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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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磕 更新:2021-02-19 17:40 字数:4834
添乱子,她也只好吞下这苦水和血咽了,堵得她胸口生生疼了两日。
这才顺过点气来,想通了,就当是抬个人跟那姓赵的斗斗法,总不碍着她什么事!就听得宝玉这头出了事,他将宝玉又给打了,王夫人瞧着宝玉趴在床上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由臀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不觉失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呀!我们娘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你那可怜的大哥哥就这么扔下我们去了,留着我们在这儿被人轻贱也寻不到个给我们撑腰的人呀!”
又拍着宝玉没伤的胳膊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早早的替你大哥哥死了,留着珠儿,免的你父亲生气。我也不白操这半世的心了。这会子你倘或有个好歹,丢下我,叫我靠那一个去?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贾政因不放心贾母也一直在屋里陪着,听得王夫人一直哭贾珠。拿贾珠说事,不由的心头一阵疼,那可是他心里的痛,难得的有个争气的却英年早逝,留下的这个儿又是个不成气候的,偏还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这也是气恨了才管教他一二,偏没人体谅他的用心。都抱怨他。想想真是又灰心又生气。
指着王夫人小声道:“你也休要总拿珠儿说是。他若是有珠儿百分之一的好处,我也不至于如此生气。我这是养了个不肖的孽障,已经是大不孝;如今不过是刚刚教训他一番。你又出来哭着护着;非要等他无法无天到了不可收拾的那一日才行吗?若要如此不如趁早一根绳子勒死了他,以绝了将来之患!”
王夫人一听这话更是趴在宝玉身上大哭“老爷虽然应当管教儿子,可也要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为我想想。我如今已将是五十岁的人了,只有这一个孽障还在身边了,必定苦苦的以他为重,往日你训他我何尝敢深劝。今日不过是瞧着你真是下手狠了才拦上一拦,我若是不拦你莫不是要打死他?他若有个好歹岂不是你有意绝我。你如今既要勒死他,快拿绳子来先勒死我,再勒死他。我们娘儿们不敢含怨,到底在阴司里得个依靠。一道去寻我那可怜的珠儿一家团聚去!”
贾政本不敢叫贾母听见只小声的骂于王夫人一人听,可王夫人这么一哭一诉一闹的,贾母自然是全听到了的,指着贾政的鼻子就骂道,“你要勒死谁?勒死谁啊?你不如勒死我算了!他才好了几日呀?你又这么喊打喊杀的?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啊?前些日子他病了,老大那做大伯的还劳心劳力的四处张罗,求医问药不好用,还求神问卜的,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不说去外头寻访着,还叫老大也别张罗了,说什么那都是迷信,不管用的,各安天命吧!
去你妈个腿的各安天命,你若是早上点心,请来了高人,我的宝玉不早好了?还用多受那些天的活罪?你就是不曾用过心!
我那时候就瞧出来你不是个好的,是不是盼着我们都死了,好给你那些小老婆庶生子腾地方呀?我呸。。。 你还不出去,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找你的小老婆乖儿子去,别在完成碍我的眼惹我生气,难道不能亲手勒死他不甘心,还要眼看着他死了才去不成!”
一席话没说完倒是有些向被气狠了般,喘吁吁大口吸着气,贾政一瞧马上上前躬身陪笑道:“儿子不是那个意思,我何曾有过那种心?那可是真真冤枉死儿子了,我就只有宝玉这么一个嫡子了,我不疼他疼那个,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是太太就是我也是活不成了的。
刚刚那不过是气话,也不曾说过什么呀!母亲快别气了,这些日子天越发的热儿,你身子本来就虚,赶在气病了可就是儿子和宝玉的罪过了。”
“什么宝玉的罪过?关我的宝玉儿什么事?我只拿你问罪。我往日怎么同你说的?让你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又吓又打的,头前他就是被你吓病的,如今才好了没几日,从上到下那个不小心着,就是说句话都不敢猛的大声,生怕惊了他,你到好,这又打上了,还打的越发的狠了,有多么了不得的事呀!不就是跑了一个小戏子吗?原也不是我们藏的,关我们家宝玉儿什么事呀?
宝玉儿还不是性格混和,同谁都说的来,从不瞧不起谁,这才同谁都能多说两句话,知道他的去向而已,告诉了不就完了,好好的你做什么打他?还要勒死他?你要勒死谁呀?”贾母真是气急了,接过鸳鸯递过的茶杯一口气喝干又厉声骂道:“你倒是勒死一个瞧瞧,你只管将我们都弄死,我到地下去给祖宗们赔罪去,怪我呀!怪我没养个好儿子,杀妻杀子没了伦常的东西!”
贾政听贾母这话越说越不象,忙跪下含泪说道:“为儿的教训儿子,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我做儿的如何禁得起?”
贾母听他这话,便啐了一口,滚着泪珠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就禁得起了? 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的?也是这么下死手打的你?不论是你还是你大哥哥几时受过这样的板子?谁挨过这样的打?难道你们小时候就没个淘气的时候,到是都是对的了? ”
贾政马上又磕了个头陪笑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的不对,您老也不必伤感,一切都是儿子的错,打今儿起,我再也不敢管他了,从此以后再不打他了。”
贾母冷笑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也不必拿这话来堵我的嘴,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
说着便叫鸳鸯去看轿马,收拾东西,对鸳鸯道,“你同我和你太太宝玉一道,我们几个立刻回南京去!你因为要陪着我这个老不死的,也有年头没见着你爹娘老子了,此番我们回去,一道住着,再也不回来了,不碍别人的眼,也不叫你们骨肉家分离了!”鸳鸯知道贾母不过是气话,也干脆的应了说这就叫人去准备。
贾母又叫王夫人道:“你也不必哭了。如今宝玉年纪小,你疼他,他将来长大成人,为官作宰的,也未必想着你是他母亲了,未必会听你的话。你莫不如打今儿起就不要疼他,只怕将来还少生一口气呢!
同我一道回南边去吧,我们娘俩做着伴,也不孤单。”
贾政听说,忙叩头哭道:“母亲如此说,贾政无立足之地。”
贾母冷笑道:“你分明使我无立足之地,你反说起你来!只是我们回去了,你心里干净,看有谁来许你打。”
一面说,一面只令快打点行李车轿回去。贾政只好苦苦叩求认罪,七七和黛玉此时站在外头瞧着这场热闹的大戏,却也不好进去,免得贾政难堪。
黛玉虽看着外祖母哭的让人心疼,又瞧着舅舅那样有些可怜,按她说宝玉表哥真该是好好管教管教了,整日里正经书翻都不翻,只混在闺中做耍,都十二、三的人了,再这么下去如何是好?舅舅也是好心想管教他上进,可让外祖母,舅母这么一拦着,倒成了恶人了,真真让人哭笑不得。
如今进不得,黛玉就拉着七七的袖子指了指外头,意思是先回自己的院子避一避,等这边的事了了,再过来瞧宝玉。
七七虽还想瞧热闹,可黛玉说了也只好点了点头,姐妹两个出了怡红院没走多远就瞧见了香菱正往这边来,忙招手让她过来,几人挑了个阴凉的地方站下。
七七拉着香菱的手道,“姐姐怎么进院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嗨,别提了,这不我们太太打发我来瞧瞧宝二爷,看看他伤的重不,她这会儿不得空,我家里正闹着呢!”说罢拉着七七的手道,“妹妹几日回来的?我也没得个信,我在这儿给妹妹道喜了,福晋大喜呀!”
一提起这个香菱就满面笑容的,就是她娘得了这个消息也连连给菩萨上香,说是好人有好报!还说她们娘俩也是走了好运了,以后一准还要倚仗她,能得她的济呢!
365湘云定亲
“行了,自家姐妹还玩什么虚的!你们那头又怎么了?可是宝姐姐心情不好,在家生气呢?”七七知道宝钗因为选秀的事一直心里不舒服,前几日去瞧她也是恹恹的提不起什么精神头。不过也是,换谁精神百倍信心满满的去了,结果被自己人阴了一下子,所有希望一下子落空,也要正经缓些日子才能回过神,走出来呢!
“唉!还不都是因为那位爷起的事!”香菱指了指怡红院的方向,“不知道是那个烂舌头的同我们姑娘说,琪官同宝玉好,我们大爷瞧着吃醋,又没法儿出气,这才在外头唆挑了别人去姨老爷那儿告宝玉的。也不知是谁私心窥度,并未据实就满嘴胡说,认准是我们大爷干的此事,我们大爷因素日在外头的名声就不太好,在家里也没什么可信度,我们姑娘听了竟然也是信了,回家就跟我们太太哭。
我们太太心疼姑娘,见我们大爷喝了酒回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骂他,说他是不知好歹的混帐东西,作死的孽障,装憨卖傻的就会混赖。
我们大爷也气了,只叫着‘若别人说我杀了人,你们也就信了?竟然只信外人不信我?你们到底同谁亲?那个才是你们亲儿子亲兄弟?且要搞搞清楚了莫糊涂。’ ”
说罢香菱一叹又接着道,“我们大爷他就是个心直嘴笨的,不管这一次是不是他干的,被人生生的一口咬死是他。他也是有口难言,分辩不清楚的。不是我向着我们家大爷说话,他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见不得也做不出这样藏头露尾的事。这事若是他做的他一准就能认下,如今听见我们太太、姑娘这么说他急的乱跳,赌身发誓的分辩。一瞧就知道不是他做的,反正我是相信他的。”
七七瞧着她那担心的样子就逗她,“那你怎么没上前去替我那姐夫分辩分辨?他说不清你替他说总行了吧!”
“得,我算是那个名牌上的人物?人家娘三说话哪有我一通房插言的地方呀!我们大爷又是恼起来还不管不顾的,一面嚷着要是再混赖到他身上,他就打死了宝二爷然后替他偿了命,免得白担了口舌是非,不如大家一道死了清净。 一面抓起一根门闩来就往外头冲。慌得我们太太一把抓住又骂又求的。你没瞧见我们大爷急的眼似铜铃一般。那双眼一瞪除了我们太太和姑娘谁还敢上前,生怕他一门闩子下来就血溅当场了,还不都躲的远远的只瞧着他们娘三个闹!”此时的香菱有娘家可以靠。有个干妹妹硬气能撑腰,有点小心计在薛蟠跟前得宠,薛姨妈宝钗也看重让她三份,再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了,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也幽默风趣的多了。
七七和黛玉被她连说带比划的给逗乐了,想着薛蟠那虎超超的性格,也觉得形象的很,黛玉听得有趣就问她,“然后呢?你来的时候可给劝住了。不吵了吧?”
“把我们姑娘给惹急了,招哭了,他哪里还敢得瑟,别瞧着我们大爷性子急,对我们太太、姑娘那是真的好,今若不是真气到他,惹急了他,他也不会这般的胡闹!”香菱见七七眼睛不眨的盯着她等下文就道,“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们姑娘骂他顾前不顾后的胡闹。
我们大爷反口道,‘你们只会怨我顾前不顾后,你怎么不怨宝玉在外头招风惹草的那个样子?不说多的,只拿今儿琪官的事比给你们听,那琪官,我们见过十来次的,我并未和他说一句亲热话;怎么他见了,连姓名还不知道,就把汗巾子给他了?那琪官从王府里逃出来,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我们谁也不知道,偏就他知道,人家不问到他头上问那个?
这都是他自己招惹来的风流债可怪不到我头上来,也不知道那个混帐王八蛋这样赃派我?若让我查出来非折了他的胳膊,将他的牙敲了才罢!分明是为姨夫打了宝玉,下边的人献勤儿找人遮羞就拿我来作幌子。难道宝玉是天王?他父亲打他一顿,一家子定要闹几天。上一回为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错,姨爹打了他两下子,过后老太太不知怎么知道了,说是珍大哥哥治的,好好的叫了去骂了一顿。珍大哥哥拉着我喝洒的时候没少发牢骚,不过是因着他年纪小,家里疼他都让着他些罢了。
今儿越发拉上我了!既拉上,我也不怕,索性进去把宝玉打死了,我替他偿了命,大家两厢干净。
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闹,我早知道你的心了。早先妈和我说,你这金要拣有玉的才可正配,你留了心,见宝玉有那劳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说话行动都是护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