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作者:      更新:2021-02-19 19:16      字数:4788
  卫子君站起身,轻轻伸手,“拿来。”
  ()免费TXT小说下载
  旁边的士兵即将手上的长弓递给她。
  眼看着方固带兵由正面冲上剑门关,卫子君扬弓搭箭直指剑门关隘,飞扬挺拔的身姿,仿若远古的战神,若精美的雕塑,弓如满月,手臂却纹丝不动。
  周围的士兵都张大了眼晴,崇拜的望着他们的主帅,便是连倚靠在崖壁的妙州,那千年不变的冷硬的脸,也是微微一动。
  涨满的弓,骤松,银色的利箭,带着催金裂石之势,撕裂空气,尖啸着破空而出。
  对面守在剑门关隘口的士兵倒下了。
  卫子君的后背,渗出了鲜血。
  “殿下——”身后的士兵望着那片鲜血发出了惊呼。可是他们又无能为力,他们的力量,无法达至这种射程。
  “四公子——我来射——”一直沉冷的妙州,终于忍不住了。
  “你比我射得准吗?”指尖轻夹羽箭,再度扬弓,雪亮的利箭,挟着风雷之音,穿越峡谷,直直穿入对面士兵的胸膛。
  一箭,又一箭,精准而狠厉的箭,将那险恶的雄关打开。
  直到那幼嫩的肌肤抵不住粗糙弓弦的摩擦,指肚渗出了鲜血。
  直到,大昱的精兵几乎没有伤亡的冲过了剑门关。
  大昱军前有方固,后有严敬光,两股大军前后合力围歼,不出两个时辰便攻占了剑门关。
  此险关被破,大昱军便一路势如破竹,挺进汉源坡,占领普安,进占涪城,沿途吐蕃守军皆未战即溃,不战而降,大昱军顺利西进。攻破剑门第四日后,大昱军直通蜀郡城下。
  当大昱军先锋赶到的时候,正值吐蕃军大肆攻城,大昱军乘胜一鼓作气,击溃了攻城的吐蕃军。吐蕃军死伤无数,四散败逃而去。
  战后的蜀郡城下,血流成河,渐斜的阳光,洒在溃败的铁甲兵器之上,闪着颓废的幽光。贺鲁久久地矗立在城墙,一直遥望,望着远方。
  直到,当那如乌云翻滚的昱军席卷而来时,当那抹身影出现在贺鲁的视野时,贺鲁由城墙跳了下去。
  一直向着那个身影奔跑,向着夕阳下那个异常耀目的身影,那个便是混在人群中也会发光的身影。
  他跃上了她的马背,由身后将她紧紧抱住,将头埋入她的颈项,深深的吸了口她身上的气息。斜阳将温暖的红色光影投到他们的身上,天边,云舒云卷,彩霞漫天,一排大雁由空中掠过,渐飞渐远,直直飞入夕阳橙红的光晕之中……
  “贺鲁,快放开,几万大军看着呢。”卫子君尴尬着去掰贺鲁的手。
  “看着?你身为突厥第一男宠的时候怎么不怕羞?你当着众臣的面抱我的时候怎么不怕羞?嗯?你这妖精!”贺鲁将脸向前伸,该得自己的鼻尖可以拨弄到她的耳朵。
  周围的士兵见到这情景,都涨红着脸垂下头,又忍不住从头盔下挑起眉眼偷看。通过这些日子的共同经历生死,一起风餐露宿,这些士兵对卫子君已经是又敬又爱。她勇敢坚毅的性格、儒雅智慧的风姿、无坚不摧的气势,都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在他们心中占有了无可替代的位置。所以,自己敬爱的人,便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他们也不会取笑,只会垂低着头,来回避这令人尴尬的场景。
  “贺鲁,你想死吗?”眼见周围士兵的脸已经涨成猪肝色,卫子君用手肘愤怒的向后一顶。
  “唔——”贺鲁吃痛一叫,险些栽下马去。
  卫子君一惊,“贺鲁,你受伤了吗?”
  “小伤,两军交战时伤了一点,都已经好了。你没有事吧?”贺鲁出神的望着她的背影,细细查看她的周身,修长的大手覆上她的纤背,轻轻抚摩。
  一旁的妙州,浓眉一皱,抿起坚毅的嘴角,冷冷转过脸去,不再看那两个人。
  大手轻轻的抚,好似这样抚一抚便很知足。突然,手上一顿,他发现了她后背的肩胛处有一丝血迹,他伸出手指轻轻捻揉了一下,那血迹便殷染开来。
  “嗯……”卫子君痛得呻吟了一声,“贺鲁——你做什么?
  “你受伤了——”贺鲁心痛他大叫一声。
  随即两手环过她的腰,夺过缰绳,一夹马腹,向着城门冲去。第三卷 大昱篇 第一百零七章 上药
  二人一路驰到军营,贺鲁即将卫子君抱入室内。
  “贺鲁,住手……住手……”卫子君捉住贺鲁来剥衣服的手。
  “你在流血——”贺鲁拿开她的手,又来扯她的衣襟。
  卫子君紧紧拽住领口,“没事,习惯了。等林御医来了再说。”
  “别任性,先给我看看伤势。”贺鲁扯住领口往外一撕。“别……别撕……这衣斜……很贵的……”卫子君呐呐道。依旧执着地拽着领口。
  贺鲁没有理会她,用力向两肩一拉,外衫便被扯到了肩下,露出雪白的内衫。
  眼见衣襟凌乱的卫子君,说不出的诱感,洁净透明的似块美玉。贺鲁克制不住地抱住了她,将脸蹭上她的脸,“我想和你做……做……书上那种事。”
  卫子君身体一僵,瞪大了眼晴。
  “你和先王应该经常做吧,我也要做。”贺鲁的呼吸有些急促。
  卫子君闻言愣了愣,随即又羞又气。“贺鲁,你想死吗?”
  “如果做了,死了也行。”贺鲁抱着她的身体在激烈的抖动。
  卫子君气得一阵眩晕,一拳打在了贺鲁脸上,“给你做,便是这样做的。”
  贺鲁一把捉住了卫子君的手,扣住了她的脉门,“你这样会拉坏伤口的,老老实实给我看看伤口。”
  “贺鲁——你大胆——”卫子君怒道,“还不放开我的手?”
  贺鲁根本不理睬那声假意的威胁,“要杀要刮,止了血再说,先给我看看。你都把我看光了,还亲了我的身体。我连看都没看过呢。”贺鲁忿忿地去扯她中衣的领口。
  她亲了他的身体?卫子君迷惑,“什么?时候?”
  “你喝醉的那次,你亲了我这里。”贺鲁指向自己的胸部。
  啊?她于过这种事?
  “下次我也要亲这里。”贺鲁的手指戮了戮卫子君的胸。卫子君瞬间暴红了一张脸。“拿开你的手——”
  “今日不亲,我只想看看你的伤势,乖乖给我看看。”贺鲁的手又来剥她的中衣。
  手上失力的卫子君一阵惊恐,“贺鲁,住手,快住手——”情急之下张口咬上了贺鲁的手臂。
  两人正纠缠不清的当儿,房门“咣当”一声被一脚碍开。“放开他——”妙州疾冲过来,单手拽起贺鲁的后衣领,向后一甩,贺鲁立时被甩向了门口,正好与挣扎着闯进来的刘云德撞了个满怀,猝不及防的二人一起滚落于地。
  眼看着这场面,卫子君无奈地手抚额头,“都出去——”妙州看了眼狼狈的卫子君,将她的领口拉上,“等下我来帮你上药。”
  话音才落,刘云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别碰她,我来帮地上药。”
  “向来是我帮地上药,几时轮到你们?”贺鲁弹起身,怒视二人。
  卫子君心中一阵烦乱,一丝不耐涌了上来,以尽量缓和的口气道:“都先出去,我静一静。”
  妙州闻言愣了愣,“你先脱了衣裳吧,等会林御医便会来了。”
  待几人出去,卫子君心中哀叹,这伤的真不是地方,叫她自己脱光,然
  后再老老实实趴在那里?她怎么能做的到,这性别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
  ……
  为何,他不懂,怎样去抓住。为何明明痛着明明不忍,却还要一次次的伤害,真的恨,恨自己的无力,那个柔柔唤他二哥的子君被他越推越远,因为急切的想要拉回,却一次次推得更远。
  那么善良的他,那么心软的他,便是一个乞丐都可以赢得他怜悯的心,为何,他却做不到?到底,该如何去做?想起他,便心痛,尤其这两日内,痛得厉害。
  穿过外袍的缝隙,手中轻轻抚摩着一块玉佩,这玉佩,他一直挂在里衣的侧摆,经过两年时间的抚摩,好似沾了人气般,异常的光亮莹润。
  “陛下,陛下?”大臣们轻唤,他们一向勤勉的年轻帝王向来很重视早朝,对于大臣们的奏报从不曾有过片刻的疏忽,今日,却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李天祁,将手缓缓从玉佩上松开,“嗯,接着说。”
  “陛下,此次在西突厥设立的安西四镇中的于阗,但乎与吐蕃有所勾结,臣恐怕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西突厥,夺取龟兹,控制丝路,陛下看是否该对那个于阗王有所挟制?”中书令邹文光道。
  “此时吐蕃目前正与我大昱作战,便是他们有这个想法,亦暂时不会拉长战线去远征。此事等风王回来由他来解决吧,此地已经交由风王管辖。”话落,扫向群臣,“今日就到这里吧,众爱卿都散去吧。”
  回到崇德殿,轻轻在卫子君常坐的位子坐下来,打开面前的一个折子,这是她最后批的一个折子,上面是她飞扬大气而又灵秀的字体。
  那想念突然刻骨铭心地涌来,侵蚀着身体,无孔不入地渗透了空气。手轻轻抚上她的字迹,轻轻抚摩。
  “陛下。”秦忠唤了声,“这几日的用度不用送去将军府了吧。”
  “照常送。”将那本折子的批注又读了一遍,他的批注永远高瞻远瞩,见解独到。
  “陛下,风王不在,也不是个把月便能回来的……”秦忠没继续往下说。
  “照送!等他回来再用。”好似,只有这样照常送下去,他才会觉得那个人依旧离他不远。
  “是,陛下。”
  秦忠方退下,门外即传来一声通报,“陛下,中书令邹文光求见——”
  “陛下,边疆捷报——”邹文光进来即兴奋地报道。
  “拿来看看。”李天祁也是精神一振。
  “捷报还在门下省核查,是剑门关守城的副将冉平奏报的,漫天寨与剑门关已经被我大军破获。”
  “有没有人受伤?”李天祁紧张地问,最近想起子君,心里便慌得厉害,总是有丝隐隐的不安。
  “好似听说风王受了伤——”邹文光答道。
  李天祁手一抖,白玉茶盏于手上掉落,接触她面的一刻发出了脆裂的声响。
  他受伤了?他受伤了?
  “伤在哪儿了?可有危险?”声音里有了一丝明显的颤抖。
  “好似中了两处箭伤,在哪儿倒是没有明说,听说风王伤后即带兵去了蜀郡,想来应该无碍的吧。”
  会无碍的吗?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那个人从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便是再重的伤,他也是会去的。
  “即刻给朕备马,朕要去蜀郡。”李天祁合上手中的折子,站起身来。
  “陛下,使不得啊。”邹文光连忙阻止。“陛下万金之躯,怎可随意啊。”
  “朕意已决,处事不可给外人知道。”李天祁迈开大步走向门外。
  “陛下,便是去,也要带领大军前往,您一人单枪匹马,太过危险啊。”邹文光极力劝阻。
  ()
  “大部队行军,太过缓慢,即刻备马,我一个时辰后出发。”不容置疑的语气,何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
  他受伤了?
  他的子君受伤了?
  子君——
  “殿下,您这伤口要再裂开一次,我便是再回天有术,也不能保征您不留疤痕了。”林桦敬的口气明显是在责备这个不听枯话的患者。
  卫子君半裸着后背,趴在榻上,任由他唠叨,反正他已经说了不下几十次,再听一次又该何妨。
  “林御医,能否让伤口快点好,不然,我只好带伤去攻汶山了。”
  “以殿下目前这状况非但不能快好,还要比平时慢上很多。”林桦敬看向旁边的妙州。“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盖被子吗?”
  妙州支吾了两下,盯着卫子君的后背,没有出声。
  林桦敬收拾好了包裹,“从今日起,殿下晚上睡觉不可盖被子,白天也不要穿衣裳,这些都会阻止伤口愈合。而且,再也不准再拉开伤口了。”林桦敬将一个小瓷瓶放入妙州手内,“晚上要有人守在他身边,每隔一个时辰便要上一次药。”
  “交给我吧,这事由我来做吧。”
  几人同时转头,看见那风一般走进来的人,都吃了一惊。
  当卫子君看见那个直直盯着她的后背走进来的身影时,脸上涌起一件燥热,要知道,他可没见过自己这丢人的模样,也没见过自己这般裸露的模样。
  “陛下——”,看见他们的陛下风尘仆仆,俊脸明显的消瘦了一圈,林桦敬担忧的叫了一声。
  李天祁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几人下去,李天祁才迫不及待地去扑上去查看她的伤口。卫子君一阵羞臊,情急之下,慌乱去扯自已的衣裳,却被李天祁捉住了手。
  那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微微的发抖,一双眼,紧盯着她的背,待发现伤口没有大碍以后,一颗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轻叹一声,将头理进她的颈项,似是虚脱了一般,久久不动。
  清爽的男性气息熏蒸着她的脸,脸上的燥热越发厉害,不得不出声提醒“伯……陛下……请陛下起来说话。”
  “我困了,让我睡会儿。”怎能不困,日夜急赶,跄死了两匹马,平时八百里加急也要近两日的路程,他一日一夜便赶来了。这一路上都没有合过眼,现在,真是好困。
  “陛下不可这样睡啊,陛下起来去榻上睡吧。”卫子君推了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