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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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磕 更新:2021-02-19 17:39 字数:4847
“我瞧着,红袖、绿柳同紫鹃一样给一等大丫头的例。其它八个人都领二等的月银吧,怎么都是哥哥派来的人,总要高一些的。”
“行。你看着安派吧!”二等、三等的不过是多出那么点月钱,她们谁都不会看在眼里的。
“姐姐瞧着给那八个丫头起什么名字才好?你的丫头你自己起名字。可别再说让我看着办了!”
“那有什么难的,就叫一月二月。三月四月好了。”跟着七七的一共是四个小丫头,七七这么一说黛玉倒是先笑了。
“你倒是会省事,那我的小丫头也跟着往后排,就从五月到八月好了。”
姐俩正在这儿说笑着,就听小红低声说道,“琏二奶奶来了。”
她站在正对着窗子的位置,耳听着她们姑娘这边话说,眼却也注意着院子里面的动静,只可谓是一心好几用,是个聪明伶俐的。
她这边刚说完,就见院子里的小丫头们站在门口回话,“回大姑娘、姑娘的话,琏二奶奶来了。”
七七同黛玉都忙站起身来迎到门口,才打了帘子就见凤姐笑着进来,“哟,这都是迎我呢?可见我是个有福气的,能得两个如此美貌的仙子姐姐起身相迎!”
“凤姐姐,你就拿我们打趣吧!没个正形,大姐儿呢?还好吗?可是长高了,我还怪想她的。”黛玉挽着凤姐的手往里走,照呼紫鹃道,“快去彻杯姜茶来给凤姐姐暖暖身子。”
“劳你还费心惦记着她,你给她的那些小玩意她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听说我要来叫着也要来见见你这个小姑姑呢!我瞧着今儿天冷,就没让她过来,你得空了去瞧瞧她去,这两年可是长高了不呢,模样到是没怎么变。。。”凤姐瞧着麻辣,可也同所有母亲一样有一颗慈母心,一说起孩子来那是滔滔不绝,对待对自己女儿很好的黛玉更是多了一份亲近,黛玉也是喜欢小孩子的,听得凤姐说大姐也不厌烦,时不时还插两句嘴问一些小事,引得凤姐谈性更浓。
说了好半天,等到紫鹃上茶才回过神来,“嘿,瞧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同你们两个说起这些来了,还一说就收不住了,该打该打。我可是特意来谢谢妹妹们的厚礼的呢,怎么正事没办先说起闲篇来了。”
黛玉和七七给凤姐的礼比旁人都多了好几层,凤姐心领神会,觉得两个人都是知道好歹的,虽说贾琏去扬州是因着贾母的意思,可到底也是在哪里因着她们耽搁了两年不是,如今她们一回来就送上重礼,到是将她的那一点怨怼之情消散了。
“可当不得二奶奶这句谢,说来是我们姐妹两个应该好好谢谢二奶奶才是。这两年多亏琏二爷照应着,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如何难过呢!让大姐离开父亲两年都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姐妹两个心中过意不去,不过是小小礼物哪里当得一个谢字?都是应该的。”七七接过紫鹃手里的姜茶,亲自给凤姐端了过去,“二奶奶可也别怪我们呀!”
“你这精怪丫头,叫什么二爷二奶奶的,叫二嫂子就好了,再不就同你妹妹一样叫我凤姐姐,都成一家人了可别这么外道,不然我可要恼了。我们爷去照应一二还不是应该的,哪里就同你说的这般了?”凤姐嘴上如此说,可心里却还是满意的,贾琏一去就是二年,若说她心里没想法怎么可能?她就是为了盼儿子心里也是不满意的,可人家将话说到大面上,又将礼数周全了,她也不能太计较了不是。
笑着接过茶杯,心里却在想着也难怪她们当家的说雪雁这丫头不是个好相处的,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呢?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还真是角色!
这么一想,就又想到了贾琏说的扬州城中关于雪雁的那些传闻,再瞧雪雁眼神中就多了一些不同,越想越觉得这丫头是有能耐有造化有福运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好的命数,还有昨儿那一声平地惊雷,偏怎么就劈到了那婆子身上?那婆子可还是在屋子里头的,这是上天瞧谁不顺眼了,还是在暗中护卫着谁?真是奇中之奇了!
这自古以来女人就较之男人要迷信一些,特别是向凤姐这样的内宅妇人,对鬼神之说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加之她心中本来就存了事,这些日子每日里日思夜想的越发觉得心中难以安宁,就存了心思在内里,可恼的是无人可以倾述。
自打听了贾琏说过七七的旧事,她就觉得能被大能跪拜的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今在瞧着七七就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
七七自是瞧出凤姐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的,可又不知是因为什么,是因着她一个小丫头翻身做主?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她两个哥哥身上?想了一下也顺着她的话改口笑笑问道,“行,那我就叫二嫂子了!不过二嫂子为何如此瞧我?可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那有什么不妥当的?不过是听你二哥哥说了一些你的旧事惊讶罢了,想着我们家是有多大的造化,才能出了这么一位活菩萨?高僧都要大礼参跪的人如今却与我一道吃茶,我还不好好瞧仔细了,有一日我也往那西方极乐世界去了,也好求着妹子多照应一二。”凤姐这番话说是玩笑却也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
七七听了扑哧一笑,“我当是因着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呀!不过是人胡说的二嫂子你出信?再说了什么西方极乐世界?我原以为二嫂子是信道家的呢,原来二嫂子还礼佛呀!”
平日见她们去的都的道观,就是那个谁的替身不也是道士吗?不过馒头庵好像是姑子庙,那是信佛还是信道的?七七也弄不清了。
“呵,我以前是不信什么鬼神,因果报应的,如今要信了,自然是哪个灵我就信那个了,之前那些都不做数。”若不是因着那个梦,凤姐儿可是不会信那些个,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手上沾血脚踏人命算什么?以前爹去了娘性子软弱是个没用的,弟弟又年幼,家里的老仆都敢不听使唤,若不是她铁血政策哪里能平安到了京里平安投奔到叔叔家?说不得路上就叫人谋了性命去了,那时怎么不见有神佛出来帮帮她们?她娘可是早晚三柱香的,可见那些个都是没用的。
可那个梦却那么真实,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平日想起来总叫她心惊,可想忘却又忘不掉。。。
251托梦之事
“怎么往常不信,如今又要信了?凤姐姐你是什么样的人物,若说是你是惧天畏地的我可不信。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黛玉抿嘴一笑,“姐姐快别听她唬你,她不过是拿你打趣罢了!一准是琏二哥哥回来将扬州城里那些人说的胡话当笑话讲给她听了。”
鬼神之说,因果轮回之理黛玉自然是信的,不说别的就是仙姑她都见过,神仙才有的仙器她也是有一个的,更别说别的在她身边发生的事了,可她却不愿意让人知道,更不想让人知道七七的奇特之处,生怕给她带来什么祸事,如今她可就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了,自然想她平安安好,幸福一世的。
“唉,莫说妹妹不信,就是放到以前有人同我说鬼神之事,我也是要暗地里笑话一番的,可这事真发生到自己头上,细想想还真叫人头皮发麻的。”凤姐喝了一口还温热的茶小声说道,“我说了恐吓到你们,可这事真是堵在我心中好些时日了,却不知能同谁说说。”
“怎么?可有什么不妥之事?”听凤姐儿这么一说,黛玉却来了精神,如今她对这些鬼鬼神神的事可是很感兴趣呢!可能是因为知道是真的,所以才越加重视。
“你真想听?”
“那当然,好姐姐,你说与我们听听吧!我们胆子可大着呢,不会怕的。”
凤姐儿听黛玉如此说,又却是心里藏不住想找人聊聊,故尔看了一眼周围的丫头,紫鹃。小红等是什么样的人物?见此都瞧了各自主子一眼,见七七和黛玉点头都行礼退了下去。守在门口将院子里的小丫头赶远了一些。
“唉,这话让我怎么说呢。还是要从那府里去了的蓉儿媳妇讲起。”凤姐儿见人都下去了,抿了口茶理了理思绪,这话若说起来还要推到好几个月前了,那会子贾琏还陪着黛玉、七七在扬州呢!因夜里无事,凤姐哄睡了大姐也就不过是同平儿聊会天,别的丫头都有些怕她,她也瞧不上眼,所以夜里都是平儿陪房的。那天夜里也同往常一样,早命人浓薰了绣被。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说着闲话,不知不觉已敲了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正觉得自己星眼微蒙,欲睡却。。。
“凤姐姐,你接着说呀?蓉儿媳妇怎么了?”黛玉听了个开头,却见凤姐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由的催促了起来,七七却知她是想讲那秦可卿托梦一事的,所以也不怎么感兴趣。
“唉,若说蓉哥媳妇也是个可怜的。年纪轻轻就这么没了,平日里她同我最是要好,临去那日却特意来同我告别,我在梦里梦到她了。你说奇不奇。吓人不吓人?偏我在梦里是没什么感觉的,也不觉得害怕,好像是很正常的事一样。那天我正睡着,只恍惚见到她从外走进来。含笑对我说道:‘婶婶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
七七心说好一句别人未必中用,真是一语贬尽贾家一族空顶冠束带的男人们。如此重要的事竟然无人可托,只能讲给凤姐一女流之辈来听,偏凤姐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你同她说白话好了,非要绕来绕去说什么诗,她能理解能听懂就见了怪了。
“呀?真有此事,是蓉哥媳妇去的那天晚上你梦到她的,可还说了什么了?”黛玉虽觉惊奇却不害怕,贾敏死后的那一夜也是还魂回来同她聊过的天的,所以在她的心里死者留恋人世,同生前相交好的人说几句心里话,交待几句是常理没什么可怕的,她只好奇为什么秦可卿不同夫婿说这些,要来找凤姐姐呢?
“可不就是那天晚上来的,我问她有何心事?你只管托我就是了。我同她好了一场,不能让她带着未了的心愿走了,故尔想要帮她一帮,谁料她说了一堆莫名奇妙的话,让我思来想去琢磨了这些时日也没弄太明白。”凤姐心里也清楚,估计不是什么太好的事,可具体是什么她却又想不明白。
“她说了什么了?”黛玉好奇。
“她说‘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比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诗书旧族了!’”
“这脂粉队里的英雄凤姐姐你是当得起的,可见不只我一人这么想,那秦氏也是这么认为的。她能说出这些可见也是个心中有成算的,真是白瞎了这个人了。”黛玉心中叹息,她同秦可卿交往并不多,听闻噩耗心中也有悲痛惋惜,可更多的时候是伤怀老父,并不曾多想到她这方面,今听凤姐如此说才觉得她也是个女中豪杰。
“可不是,我当时在梦中听了她那话也觉得十分有道里心中敬畏,就问她你这话所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她道是笑我痴了说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常保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哪两件事你可问了?”黛玉听了心中大急,虽说她同王夫人不对付,也不是很喜欢贾府中的很多人很多事,可毕竟这里是她的外家,还有很疼她的外祖母,她也是希望贾府一世安好的。
“说了,她说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定项的钱粮支出;第二家塾虽立却无一定的供给。依她所想,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莫若依她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办一些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於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如此周流,又无竞争,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
“这说的很明白也很有道理呀,凤姐姐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黛玉听了连连点头,“祭田和族学是大事,我爹爹临去前也反复叮嘱这两样,如今在姑苏老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