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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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01:18 字数:4798
静爷心里仿佛有了希望,眼中一丝喜悦,慌忙阻止道:“不可,你是女子,体魄还不够健壮,怕是有损身体!还是我来吧?”
绿珠不依,“爷,你说啥呢!阿珠身体棒得很,老虎我都不怕!”说罢便往手指上割了一刀,将血滴入碗中,小心在疏桐的手指尖上扎了一针,挤出了鲜血,可惜两滴血不能融合,绿珠叹了口气道,“不成!”
疏桐虽然迷糊却还是有一点意识在,她强迫自己睁开了双眼,诧异他们的思维,完全超越了滴血验亲的不科学,知道不同的人只要是血型相通还是有可能融合的!
静扶起了疏桐,小心翼翼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小童还是个孩子就免了,青鬼也被叫了上来,惊喜的是刚好融合,只不过似乎有一点点的怪异,静不放心,坚决要试试自己的,绿珠只好让他试,他们都紧张地看着,两滴血慢慢地靠近,又排斥开来,又慢慢靠近,就像一个漫长的故事,最后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绿珠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喊:“少夫人有救了,真是天意!天意如此!”
静稍稍欣慰,所谓天意,在他们的习俗中,男女婚嫁要经过一个奇怪的仪式,就是男方和女方都在手腕上划一道口子,手贴着手拜祭天地,意为血脉相连,从此同为一家人,是个很隆重的仪式,如此一来绿珠这般想自然是别有意义!
疏桐对静道:“你会有危险的,甚至会死,你知不知道!”
疏桐很难想象,他们没有针筒没有仪器怎么可能成功,自己排异会死倒也罢,可不能死还拉上一个!
静抓着她的肩膀热切地道:“你可以说这样的傻话呢?曼陀罗之吻不是一般的毒,毒发之时万分痛苦如万蚁噬心,生不如死!你不可以放弃!我们试一试!好吗?”静几乎是在恳求了。
疏桐擦了擦眼睛,道:“可是我在担心你,我死不算什么!可我不想你为我死!”
静欣慰地笑了笑,他替疏桐擦了擦眼泪道:“傻姑娘,我不会死的,静殇魂不是一般的人,不会死!”静很诚恳,他的双眼饱含着不顾一切的热力。
绿珠拿出一根纤细的芦苇杆由芦苇杆当导管,她刚刚出去时候早就让小童用大锅蒸了一会,烛火,丝绵,木盆,火钳,一样不少,为了使血液流得快些,循环得快些,静用轻功将自己倒立起来,疏桐的另一个手,鲜血缓缓流了出来滴在木盆中,黑色的,触目惊心。
疏桐抬着眼,看着静,静不时朝她笑笑似是很轻松,可是黑血流了很多未见得转淡,疏桐几乎想要弃管,若是静出了事她怕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可是静一直用关切的眼神鼓励她,“再一会就好了,你看血已经微红了!”
静的脸色已经苍白,疏桐眼红得跟兔子一般,她欠他太多了!呼听绿珠惊呼道:“快了快了!红了!红了!”疏桐见那鲜血虽是比原来好转了许多倍,但是要完全去毒,看这情形就算是抽干了静的血也不可能,她实在不能忍受,静再这样任性会死,疏桐猛地低头咬下了芦苇管!静翻身下来,竟没有站稳,他头晕目眩地看着疏桐,充满不解!
看着静深情的眼,疏桐忍不住颤抖地捧起他的脸同样真诚地告诉他:“我不会死的,就算是余毒未清,我也绝不会死的,相信我!静!不要再坚持!”她眼中的倔强燃烧着,却是盈满了泪。
静默默和疏桐相视了些许时候,两个人由灼灼的眼神渐渐转为柔和,彼此都退让了一步,桐低头轻道:“静,谢谢你!”声音还残留着哽咽的余味,“或许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我们都不会有危险!”
静的卷发缭乱,乌黑中透着褐黄,那满是汗水的脸上镶嵌着炯炯的明眸让人不敢直视,仿佛浑身都要被燃烧,他的唇轻颤了一下吃力道:“那你告诉我,下毒之人是谁?只要拿到解药!”
桐心中也思索过这个问题,伤口是东风胤替她扎的,她想不明白他的动机,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疏桐不希望静贸然地去找他麻烦,况且静此刻更需要休息,他的血失得过多,怕是要完全康复要有一些时日。
疏桐端过乌米粥,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不觉得烫了,她慢慢递到静的嘴边,静浑身颤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满不可思议,他仿佛做梦一般眼睛都未曾眨一下,仿佛一眨眼,这个梦就会醒。
疏桐见其如此,浅笑了一下,静惊得回过神来,慌忙端过碗想要自己来,未料手颤抖得连个碗也拿不住,疏桐轻道:“粥烫,我来拿着,你吃!”
静乖乖地吃着她送来的粥,每一次他都看着疏桐轻轻吹粥的样子,那种感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吃了粥,感觉浑身都是睡意,便趴在桐的床沿沉沉睡了去,疏桐的身影在他眼中渐渐模糊,那是一种无力的感觉,睡意来得太猛烈。
疏桐放下了碗对着绿珠道:“阿珠姑娘麻烦你照顾静了!他醒了,让他多吃些乌米红枣粥!告诉他我不会有事的,让他不必记挂!”疏桐的毒血被清理了大半,顿时有了精神。
阿珠奇怪道:“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呢?也不同爷一道回去吗?您的毒虽然缓和了但是还未清除呢!”
疏桐回头笑道:“对不起,我不是少夫人!谢谢你!”她看着静,他是个好人,怕是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人。
绿珠愕然,但还是跟在背后紧紧叫着:“少夫人!少夫人!您的伤……”绿珠在后头焦急着,“这可咋办?静爷醒了怎么交代呢?”她的手焦急地搓着围裙,眼珠不停地转溜着。
疏桐走至西道的路口,地上的蒿草长得极为茂盛,可以遮挡半个人身呢,忽然,她被一个坚硬的物体击中。
她低头一瞧,是一枚红枣?
她四下环顾着,果然,星宿正在不远处看着她,手中摇着一根狗尾巴草。
疏桐笑道:“星宿?你怎么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是找你有事情!”星宿双手自然地放在胯上,走了过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布条来,说道:“给!”
“这是什么?”
“皇冢的图纸!”
疏桐愣了几秒钟,“怎么会有这么多图纸?”
星宿道:“事不宜迟,你快送去给他!但愿还来得及!”
“到底哪一张是真的?”
星宿笑道:“我这张可和其他几张不一样,首先东风胤给鸣的那张确实是真的图纸,但是我这张更为详尽!”
“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我本就不赞同他去皇冢,因为那是去送死!”
“有图纸也会有危险?”疏桐惊讶不已。
“那是自然,图纸上只标明了哪里有机关,而我这张多了破解之法!不过墓口千斤石那里,当年师父建造的时候,我发烧了并没有参与,也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你送去给他不是更加快捷?”
“他曾经问我要过,我没给他,我不做让人去送死的事情,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看着他死!由你拿去,这样也就不算违背了当初我不给他的初衷!”
“有人来了,快点藏好!我走了!”星宿说完话便腾空翻了几翻,轻功飞踏,没了踪影。
脚步声渐进,来人娇嗔道:“你跑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疏桐刚好将星宿给的图纸揣入了怀中。她转过身道:“是小青啊,你知道皇冢怎么去吗?”
小青警觉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我只是不放心鸣……不如你同我一道看看他去?”
“也好!”小青嘻嘻笑着,说不出的奇怪。
“我知道怎么去!你随我来吧!”没多久,他就找了两匹马儿,自己奔在前头,让疏桐跟在后头,他怕疏桐骑得不稳,便用一根绳索儿套住了疏桐的马头。
皇冢建在城东的山地中,四周密林布局颇有讲究,外围皆是阔叶梧桐,中层便是雪松,再往里是荆棘灌木,最后便是海石榴,有名贵的白底红纹相间的白十八学士,具深红光泽,鲜艳无比的五鹤捧珠以及一树多色,变幻万千的苍悟幻境,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儿的娇艳的花朵,清香阵阵,冲淡了陵墓阴沉的气氛。
期间小青离开了会,说是去探路,没多久便回了来,说是看守的人换了班,正好趁此刻进去。
果然一路上没有碰到什么人,疏桐心中起疑,皇冢怎可无人看守,莫非是对冢内的机关如此有信心?疏桐踩着地上的落叶,每一声似乎都要停下来查看四周的动静,生怕中了埋伏,小青也万分小心,不离疏桐左右。
渐渐看到了皇冢上面圆形的祭台,全是用乳白色的秘色瓷砌成,反光不甚明显,大概是参入了粗质沙砾的缘故,近看也不过是一米来高,不知道底下的墓穴会不会宽敞些,疏桐留了心弯下腰来从侧面水平望去,真是看到几个脚印。
小青的眼光骤然闪现一种猎杀的狠辣,他似一头猎豹躬着背搜寻着一切潜在的危险,见小青如此神色,疏桐也不禁向环视了四周,密林中仿佛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一般,令人心生凉意。
疏桐走上了祭台,顺着那脚印一步步迈向中央,直到脚印的消失,地上一个龙首似仰天长啸,仿佛要从地底呼啸而出直冲苍天,龙头口部不远处一个巨大的龙珠突在那里,疏桐好奇地踩了上去。
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祭坛裂开了血盆大口,一条台阶通向不可知的深处,底下油灯闪耀着。疏桐正欲唤那小青过来瞧瞧,忽见小青正在自己的身后,近在咫尺,形同鬼魅,疏桐惊惧的瞳孔中燃烧出了小青怨恨的眼神,那种剥皮抽筋,掏心挖肺之恨。
疏桐似乎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惊呼:“小青?”
小青诡异地丢出一句话来:“你会谢谢我的!”他揪住疏桐的衣襟,铁扇向疏桐的脖子抹去。
疏桐发现自己的整个心脏都在抽搐着,鬼门关的开合就在一刹那,她急中生智抱住小青的身子,似乎有一种绵软,尽全力向墓穴倒去。
小青惊恐,飞起一脚踢在疏桐的小腹上,挣脱了开来,血盆大口猛地合上了,小青笑得尖刻,“活埋?你自找的!等有人再次踏开这个石门,你们早就已是一对枯骨!”他拨了一下龙的眼珠,墓地的千斤顶顿时合了上,此石一合室内的空气便与世隔绝了开来。
小青拍了拍手,四周钻出一行人来,他吩咐道:“如若他们命大出了来,或是有人从外头开启此门,格杀勿论!”他笑得让人心悸,一个十足的女人的声音,她轻轻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那人有着和心然一模一样的脸恐。细眉如钩,双眼微眯,散着寒光,唇薄如纸,犹如刀刻在岩壁上的犀利,她的眼睛向树丛一闪,见一绿衣人仓皇向外逃去,手中亮闪闪的五星银镖,和着风似狼牙一般狠狠扎进了绿衣人的背部,绿衣人一个扑腾,便没了踪影。
那个绿衫的姑娘正是阿珠,她怕没法子向静爷交代便偷偷跟了来,怎奈被那个冒牌的小青发觉,背部中了毒镖,疼痛难忍,她一个扑腾倒地,却与一个青衫的男子撞了个满怀,嘿,不就是她们家新来的伙计吗?
阿珠一瞪眼睛,道:“有人冒充你将疏姑娘带走了,你是我们的帮工,这个事故可是非同小可!”
小青见一座大山压到他身上正要尖叫却被阿珠死死捂住了嘴,他叽里咕噜小声道:“拿开你的脏手!”
“你不叫我就拿开!”阿珠的脸蛋红红的,却是满头大汗。
“不叫就不叫!”小青在阿珠放开手的刹那,一下子推开了她,“噌”地坐了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直道,“脏死了!好脏!你多久没洗手了?”
他拿出镜子自己擦拭着自己的嘴脸。突然又发现衣裳也脏了,还有血迹,他埋怨道:“你多久没换衣服了?把奴家的衣裳都弄脏了!”
阿珠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冲上去咬下他的耳朵,只是一阵头晕目眩,不省人事,被他气得急怒攻心,原本被真气压着的毒性逐渐扩散。
小青见她没了反应,拉了拉她头发道:“喂,男人婆,我小青的话不至于让你气得死过去吧?!喂?”
他凑过去探了探鼻息,捏了捏她的脸,见她嘴唇发紫才发觉她是中毒了,他将扇子一收,插入后颈,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扛起她就走,口中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敞着衣衫很流氓的样子,还道:“这个样子才像女人嘛,让男人有保护的欲望!”
他叼着草向皇冢方向看了几眼,发现四周埋伏密集,狠狠将草根吐到远处,一手撩起发丝玩弄着,听得四周有细碎的声音,小青提脚便走,轻功甚好。
墓室内忽明忽暗。
疏桐倒在台阶底下,浑身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