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节
作者:竹水冷      更新:2021-02-19 18:11      字数:4924
  他点点头,看着我有眼神深不可测,我满面惭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你一定不信我,算了。”
  我抬头干笑几声,真诚地笑道:“真好吃,你的这碗饭可比我第一次做的东西要好吃多得多了,”我认认真真得趴完这一碗饭,添着最后一粒米说道:“还有吗?”
  我还真饿了。
  他彻底呆在那里,脸上竟然泛起可疑的红晕来,怯懦了许久,他侧过脸去,低声道:“没有了,不过你若喜欢吃,我天天做给你吃。”
  我怔住了,他又转过脸来,满眼放着我从未见过的星光灿烂,绝艳的脸庞竟然勾起一丝羞涩的笑意,如紫色水莲花温柔地在清清的池塘里绽开,轻风将那花香和煦地拂过我心头,于是我无法挪开我的眼,沉溺于他的这一抹灿笑中,宛如梦境中紫浮恬休于木槿树下,对我温和地唤道:“你来了。”
  我和他这样绞视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迈的声音叫道:“这就对了,年青人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我惊醒我的一腔春梦,急急地躲开了我的目光,一转头,却见是忠伯和三个族长家的小毛孩将骆锅子复又吊起来。
  三个毛头小孩轻蔑笑道:“现在知道我们君家村的厉害了吧,知道怎么疼老婆了吧。”
  忠伯笑着打了三个小孩一下:“你们三个没事老管人家夫妻间的事做什么,快过去跪着,你们爹可发话了。”
  三个小孩不情不愿地跪下来,拉着段月容:“莫问嫂子,下次你家相公若再打你,你便来告诉我们,我们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段月容羞涩地福了一福:“奴家谢三位少爷,不过我和我家相公和好了。”
  三个小孩又替天行道地骂了我半天,我讷讷地拱着手,正要再向段月容赔个不是,忽然腹中绞痛不已,我捂着肚子蹲了下来,段月容着急地看着我,我脑中灵光一闪,恨恨道:“你没有在饭里做手脚,可是在给我喝的水里放东西了吧。”
  段月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脸色僵在那里,有些懊悔,又有些笑意,我却忍不住地奔向茅厕,拉得天昏地暗。
  前几日,我特特地给夕颜配了泄药,怕她的肠胃不消化,得了便秘,而段月容同学为泄私愤,便在给我喝的水中加了些,剂量虽不多,但是混着他给我做的那些半生不熟的饭菜,造成了严重的食物中毒,我拉了二天一夜,直拉得脸都绿了,手脚虚浮。
  以后几天,段月容一边照顾夕颜,又衣不解带地在床头给我端水送药,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还代我出去务农,认真地尽了一个妻子的义务,学会做了一手的好菜。
  由于我们的家庭暴力事件,她得到了君家村广泛的舆论同情,在我患病期间,以一种贤妻良母的形象,能干地操持家务,传为美淡,于是村里很多村民不再因为他的紫瞳而对他隔离,渐渐地放下偏见,大胆地同他搭讪起来,热心地为我们送来东西,帮他租牛,教他种地,还有些很多默默的崇拜者偷偷帮我们家晚上翻地,譬如君翠花的心上人…长根。
  于是他迈开了他击败君翠花的第一步。
  木槿花西月锦绣 第二卷 金戈梦破惊花魂 第七十章 月移花影来(四)
  章节字数:3628 更新时间:07…10…01 09:26
  我同学生们的感情日益深厚起来,村民们待我和段月容也越来堪虞和善。
  族长见我通晓算学,有时他的管家生病,便让我为其管帐,偶有重大之事,便让我来与他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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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创建了一系列数据库,并创建了家族树,使之管理简便起来,每每有记录档案,便无须再查找族谱,粮谱,我提倡丁字记帐法,有出有进,记帐清淅,族长对我更是赞赏有加,希望我有空能多教导他那三个呆儿子。
  这一日午后体育课时,几个孩子们拉着我前去一处坡顶,一开始我觉得奇怪,这群孩子巴巴地爬坡干什么?
  小孩子经不起盘问,一套话才知道,俱说那里是君家寨的情人幽会的地方,家长们自然不会让他们这么小去接近,于是他们就借着我去了,反正家长要怪就怪我好了。
  我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孩子冒险探奇的天性果然是古今中外皆相同,而这个坏主意正是皮大王沿歌想出来的。
  算了,去就去吧,到得坡顶,却见一棵百年野樱耸立于坡顶,枝头花团锦簇,芬芳扑鼻。
  我一时怔在那里,过了一会才反映过来,用手摭住灿烂刺眼的阳光,花瓣洒落,轻触我的面颊,往事如潮水冲击我的心菲。
  “先生怎么哭了?”春来看着我满面的泪水有些害怕地说着。
  我抹着眼睛,笑道:“哪里,师母今天早上让我给她切洋葱,把我的眼睛给熏昏了。”
  孩子们表示理解地点着头,春来说道:“我娘切洋葱也是流眼水,有一次爹不知道,还把爹给吓得不清,不小心就把私房钱给交出来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把我的注意力引开了,然后十几双小手又把我扳过来:“先生,您看对面。”
  却见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白云悠悠在空中散步,在远处翠绿的山谷间偶尔洒下巨大的投影,如神的脚步,目光低下,却见一大块,一大块的金黄与艳红交相辉映,色彩斑斓,如世间最伟大的油画立体地展现在我的眼前,强烈地感染着我的视觉。
  “那是布仲家的油菜田。”小玉甜甜地插上一句:“他们还喜欢种李子,跟我们寨子不一样的。”
  小女孩比较感性,满眼的惊艳,牵着我我衣角,娇声唤着:“那李花红红的,像娘娘的胭脂,真好看。”
  沿歌这小子却流着口水说:“再过几个月李子就熟了。”
  我轻笑出声,轻风吹过,金黄的菜花悄悄弯着腰,翻起黄金般的波浪,李花艳红,点缀着金海,甚是壮观,李花林间偶有纤纤人影移动,山谷间响起一阵柔美的歌声,金波海浪中,一个壮硕的人影,闻之欣然直起身子,开始激昂多情地和着那歌声。
  “布仲家的在对歌了。”沿歌的眼中闪着狡黠,“我爹说,布仲家是南蛮夷子,所以他要对歌才能找到媳妇。”
  “沿歌,这是布仲家的习俗,我们应该尊重他们,不对吗,莫要。。。。。。”
  我这才发现无人回应我的尊尊教导,一回头,却一个紫瞳佳人站在那里,虽是布衣衩裙,紫眸流盼间,却难掩其绝代风华,不是我那“贤德的妻”又是谁呢?
  孩子们奇怪地沉默着,只有春来笑嘻嘻地叫了声:“师娘。”
  段月容高贵的额头微微点了一下,破天荒地摸了摸春来的头发梢,然后立刻撤手,他的紫瞳冷冷地瞟了沿歌一下,向他微微抬手,沿歌立刻领头吓得一哄而散,沿歌跑得最快,只有春来有些迷糊。
  段月容嘲笑一声:“这群小魔鬼。”
  我白了他一眼,拿下了他的菜篮子,取出食物,大口大口开始吃了起来:“你不要贼喊促贼。”
  不知道这段月容葫芦里埋得什么药,自从家庭暴力事件后,我说了一句他的饭菜做得好吃,他还真得履行他的诺言,天天给我做吃得,我认为做饭是有利于他修身养性的,当然也是为了能让我的“家庭负担”轻一些,所以便极其热烈地鼓励他去做,从此以后我便能吃到热菜热饭。
  嗯,还不是盖的,到底是四大公子之一,连做饭也能做得很好吃啊,我开始狼吞虎咽。
  真好吃,想必他的师父牛二嫂肯定做得更好吃。
  嗯!什么时候可以考虑到她家去曾一顿饭的,不过老是麻烦人家免费帮着带夕颜,不太好意思张口了。
  我正胡思乱想间,他端出一个水壶来,递给我。
  我自然地对他微迷眼睛,他喝了一口笑着递给我,我才爽快地吃了起来。
  唉!他干吗这样看着我啊,不知道这样看着我吃饭,会使我消化不良的,我努力咽下一口饭,指着山下金海李红:“你看,布仲家的田多好。”
  没想到他看了一眼,轻哧一声:“这算什么,叶榆家家种花,层林尽染,风花雪月之乡,比起这个兰郡要强之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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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挨着我身边坐下,转过头来笑道:“不过,你若喜欢此种美景,当是会很习惯叶榆的生活。”
  他的目光有一丝热切,我当作没听懂,也没看懂,只是嘿嘿傻笑一阵:“你知道吗,这里的人民其实可以不用为种出来的农作物不能及时的交易而烦恼,因为这里有丰富的旅游资源,人们可以将此作为农业旅游基地。”
  我以为他会听得不耐烦,没想到他的紫眼睛里却盛满了兴趣,开始问东问西起来。
  这时山歌又起,打断了我俩的聊天,我们停了下来,我闷头扒着饭,而他抬起头含笑听了一会幽远的山歌,过了一会儿,他远眺山谷,对我微笑着:“你可知道,你同寻常女子不一样啊。”
  我很想提醒他,他家的绿水同寻常女不也是不一样的吗?
  “其实,那日七夕,你拉着我的手说的那些话,我都记着,然后等我。。。。。。。”
  我状似无心地打断了他,口中惊奇地说道:“你为何拿这么一大碗饭来,须知这粮食,是我问族长家借的,等下次收成的时候,我们是要还的,自古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
  他的紫瞳有些泄气地看着我,我话未说完,他便将大土碗和我手中的筷子抢了过来,俯头便吃。
  我奇道:“你还没吃哪?”
  紫瞳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我倒有些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刚才就不会那么硬塞进去吃了,不由笑道:“那你干嘛不再带一付碗筷来?”
  他闷头吃饭,恨恨道:“懒得洗了。”
  我努力地憋着笑,这人真是。。。。。。。
  这几日天气渐渐热起来,我和段月容大跃进栽种的稻秧已经成功地窜了出来,我喜上眉梢,决定明天把紫眼睛的大懒鬼拉出来,一起放水种下秧苗,于是这一日便早早地放回家,未到门口,心想不知这个段月容是怎么做饭带孩子,便放轻脚步,隐在窗前一看,就此把我给吓住了。
  却见段月容曾经挥舞着偃月刀杀人如麻的左手,正麻利地拿着菜刀切着一盘为知名的蕨类植物,是昌发家前日在山里采来送的,可是另一只手却握着夕颜的一只藕段般的小腿,倒提着她,一边还晃悠着。
  我在那里张口结舌,却见他刀刀有声,转眼那盘蕨类植物已成数块,油锅已经冒烟了。
  可能是提着夕颜的手累了,他将两者空中一抛,菜刀与夕颜在空中险险的交错而过,然后成功的换手,我的嘴张得更大,再也忍不住了,冲了进来:“你这混人,你想。。。。。。”
  我人到眼前,话未说完,因为一把菜刀正好架在我的脖子上,段月容睨着我:“我就猜你也看不下去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你干吗这样折磨夕颜,她才一岁多。。。。。。。”
  段月容将夕颜塞在我的怀里:“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是你带回来的这个臭东西,喜欢这样被人倒拿着。”
  “瞎说!。。。。。。。唉?!”我提高夕颜的小腿,只见她的小脸充满兴奋,单眼皮的小眼睛里冒着星星,小嘴咧着,口水直流。
  “这孩子真稀奇,”我稀嘘不已。
  “这臭东西不是毛猴子转世就是妖怪抬胎的。”段月容没好气地说着:“快去给她换尿布吧,臭死了。”
  我背着他作了一个怪脸,心说你才是妖怪抬胎的呢!
  入夜,段月容和夕颜都睡下了,我从桌上铺的床铺渔偷偷地下来,拿了胰子,毛巾,溜到后山无人的山涧中洗澡。
  这是我有一次迷了路无意间发现的,这是一个天然小泉形成的浅潭,我脱了衣物,站在没腰的溪水中,任冷冷的溪水轻揉着我的肌肤,不由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
  我的眼前正是一汪明月的倒影,不由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向那饱满的圆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我不由低下头,手轻轻触动清波,搅散了那一池相思。
  忽然,树木断裂的声音传来,我吓得一下子蹲了下来,过了许久,没有了声音,我暗想,不会是那个爱偷看女人洗澡的君二狗吧,我大着胆子,赶紧穿上衣服,盘上头发,施轻功跑到树木断裂的地方,空无一人,唯有猫头鹰转着脑袋看着我,然后扑楞着翅膀飞走了。
  许是什么小动物吧,我松了一口气,一边东张西望地往回走,不留神踩到一处坑地,我的身子往前倾倒,眼看就要与大地做一次亲密接触,斜地里窜出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扶住了,我抬起头:“多谢啊。”
  月光下,一双紫瞳幽深莫测,如刚才的猫头鹰一般发着幽幽的亮光,我吓得倒退三步,定了定神:“你到这里来干吗,夕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