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开盖有奖      更新:2021-02-17 01:18      字数:4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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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人像一尊观音菩萨,被几个侍女抬得高高的,她的杏眼春波荡漾,双唇闪亮圆润,浅绿色的衣裳巧妙地遮盖了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微微仰着头,陶醉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仿佛不是在饭馆,而是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与她同行的是一位衣上雕着白龙的男子,那男子举手投足之间堪雅不已。
  顾清在疏桐身边轻道:“他是东风胤,二皇子!那女子是西域来的花王,擅使毒!”
  疏桐点点头。
  东风胤长得极为白净,面色温润,举止闲雅,双目精神,瞧起来颇有风度,他照料着那个美人坐定之后,敬了她一杯酒道:“花王,劳烦你远道而来替我办事,在下在这个名震燕京的第一客栈为您饯行!”
  被称为花王的女人举止也十分得体,她回敬道:“多谢二殿下的盛情款待!”
  随后,有人在二皇子耳边低语了一番,二皇子便借故告辞,留下几个护卫,他走的时候还特意瞧了疏桐一眼,微微一笑,算是一个招呼。
  疏桐回礼,隐约见二殿下在门外再次同人耳语,随后瞥了楼内一眼,急忙离去。
  见那花王左顾右盼了一番,一个鬼脸,故作优雅道:“你们都在门外候着!”
  侍卫面面相觑不肯离开。
  花王道:“那你们统统转过身去!”
  侍卫照办。
  花王摞起袖子跳上凳子,开始大吃起来,一边塞得满嘴都是一边夸着:“中原的菜就是好吃!比起西域来简直是极品!”
  众人目瞪口呆。
  她吃得正欢抬头猛地撞上疏桐的眼,她的脸刷一下红了起来,大咧咧道:“怎么没见过女人吃东西?”一边瞪眼一边吃酒,一边嘴巴忙里偷闲吐出几句惊天动地的话来,“都说做人难,我看装人更难!我师傅都死了几十年了,还要我来装!”
  她一会咬一口鸡腿,一会又抓起鱼,卡住了,又换成狮子头硬是咽下去,满桌子菜,吃了东忘了西,拣了这个丢了那个,还有她根本就不需要筷子。
  疏桐心中对这个女子颇为赞赏,率真可爱。
  顾清匆匆出去了片刻,又回转了过来,神情凝重。他对疏桐轻道:“借一步说话!”
  疏桐挑了个僻静之处,才听顾清道:“刚得到消息,二殿下要杀该女子灭口,但是她师父曾有恩于爷,爷要留她性命,他们马上便要动手,可有良策?”
  疏桐略微有些吃惊,方才那男人还盛情款款,怎么翻脸同翻书一般,说变就变呢?
  “动手者可是那些侍卫?”疏桐迅速提炼起竟可能对她有利的方式来。
  “正是!”
  “这里可有高手?”疏桐问道。
  “有!杀手影子!”顾清指了指身后神情木讷的一个男子。
  疏桐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几时出现在她的身侧。
  只见那名男子扛着一把大刀,腰上挂着一个小算盘,他目不斜视地站立着,宛如一尊石膏像。
  疏桐见顾清天塌下来一般的神色,开始紧急思索,这件事难就难在,鸣想救下二皇子蓄意要杀之人但又不可得罪二皇子!
  她左思右想,最终在影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影子一脸不屑!
  不久,侍卫产生异动,花王亦有所察觉,刹那间工夫,影子出刀,一阵剑光闪耀,顷刻间相关的人横死约莫有八人!
  随后宾客们的尖叫声才响起,整整慢了一拍!
  疏桐亲眼目睹了这个大屠杀,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一个红色的身影静立在她的身边,抹剑入鞘,干净利落!疏桐心中格外震惊,那就是所谓的杀手吗?
  她道:“影子……你……”
  影子一声不吭,只向她伸出几根手指。
  “九十两银子?”疏桐想了想道。
  “不!九千两!”影子道。
  “什么?简直是杀人!”疏桐压低声音,真是一开始没说好价,感觉被货的宰了一刀一样冤枉。
  “本是杀人,何来简直!”影子目光冷漠,伸手要钱。
  “是顾清介绍你来的!”疏桐心里叽咕着,她哪里有九千两银子。
  “他说你付得起!”
  “可以先赊着吗?”
  “杀手从不接受赊账!”他还是伸出一只手。
  “……可我真的付不起!”
  “你什么最值钱?”
  “性命最值钱!”
  “噌”的一声,刀出鞘的声音,还有明晃晃的感觉,脖子很冷,杀气!
  影子将刀架在了疏桐的脖子根上,认真道:“错!钱,最值钱!杀了你,谁来付我钱?”
  影子撤了他的刀,拿起小算盘,噼噼啪啪拨得直响:“一人一千两,第八个人为不死是瞒天过海,要加特技杀法二千两,总共九千两,如果你也想死的话本是一千两,但念在技术难度较低,可以只收二百两。”他将算盘放回怀中,脸上又恢复了方才的冷色。
  疏桐惊讶得下巴也合不上,真是进了贼窝,上了贼当!天晓得他什么时候会追着她讨债呢!
  疏桐急忙冲了出来,拉住一惊慌失措的宾客明知故问道:“发生何事?”
  那宾客结巴道:“不知道……太可怕了……那七个人对那女人动手……那女的也动手……然后看不清楚……他们都死了……好可怕……同归于尽了……同归于尽了……”
  其余人大抵也是类似的说法,疏桐的目的达到了,她道:“顾清,向知府大人报案吧!”
  顾清点点头,如释重负!
  疏桐命人提早打烊,关上了门,她靠近花王,血微微渗出了她的胸口,剔透得就像珊瑚珠儿,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曼陀罗香味,身上翠衫玲珑有致,香肩大露,上刺有一朵呼之欲出的血色曼陀罗。
  那女子紧抓着疏桐的手无力道:“我不想死,救救我!救救我!”
  疏桐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唇上轻轻道了句:“嘘!”
  顾清进来吩咐道:“知府大人让人做了笔录,我拿银子疏通了一番,他说尸体会派人来运送,我等将他们一干人装入麻袋中!”
  此时正闭门紧急打扫,忽听有人敲门,大伙都惊慌起来,尽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个时候来难免不妥。
  疏桐冷静地道:“本栈有事未能开张,请客人明日再来!”
  京华楼的伙计们都被顾清叫了出来,收拾尸体,拉到后门去交由衙门的伙计。
  门外那人声色清朗,好生熟悉,道:“疏姑娘,是我,静觞魂!”
  疏桐心中一紧,道:“敢问静爷有什么要事?”
  静爷在门外笑道:“疏姑娘还当真忍心让在下在门口好等?”
  看来他已经来了许久了,以他的本事必是早已知晓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疏桐亲自去开了门,脸上满是歉意,“让静爷久等了,实在惭愧,只因方才……”
  静大手一挥,到桌前坐定,看了眼被抬进去的花王,便自行倒了碗茶喝起来,“我不打紧,方才听众人说是江湖仇杀!只是你一个女人家定是受到了惊吓,不甚要紧吧?”
  静满脸关切,疏桐心中似有暖流趟过,方才的不安也减少了半分。便道:“承蒙静爷挂怀,没什么要紧的!寂四,快给静爷上一壶好酒!”
  “好咧!”寂四应道。
  静爷眼中流波闪耀,仿佛朗朗的星空,当着疏桐的面一饮而尽,赞道:“好酒!你还真是藏得好呢!不知道疏老板这里还有多少好酒是静某没有尝过的?”
  “静爷笑话了,这酒叫果子酒,是新近酿制的,疏桐哪敢藏起来呢!”疏桐被静逗笑了,同他说话如沐春光一般舒畅。
  静爷但笑不语,喝罢最后一口酒,起身俯视着疏桐,有礼地作别,微卷的长发散发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愁绪。他道:“此番来,一来看看你,见你无恙我也就放心了;二来谢谢你,上次你用大土豆成功地让我的宝庄出了名!这是你应得的!”静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与疏桐。
  “静爷过奖了,那疏桐可就不客气地入账了!”疏桐大方地挥挥手,顾清不太情愿地过来收了银票。
  “疏姑娘过谦了,今日静某庄内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待日后再登门造访!切磋经营之计可好?”
  “求之不得!”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疏桐送静爷出门,重复了他这几个字,心中竟然也有丝丝离愁,静看起来极为心细热切,反倒显得她疏离起来。
  静在马上沉默了会,突然道:“或许我会突然改变主意!”
  疏桐疑惑地抬起头来,静策马已经窜出去好远。
  “或许我会改变主意的!”他莫名其妙说这话是什么用意?
  疏桐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送走静爷,楼内收拾停当,疏桐放眼看着京华楼肃穆雄浑的布置,心情复杂,她记起了慕容嬷嬷的话来:“这桌子、椅子、杯子、碟子、青丝帐幔,甚至是火红的柱子,‘都会咬人’!而且是咬死人。”
  她不禁瑟缩,阴冷起来,连忙一个人离开了大堂,途经朴园一眼看得寂四的房间,想起了那晚的哭声,心里惦念着,却也不再去细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保守秘密的权利,包括她自己的来历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说了也无人会信。
  夜晚的小径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惨白,一黑色颀长的身影矗立在湖边的垂柳下,他在等人?等她吗?
  疏桐才走至他身后,鸣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这得归功于影子!”
  “不!是你的,总是你的,影子只不过拿人钱替人办事而已!”
  疏桐沉默。
  鸣轻轻笑了声,折了片树叶,道:“为何不说话?不高兴?”
  “不!”疏桐猛地抬头道。
  鸣转过了身子,看着她,目光在月色下从容而深邃,他的呼吸声和这夜风一样绵长,带着点冷意,他道:“今天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够做到!”
  “为什么我可以提出要求?”
  “你帮了一个大忙!”
  “我说这跟我无关!”
  “是你的就是你的,无须推托!”
  “难道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废话少说!我向来赏罚分明!”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疏桐开始掰起手指头罗列起来。
  鸣打量着她,文弱温婉的外表下包藏着是一个他前所未接触的奇怪性格。
  “我想到了!”疏桐突然出声。
  鸣一怔,“请说!”
  “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就杀我!我又没犯法,我的生命是我的,没人能够随便剥夺!”
  鸣诧异,她只要能够让人尊重她活着的权利?
  “怎么?你想反悔?”
  “不,只是觉得太简单了!”
  “这么说你答应了?”疏桐从来也没有觉得心中那样愉快过。
  鸣短促地笑了声,“你就那么相信我的承诺?”
  “相信!当然相信!”疏桐很诚恳地抬头看着他,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人因被信任而相互信任!
  鸣的眼中一抹淡淡的温柔一闪而逝。
  “你是从何处来的?家又在何方?”鸣静默了片刻才问道。
  疏桐回道:“我……我是孤儿,从小被人收养,后来被领到黄天府上做了丫头……后来你也就知道了!”
  “哦,是吗?”鸣道,“看来黄天将你调教得不错!”
  他看得她心慌,虽然她这个谎撒得天衣无缝,顺应局势!
  鸣那一副看透人心轻笑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可怜她一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三更半夜,她“噌”地坐了起来,感觉四周冷飕飕的,便将灯火点得通明。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楼里催起的梆子敲得直响,她将头埋得死死的,怎么也难以入睡!最后终于无奈地爬起来梳洗打扮。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花王伤得重,她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得让她活过来,她翻遍了书房中的医药典籍,终于查到一味药可以对内伤重者有回生的功效。
  她颇费周折几经打探,再次找到了“天下瑰宝”。
  那里正忙得热火朝天,不断有大批的珍宝运送出去,车马往来不断,人声鼎沸,生意很红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无人搭理这个不速之客。
  疏桐拉住一人问道:“小哥,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样喜庆!”
  那人笑答:“姑娘不是静水山庄之人吧?咱庄主这回可惹恼了太奶奶,太奶奶勒令他若是三十天内还不将媳妇带与她,她便要自行做了主,将云姑娘许给静爷了呢!”
  “云姑娘是谁?”疏桐好奇地问道。
  “是庄内一个剑阵的女子,武功十分了得,温柔贤淑,美若天仙!只是静爷一直迟迟不肯答应,一拖再拖,反正这三十天他若是没辙了娶了云姑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