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
竹水冷 更新:2021-02-19 19:09 字数:4741
天下的女王般,手指就此僵在半空中,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冷冷的瞟了他一眼,说道,“大叔,麻烦你把手缩回去,这样指着我,很没有礼貌!”冷淡语气,简单的言语让科斯奇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娇小如她,全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
“我要找的是皇帝,不是你!”她挑眉看着他,依然冷淡的话,但足以宣告着她平静的表象下,心情很不爽,最好不要惹她。
科斯奇抽搐肥厚的脸颊,思考着现在要如何下台,如果就这样退下了,市长的颜面和尊严何在,但如果他继续指责她,恐怕会有被她踹到大绿海的可能。
正当进退两难之际,萨鲁的沉稳的笑声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局面,“科斯奇,你不是她的对手,她是只母狮子,除了我没有人治得了她。”
他闻言转首看向皇帝,出于尊敬,说道,“陛下,她太过无礼了。”
“她的无礼是我允许的。”锐利的鹰眸眯起,透彻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斯科奇哑然的张大了嘴,颓然的放下手,只得退到一边。
随即,萨鲁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过来。阿尔缇妮斯怎么可能会因为他勾勾手指头就过去,她瞪了一眼暗示他自己过来。
“你最好听话,别忘了你的属下还在我手里。”绿眸挑衅的看着她,言下之意就是要是不过来,他很可能现在就下令宰了他们。
她蹙眉一瞪,心间可是怒火炙热,政治家最可恶的地方就是懂得如何要挟别人,他的要挟更是可恶之极,愤恨的跺了一下脚,她缓慢地走了过去。
他脸上有着阴谋得逞的笑容,示意侍女取一把椅子放在旁边,让她坐下,回首看着她咬牙切齿的表情,笑意更深,明知道她有事要说,却不急着问,反而和官员们商讨起米特的事宜来。他可以允许她无礼,允许她四处走动,但也必须让她清楚,这里谁最大。
聪明如她又怎会不清楚他的用意,下马威是吧,那就比耐心吧。他不问,她也就不说,惬意地坐在椅子上,安静得等待着,为避免太过无趣,开始聆听起他们谈话的内容,似乎是关于米特俘虏的问题,也就更为留心了,未料,越听下去,眉毛就蹙得越紧,脸色更是青白夹杂,回首看向萨鲁,惊异的发现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看起来对于官员的提议,也不甚满意,倏地,心情突然大好,思忖着,纵然他是皇帝又如何,就算再狂妄,再桀骜,拥有一群庸才也是枉然。
她嘴角不自觉挂着讪笑,正好被回头看向她的萨鲁抓了个正着,两人同样不苟同的表情对望了一下,一个是不露痕迹的收回笑容,另一个则是兴味地看着她,有些惊奇。她撇过脸去,不再看他,市长毫无建设的长篇大论,越听越不是滋味,想开口反驳,但又压抑了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拳,不明白他既然不同意,为什么不阻止。
突兀地,温热的大手,用力掰过她美丽小脸,绿色的眸子看不出是何意图,直盯着她,忽视官员们的争辩声,说道,“你好像不太同意。”
她回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大手,“那你呢?”
挑起眉骨,他眼中的惊奇更浓,笑意也更深,他从没有忽略她是个睿智的女人,无论是当叛军首领的时候,还是现在成为阶下囚的时候,她冷德静沉着、运筹帷幄都令他赞叹不已,大手摩挲着她柔润的脸颊,他问,“要让米特臣服,你觉得应该先做什么?”
话音刚落,官员立刻噤声,十几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陛下,您这么做不合律法,她毕竟是——”
“闭嘴!!”两道呼喝声同时响起,一道是萨鲁的阴冷的话语,另一道是阿尔缇妮斯火爆的喝斥,语调不同,却出奇的合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科斯奇在话语响起的时候,已经吓得连忙退了回去。
她诧异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征询她的意见,也没打算开口,但转念一想,与其让底下这些的庸才让可怜的老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到不如现在就扼杀了他们愚蠢的想法比较好,当然她也没忽略皇帝眼中的一丝玩味,那双霸气的眼睛直射入她心扉,好似要将她看个透彻。
“不敢?”他抬起她的下颚,拇指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润泽的嘴唇。
“说了有什么奖励吗?”她盯着他,不忘趁机要求更多的利益。
“比如?”他松开手,靠在椅榻上,等着她的要求。
“我要见奥利,还有我的同伴。”
绿眸闪过一丝精光,像是在思考什么,犀利的眼神也在她的脸上了搜寻了一番,倏地,嘴角挂起狂肆的笑容,“那就看你的答案是否能让我满意了。”
她噙着淡漠的冷笑,缓缓地起身,走下台阶,冷静谦和的声音突兀响起,“大叔,可否再说一遍刚才的提议。”
科斯奇一愣,抬首看了一下皇帝,而后者只是点了一下头,他清了清喉咙,不情愿地说道,“我们要将米特残余的军队收服,平民里的男人和女人作为奴隶,送到矿地去开采铁矿,至于——”
才起了个头,她就挥手打断了他,“这就是你所谓的提议?简直胡说八道。”
他的雄心壮志被她拦腰截断,立时气愤难奈的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做?”
她讽刺的一笑,转身看向萨鲁,“尊敬的皇帝陛下!”语气却是温煦柔美。
他看出在她微笑的背后,隐藏着嗤之以鼻的嘲讽,挑起眉,等着下文。
“你是不是该考虑解职,让他回家耕地?”
萨鲁听闻,假意蹙眉思索着,冷笑而语,“可以考虑。”
话音刚落,抽气声此起彼落,科斯奇更是惊恐万分,急忙俯首跪地,“陛下,她——我——”冷汗潺潺,急如雨下,他抬眼看向皇帝,丝毫看不出他的话是玩笑还是真的,一急之下将矛头对向了阿尔缇妮斯,狠瞪着她,“你胆敢——”
她毫不示弱地反瞪了回去,“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是借机搜刮油水,什么叫平民的女人和男人作为奴隶去矿区开矿,到底是女人去还是男人去,还是男人去了,女人里你挑完几个小老婆后再去。”
犀利的话使得科斯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刚想吐出几个字,下一刻又被她冰冷的视线给压了回去。
“你到底是要赫梯得到一块肥沃繁荣的国家,还是毫无价值的残地。”
他涨红了脸,无言以对,急叫道,“我说的是错的,那你说。”
见他有些恼羞成怒,她也不再拐弯抹角,“你认为一个国家的基础是什么?”
“强大的军事力量。”
她冷哼一声,“亏你还是市长,连国家最基本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是农业才对,而那些被你踩在脚下的农民才是真正的国之根本,农村就是粮食的仓库,有粮食你才可以活下去,有粮食你才可以去打仗,平民和农民全去挖矿了,你说田谁来种。”
厅内哑然一片,众官员个个垂首而立,看不出表情,瞥望之际,脸上尽是惭愧之色。
她缓缓地拾阶而上,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呼出一口气,刚才的话说得急了些,小脸微红,睥睨着他们,“现下要做的,就是把农民放回去,好恢复米特荒芜的农村,为了安民心,可以告诉他们,赫梯皇帝将派最好的官员去治理,而后将不会有战争。”
见他们不语,她叹了一口气,又语重心长地说道,“平民不会去管当皇帝的是谁,他们要的不过是安居乐业这四个字,你们那种豺狼虎豹般的掠夺,会使他们有反抗之心,只会得不偿失。”
如果他们聪明就该明白其中的道理,治国必须先得民心,民安则国昌。话已至此,接下来就不是她能管的了,回首看向萨鲁,刚想问他答案是否满意,却被他的眼神猛地震住了,本是翠绿的眸子深沉得犹如墨黑,其中暗藏着莫名的涌潮,几乎溺毙她,像是被狮子盯住的猎物,连转移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视线让她心惊肉跳,只能眨巴了几下眼睛。
片刻后,他眼中的暗潮慢慢褪去,但仍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不出是喜还是怒,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挪开视线,她也松了一口气。
“图厄!”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是的,陛下!!”副市长立刻上前作揖,忽然,眼前飞来一块粘土版,他反射性的接住,定睛一看,竟是密特的特赦令,而其中的内容……竟和她说的完全一样,转首震惊地看向皇帝。
“照着上面的去做,另外——”眼神瞥向跪趴在地上的斯科奇,“现在起,你就是是市长了。”
听闻,不仅是众官员惊愕万分,就连她也吃了一惊,视线瞥向当场昏死过去的科斯奇,顿时明了到,他不是不说,而是在试探他们,借此机会,看是良才,还是庸才。
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皇帝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警告
想来,能做皇帝的都必定不会是平常之人,总会有一些惊世的才能,当然,昏庸之辈也是会有的,但眼下的赫梯皇帝决不会是后者,他处理米特一事就能明白,他是个睿智的皇帝。
原本只是借此机会期望能见到关押在地牢的卡尔他们,但细细一想,此事中她是被利用的一方,借她的手,他除去了一个昏官,而且即使官员们有微词,矛头也不会是皇帝,而是她这个站在议事殿内大放厥词的女人。
等到他忙完了,官员们也都退下了,阿尔缇妮斯才开口道,“我的答案你似乎很满意。”
他转首,见她小脸上浮起一层恼意,嘴角轻扯,“的确很满意。”不只是满意,更多的是赞赏,这世上,有多少女人会懂得治国之道。
她回以一抹冷笑,“既然满意,那我可以见奥利和我的伙伴了。”
他轻扯笑容,眸色深沉无比,直盯着她,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所想所做,必是有原因的,“为什么要见他们?”
接收到他探究的眼神,她心里一凛,提醒自己绝对要冷静以对,不能自乱阵脚,“既然你颁布了特赦令,而伊斯和塔卡也是米特的人民,再遣送他们返回米特之前,我为什么不能见他们,而奥利我想要见他,是要确认他是否还活着。”依照他的行事准则,绝不会轻饶背叛者的。
“就因为这个?”绿眸闪过一丝不信。
“对,这是你答应的。”她凛目而视,似在提醒他,反悔可不是一国之君该做的。
他冷哼一声,大手猝不及防地钳制住她的腰身,猛力一扯,她便撞入他怀中,轻挑起她的下颚,鹰眸犀利森冷,“你最好不要欺骗我,否则,你绝对承受不了我的惩罚!”约定还在,他绝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欺骗。
他冷酷的眼神犹如芒刺在背,狠绝的话语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她很清楚,但此刻决不能逃避,“我记住了。”
他蹙眉,利眸如剑,期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但她丝毫的没有露出破绽,叫他看不出她心里真正的意图,松开手,他冷笑着说道,“最好如此。”
她整了整被他弄乱的衣裙,暗自松了口气,他那种犀利的视线,着实让她有些慌张,心中掠过一丝忧虑,要如何才能从他眼皮底下逃走,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突然她双脚离地,不由地惊呼出声,定神一看,才发现已被他抱了起来,无奈之下,被迫只能环住他的脖颈,“干什么?”
“你不是想见奥利吗?我带你去。”他拿起身边的佩剑,一手扣住她的臀部,轻松的举步走下阶梯。
这姿势有点暧昧,令她涩然,这种抱法,让她只能贴在他身上,男性阳麝的气息直窜入鼻中,更别提那只屁股上的大手,灼热地仿佛烤炉。
该死的,他就不能让她走路去吗?
不过,细想一下,她也不认识去的路,况且她没穿鞋,市长殿内的走廊都是用光滑的大理石铺成的,光脚行走,也到无所谓,但如果去殿外的兵营,她粉嫩的脚丫子可受不了,心间一悸,垂眸看着他,难道是因为这个?她不敢问,心里却突兀的有些异样,甩了甩头,将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维持现状的一路走去。
只是一段从议事厅走到士兵驻扎地的路程,她却觉得仿佛走了一世纪,直到他们来到一座茶色泥砖塔建起来的平顶房时,他才放下她,脚下突感一阵丝滑的柔软,这才发现他已在碎石地上铺上了披风。
他的——皇帝的披风。
突兀的,那抹异样的感觉又来了,她捂住胸口,站立在那,没想到他会是如此的细心。
一阵骚乱声传进她耳里,士兵们惊见皇帝陛下的亲临,个个恐慌的俯首跪地,但见他气势狂傲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她才趁机压下悸动的心,眉宇紧蹙,她是怎么了?
不想再去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