第 18 节
作者:老山文学      更新:2021-02-19 19:51      字数:4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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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大头挽一挽袖子,正要重新码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电话对面的人是他在北京市西城区开办的一家地下钱庄的经理。
  “你说什么?客户要提前支取本金?!”阮大头急赤白脸地叫出了声。见牌桌上的几个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望着自己,他自知失言,赶紧暂时停住了打电话,招呼文才子道:“小文子,来!快给我们上水!”
  一直在船头观风望景的文才子赶紧跑进来,给大家重新上了一回茶:“顶级西湖龙井!没隔年的,大家可要慢慢品呀!”
  阮大头趁机溜到了船边的无人处,对着手机压低嗓音吩咐道:“我们没这规矩!每年利息比银行多付好几倍,他们哪能说取就取!”
  “阮董,这家人才死了男人!尿毒症,已经把所有的钱透析(注:治疗尿毒症的唯一办法,费用奇高)光啦!女人又诊断出是胃癌,不动手术不成!”
  “他们的亲戚朋友呢!不会都死光了吧!”
  “除了一个上小学的孩子,真就没有别人啦!”
  阮大头望着浩淼的湖面,无奈地叹口气:“成吧!算我们倒霉!连本带利全还给她!只是这事可要保密,要不,在我们这儿买股票的老百姓都提前取钱,你就是把我嚼巴嚼巴吃了,也没钱还!”
  阮大头心有余悸地回到船舱,见大家都在悠闲自得地喝茶,赶紧招呼一声:“对对对!大家慢慢地品。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说罢,不怀好意地瞥了龚梅一眼。
  听了阮大头话里有音的话,龚梅抬起头,直视阮大头的大眼泡,问:“难道阮董要安排我们在这里打一天麻将牌不成?”
  阮大头鼓着大眼泡,对客人宣布道:“你们恐怕不知道,我这野鸭湖里,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宾馆呢!今儿晚上,咱们就那儿住了,连玩再喝,不一醉方休,谁也甭想孬丫子(注:地方话,意为:跑)!”阮大头心里的小算盘正暗自打得“啪啪”响,心说:我不拉你这龚美女住这儿,我的食色计划怎么进行第二步嘛!
  龚梅没有嗅出问题的严重性,依然半认真半玩笑道:“阮董不是要摆鸿门宴吧?”
  文才子见阮大头支吾着没踅摸到合适的词儿开口支应,便抢先解释道:“我们董事长,是希望咱们五一支行的同志们,好好放松放松!”
  左忠堂心里头惦记着与任博雅商谈调动的事儿,便先于龚梅赶紧推辞:“我晚上还有事儿哪!我可不能陪阮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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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梅本来想坚决回绝阮大头不怀好意的热情,但见左忠堂急赤白脸的德行,料定他又惦记着跳槽的事情,便把心一横,索性改变了原来的决定:“成!银企合作嘛,今儿咱们谁也不许先走!”
  阮大头一听龚梅的话,心里立刻笑开了花,一边把不慎喝进嘴里的茶叶往外吐,一边半真半假地对左忠堂下了命令:“左经理,你可不许走!有什么事儿还能大过龚行的事儿去!”
  龚梅看一眼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左忠堂,再瞥一眼得意洋洋、阴阳怪气的阮大头,借机叮了一句:“不过,喝酒之前,存款协议可得签了!我可不《慢慢地陪着你走》了!”
  阮大头大大咧咧地笑了,大脸几乎笑成了一朵花:“没问题儿!我阮大头办事儿,你龚行尽可放一百八十个心!”此时,他心里笑开的花,比脸上的还大、还灿烂呢!他琢磨着:你个小俏娘儿们,想不“慢慢地陪着我走”,到时候可就由不得你了!
  当夕阳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姗姗来迟却又悄然而至的时候,阮大头望着西方血色的天空,用一双大手推倒了麻将城,站起了身。终于,他自认为圆满地就此结束了食色计划的第一步,并琢磨着实施其食色计划的第二步了:就是借吃饭的机会,灌龚美女及其他所有人的酒,让酒精壮起自己的色胆,让酒精麻痹龚美女的羞耻之心,让酒精麻翻身边的谭白虎、文才子、左忠堂这三个碍事碍眼又不能少的大灯泡!
  “上船!上船!咱们去宾馆,开饭啦!”阮大头做了几次深呼吸,大声招呼着。就在船靠岸的时候,岸上的树丛里,有一个矮小的黑影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在众人面前一闪就不见了。
  阮大头揉揉大眼泡,叫道:“那儿是他妈的谁呀!我的地盘上,不会也出了人猿吧!”嘴上大咧咧地说,可心里却直打鼓,他真的担心公安局的人猫(注:地方话,意为:注意)上他的湖心岛。于是,他又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地脱口而出:“我这里没有鬼,谁来查,我也不怕!”
  文才子东瞧瞧,西看看,而后对阮大头敷衍道:“我可什么也没看见!”
  因捡枪而心怀鬼胎的谭白虎,虽然没有支声,可心里却仿佛突然飞来了一块隆冬里的冰砣子,几乎把他的心脏冻成了零度乃至不会跳动!因为,在那个黑影从草丛里蹿出来之前,他分明看到那家伙手里握着一把黑亮亮的手枪!而且,正鬼鬼祟祟地用枪瞄着龚梅的脑袋!
  龚梅对眼前的一切完全熟视无睹,她诧异地看一眼谭白虎,埋怨道:“愣什么神儿!快走!”
  谭白虎想说啥子,又不知道说啥子,只得咽了一口口水,悄没声地上了岸。
  至大投资公司的水中宾馆闹中取静,建在一片芦苇丛生的湖心岛上,有如世外桃源一般幽雅。从水中到岸上,有一个不大的码头;从码头到宾馆,有一条悠长的甬路;甬路的两边是被冬季蹂躏得一色枯黄的衰草。宾馆像一只五脏六腑俱全的麻雀,虽然不大,只有三层,但却功能俱全: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歌舞厅、桑拿浴室,三楼则是规格齐全的客房。
  阮大头为了他食色计划得以成功实施,不惜财力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野味、水鲜大宴。天上飞的,有野鸭子、有鸽子;水里游的,有鱼、有王八;草上跑的,有土狗、有绵羊;土里水里长的,有藕、有薯、有青菜;不论原来是活的,还是本来就死的,全部冠之以绿色食品美名。
  阮大头的酒也是别出心裁、特色明显的。生啤、黑啤全部是自家生产线的自产品,尤其是一种号称:“至大巡洋舰”的酒,虽然不是自产,却是阮大头亲自勾兑的,也更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把白酒“二锅头”与葡萄酒“长城白”勾兑到了一起,再瓶装陈封了半年,于是那酒,不辣不甜,却又辣又甜!阮大头对“至大巡洋舰”的酒性自然是了如指掌的,就是一大杯下去,让你晕头转向,昏昏欲睡;二大杯下去,让你兴奋不已,感觉不醉;三大杯过后,让你混淆阴阳,全无所谓。
  人肉场上的老手阮大头,在酒桌上,不但装备齐备,而且经验老道。他虽然知道“至大巡洋舰”的厉害,但是,却没有一下子就冒然对龚梅及三个大灯泡使用这秘密武器。他先上了自家产的德国口味的生啤,三轮之后,再上意大利特色的黑啤,等在坐的几位都已经到了晕头晕脑的节骨眼儿上,他才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就绪的绝活:“至大巡洋舰”。
  “来来来!喝喝喝!”阮大头拿起“至大巡洋舰”的大酒瓶,热情洋溢地招呼龚美女,大眼珠子里游荡着难以察觉又难以抑制的坏水。
  龚梅依然轻敌,她再怎么晓得阮大头没憋好屁,也始终确信阮大头不敢当众把坏屁放出来。见阮大头的面部表情全是嬉皮笑脸,她断定自己主动出击搞定存款的时机已到。于是,她用纤细的小手推开阮大头推过来的大酒瓶,亮着细嗓,以美女天然的优越感,高声说:“我说阮董,咱们还‘慢慢地走’呀?!该签协议了吧!”
  阮大头翻一翻大眼珠子,心说:这小俏娘们儿!还真他妈不糊涂!嘴上却娓娓动听地诚恳道来:“存款嘛,跑不了你的!在哪家银行不是存嘛,对我来说,都一样!喝!咱们先喝个痛快!”
  龚梅一把夺过阮大头手里的大酒瓶,一对杏眼锐利得像两把利剑,直刺阮大头的双眼。她以毫不妥协的态度对抗阮大头的死皮赖脸,说:“不行!您阮董日理万机,在哪家银行存都一样,才容易忘了我们五一支行哪!”
  谭白虎已经把脸喝得像块大猪肝了,依然誓死捍卫美女行长:“对!阮董不签协议,我们就不能再喝啦!”
  左忠堂大有借酒浇愁的意思,几杯啤酒下肚,小小的三角眼就已经是微开微合,眯眯瞪瞪地颓乎酒席之间,一言不发了。
  文才子见阮大头面露尴尬之色,赶忙给阮大头解围,说:“存款协议我已经写好了,就在我的电脑里。咱们撮完了,我打出来,一式两份,咱们一签不就得了嘛!”
  阮大头不等文才子的话音落下,赶紧一边说着“就是”,一边去夺龚梅手里的大酒瓶。他心里急呀,没有 “至大巡洋舰”这个手段,他怎么实施自己的第三步:背醉酒的龚美女上床呢!
  龚梅把阮大头的手一推,一张粉红的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索性把大酒瓶放在桌子底下,而后,从身边拿过自己的挎包,抽出两份协议,推到阮大头身边,以美女习惯的盛气凌人之态,一字一顿地说:“你们打的协议,那叫存款承诺!协议存款,银行是用这种正式协议的!”见阮大头一副晕头晕脑的样子,龚梅乘势追击,“怎么样?我的阮董,银行的字,我早就签好了!银行的章,我也盖好了!您是不是就在这儿签了吧!”
  阮大头心里回荡着孔老夫子的祖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而后又不出声地狠狠骂道:“美女作行长,真他妈比男人强!如果龚梅是个男的,敢跟老子这样拔份儿,老子不抽丫嘴巴,也得起身走人啦!”但是,阮大头心里的小算盘不论怎么凶神恶煞般地拔拉,可面对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美女行长,依然像一个怕老婆的丈夫,低头服软了:“成成成!签签签!”
  龚梅见阮大头就范了,立刻从挎包里拿出了签字笔,塞进阮大头的大手里。
  阮大头自然贼心不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食色计划就这样没有半点儿荤腥地泡汤呢!他的大脑袋以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盘算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德行,嘴里衔着龚梅的签字笔,一字一顿地念着存款协议的条款:“甲方:五一支行;乙方:至大投资公司……”
  龚梅正准备宜将胜勇追穷寇的时候,左忠堂似乎突然醒了酒,眨着红红的小三角眼,装出一副无意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阮董,我今儿喝多了!按您的存款额算,每存一千万,我怎么着也得喝了一杯酒吧?”
  左忠堂的话,像烂石头砸进了野鸭湖里,立刻激起了阮大头脑海里的火花。他乐了,似乎瞅见了自己继续实施食色计划的曙光。于是,他把签字笔一放,把协议往身边的椅子上一撂,大大咧咧地叫道:“签签签!龚行你放三百六十五个心!我签!只是咱不能光谈工作,没有喝好,不成呀!左忠堂一杯啤酒就拿走我一千万美元,太不够意思了吧!”
  龚梅见阮大头又要耍花招,心里暗暗叫苦,眼睛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依然一副醉态、实则故意捣蛋的左忠堂,嘴上狠狠地说:“那好嘛,有我们左忠堂在,阮董您想怎么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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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忠堂立刻像被开水燎了屁股一般地站起来,醉意全无,执意推脱道:“不成!不成!我的酒量,实在不能再喝了!”
  谭白虎的确仗义,见左忠堂忽左忽右、鬼鬼祟祟的德行,便主动站起来,用一副大丈夫的气概拍了自己的瘦胸脯:“阮董,您说,咱们咋样子喝?老弟我陪到底!”
  阮大头怕谭白虎这个小职员坏了自己的好事,就借酒发疯地呵斥道:“这没你说话的份儿!要喝,我得跟龚行喝!”
  龚梅本是个有酒量之人,而且饭前还去卫生间偷吃了几片戒酒的胃药,面对阮大头的酒官司挑衅,依然不知也敢于不相信是计,心说:“我没有喝倒你们的金刚钻,还敢揽五一支行行长这个瓷器活!”她站来婀娜的身体,坚决得像个大男人,毫不含糊地应战,“阮董,为了咱们银企的合作愉快,今儿你说怎么喝,咱俩就怎么喝!”
  阮大头心花怒放了,他真想照定龚美女的小肩膀亲昵地拍上一巴掌,但他的大眼珠子一转悠,终于忍住了,心说:“火候不到,切不可草莽行事!”嘴上却恶狠狠地下了酒令:“一杯酒,一千万!”
  龚梅应战:“行!不过是美元!”
  阮大头本来想顺口答音地说“成”,可把两个喝啤酒的大杯子拿到自己和龚梅之前,立刻又心虚起来,心里盘算着:“我的计划可是食色!不是赌酒!这几大杯‘至大巡洋舰’下肚,可别把自己也他妈的放倒啦!”于是,他赶紧招呼服务员,踅摸来了几个中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