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2-17 01:18      字数:4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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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由打量了一下,她的房间,如她的人一般,装饰的没有太多的华贵,却显着一副闲散,这样的人,是会享受生活的吧。
  “妹妹,以后叫我未央姐姐吧”女子爽快的说着,拉着我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我刚从京城来到瞿阳,连个说话解闷儿的人都没有,子玉他新官上任很多事务需要处理。”
  “未央姐姐以后闷了,可以差人叫南枝过来。”我朝着她和善的一笑。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着实喜欢她的性情。
  这样一个洒脱的女子,带着一股子慵懒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忍不住靠近。想必她身上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吧。
  我压下心中的想法,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既然无法抽身置身事外,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大不了最后带着父母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那么愚孝的父亲,会肯走吗?后来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在那个时候如命定般发生了。
  “原来你们都在。”安子玉温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有深意的看了欧阳未央一眼。我微微抚了抚身子,算是行礼。
  “自家人不用拘泥那些俗礼”安子玉站在我的身边,我不由自主的想要后退,虽然他脸上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我却觉得阴森可怖。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关系,他的出现就带着目的。况且他还捏着我不是处子的秘密。
  我缓缓开口,“相公、未央姐姐,南枝先告退了,想必相公是想要和姐姐说些体己的话。等姐姐闷了随时叫妹妹过来便可。”待他点了点头,我退了出去,缓缓吐了一口气。
  从陆展离开,我以为我麻木的一颗心不会再有知觉,但面对安子玉的时候,竟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
  ☆、归宁
  从新婚夜后,安子玉再没有过来。这也好,他在我身上的痕迹也一点一点消失了。听灵儿说,他这几天要处理上任留下来的烂摊子。
  当初得知他是新上任的太守,只是知道一些基本的信息,并未深入的去探查。但如今他成了我的相公,我成了他的小妾。我和他便成了一条线上的蚂蚱,他损我损,他荣我荣。
  我派人暗中去了解安子玉的一切,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间,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无巨细,我都要知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日请安回来后,我病倒了。但幸好身子骨年轻,挺一挺,吃了些从家里带来的药,只消几日变好了。
  三之后,归宁。
  没有等到他。
  我依旧是坐着那顶粉红的轿子,回了曼府。曾经我称之为家的地方,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灵儿的搀扶下从轿中走出。
  抬头,看了一眼不知是哪位书法家题的“曼府”两个字,笔法透着苍劲,一瞬间竟觉得很陌生,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大厅里拜见了一众的长辈,却意外见到了久未露面的姑姑一家。
  在青枝和我出嫁都没有赶回来的姑姑,却在祖父病好之后,赶回来尽孝,这说起来颇为可笑,她是怕祖父死掉后,分不到财产吧。
  年幼时听母亲说起过,在母亲怀上我之前,母亲一直给姑姑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哥张鲤压岁钱。等我出生后,表哥长大一些,祖母突然发了话,说是亲戚之间钱给来给去,未免太过于俗气,就免了此礼。
  就这样,我出生后,父亲这边的亲戚从未给我过一个铜板的压岁钱。
  小时候为此闹过一次笑话,记事起去舅舅家拜年,看着舅舅给我的红包,我愣了一下,马上还退还,一脸认真的说不要。娘说过,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能随便要。这件事,被表姐整整嘲笑了一个童年。
  “哟,这不是我们南枝吗?”姑姑先开了口,“听说嫁给了知府大人,真是光耀门楣啊啧啧,整个人看着就是不一样了。”身后姑父轻轻扯着她的衣衫,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姑姑满脸的横肉在扯掉姑父的手时,晃了晃,显得分外可憎。
  我抬头扫过姑父略带歉意的眼神,忽略掉她的冷嘲热讽,淡淡说道,“南枝见过姑姑。”
  “鲤儿,你看你表妹多风光!”姑姑把身边的表哥也扯了过来,狠狠瞪了一眼没有和她站在一边的姑父。
  表哥倒是随了姑父的性子,善良,耿直。“南枝表妹,安好。”
  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知道,姑姑只是排头兵,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
  “南枝。”母亲拉起我的手,我抬头见她发间又添了白发。她老了,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了。我忍住想抽回的冲动,不知怎么了,很讨厌别人的碰触。
  “娘”我开口,却发现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无法说出口。
  “孩子回来是高兴事儿”在一旁的父亲,拉着母亲的手,捏了捏。带着一抹宠溺望着母亲。 我突然心里一酸,为何我无法想母亲一样,找到一个愿意宠溺我的良人。
  “南枝,你夫君呢?”姑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向后望着,尖声尖气的问道。  “他不会是让你一个人回来的吧?”
  我看着一脸得意的姑姑。
  不明白为何她这么咄咄逼人,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事情,她偏偏开了口,让人生生下不来台。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南枝,你归宁姑爷理所应当陪你回来的。”二伯母也开口,带着和善的笑容说道。“莫不是姑爷对你有什么不满吧。”
  “二伯母,堂哥怎么不在?”我没有接话,淡淡的问道。一分力就能打在人的死穴,我又何必和别人针锋相对,浪费力气。
  “是啊,逸民去哪了?”婶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逸民也太不懂事了,南枝归宁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还在勾栏不肯回来。听说最近捧了个新花魁?”婶婶这几年愈发的圆润,也愈发的得意,先前因有生下儿子一直受到二伯母的打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祖母见最得自己喜欢的两个媳妇要吵起来,忙打了圆场说道,“南枝,随我去看看你祖父吧”。难得一向威严的祖母,也带着和善的笑容。瞪了一眼在一旁惹起是非的姑姑,拉起了我的手,带我走了进去。
  祖母这一生,一共为祖父生下了四子一女。
  我这个姑姑,叫做曼秫秸,出生的时候,身子有些弱,就取了野草的名字,好养活。是祖母唯一的女儿,自小被祖母和几个哥哥捧在手心里的主儿,自然吃不得半点亏去。精明算计的个性,深得祖母真传。
  祖父膝下四子,取自成语风调雨顺。分别叫做曼风、曼雨、曼调、曼顺。
  看了祖父的诗,觉得祖父也算是个有些才华的人,怎么看都觉得给我这几个叔叔伯伯起的名字竟有些俗气和敷衍了。
  大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带着大伯母去了西北塞外驻守,而爹爹因为老实本分被祖父安排做了瞿阳城太守的师爷,叔叔做了瞿阳县的县令。只有二伯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身上并无半点功名,整日混在勾栏赌坊。
  “回禀老夫人,知府大人到。”下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祖母拉着我的手顿住,慢慢转过身,我注意到祖母眼中闪过的一丝惊诧以及更深的我看不懂的神色。
  感觉到祖母拉着我的手力量大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带着温和的笑望着走过来的男子,我的夫君,安子玉。
  安子玉一身白色的衣衫,衬得整个人都不似这世间的俗物,如果不是他那薄薄的嘴唇,提示着他不可能是个长情的人,我恐怕也会被吸取魂魄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维护
  他向我走来,牵起我的手。那一瞬,触手一阵冰凉。只听耳边传来他依旧温和的声音“娘子,怎么没等为夫,倒是自己先赶了呢?”
  嗔怪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宠溺,他像个宠爱妻子的相公。我低头看着他的手,陷入沉思,不是他,不是陆展的手,陆展的手从不似他这般冰凉,他总会带着春风般的笑容,低声叫着“南儿”。
  安子玉也是温和的,但他的温和却像隔着重重叠叠的迷雾,让人不敢轻信。
  在我愣神的刹那,亲戚长辈似乎说了什么,子玉政务繁忙,能够赶来已经很是辛苦,南枝不该任性,要等候夫君才对,恭维的话语全部在耳边渐渐消失不见。他们难道忘记了,我只是个妾侍而已。
  “祖母,子玉想带着娘子先去看望祖父,再和大家叙旧。”虽是温和的口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眉眼间带着笑意,笑意却未达眼底。
  之前面对他们的各种刁难的嘴脸,心中开始渐渐升起厌烦的情绪,不想面对,不愿意敷衍。这些情绪,却因他的到来,而渐渐的平静。
  他开口闭口,叫的都是娘子,旁人只要不是傻子定能猜测出他对我的宠爱。他对我的维护,让我渐渐生出温暖,也有这样一个人,愿意为我站出来真好,只是我不懂他为何而来,为何要为我撑腰。
  跟在安子玉身后走进祖父卧房,顿是生出一阵难以名状的压抑,仍然清楚的记得,这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低着头,依旧维持着乖顺温良的姿态。
  我是曼府的大小姐,我不可以任性。就算我不顾世俗眼光,但仍旧顾忌我的双亲。爹爹为了娘亲的事情压力很未添丁的事情压力很大,我不会让爹爹对娘亲几十年的守护,毁在我手里。我已经没有幸福可言,我不可以毁掉娘亲的幸福。娇弱的娘亲,需要我和爹爹的守护。
  祖父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但这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就不得而知。听灵儿说,祖父的病,是祖母特意请了全城最大医馆的神医柳大夫来看的,听闻这柳大夫,单是一次的诊金就要纹银五百两,逞论要是开药方,调理好了,怎么也得几千两银子,一般的商贾之家自然花销不起。柳神医不是浪得虚名的人,否则担不起神医的名号。
  “老爷,孙女和孙女婿来看你了”祖母朝着床上闭眼似是沉睡的老人轻声说道。
  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带着微笑,朝着我们两个和蔼的说道。“子玉,南枝,难得你们有心。”
  我们来到床前,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祖父,您身体有没有好些?”祖父看了一眼安子玉,然后看向我,那目光里夹杂了太多复杂的神色,我竟然从中看见了愧疚。我张了张嘴,依旧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祖父,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南枝”安子玉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仿佛天下之间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皱眉的事情,不得不承认他的笑,仿佛有魔力般,连一向严肃的祖父都朝他温和的点了点头,拉起我的手放在了安子玉的手中。
  我瑟缩了一下,虽是夏末,安子玉的手比之刚刚更加冰凉,仿佛永远都无法捂热。感觉自己手被紧紧的攥住,无法抽动,犹如我的命运,被从一个人手上交到另一个手上,半点不由我。  “祖父,南枝很好,相公待我也很好。”我幽幽开口,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行啦,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说南枝她过的挺好,你不偏偏信,非亲眼看见,才安心。子玉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欺负南枝?”祖母掖了掖祖父的薄被,虽然是夏末,但是祖父的屋子总是透着一股子阴凉和淡淡的木头腐朽的味儿。“子玉,你带着南枝先下去吧,你祖父受了惊吓,需要静养”祖母遣了我们先离开。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祖父躺在床上,闭上的双眼,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压下心中的感慨,我慢慢走了出去,后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面对。
  我走出来的时候就瞧见姑姑和姑父吵了起来。这么多年,姑父一直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直对姑姑忍让有加,这个家姑姑是说一不二。
  姑父朝着姑姑,严肃说了句,“不要胡闹”。便铁青着脸,背转过身,不再开口,仿佛眼不见心为净。僵直的背影,带着怒气。
  姑姑哪里受得这般闷气,更何况是在众人面前,自觉丢了面子。拉着姑父的衣服,站到他面前,狠狠的瞪了一眼姑父,“我哪里胡闹了,你倒是说啊”。
  “做人不要太刻薄”姑父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我刻薄”姑姑扯着姑父的衣服不放,“你说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跟着你这个小小县令吃了多少苦,你居然说我刻薄。”姑姑说着就要拉着姑父去撞墙。
  好在张鲤拉着她,一直劝慰着,才没有真的撞去。不过,我想她也不会真的去撞墙。
  看热闹的众人,也有些觉得过意不去,自觉的拉开了姑姑,劝慰了起来。
  姑姑还不依不饶的说着,“你居然冲我大声嚷嚷,别忘了你头上的乌纱帽是谁给你的”
  眼看姑姑越说越离谱,祖母走过来,“吵什么吵,多大的人了,让小辈们看了笑话去。”祖母示意这里还有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