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2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1-02-19 19:31      字数:4983
  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无尽的夜色,朦胧的是长窗外的路灯。
  江漠远去哪儿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个座机号,以为是江漠远打。过来的,赶忙接通了手机后听到对方的声音后面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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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暖晨时常在想,究竟是怎样的缘分能令两个原本陌生的人长着一张相似的脸,这倒没什么,重要的是使得这两人爱上了同一个男人,以至于这两个女人总有扯不断理还乱的纠结。
  打从一开始,她就承认很讨厌沙琳的存在,这是人性的自私在作祟,如果没有沙琳,也许她和江漠远之间就不会存在那么多的误会,但也是如果没有沙琳,她和江漠远亦不会认识;而沙琳呢?如果没有她庄暖晨的存在,沙琳和江漠远这两人是不是还会在一起?
  世间的事有太多说不清楚,没有明确的定义谁对谁错,尤其是爱情这种事,有的人来得很迟,却不早不晚地合适,有的人一早就在座位上等候,却只是徒劳时光,谁能说清楚谁是前者和后者?
  说不清楚。
  当然,这世间始终还有这么一种人,纵使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却总想攥着手底的最后一点过往的回忆死死不放,最后受伤的是谁庄暖晨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有点受伤了。
  因为开门的是沙琳,所以庄暖晨受伤了;
  因为沙琳在电话里说江漠远在她这儿,所以庄暖晨受伤了。
  这套房子是沙琳买下的还是租下的她不得而知,总之是第一次来,更重要的是离她买的新房小区并不算太远。当沙琳开门时,她背后是大片的白色芙蓉花,其实,庄暖晨也喜欢白色芙蓉花,高洁柔美。
  “进来吧。”沙琳稍稍侧身。
  庄暖晨站在门口,手紧紧攥了攥包带,良久后才迈进了屋子。
  房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她低头,在换鞋的时候竟发现了一双男式皮鞋。
  心脏倏然间像是被锤子狠狠砸扁了似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一下。
  是,江漠远的皮鞋。
  她认得,他独爱的高级手工定制的皮鞋,只认一家。
  沙琳拿来了一双女士拖鞋,递给她,故意忽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
  心里不是滋味儿的换了鞋,看着沙琳,庄暖晨又想起那晚在夜总会的一幕,这么久了,她从未主动盘问过江漠远这件事,因为在她心里始终相信,漠远能够很好地处理他和沙琳的关系,是他说的,他跟沙琳不可能,那么她就真的相信了,他和她不可能。
  直到她如今已经来了沙琳家,看见玄关摆放着江漠远的皮鞋后她还是相信……相信他,但,为什么是隐隐的失落呢?
  失落他竟来了其他女人家里?
  “漠远人呢?”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后,庄暖晨看向沙琳,目光平静。
  沙琳没立刻回答,看着她半晌后笑了笑,“我没想到你这么镇定。”
  “我丈夫人呢?”庄暖晨没接她的话茬,重新一字一句强调问道。
  相信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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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琳又盯着她了好半天才指了指楼上,“在上面的卧室呢。”
  卧室……
  多么暧昧的词。
  要是换成是她家,那绝对是个温馨的词。
  转头上了楼,沙琳想了想也跟着上了楼。
  二楼的卧室不难找,推开房门后,庄暖晨只觉得一阵眩晕,窗外迷眩的夜色甚美,从这个高度看下去轻而易举是北京梦幻的小夜景,高楼霓虹足以带给人视觉上的震撼,但这妖娆的夜景怎么也不比看见床榻上的男人的震撼多。
  室内,充塞着他的气息,一层层缠绕着她,足以令她疼痛到了窒息。
  还有淡淡的酒气。
  难道……
  庄暖晨想都没多想几步上前,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看着床榻上的江漠远,他沉沉睡着了,眉宇松展,薄被遮了他一半的身子,深麦色胸膛伴着呼吸上下平稳起伏,宽厚结实的胸膛任人想。入非非,身上的衣物尽数褪去,全都整整齐齐地放在旁边的沙发上,尤其是那件衬衫,折得格外工整,棱角分明,看得出应该是沙琳帮着叠的。
  因为能干如他,却在平日生活中始终学不会怎样叠衬衫,为此她总能在他面前骄傲一把,将他的衬衫叠得整齐当着他的面儿炫耀。
  他睡在了沙琳的卧室里,连手表都摘下放在床头柜上,自然得好像是在自己的家中似的。
  庄暖晨轻轻坐了下来,凝着他的脸颊,心脏隐隐刺痛,他,似乎很久没这么熟睡过了。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他喝了多少酒?
  喝醉了的他又跟沙琳做了什么?
  他平时就来这里还是也跟她一样是第一次?
  “他喝了很多酒?”她知道沙琳一定站在门口。
  沙琳是站在门口,也听到了她的问话,这次是她没接庄暖晨的话茬,只是说了句,“庄暖晨,我们也该好好聊聊了。”
  庄暖晨转头看着门口,走廊的光将沙琳映得似真似假,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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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的客厅,气氛有些冷。
  不知是不是外面下过雨的缘故,庄暖晨似乎都觉得有凉风从长窗钻了进来,一点点侵蚀了心房,怎么捂都捂不热。
  整套房子装修得很漂亮,处处充塞着女人气。
  她跟沙琳的爱好始终是不同的,这套房尽数都是奢华,而她的新房,装修上只以白色为主要基调,因为她喜欢简约,越简约越好。
  茶几上,放着两杯茶,热腾腾地窜着茶香,清雅幽远,只可惜与这房间的格调格格不入。
  庄暖晨不懂茶,但自打嫁给江漠远后也开始由懵懵懂懂到稍稍懂行了些,江漠远平时得闲的时候也教教她茶艺,再笨的人天天浸泡在说教的环境中也多少能说出个一二来。
  眼前这茶,是江漠远平日最爱喝的。
  庄暖晨始终沉默,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苦涩……眩了盯是。
  苦涩的不是茶,是心。
  倒是沙琳先开口打破了僵局,嗓音没有炫耀之意,反而像是一种平静地述说。“漠远决定跟我在一起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北京。”
  庄暖晨拿茶杯的手指微微一僵,倏然有刺痛划过手指,是被热水的寸劲给烫了一下。沙琳说完这话后没有继续开口,只是抬眼看着她的神情变化。
  长睫遮住眸底刚刚一闪而过的失控,再抬眼,庄暖晨的面容平静,“我想,如果漠远真的做这种决定,他会告诉我,暗度陈仓这种事是他不屑做的。”
  “这也是他刚刚下的决定。”沙琳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紧跟着补上了句,“我跟他已经上过床了,你也看到了他是睡在我的家里。”
  “如果是上床的话,我倒是可以相信。”庄暖晨死死压下心头的撕裂感,语气尽量听上去云淡风轻,“不过我更认为这是你的一种错觉。”
  沙琳一愣,皱眉,“你什么意思?”
  庄暖晨状似悠闲地摆弄着茶杯,淡淡说了句,“只怕他是醉酒之后将你当成了我,这种可能性也不是不能发生的。”
  就算心疼,她也没必要在情敌面前示弱,再不堪的女人也会在情敌面前挺直了腰杆,真的理直气壮也好,打肿脸充胖子也罢,至少不能让对方心里舒坦了。情敌对决,说白了就是心理素养的对决。
  谁理直气壮到了最后谁才是胜利者,这个道理就像是“谎言说上一万遍就是真理”一样的。
  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庄暖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理直气壮些,哪怕只是她在胡扯,但江漠远喝醉是事实,醉酒之下的男人谁能知道他的心思?
  果不其然,沙琳在闻言这句话后脸色倏然变得难看,唇角紧抿。过了能有个一两分钟后才冷哼了句,“庄暖晨,你似乎太高看自己了,漠远现在这个境遇,说心里话你真的帮不了他什么。”
  像是过往的镜头又重新在眼前显现,如今的沙琳意外地让她想到了许暮佳。
  “你想说什么?”话虽这样问着,但隐约中她似乎已经能猜到沙琳接下来的话了。
  沙琳调整了下坐姿,刚刚难看的脸色也很快得到了调整,看得出她为这次的谈话下了不少功夫,至少如今的她不再像是第一次与庄暖晨碰面时的尴尬和被动。“你在漠远身边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虽说你现在是万宣的老总,但轮人脉你始终不及我,论家世你更无法比及南家。虽说南家现在被标维牵制,但至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父亲始终希望能够跟漠远携手,有了父亲的帮忙,我想漠远也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庄暖晨轻轻笑了笑,“前提条件是,我必须要离开漠远。”
  “你倒是个聪明人。”沙琳点头。
  庄暖晨脸上的笑容扩大,又自顾自地添了杯茶,举手投足尽是从容淡定。
  “庄暖晨,漠远事业遇上了危机你一点都帮不上忙,我不懂你还黏在他身边做什么。”沙琳微微提高了声调。
  茶香依旧。
  “我想这种话,还是等到漠远醒了后亲口对我说比较好。”
  “庄暖晨,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话从漠远口中说出来的我会相信,但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我不相信。”庄暖晨目光平静。
  沙琳倏然攥紧了拳头,“你是太自信了还是太傻了?难道你就这么信任漠远?你一点都不担心这就是他的想法,只不过他是不知道该怎样跟你开口?”
  “漠远是个很有原则的男人,他曾经对我说过,他跟你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信了。他那种骄傲的男人可能会在女人面前耍尽伎俩只为了脚踏两只船又或者暗度陈仓?”庄暖晨说到这儿反而释怀了,“我是帮不了漠远太多,但我觉得,做妻子的不是做超人无所不能,只要能在他最失意的时候默默陪伴不给他增加负担就可以了。漠远这个人性子怎样我想你也很清楚,如果他真的累了,真的想放弃这段婚姻,又或者是为了利益决定放弃这份感情,我想以他的为人肯定会实话实说,一直没跟我说,甚至连表露的意向都没有,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你在撒谎。”
  “你——”
  “至于今天他为什么会在你家,其实等他酒醒了之后我就会知道得一清二楚,有些事他会觉得没必要瞒我。”庄暖晨说完起身,“总之,还是多谢你照顾了我的丈夫,不过到此为止,我来这儿就是接走他的。”
  “等等。”见她要上楼,沙琳叫住了她。
  庄暖晨停住脚步,转头看着沙琳。
  沙琳坐在那儿,很快,眸底深处是在也遮不住的倦怠,长叹了一口气,“您不用问他为什么会在我家,有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庄暖晨微怔。
  “他在会所里喝了很多酒,我进会所见朋友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当时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我认识漠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喝得这么醉。”沙琳将身子倚靠在椅背上,静静与她对视,“是我将他扶回来的,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住址,从他嘴里更不可能问出来,周年的手机又打不通,所以,我只能先将他带回家。”
  她的嗓音很轻,像是没有波澜的湖面,静得像面镜子,连同她的眼眸。
  这样一面的沙琳令庄暖晨暂时打消了直接上楼的打算,重新坐下来看着她,她知道沙琳应该还有话要说。
  “说没有私心那是撒谎,当漠远躺在我的床上时,我真的很想利用这个机会让他犯次错,只可惜,他嘴里只叫着你的名字。”沙琳微微红了眼眶,但很快又倔强地忍了下去,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其实那次漠远出差我就很想找这个机会,我的确是跟着漠远出了差,甚至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
  庄暖晨知道她说的是哪次,又听她承认了与漠远同一个房间的事实,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相信吗?我趁着他睡着了脱得光光的钻进了他的怀里。”沙琳说到这儿苦笑,“可笑的是,他竟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知道不是你后差点用凉水冻死我。”
  庄暖晨哑然,她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儿事。
  沙琳终究还是哭了。
  她看着沙琳,竟有些心疼了。
  “我爱漠远爱了很多年,从第一眼看见他就爱上了,我以为会跟他开花结果,会成为他的妻子,在与他恋爱的时候我就期待着能有一天他会跟我求婚,可惜一切都错了。在他心里,最重的还是兄弟友情,又或许我始终无法占据他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漠深爱上了我,他为了不让弟弟失望,竟也主动放弃我和他的感情,兄弟和女人之间他选择了兄弟……”说到这儿,沙琳的声音更哽咽。
  庄暖晨轻叹了一口气,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默默的。
  “所以我时常在想,如果当时是换做你的话,他会不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