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奇怪对吧！”观月更向不二那里依偎过去一点，秋天的傍晚天已经黑得很早了，阴阴的有点儿冷呢，“你有什麽看法？”
  “他三个星期之前入队你竟然不知道吗？”不二反问，一边改拉手为搂肩，两个人亲亲密密地走在马路上。
  摇了摇头观月一脸的烦恼，就是这一点他最想不通！如果说赤泽批准了新队员入队，没有理由不告诉他啊！而且在刚刚谈及的时候，赤泽也并没有特别说明什麽，实在是奇怪……
  “啊，我明白了，难怪刚才赤泽让你走你一脸不愿意，”不二拍了拍脑袋，“你想留下来问清楚？”
  “是啊！”观月嘟了嘟嘴，“现在弄不清楚就要留到明天，等一个晚上很难受的啊！”
  “傻瓜，你们寝室不就你和赤泽两个人吗？晚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不二轻笑，“不知道变通！”
  “要你说！”观月瞪了不二一眼，“不过……”他拖长了音，一下子笑了出来，“今天你怎麽来了？不是让姐姐来接我的吗？”抱著不二的胳膊，他的声音甜甜的，“还我看见你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呢！”
  “姐姐今天要陪一个英国客人吃饭，我来不是一样的？”不二自然是享受得很，“还是说你嫌弃我？”摆出一个苦脸，观月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这样很不经济啊！”停下步伐，观月看著站牌，“反正也是坐车回家，我一个人走和我们两个人走不是一样的吗？你还要特地跑过来，不是浪费钱吗？”
  “那我明天不来了。”
  “不准！”动作迅速地转头，观月露出凶巴巴的表情，话说出口自己也笑了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又偏转过去，“反正你……”
  “好啦，不逗你了，明天姐姐来接你，开车回家会比较快！”不二探头张望著，“公车来了，我们走吧……”
  “噢！”答应著，观月跟在不二後面跳上了公共汽车，一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晚上一定要记得打电话给赤泽问清楚！嗯！就这样决定了！
  １９
  “什麼？”斜趴在床上，观月皱起了眉头，攥紧了电话机，“你也不知道他是三个星期之前才入队的？这是怎麼回事？”
  “啊，我不知道啊，难道不是你批准他入队的吗？”电话另一端，赤泽也惊讶得很，“这麼说……也不是你？这就奇怪了，明天我去找找资料，他应该有填写资料表啊，难道上面没有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签章吗？”
  “我今天已经看过了，上面有指导老师的签名，只不过我以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奇怪……那他突然加入竟然没有人发现吗？”观月换了个姿势，心裏的疑问越来越大，“赤泽，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样一个神秘人物，球打得很好，就这麼不声不响地进了队伍，而且都没有主动来和我们打招呼……”
  “没有发现很正常，你想想看我们有这麼多队员，除了正选队员，其他的人都不一定每一次来参加训练呢，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根本就发现不了，我们也不会随时随地去注意人员啊，因为没有必要嘛……”赤泽的话在情在理，“有可能他本来只是进来玩玩的，但现在突然有兴趣想要拿冠军了呢！”
  “喂喂！麻烦你不要突然把他拔高到这种高度好不好？”观月的太阳穴隐隐跳动，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既然你说他混在队员裏面没有人发现得了，那你又是为什麼想到把他提拔上来顶替我的位置？这话很矛盾哟！”
  “就是周末啦，我路过训练场，突然听见有练习的声音，我们是要求正选队员在周末有空的时候多过来训练，但毕竟不是强制性的，於是就想去看看谁那麼有上进心，结果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後来一问，他也是网球队的，而且我看了一会儿，虽然只是一个人做发球训练，但是相当有架势，绝对不是什麼闲来无事的人，所以今天特意让裕太和他打了一场。”
  “这样啊……”观月陷入沈思，“好，我知道了，明天到学校再和你说，现在先挂了。”和赤泽道了晚安，他平躺下盖好被子，打了这个电话，他不仅没有把谜团解开，反而越发觉得奇怪，平时丝毫不显山露水，一直很有耐心地等到自己受了伤，才突然跑到训练场去训练，然後巧遇赤泽，怎麼看都是有阴谋……只不过他们圣鲁道夫的网球部并不是什麼成绩特别出色的球队，应该不至於有什麼人想从中获得什麼好处，再说了，也没有什麼好处啊……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加想不明白了……
  翻了个身，他把厚毯子拉上肩头，然後伸手关了台灯，闭上眼睛，脑海裏挥之不去的是自己抱著肩倒下的那段回忆，只是想著，原本还好好的肩膀又开始了隐隐作痛，大概是心理作用吧……该死，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就没有这种讨厌的事情了！只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就算他想阻止这一切发生，世界也不会按照他的意愿来转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和不二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改变，不敢奢望些什麼，但至少不会是敌人，这样自己就轻松多了，如果在烦恼人选的同时还要顾忌不二对自己耍手段，那无疑会未老先衰，自己……并不是那麼聪明的人……
  不过，平静的生活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呢？且不说网球部裏面的这个奇怪的人，单单是自己这裏，对於不二还是……儿时的记忆模糊又清楚，正如自己在那个人身上倾注的感情危险而又不稳定，相信对於不二来说也是一样的。他们尽管在一起度过了一年的时间，但并没有培养出什麼好友情出来，所以说，现在的一切……是不是都太快了……快得让他的心脏有点儿负荷不了，同时也担心这脆弱的好感会随著秋天的结束冬天的到来而一起烟消云散……
  真是想得太多了！自嘲地笑笑，观月紧紧缩成一团，他是习惯采用婴儿睡姿的人，有人说著代表了敏感、不安定以及没有安全感，或许，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习惯於去想得到什麼，但对於这真正的渴望却从不轻易说出口，观察著观察著，一旦发现有什麼不对劲就立刻逃开，害怕受到伤害。於是，每一次每一次，在伤口还没有扩大的时候，他就已经游到了安全地带，然而在暗自得意的同时却也发现，无数个细小的伤口……总有一天也是会变成大伤口的……
  譬如不二周助，譬如他心裏的这一份喜欢……
  睡吧，观月初……到了明天，只要能到明天，一切就都会变好了！你会发现那个人仅仅是个喜欢打网球的人，也会发现不二是很真心地抓著你的手在向前走！
  於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在浴室裏面把自己打理得清清爽爽之後，观月走下楼梯，发现由美子姐姐已经在准备早餐了，倒是不二那家夥还没有人影。乖巧地和温柔的女性打了招呼，本来想在厨房裏帮忙的他被由美子姐姐以“男人离厨房远一点比较好”为理由，被“赶”了出来，於是，他只好在客厅裏面坐著，一边等著吃早饭，过了一会儿，由美子姐姐就端著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出来，观月赶紧从沙发上跳起来帮忙，一边惊讶不二竟然还没有起床。
  “观月真是好孩子呢，其实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你是客人啊！”由美子姐姐甜甜的笑著，就笑容这一点来说，倒是和不二十分相像，“很抱歉，裕太竟然做了那麼鲁莽的事情。”
  “哪裏哪裏……”观月有点儿拘谨地摇了摇头，“只是小伤而已，还麻烦您照顾我才是不好意思呢，其实我可以住在学校的……可是不二他……”
  “是啊，周助一定要让你留下来好好休养，毕竟在吃住方面有人照顾会比较好，我也是这麼想的啊，所以你不必有什麼困扰，周助能交到你这样的孩子做朋友，我也很高兴呢！”把香浓的牛奶可可倒进杯子裏面，由美子的唇角向上翘起，“请放心用吧，我的味觉很正常的呢！”
  “这……”脸微微一红，观月有点儿尴尬，“呃，对了，不用叫不二来吗？”这个人是怎麼回事啊，竟然还没有起床？未免也太晚了一点儿吧……
  “初，你叫我吗？”说话间，客厅通向院子的拉门被拉开，不二颈上搭了块毛巾，穿了一身运动装走进来，“嗯，好香啊……姐姐你的手艺又进步了呢！今天吃西式的呀！”走进由美子，他在姐姐的脸颊上吻了吻，“谢谢。”
  “好啦，对我就不用甜言蜜语了，去洗个澡下来吃饭，你会迟到的哟！”由美子拍了不二一把，後者对著观月笑了笑，小跑上了楼。
  “哎，原来已经起来了啊，不二有晨跑的习惯吗？”观月愣了愣，他一直以为像不二那种性格的人会喜欢睡懒觉呢！之前也听裕太说过，他哥哥在周末的时候常常是怎麼叫也叫不醒的！每一次他都要和床上的哥哥奋战很久，才能把他拖起来跑出去玩，当然，那是挺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啊，平时就很自律，不过一旦有可以折腾的人就会变得无法无天了，一开始以为是遗传问题，後来才发现只是小孩子喜欢撒娇吧……”由美子姐姐摇摇头，“裕太很头痛的，这个哥哥常常比自己还要小孩子气！”
  观月抿了抿嘴，突然笑了出来，呵呵，好像在不经意之间又多了解了不二一点呢！正在胡乱想的时候，不二已经冲了澡换了青学的制服下来，手裏拿著书包，头发虽然是擦过的可还是缓缓滴著水。
  “好，吃饭了！”双手合十，他在观月身边坐下，“初也一起吧！”
  於是两个正在发育期的男孩子很快用极为“优雅”的动作，将桌子上面的食品一扫而空！由美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楼上的房间裏拿了吹风机下来，站在不二的身後想要帮他把头发吹干，可是才刚打开电源，电话铃就响了。
  “喂，不二家，请问找谁？”放下手裏面的东西，由美子的声音十分悦耳，“嗯，好的，我知道了……好，我马上出来……”放下电话，她急匆匆地摘下身上的围裙，拿了沙发上的精致小包，对著不二抱歉地笑了笑，“周助，我有急事先出门了，不过晚上会回来按时接观月君的，你就放心吧。还有……”看了眼那依旧湿漉漉的头发，她转向观月，“那个，周助的头发，就拜托观月君了！”说完，她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嗯……”放下手裏的辈子，不二托著腮看著观月，“初……麻烦你了呢！”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吹风机，他笑得很不良。
  “收起你恶心的笑容啦！”虽然嘴裏不甘愿地说著，观月还是喝下最後一口牛奶可可，然後站起来走到不二的身後，“先说好啊，你可别乱动，否则当心我手一抖把你的头发给烧掉了！”恶狠狠地威胁著，观月打开开关。端正了不二的後脑勺。
  “是……”感觉到暖暖的风吹在颈子上，不二温和地答应著，然後闭上了眼睛。
  ２０
  因为由美子姐姐的临时有事，观月只好自己坐公车去学校，刚到教室就看见赤泽已经在那裏等著了，放下书包径直走了过去，他对於昨天晚上的谈话还是耿耿於怀，拍了下背对著自己的人的肩膀，却发现赤泽手裏正拿著一叠资料看著，神情十分激动的样子。
  “怎麼了？”观月凑了上去，“在看什麼？”
  “啊，你来了，我刚刚还想打你手机来著，惊人的发现啊！我想我们是找到宝了！”赤泽把手裏的资料地给观月，“昨天和你讲完电话之後，我心血来潮就去问学生会主席调出了今年一年级生的资料，你也知道我和他关系好得很，这点小忙他总是帮的，结果有惊人发现啊！”指了指最上面的一张纸，“希望你不会太惊讶！”他朝观月眨了眨眼睛，
  莫名其妙地看著赤泽一眼，观月把注意力放在纸头上，“许斐刚……毕业於……札幌夜冰国小……什麼？全岛冠军？”他一下子提高了声音，“他是……北海道全岛单打组的冠军？”
  “哈哈！没有想到吧！”赤泽靠在窗边，“我想……他可能是想先考察考察环境，或者就是想先观察一下我们网球部的风格，然後再决定要不要加入，现在好啦！你想想看，那可是全岛冠军啊！我突然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了！”
  观月没有说话，只是轻描淡写地符合了几句，这个时候正好预备铃响起，他顺势把资料还给了赤泽，想了想叮嘱道，“既然人家不想暴露身份，那我们也不用多说什麼，一切就按照顺序来，如果他的成绩真得很好，即使我伤愈了，也可以把他加入正选名单。”
  “哎，观月，我不是这个意思啊……”赤泽愣了愣，“你是不是误会什麼了？我只是觉得有这麼一个实力很强的人加入网球不会让我们在比赛裏的名次提高罢了，绝对不是要……”
  观月摆了摆手，“你没有误会，我也没有说错，不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