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1-02-19 17:42      字数:4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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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了一会,那阴沪里面渐渐紧凑起来,不像初干的时节汗漫无际了。未央生晓得是狗肾发作,阳物大起来的原故。就不觉精神百倍,抽送的度数愈加紧密。
  艳芳起先不动声色,直到此时方才把身子扭几扭,叫一声道:“心肝,有些好意思来了。”
  未央生道:“我的乖肉,方才干起头,那里就有好意思?且待我干到后来,看你中意不中意。只是一件,我生平不喜干哑事,须要弄得里头响起来,才觉得动兴。只是你这房子狭窄,恐怕邻舍听见,不好放手,却怎么处?”
  艳芳道:“不妨。一边是空地,一边是人家的厨房,没有人宿的。你放心干就是。”
  未央生道:“这等就好了。”此后的干法就与前相反,抽得缓,送得急。送进去的时节,就像叫花子打肋砖,要故意使人听见好可怜见他的一般。
  翻天倒地干了一阵,艳芳骚性大发,口里“心肝、儿子”叫不绝声,牝中Yin水旁流横溢。未央生见他势头来得汹涌,要替他搽抹乾了,重新再干,就伸手去取汗巾。不想摸到手里被艳芳抢去,不容他揩抹。
  这是甚么缘故?原来,他的生性也是不是喜干哑事的,与未央生所好略同,但凡干事之时,Yin水越来得多,响声越觉得溜亮。所以他平日干事随下面横流直淌,就把身子都浸在里边,也不许丈夫揩抹,直待完事之后,索性坐起来,把浑身上下拭个乾净。这是他生平的嗜好之癖。
  未央生见他不肯揩抹,就悟到这个缘故,比前愈加响弄起来。又翻天倒地干了一阵,艳芳就紧紧搂住道:“心肝,我要丢了。你同我一齐睡罢。”
  未央生要逞本事,还不肯丢。艳芳道:“你的本事我知道了,不是有名无实的。如今不肯住手,弄了一夜,抵敌了两个妇人,也是亏你。可留些精神明夜再干。
  不要弄坏了人,使我没得受用。“
  未央生见他这几句话说得疼人,就紧紧搂住,又抽了一番。两个才一齐完事。
  完事之后,不曾说几句话,天已将明。艳芳怕他出去迟了被人看见,只得催他起来,自己也穿了衣服,送他出去。
  从此以后,未央生晓去夜来,俱是从门里出入,再不做梁上君子了。还有几次舍不得分别,连日里也藏在家中。艳芳只推生病,不出去开门。两人青天白日一丝不穿,彼此看了雪白的肌肤,恣其淫乐。
  对门的丑妇隔一两夜过来一遭,未央生不好拒绝他,也时常点缀点缀,但不能饱其所欲,只好免于怨恨而已。左右邻舍有几个听见些嫌诏的,都只说赛昆仑自己来奸他,再不想是替别人做事。未曾到晚,各家都闭户关门,不管外面闲事,惟恐赛昆仑恼他碍眼,要顺便去算计他。
  所以一连睡了十几夜,没有一毫惊恐。直到权老实回来之后,方才断了踪迹。
  赛昆仑恐怕未央生年少心性,弄出事来,连日间也禁止他,不许到门前去窥探。宁可自己做红娘,终日托名买丝替他传消递息。
  权老实是有几次在家,只说是生意主顾,平日与妻子交易惯的,自己倒立过一边,凭他两个说话,一味忠厚到底,不以诡谲待人。这才叫做权老实。始信天下的混名叫得一毫不差。不像自家取表德,只拣好字眼称乎。天下择交之法,不必察其为人,观其行事,只问此人叫做甚么混名,就知道交得交不得也
  第十一回  穿窬豪杰浪挥金  露水夫妻成结发
  诗云:
  豪杰从来数绿荫,一逢知己便挥金。
  衣冠亦复多豪客,何事全无念友心?
  艳芳与未央生睡了十几夜,那种云雨私情正在稠密之时,被丈夫回来打断好事,苦不可言。
  心上想道:“我起先只说天下的男子,才貌与实事决不能相兼,我所以去了才貌,单取实事。把个粗蠢东西当做宝贝一般,终日吃辛吃苦,帮他做活。那里晓得男子里面原有三件具全的,我若不遇着这个才子,枉做了一世佳人。如今过去的日子虽不可追,后来的光阴怎肯虚度?自古道”明人不做暗事“,做妇人的不坏名节则已,既然坏了名节,索性做个决裂之人,省得身子姓张肚肠姓李。我常说从来的妇人,有红拂妓的眼、卓文君的胆,方才可以偷汉。生平只偷一次,一偷就偷到底,连那个偷字后面也改正过来,才是个女中豪杰。况且”淫奔“二字原分不开,既要淫就要奔,若度量后来奔不得,就不如省了那些孽障,做个守贞不二之人,何等不妙?为甚么把名节性命去换那顷刻的欢娱?”
  主意定了,就写书一封寄与未央生,约要私奔。他当初在母家的时节,极喜读书写字,只因嫁做商人妇,就把笔砚荒疏了,所以写的书札如说话一般。书云:
  情郎未央生赐览:
  自你不来之后,我终日对了饮食吞咽不下。就勉强吃下去,不过三分之一。我如今立定主意,随你终身。你可速速料理,或是你烦塞昆仑进来盗我,或是我做红拂前来奔你。只要期定日子,约在何处等我,不致彼此相左。至嘱至嘱。
  你若虑祸,踌躇不敢做此险事,就是薄悻负心之人,可写书来回我,从此绝交。以后不得再见,若还再见我,必咬你的肉,当做猪肉狗肉吃也。
  余言不尽,只此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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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辱爱妾  艳芳  敛衽拜寄
  写了此书,立在门前,看见赛昆仑走过,付与他带去。又怕未央生胆小,不敢行此险着,又生一计:终日寻是寻非,与权老实争闹,使他不能相容,好做朱买臣的故事。就终日只推有病,一根丝也不络,连茶饭都要丈夫炊煮。
  每日清晨起来,咒骂到晚方才停息,至于干事之时,把摆布前夫的手段从新放出来,要打发他上路,好嫁三样俱全的丈夫。权老实见他日里憎嫌不过,只得竭力奉承,指望将功赎罪。谁想夜里的功劳补不得日间的过失,爬下床来,就换了一副面孔,把一个如狼似虎的丈夫不消两月,磨得骨瘦如柴,恹恹待毙。
  邻舍见了个个不平,只是惧怕赛昆仑,不敢说得。
  权老实见妻子一向安心贴意,忽然改变起来,知他必有缘故,就在邻舍面前细问消息,说:“我出门的时节,可曾有甚么人在我家往来么?”
  邻舍起先只推不知,后来见他盘问不过,又怜他是个忠厚之人,将来要死于淫妇之手,只得说道:“有便有一个人在你家走动,只是不可惹他,若惹他就有不测之祸。”
  权老实道:“是甚么人?这等厉害?”
  邻舍道:“就是天下驰名,人人俱怕,惯做神贼的赛昆仑。旧时在你门前经过,看见你娘子美貌,就走来问我们说:”是哪一个的妻子“,我们说是你的令正。
  他又说:“这样妻子嫁了那样丈夫,平日夫妻之间和睦不和睦”,我们又说是极相得的。后来见你出去卖货,走来问道:“权老实这番出去有几日才得回来”,我们只说你去卖丝,有十几日才得回来。不想那一日起,你家夜夜像有人说话一般,若是别个,我们就好出来稽查,你晓得太岁头上可是动得土的?不去惹他,尚且要来照顾,况得罪他有个不来搅扰的?又且律法没有邻舍捉奸之理,所以凭他自来自往,宿了十几夜,直待你回来方才断了这路。我说便对你说,只好放在肚里,切不可泄漏出来,招灾惹祸。就在令正面前也只宜隐忍,不可说破。恐怕走漏消息,害你性命。“
  权老实道:“原来如此。今既蒙吩咐,怎敢漏泄。但他终有日落在我手里,待我拿住了他,杀头的时候,求列位高邻助我一臂之力。”
  邻舍道:“这都是呆话,自古道:”拿贼拿赃,拿奸拿双“,他做了一世贼,不曾被人拿着赃,难道通了奸情就被你拿着双不成?令正既被他奸,终有日被他领去,只保得不赔妆奁也就够了。”
  权老实道:“怎见得如此?”
  邻舍道:“他平素的手段你难道不知?任你高墙厚壁,他也有本事进去,何况你这几间小屋?终究被他钻进去把人领去。人既被他领去,那屋中的财物岂保得不做妆奁?你不可不堤防。”
  权老实听了大惊,就对邻舍跪下求他画策免祸。邻舍怜他情急,个个代他算计。有的劝他休了妻子,断绝祸根。有的教他带了妻子搬远处去。
  内中有一个老成的道:“这都不是主意。他令正虽有可出之条,却不曾拿捉赃据。把甚么题目休他?赛昆仑的路数没有一处不熟,随你搬在那里去,他也会寻着。这都不是良策。依我愚见,只有将错就错之法,可以做得。你妻子既然无心靠你,留在家中也没有用。不如卖些银子用用。若卖与别人,令正决不肯去。就是塞昆仑知道,怪你断他恩爱,也要来报仇。不如就卖与他。他既然爱你令正,或者肯出一二百两也不可知。你拿了这宗银子过来别讨一个妇人理家,自然不至招灾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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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得了人又保得不破财,岂不两便?“
  权老实道:“此计甚好。只是我自己不好去说,须得别一个对他说话便好,不如列位中那一位肯替我周全否?”
  邻舍道:“若肯如此不妨与事,只是卖去之后,你不可生端,说我们通同奸贼,占你妻子,这就使不得了。”
  权老实道:“若做得成,我身家性命都亏列位保全,怎敢做此负心之事么?”
  众人听了就大家酌拟一个会说话的,约次日去寻赛昆仑说话。
  却说未央生自与艳芳别后,害起相思病来,终日废寝忘食。欲要赛昆仑去拐他出来,又恐他丈夫缉获;欲领他远去,又想起两个特等妇人不曾弄得上手,舍不得丢了远去。心内踌躇不决。
  后来看见艳芳的书写得极激切,只得定了主意。就求赛昆仑拐他出来,情领他到远方去,使他丈夫缉访不着。
  赛昆仑道:“若肯如此就好处了。但权老实是个穷汉,没了老婆,那里还讨得起。凡人情倒了极处就有性命之忧,不可不替受害之人想个退步。除非带百十两银子丢在他家,然后拐出人来,使他失了一个,还好再讨一个,这等做来才不失我做英雄的本色。”
  未央生道:“此计虽好,只是小弟旅囊羞涩,设处不来。奈何?”
  赛昆仑道:“贤弟不消忧虑,我做了一生豪杰,若拼不得挥金,怎敢说此仗义的话!要银子都在我身上,你可写书回他,不拘时日,只要权老实不在家我就去拐他出来。”
  未央生大喜,就写下书扎,也不用文理深奥,只把几句浅话回他,省得他费解。其书云:
  艳娘芳卿赐览:
  别得两个月,竟像几十年,终日寝食俱废,屡告昆仑求他力图,他只恐尊意不决,所以不敢轻举。因看来扎,始知句我之心坚如铁石今已力任不辞矣。
  红拂之事甚险,切不可做。既有此人出力,只做红绡可也。佳期难以预卜,典守离家之日,即是嫦娥出月之期。速赐好音,以便举事。别话不宜,只此奉复。
  真名不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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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昆仑拿了此书送与艳芳之后,就取一百二十两银子,预先封好,好待临时带去。
  过了两日,忽见他邻舍走来说:“权老实生意折本,日给不敷,不能养活妻子,要转卖与人,我想你为人宽胸大度,有闲饭养人,又肯济贫扶危,所以特来作合。求你积个阴德,一来超拔此妇出来,省得他饿死;二来使权老实得些聘金,好做生意糊口。极是两便的事。”
  赛昆仑听了暗想道:“有这样奇事?我正要去算计他,他就央人来卖与我。或者他晓得些风声,知道我替人做事,料想出不得圈套,故此来上这条路也不可知。
  既然如此,我要暗买不如明买了。“
  就问邻舍道:“他既贫穷要卖妻子,不知他妻子肯去否?”
  邻舍道:“他在家受苦,巴不得出门。有甚么不肯去。”
  赛昆仑道:“他要多少财礼?”
  邻舍道:“他要讨二百两,若不得,一百两外多些,他也就肯了。”
  赛昆仑道:“既然如此,就是一百二十两罢。”
  邻舍见他允了,就去叫权老实亲来交易。赛昆仑初意,要教未央生做受主。后来想道:“我的名声人人惧怕,不敢同我打官司。若叫他出名,后来就有官司口舌了。”所以不提起未央生,只说自己要做意。
  权老实走到写了婚书,打了手印,邻舍押了花名,交与赛昆仑。赛昆仑取出那封银子,恰好是这些数目,又别取十两,送与邻舍做媒钱。当日就佣轿子,把艳芳抬过来,也不使未央生知道。直待他寻下房屋,置了床帐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