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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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01:18 字数:4875
萧然心惊,怕是他想立储,便在他背后轻轻给制住了,浩咳得满面通红,怒目圆睁,似是万分痛苦,说不得话。
张昌觉得事不宜迟,忙奏道:“皇上有话要说,可以以笔代言!”
萧然得意地翘着嘴角,浩提着笔,却不停地抖着,根本动不得一根手指,萧然惊道:“不好,皇上他怕是中风了!众位卿家这如何是好!”
浩只是看着萧然,颇为心痛的样子,暗道然儿啊,朕老谋深算了一辈子,岂会轻易就栽在你的手中,朕不会颁布太子令的,你却如此防备,却不知道防到了空当处,实在可笑。朕吃的药却是能抵挡你给朕下的毒性,只是伤了脾胃,倒也难受。
邱士高道:“娘娘切莫惊慌,待二位皇子来到,让皇上指定一人便是!”
萧然道:“不可,如今裂儿替皇上外出办事情了,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三爷粗声道:“你们这些人也太不像话,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着急个什么!他只不过一时口不能言,待吃下东西自然会好转起来!”
胤急忙赶了来,见父皇面色涨红,极为痛苦,命道:“太医呢?快叫太医!”
一行太医鱼贯而入,战战兢兢,个个低着头,胤对这群太医辱骂踢打不止,全然顾不得皇子在朝臣中的形象,众臣也是万分感动于二皇子的孝心,纷纷劝他莫要着急。
张昌看着在一旁沉默良久的鸣问道:“你们京华楼怎么说?倾城客栈已然败北,如若你们能让皇上稍有进食的话就算你们胜!”
韩斌也道:“太医说皇上根本没什么大病,都是厨子烧得不好!你们若能解决这个问题,第一客栈便当之无愧!”
浩安静了下来,只是颇为期待地看着鸣。鸣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转身回去。
他推开疏桐的房门,里面一片昏暗,还有各种炭味,不禁剑眉微簇,他拉开了所有遮挡,让阳光透了进来,见疏桐趴在床边,心下一惊。
见其微微动了动肩膀,才稍觉释然。
疏桐揉了揉眼睛,满是疲惫,突然惊跳起来,糟糕,她慌忙拿出暖着的瓶子,瓶子还微热着,见鸣在身后也不打一声招呼,只是打开了封盖,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疏桐大为振奋,她没办法判定发酵是否终止,只是草草将盖子再次封上,将瓶子放于空气下,让早春的冷空气自然冷却。
疏桐道:“我也不知道是否能成功,不过再等些时候吧,等它凉透了便可以食用了!”
鸣点点头,用毛巾在水里沾湿了递给她。疏桐一照镜子,发觉自己脸同花猫一样,连忙将毛巾捂至脸上!
鸣扳开她的手道:“别动!”
他拿过毛巾沾着水,一点一点替疏桐擦去脸上的污痕。疏桐心中含暖,他竟然也会做出如此心细的举动来,实在令人刮目。
几近黄昏,一天的时限即到,疏桐紧张地揭开了盖子,勺了些出来,轻轻抿了一口,顿觉浑身舒畅,清甜美味,略带一点酸,心下欢喜,可是却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习惯吃这东西吗。
她勺了一勺递到鸣的嘴边怂恿道:“尝一尝,好不好吃?”
鸣将头撇了开去,狐疑地看着勺中白白散着清香的东西。道:“这是什么?”
疏桐道:“这叫酸奶,确切地说是抹茶酸奶,按照以往的经验凡是喝牛乳会腹泻之人肠道都不太灵光,不能吸收蛋白,所以酸奶可以帮助他们吸收消化。”疏桐踮起脚将勺子硬塞进了他的嘴。
一开始鸣还颇为抗拒,后来也便吃了,见他一直皱着眉,便继续喂他一勺,第二勺明显抗拒减少了,第三勺便是自动吃了下去。
“味道如何?”疏桐急切地看他反应。
他道:“速速拿去给皇上吃吧!时间不多了!”他都没有回答,只是将瓶子里剩下的东西尽数给倒入了碗中,又换上了新的勺子,拉上疏桐直奔大殿。
宫女事先勺出来品尝,秀眉紧蹙道:“禀皇上,这味道实在是奇怪!不过确实芳香得很!”
浩轻微挥动手臂示意她拿过去。
宫女小心翼翼将勺子喂到了浩嘴边,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浩只是迟疑地闻了闻,慢慢张口,吃了下去,众人的心仿佛也悬在那里,他的表情竟然同鸣如出一辙,众人不敢怠慢,静观其变,浩越吃越多,看得众人连连称奇。
疏桐无心在那里留连,她趁众人聚精会神这空当偷溜出去瞧瞧静是否按时在那里等她。
人工湖在月色的辉映下波光粼粼。
落叶偶尔掉落湖面,圆晕向周边荡漾。
三岔口的小路显得有些惨白。
疏桐躲藏在岸边的柳树后偷偷观察着动静。
四周,树影边,都不见得人影。
她有点心焦,难道静真的不来了吗?
她探着脖子依然不死心地守望着。
突然,觉得背后似有人逼近。
她不安地回头。
一个老者站在她背后,他戴着一个破旧的斗笠,正凶狠地看着她。
他道:“什么人?”
“参加婚礼的宾客!”
“你一定是疏桐吧?宫外的年轻女宾客可是只有你一个!”
“……你想干什么?”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夫正愁没机会下手呢!”
老者笑呵呵地向她靠近。
疏桐后退几步再次问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老者嘶哑着声音道:“可怜啊!你的死可以更好地报复某些人!”
老者突然靠近,猛地捏住了疏桐的脖子道:“别害怕!死就一会的事!”他从胸口掏出粉末,“我不会掐死你,你只要吃下这个东西,然后把你丢进水里,你就和不小心失足落水淹死的一样!”
疏桐的下颌被掐住,口中粉末扑了下来,灼烧般疼痛,她对自己说不能咽绝对不能咽下去,那人见疏桐反抗,竟然将她的头扳起,拉到了水塘边,想要给她灌水,她的头被按了下去,窒息席卷而来。
突然,她被一个力量提了上来,跌在一边,猛吐着口中的药粉,却是呛得两腮发紫。
是静!
静怒不可遏道:“休得伤她!”
静逼视着那个老者。
那老者中途给搅了任务,心中怨恨,他飞起一掌迎向静,虎虎生风。
静和他猛对了一掌,那一掌将老者震退了数步,他正色道:“静水山庄的庄主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中了我的百毒铁掌!”
静看了看发黑的双掌,猛然记上心头,“百毒铁掌?难道你就是失踪十几年的四国杀手之一百毒王若水?”
“现在才发觉未免太迟了些!”王若水狂妄地笑了起来。
“对于我来说应该正是时候吧!”另外一个声音从背后懒洋洋地响起。
王若水脊背一僵,他竟然连此人何时来的都未曾察觉。
鸣腾空翻越犹如黑驹,身手迅捷空灵。
王若水分外狡诈,他一个双手托天,迎上了鸣的双掌。
鸣的眼中有一丝轻蔑,在贴到掌的刹那,他的手仿佛利剑一般,起落瞬间,若水的两个手掌落地。
鸣背身而立,安静得像一棵树,好像他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出手过。
若水没有大声哀号,任由鲜血喷射,脸上一阵松一阵紧,他颤抖地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快的手!一双比剑气还要快的手!”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扑通”一声倒地。
鸣看了眼静,径自走向他替他点了穴道。
随即扶起疏桐,取来池水令她漱口往外吐水。
静和鸣相视,此刻两人间的氛围十分怪异。
说是质疑、误解都不为过,不太友好。
鸣道:“马上离开这里!宫中有变。”
顾清将餐车从正阳侧殿给赶了出来,鸣将疏桐塞上车,对静道:“你同她先出去!”
静道:“不可!解药还未取得,日后要入得宫来谈何容易!”
“我去比你去更加合适!”
“为什么?”
“非要我说明白吗?”
“非要!”静紧追不舍。
“我决定娶她了!”鸣嘴角略带笑意地看着静。
静发愣间,才发现鸣已经先走一步,他长长哼出一口气,道:“又上了他的当!”
周遭冷森森的。
疏桐同静上了马车,有些担心鸣,但顾清执意按照鸣的意思,先让他们出宫。
马儿不停地用鼻子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车轮子在石子地上发出清脆的轱辘声。
一路穿过宫道,穿过如唐衣般层层叠叠的宫门,来到总宫门前,顾清下车,提交当初入宫的令牌。
但守城的士兵完全不放行,他们说要皇后的懿旨才行。
疏桐心里暗暗叫苦,他们似乎来迟一步。这里的守城人已经换成了萧然的手下了。
顾清一个冷不丁,用马鞭子击杀了为首的士兵,他利索地跳下马车开启宫门,怎料门锁巨大非普通功力能够耗断。
尖锐的号角声四起,顷刻间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飞矢如蝗,静扯下马车上的帘子抵挡,帘子被射成了刺猬!
那些士兵训练有素,迅速斩杀了拉车的马匹,鲜血四溅。
静拉着疏桐出车,左右避开袭击。
人越聚越多,弓箭手轮匹换射,疏桐等躲无可躲。
静以及顾清已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
眼看众人将葬身宫门,忽听琴音袅绕,众箭的飞射受阻,纷纷被震断了箭头。
众人恍惚间,一个黑衣人从士兵中跳跃出来,连斩数人,将宫门的钥匙插入巨锁,运起掌力,宫门缓缓而开。
顷刻间,城楼上士兵涌动,纷纷弓箭齐对城门出口。
情急之中,黑衣人大声嘶叫着:“快!快出去!”
他似乎就没有发现城楼上的箭已然对准了出口。
黑衣人的脸上被划了一刀,黑巾落地,疏桐目瞪口呆,那个浴血奋战的人居然是东风胤!
他怒不可遏地催促道:“听到没有!快走!”喉咙青筋乍现,整个脸映着红光,分不清是血光还是火光。
静紧紧拽着手腕,不出城,死路;出城,似乎也非死即伤,只是这箭的射法说不出的奇怪,轮番发射似乎留有余地!
疏桐紧盯着静的眉宇,似乎明白了他的为难,便道:“静,城门底下有檐!”
静一个恍然,带着疏桐率先冲了出去,楼城上嗖嗖的箭声不断,他们的后背紧贴着城壁。
顾清与黑衣人断后。
疏桐回头瞥见宫门缓缓合上,而顾清依然在里头同士兵抵死纠缠。
“顾清!快出来!”疏桐叫道。
顾清好像在说着什么,可是都被刀剑铿锵有力的撞击声给淹没。
他满脸鲜血,双手扳着城门,一双眼睛垂死看着疏桐,他想说什么?
门合上了,“砰”的一声,将一切声响断绝。 没有人知道城门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剩下城门外的人狂乱的心跳声。
疏桐脑海中顾清的脸,掺杂着绝望和愤怒!她第一次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她的眼中有泪,但是仿佛忘记掉落下来,硬是风干在眼眶里。
静丢了块石头往远处,嗖嗖乱箭从城门而下,遍布石头方圆数十米,密密麻麻。
他看了眼疏桐。
疏桐和他同样疑惑,为什么他们不杀出来?
静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球,扔向高空,飞箭射穿带来的摩擦点燃了火药。
空中绽放出一个深蓝色的标记。
片刻的工夫,皇宫不远处的丛林里面传出了沙沙的声响。
“静!你这是干什么?”疏桐的声音很嘶哑。
静看着疏桐,替她擦去了脸上的血迹,道:“我要将你安全带回去!”
“你是不是想回皇宫看个究竟?”
静看着夜色,沉默,突然他道:“他们来了!走!”
说话间,见丛林里面钻出一排黑衣人,他们站在箭射程不及的范围内,取出特制的机弩,片刻的工夫,只听城楼上传来士兵中箭倒地的声音。
“是时候了!”静拽稳疏桐的手腕在机弩的掩护下,冲了出去。
“你先回京华楼!”静注视着皇城平静地道。
“鸣他还在里面!”
“他不会有事!”静说得很笃定。
“你为何这么肯定?”疏桐的双目在星空下炯炯有神。
静看着疏桐。脸上一丝不祥之气,“因为,飞矢并无要我们命的意思。”
“我们逃了出来,他们并无追击!而顾清却牺牲了?”
“对!这说明了什么?”静启发地问道。
“我想不到!”疏桐觉得后怕,这是一个怎样的阴谋?
“唯一的可能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可能,就是这场城门劫就是胤主谋,而不能让顾清知道!”
疏桐心里直起麂皮疙瘩。她激动地道:“他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