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瞧见迎春望过来忙冲她笑笑说道，“他们商号走南闯北，说不定哪个地方就淘换着什么好东西，只是这茶叶量也不多，我都给要来了也没多少。”
  这茶自然是空间里灵茶，虽说已经是取末等了，可还不是普通茶叶能比。因黛玉爱茶，七七拿了点给她。这么多年一直一起，早将她当妹妹般了，再说答应了贾敏好好照顾黛玉，七七也说道做到。每年都想法子给她调理一次身体，有时是让她吃几个灵果，有时让她喝点灵水，这次拿出是灵茶。
  “这么说，我今儿可是来着了！沾了大光了才喝了这么好茶！”迎春又抿了一口，果然味道甘甜，入口清香一点苦涩感觉都没有。喝到肚子还有一种暖洋洋感觉，似乎五脏都跟着做了次深呼吸很是舒服，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是呀！若是不是看你不放心我，特意来安慰我份上，我说不得还不舍得呢！”黛玉那么通透人自然也是瞧出了迎春来意，笑着又给迎春添了点茶说道，“二姐姐放心吧，我没事，这会儿已经想开了！”
  “想开了就好。”迎春见黛玉点破了来意也不做假，点点头说道，“这府里人那个不是踩低捧高？你同她们计较好没意思。白白累了自己心神，不如当做听不见瞧不见过自己日子舒坦一些。”
  “我哪里是为了那些人？他们是什么名牌上人物值得我费心？
  152迎春思母
  我只不过可恼姐妹间白处了这么久，我这个有血缘关系堂姐，还比不上人家没血缘关系表姐呢！白瞎了这些日子我对她那份心，这人家才来我就成了小气小性了，日子久了就没我一席之地了！”黛玉也不遮着掩着。
  一番话说出来，迎春自是知道她说谁，她不知道今儿个黛玉走了那么远还能听见她们之间谈话，还以为探春别什么地方说黛玉叫她听着了呢！犹豫了一下劝道，“她也有她难处，你是什么样人我们自然清楚，可。。。”
  “她有没有难处我可管不着，纵然我有什么不好，大家整日里一处玩笑一处做针线，有什么事不能当我面说出来？非要学那些丫头婆子们背后嚼舌头，这也就算了，干嘛不走远点别叫我听到？如今我听到了，再想让我同往日里那般对她好，是万万不能了！”黛玉见迎春张口要说什么又接着说道，“二姐姐你也别劝我，她平日里好掐尖要强，事事都要姐妹中占个先，二姐姐让着她，四妹妹还小，我又是个外边来自也不碍她什么。大家一处和和气气处着也相安无事，如今她要踩着我给别人做脸，我却是不依，这一次我瞧着往日情分，看着她是我妹子让她一回，下一次再让我听见她背后说我，别怪我真个将她叫到老太太面前理论理论，瞧我是哪点气着了她还是亏待了她！让她这么说我不是。”
  黛玉说这话时候音量故意放大了不少，就是想让这屋里屋外丫头都能听得清楚，她也知道探春素来和宝玉房里丫头交好，这话就算二姐姐不说不劝，这些丫头们也一定会将话带到，往后也别怪人待她同二姐四妹不一样，是她先做这没脸事。
  迎春给司棋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关上了门才说道，“我不说你也知道，她姨娘是个那样人品，平日也帮不上她什么，她想着讨好嫡母也没什么大错，只是这次事是有些过了，你瞧着她年纪小不如。。。”
  黛玉抿了抿嘴，“年纪小怎么了，我瞧着她比我们谁心眼都不少，姨娘帮不上她忙就可以不认亲娘了？若是我母亲还这世上。纵然她什么都不帮我，哪怕给我拖后腿惹麻烦我也乐意，若是她能活过来。我宁可天天都烧高香，拜菩萨，折寿来换她寿命。”
  “唉，可不是嘛，若是我姨娘能活着。哪怕她是人人都骂坏人，哪怕她被关家庙里呢！我这心里也是不一样，日子过起来也有个滋味！”话说到这份上，迎春也不好劝下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索性你不过是客居这里，过个一年两年姑父必然来接你回去。你早早离了这泥窝才是正经。不似我这般，是个没命没运没造化，前半辈子陷这里。后半辈子还不知道要去哪里继续恕我罪呢！”
  黛玉没想到自己一番话竟然引出迎春这么多感慨来，要知道平日里她是没嘴葫芦，肚子里是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说出来。
  见迎春表情伤感，黛玉不知道要如何来劝，她总不能跟着说贾府不好。虽然有些事有些人是挺差劲，可她毕竟人家家里借住呢。能说什么呀？
  为难四周瞧了瞧，七七见了上前劝道，“二姑娘这话我不爱听，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有什么罪？要苦了自己来恕？”
  “你不懂，人都说父债子还，母债自然是要我这个做女儿来还。。。”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竟然感觉自己身心都放松了不少，一直压着自己大石头好像透了条缝，她不知不觉说了些以前从未和人说过话，说完有些隐隐后悔，可又似透了口气，觉得舒服了不少。
  “二姑娘，那都是上一辈事了，于你有何干？再说了，当时事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你听下面人风言风语说那些又有几份能是真？何苦自己为难自己？不如都让她过去了吧？”
  “你。。。”迎春没想到七七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有些惊讶瞧了瞧黛玉，又瞧了瞧七七，“雪雁，你，你们。。。”
  她姨娘那些事，是贾府里隐秘之一，是不准人私下里乱说。她奶娘爱喝酒，喝多了嘴上就没有把门，喜欢东一句西一句乱说，她不记得是从几岁开始知道这些事，不过也是七拼八凑着实用了些时日才弄明白了大概是个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会知道？
  “二姑娘不必疑心，是当初还扬州时候听我们太太说过那么两句，我说句实，当时事真不一定是怎么个情况，你就放开了吧！”七七从贾敏话里也推测出当时大房里那场血案，很大可能还有二房人影子里面，或者贾母有没有份还不一定呢？又怎么能都怪一个姨娘身上？一个姨娘怕是没那么大能量。再说了，就算全是她错，又同迎春有什么关系？不过也是个可怜没人疼女孩子罢了！
  “姑姑还说什么？可有说当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我姨娘做吗？她，姨娘她是个怎么样人？她。。”迎春一连声追问，她从没见过自己亲娘，也没什么人自己跟前提过她，除了她奶娘喝多时那只言片语她得不到任何消息，可是她也是会暗地里猜想亲娘到底是怎样？是个什么样人？如果她会不会很疼她？她真是因为自己才去害前一个嫡母吗？她知道自己不是儿子是女儿失望了吗？。。。。。
  各种各样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想起她姨娘就停不下来。而雪雁是第一个她面前光明正大提起她姨娘人，让她忍不住一问再问。
  “具体什么情况，当年也没调查太清楚，我们太太意思那背后说不准。。。”
  “咳，雪雁，再给姑娘们添点茶。”王嬷嬷见雪雁越说越多，都涉及到人家后宅私密还不住嘴，忍不住出声打断。
  “喔，好。”七七吐了下舌头，也自知失言，不敢说下去换了话题道，“背后说不准是怎么回事呢？过去事都过去了再追究也没意思，何况也没有让你替她赎罪道理，二姑娘还是放宽心别多想了。”
  “她是我亲生母亲，我不替她赎罪又有谁能替她呢？如今我也做不了什么，唯有帮她多念念经，与人为善多积点德，盼着她地下日子能好过一些罢了！”迎春见王嬷嬷不想让她们多说，可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姑可有说我姨娘是怎样一个人？”
  “那到没多说，不过我听说好像同赵姨娘一样都是老太太身边大丫头，挺有脸面很受看重呢！当时老太太将她们一个赏给了大舅老爷，一个给了二舅老爷。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别就不知道了。二姑娘就算瞧着你姨娘面子，也应该开开心心好生过日子，父母不过就盼着儿女们能够平安喜乐过一生，别是无所求。”七七那意思是，丫头你还是振作一点吧，你这样信命随份，到时候让人给卖了，被人给磋磨死了，你姨娘地下有知不会瞑目了，她那么个要强人哪能看得惯自己女儿这样窝囊呀？
  可见迎春那样子就知道她根本没将自己话听进去，也是，这性子让她生生给板成了这个样子，要想往回改可不是那么好改了！
  唉！
  “林妹妹，我今儿就先回去了，谢谢你茶。”迎春听了自己亲生母亲消息，一时觉得五味齐全混一起，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眼中酸酸，有些想落泪，也不待黛玉出言相送就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你这丫头，今儿怎么这么没谱，那些话也是你乱说？小心让人听了去剥了你皮。”
  “好嬷嬷是我错了，我没注意，一时嘴溜了，我这不也是看着二姑娘可怜，加上她同我们姑娘好，照顾着我们姑娘，我才同她亲近几份吗？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不敢了！”七七笑着摇了摇王嬷嬷胳膊，见她脸色缓和了才悄悄松了口气。
  黛玉也不敢多问，等王嬷嬷出去了才小声说道，“吓死我了，王嬷嬷很少这么严厉，你们刚刚说什么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给我讲讲呗？”
  “也没啥都是些陈年旧事。我听太太说过二姑娘亲生母亲，当年害了琏二爷母亲。这事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只是我瞧着二姑娘、琏二爷他们怕是都因为这府里闲话记到心里去了。没听见她一个劲要给自己亲娘积德呢吗？琏二爷也不怎么待见二姑娘。。。”
  七七大概将这些事说了一遍，黛玉惊讶说道，“这么大事我竟从没听说过。怪不得呢！二姐姐总是心事重重，跟谁都不愿意多说话呢！原来心里存着这么大事呀？”
  “嗯，要我说这些事同她也不相干，当做不知道过自己日子呗？把自己日子过好了才是对父母孝顺呢！”
  两人正聊着见王嬷嬷提着热水进来便都不敢再说。相互眨了眨眼睛，嘻嘻哈哈乐成了一团。
  153引梦香
  宁府　会芳园
  贾珍之妻尤氏搬酒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自然是很重视。一大早就带了贾蓉之妻秦可卿过来荣府亲自来接。
  贾母虽然嘴上说着不必如此，都是自家人，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可见两人如此重视心里还是很高兴。几人陪着贾母等吃过了早饭后便去了东府，因者不过皆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聚，就是薛姨妈等外人也算是亲戚没什么太多讲究。
  所以一群人陪着贾母园中逛逛赏了赏梅，怕累着了她便引到了园中一处戏楼坐了先茶后酒，听戏玩牌。
  惜春那边瞧了会贾母等人玩牌觉得没意思，就过来招呼黛玉等人，“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瞧着那枝好，让她们采了我们回头带回去插瓶？”
  “这个主意好，还记得去年林妹妹才来不久，就得了东府里送梅花插了一大瓶给老太太送了去，瞧着很喜庆呢！我们今天也多采点，给老太太、太太还有各自屋里都放上，又好看又比那些香料强！”一说到玩，贾宝玉比谁都来劲，连连叫好，张罗着这就要去呢！
  “我就不去了，早起有些不舒服，想屋里坐一会。”因着昨天七七那番话，迎春回到屋里思来想去辗转了一夜都没睡着，天蒙蒙亮了才迷糊了一会儿，早饭也没吃上两口。这会儿正没精神呢！听到惜春、宝玉建议一反常态没有配合答应。
  “我也不去了，我不耐冷，今儿有风不想出去呢！我陪着二姐姐这儿，你们去吧！”黛玉因见了探春就想起昨天那番小气小性话心里有疙瘩，因这个瞧宝钗、宝玉也觉得别扭。什么自己不如她大方随和？不过是想踩了自己抬了她将二宝凑成一对罢了。她又没那个心思别拿自己做什么筏子，她才不掺和到她们那些破事中呢！
  “啊？”惜春瞧了瞧迎春、黛玉。又看了看已经站起身宝钗、宝玉，有心说自己也不去了。可一则她是刚刚发起人。二则她又是这东府里正经小姐，若是再说不去太打人家脸了，无奈道，“那我们一会就回来。”
  探春听到秋纹、碧痕两人给她传话，自是知道黛玉听到了昨天她说那些话。当时脸就红透了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她以为黛玉走远了才敢说，拿成想让她听了耳朵里。不知道是小丫头们告诉她，还是二姐姐透了话。按说林姐姐一直对她不错，好吃好玩也是她自己有从没少了她们这一份，她那么说是有点不地道。
  若林姐姐不知道也就算过去了，偏让她知道了。今儿再见面她就觉得有些讪讪，一晚上心里建设算是白做了。
  道歉求和话她是说不出口，纵然说了出来怕人家气头上也没什么作用。见迎春、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