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9 19:16      字数:4785
  “贺鲁,你有伤——”卫子君忧心地提醒他,它却快速地跑远。不一会儿,他又欢快地跑了回来,手上拿了几根掐得整齐的草根,而后撮土为炉,插朝为香。
  他拉起卫子君的手,:风,我们来拜天地。”
  卫子君一愣。拜天地!?她可没想到他要拜天地啊。
  不管为子君愕然的神色,贺鲁拉过她便跪了下来,“天地作证,日月为媒,我贺鲁今日与卫风结为夫妻,自此比翼白屋,双飞紫阁,千秋万载,永世缠绵。。。。。。”
  永世缠绵?卫子君嘴角抽搐一下,感觉有些头晕。
  第四卷  情归何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亲
  贺鲁发觉卫子君还愣愣站着,“风,不愿与我拜天地吗?”
  “啊?”卫子君回过神,“愿!拜!拜!”她心中不住的哀叫,谁叫她鬼使神差答应了呢,不过,这也当不得真把?她一撩衣袍下摆便作势要跪下来,谁知用力过猛,整个身体直接向前爬去?一张玉脸刚好戳到了那撮插着草棍的土上,卫子君贝纳堆土呛得猛咳了两声,而后她捂着额头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笑得险些打滚起来。
  “风——”贺鲁有些生气了,“伱卜当真!”
  “当真,当真。”卫子君忍笑揉着呗草棍撮到得额头,认真地重复。
  “伱。。。。。。伱根本就没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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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的确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啊?”她实事求是地説,瞥见贺鲁愈来愈黑的面孔,忙又改口道:“我哪有不当真——我也不是故意跌倒的啊。。。。。。”她状似很无辜,清澈的眸中却依然是晶莹的笑意。
  “贺鲁一转头,愤愤地走到树下做起来,将背脊送给了卫子君。
  卫子君知道闯祸了,伤了某人的小心灵,破坏了浪漫的气氛,人家说了那么一堆海誓山盟都説白了。
  她擦了擦脸上的灰土,心虚地凑过去,在贺鲁身后坐下来,”贺鲁,要不我们重新来拜?
  贺鲁不吭身,卫子君使出了她的杀手锏,由身后拦住了贺鲁的脖子,她将他拉靠在自己胸前,轻笑,“贺鲁,我补偿給伱一份礼物,好。。。。。。”下面的话未及出口,唇已被贺鲁封住。
  他将她拉倒在怀内,带着一丝惩罚,带着长久以来压抑的思念,带着彻心透骨的爱,撕咬她红嫩的唇瓣,卫子君微微蹙眉,轻哼了一声,仍是没有忍心推开他,任他在她水嫩的唇上释放他长久以来的思念,她知道,她欠了他太多。。。。。。
  “风——与你在一起,我才觉得幸福》”贺鲁躺在卫子君的腿上,仰面看着她,褐色的瞳眸是满足的笑意。他抬手撩起她额前散落的发丝,轻轻触上额角细小的划痕,“风,痛吗?”
  “不通。”卫子君微微勾起唇角,她的手中摆弄着一根草叶,穿来穿去,编成了一只草戒。她抓起贺鲁的手,将草戒带上他的中指。
  贺鲁惊讶地望着手上的草戒,“这是什么?戒指吗?”
  “恩。”卫子君点头,“我补偿伱的礼物。”
  贺鲁眸中晶亮,“伱亲手为我做的?“
  ”风——我喜欢。“贺鲁环住了她的腰,”我要戴一辈子。”
  “恩。”卫子君含笑点头,严重却有些微热。带不了一辈子的,会坏掉的。
  她深深地洗了口气,抬眸望向崖顶,心中思绪翻滚,异常称重。
  二哥怎么样了?迭云与刘云德不会出事吧?二哥会不会又以为她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这样的忧心自从落下来便一直未停止过,她是真的担心他们了。
  夜晚的山谷,微风轻拂,带着凉凉爽意,他们寻了一处干爽洁净的洞|穴休憩。这处洞|穴显然曾有人居住,有处打磨平整的石床不说,令他们惊讶的是,尚有蜡烛与火石,以及石床一脚整齐摆放的基本发黄的古旧册子,居然都是罕见的医书。
  想必定是奇人曾居住于此了,这万丈高崖,能来去自如,却不知是何等奇人。
  贺鲁抱了厚厚的枯草铺在卫子君身下,他为了让那草不至于划到她幼嫩的肌肤,便坐在那里将大抱的枯草,一点点揉嫩。卫子君见状,心底感动,“贺鲁,不必揉了,我们都穿着衣服,刺不到的。”
  “会刺到伱的手臂,刺到伱的脸和脖子。”他执着的揉着,卫子君心底一叹,勾住了他的脖子,稍稍用力,揽紧了他。她终是舍不得弃他伤他。
  便是那一瞬,脑中闪过一个身影,那是李天祈的身影,那样孤单寂寥的身影,那样深深渴望的饱含痛与爱恋的眼神。。。。。。她的心底一阵刺痛。
  为何感觉那么痛呢?那份痛不是源自她,而是源自他的心底,她感觉到了他心底的痛。而那份痛,是缘于她。
  似乎,她带給他太多的痛苦,会否没有她的世界,没有她的牵绊,他会宁静安然的活着?
  两个男人她都疼,只是,一个永远站在了另一个前面。
  夜凉如水,烛光摇曳,贺鲁将外袍铺在了卫子君身下。他们脸对脸地躺着,他一遍遍抚摸她的脸,似是永远也抚不够。
  第四卷  情归何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亲
  卫子君看着他,有些心疼,也有些好笑,“贺鲁,我这脸都给你摸脏了,好难受啊。”
  贺鲁轻轻拨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风,你说,伱先死还是我先死?”
  卫子君嗤的一笑,“什么你死我死,自然都是不死。”看他不甚赞同的目光,她又道:“那便是一起死,一起死好吧。”
  “不,我要先死,被你别想喜在去哦前面,让我孤零零在这世上。”他抵住她的额,“我再也不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不能。我一定要死在伱的前面,死在伱的怀中,那是最幸福的事了。”
  “伱这个坏人,我也不愿看着亲人死在面前啊。”卫子君拧起好看的长眉,白了贺鲁一眼。她那里知道,那次以为他死去,她有多难过。“我不管,我就是要比你先死。那你说,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贺鲁执着地再次问道。
  ”好,你先死,好了吧。“卫子君无奈应道。
  ”恩。“贺;鲁轻笑,轻轻啄了下为子君的鼻尖,紧紧地抱住了她温软的身体。
  卫子君将头窝在贺鲁的肩颈,来抵挡夜晚微寒地风,一阵困意袭来,她缓缓合上眼帘。很久没有这样困倦了,一路以来的奔逃终于以她的落崖结束了,她不在了,秒州必回带走二哥,迭云他们呢,会逃脱吗?二哥呢,他会为她难过的吧?真是担心他们,她要养足精神,快点爬上去才行。
  第四卷  情归何处  第一百四十三章  遇险
  陡峭的崖壁,生满乱树,群山之巅飞过几只兀鹭,这种鸟类中原国家是没有的,便是在吐蕃也是极其少见。
  卫子君抬头望了望,挑选了树木较多的朝阳一侧,抱起贺鲁,几个踩踏便跃上了崖壁突出的壁石。
  由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又抱着个大男人,几个跳跃后,她微微气喘,便倚靠在突出壁石上小憩一下。
  早晨的阳光射在两人身上,带着融融暖意,卫子君靠住壁石微合双目,阳光下的她,晶莹剔透得好似一块美玉,一阵微风拂过,掀起她的睫毛轻轻抖动。
  贺鲁着迷地望着她,手指触上她的睫毛,“风,你真美。”卫子君眼睫颤动,没有出声。
  贺鲁的指尖划过他的眉毛,“风,你爱他是吗?”
  卫子君睫毛轻启,煽动两下,又合上,似是对这个问题已经免疫。“又问这些。问完了自己又难受。”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就是想听你亲口承认。”
  卫子君沉默了半响,道:“是。”虽然怕他难过,但是她不想欺骗他。
  “那我呢?爱吗?那日你说过爱我。”
  卫子君又微微启开睫毛,“我想是另一种爱,更像亲人,是舍不得伤害,你知道我把亲人是放在首位的。”随即她又蹙眉,嘟囔了一句,“其实感情的事,我也不是特别懂。”说到这里她有些沮丧。毕竟以前没有爱过,但似乎感情的事太痛苦了,不太好玩,二哥见了她便要流泪,让她的心也跟着痛。
  “风,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想就算你选了他我也会守着你,他比我年纪大啊,现在身体又不好,我比他活得久,我守着你,一定可以守你一辈子。”
  “贺鲁————”轻合德眸子终于张开,她望了他一会,然后垂低眼帘,握住他的手,轻轻抚摩,“那对你不公平,再说,他是帝王,他有很多妻子,我谁都不选,那样就可以守你们一辈子。”
  贺鲁望着她,沉默了半响,终于道:“他为你废了整个后宫,封你为后,他没说吗?”
  卫子君倏地抬眸,清澈的眸光里面满是震惊,废弃后宫!?”“我只听说……封后……虚名而已”
  “封后昭告了天下,并且大赦天下,废弃后宫只有朝臣知道。”贺鲁定定望着她,看着她的反应。
  卫子君也定定望着他,而后垂下眼帘,遮盖了满眼的情绪,半晌,她道:“我们不能歇太久了。”她轻轻起身。
  贺鲁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现在公平了。”因为公平了,他才想让她选择。现在,那个人是孤家寡人,他是孑然一身。
  卫子君望着他的执着的眸,良久方道:“也许你们没有认识我,会活的更快乐。”
  贺鲁靠上崖壁,握着卫子君的手,他这人生性怪癖,生性厌恶别人,不能忍受别人的气味,没有她,他也一样会孤独一生,有了她,他才觉得生活有了意义,有了牵挂,他怎么可以叫他不去认识她。“认识你才更快乐,能看着你,守着你,我就幸福。”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也知道她不忍伤害他。
  卫子君望着贺鲁,抱住了他,“我的幸福是守住你们每一个。守你们一辈子。”她绽开了一脸灿然的笑,“我是不是很贪心,呵呵……我是一个贪图亲情,贪图温暖的人,你叫我怎么忍心伤害我的亲人。我就是不忍心……”
  她是宁可苦了自己,也不肯去伤害别人,贺鲁对她这一点有些微恼。“那些日子,自从以为你离去那刻起,我想,如果你在,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在就好,只要看着你就好,还有什么比能看见你更幸福的吗?甚至我想,只要你活着就好,哪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但可以换回你健康的活着……起码,你活着,活着就好。”他想明白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让她幸福吗?他抬手撩起她额前的发丝,“别亏欠自己太多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别再苦自己。”
  她是为这天下而生的,生该改变这天下的。不是为某一个人而生的。
  “贺鲁——”卫子君将他抱得更紧一些。她垂下眼睫看着他,“我不觉得苦,为了我爱的人,我守护的百姓,我都不觉得苦。能为你们做点什么,我都高兴。”
  也许,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他们,就为着这一生可以遇到他们这些能够温暖她的亲人。这一生,有他们相知,她满足了,她不再贪心去拥有某一个。她对着贺鲁弯了弯唇,“我们得走了,去苏毗。如果三哥他们逃脱,会在那里等我们。”
  “苏毗?”贺鲁脸上露出不情愿,“不能直接去象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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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子君勾起唇角,凑近贺鲁的耳朵戏谑道:“贺鲁可是怕那女王垂涎你的美色?夜晚摸上你的床?”
  贺鲁哼了声,与卫子君拉开距离。
  卫子君轻声笑起来。
  高高的断崖,让卫子君足足歇了三次,她不由暗叹自己大病初愈体力不济。当两人终于爬上崖顶之际,却并没有当初预想的兴奋,眼前的情形让两人皆是心底一凉。
  陡峭的崖边站了数十黑衣人,各个手执长弓,弓开如满月,数十只利箭齐齐瞄向二人。松赞干布目光森冷,一双狭长的眸直直盯着卫子君,他的旁边站着早已投靠了吐蕃的阿史那步真。
  见此情景,卫子君知难以逃脱。便是此时重新跃下断崖,也必是在落崖之前万箭穿心。
  卫子君不动声色俯身,脑中却在飞速地旋转,她泰然自若地掸去衣衫下摆的灰尘,缓缓直起身,方装作才看到几人般讶异道:“呀!想不到赞普在此亲自迎候,卫风实在受宠若惊,赞普找卫风可是有事吗?。”
  “卫风,死到临头你仍是不怕吗?”松赞干布直直盯着卫子君,那目光充满着复杂难辨的痛苦之色。
  “死?”卫子君眨了眨眼睫毛,“卫风方才侥幸逃生,何以再死?”
  “卫风,你可知我一生最为悔恨是何事?”松赞干布向前迈了一步。
  “想必是认识卫风吧!”她极有自知之明地道。
  松赞干布一声长叹,“悔不该在西突厥可汗是你之时发兵西突厥,悔不该竭尽全力将你救治,悔不该信你,不舍不忍杀了你,悔我吐蕃竟是生生毁在你之手,我对你的恨……真是无法尽述……”松赞干布越说越激动,“你不但毁了我的吐蕃……你还杀了我唯一的儿子!”
  “求生是人之本能,我想赞普面对一个对你痛下杀手之人,也是会反击的。并且,卫风不欲杀人,但是赞普之子,卫风并没有后悔杀了他,因为杀父之仇,不得不报。”
  “卫风,我真是不忍心杀你,你真是古今独一无二的,像你这样既有才,有谋,有勇,并且有如此风华之人,古今事没有第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