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节
作者:死磕      更新:2021-02-19 17:37      字数:4923
  你近点,你院里折腾出间空房总行吧?
  非等这会儿子才忙到,还让住什么碧纱橱?
  碧纱橱哪里是什么正经房间?不过是南方人家建房子里,时常内屋中建隔断,类似落地门,把内室里外分隔出来一种方法;放现代就是相当于一屋几厅几卧,不过墙是木头做。
  可是放古代就大不讲究了,哪有谁家亲戚来了,放着那么多房间不给住,让住临时碧纱橱里?
  就算你不放心别人,要放到眼皮子底下看着,那也用不着宝玉一闹,就把宝玉安排“碧纱橱”外边住吧?这可相当于两人住一间房间里了,不过就是隔着扇门而已。也太有点那个了吧?七岁不同席,两人年龄可都差不多七八岁了!
  可见贾母心中还是想着把两人送做一堆事,只是现七七没法子呀!也只能先任由事情发展,以后看情况再做打算了。
  果然宝玉一听说要搬去和老太太住,立马不愿意了,那多不自由呀,马上说道,“好祖宗,我就碧纱橱外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老祖宗不得安静。”
  贾母想了想说,“也罢了。你们先这么住着吧!等开了春再说。去问问,你们二奶奶把给你们林姑娘被褥准备好了没?”
  一婆子站了出来,“回老太太话,二奶奶早就派人送过来了。”
  这时一个年级稍大一点,大概十二、三岁丫头端着杯茶过来递到贾母手中,“谁不知道我们琏二奶奶是能干,那样事情她落下过?我刚刚去看了看,一顶藕合色花帐还有锦被缎褥之类,都准备齐齐。”
  “你这个鸳鸯。你是招着我夸你呢是吧?你还有心去看看,也是个能干!”贾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递给了她。
  七七打量了一下鸳鸯,内穿淡黄小袄;外穿墨绿比肩外罩;上有金色菊花暗纹;束着白绉绸汗巾儿。下面水绿裙子。蜂腰削背,鸭蛋脸面,乌油头发,高高鼻子,两边腮上微微几点雀斑。纵不言语也似笑。瞧着就是个喜庆人,也难怪贾母喜欢她!说身边统共就这么一个得力。
  贾母做为贾府第一号人物,身边伺候哪能少了?瞧现满屋子站着丫头婆子就知道了,可她却说只有鸳鸯一个得力,可知鸳鸯她心中地位了。而且她做为贾母身边丫头,就是见了琏二爷。宝二爷这些人物,也是不用多么客气!
  七七是以前读红楼是很喜欢鸳鸯,觉得她是难得一个明白人。别人都道姨娘好。可瞧着赵姨娘就知道能好到哪里去?还不如一个得脸丫头、婆子体面。整个贾府中她是少数几个觉得当姨娘没什么出路,认识到富贵权宦世家做小妾并非是值得称羡好事。平儿委屈;袭人尴尬;大概也惟有她看清醒透彻了,所以她宁可做尼姑也不要这人人盼着争着好事!
  而且她人缘好还够义气,从她帮着司棋事上就能看出来了,七七又看了看鸳鸯。心说这也是重点交好对象。
  提到了丫头能干,贾母似想起了什么就问黛玉。“统共带了几个人来?叫来我见见。”
  七七忙站了出来,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起来等外边,听见传唤进来王嬷嬷一起跪下给贾母磕了个头。
  黛玉介绍说,“爹爹怕带多了人打扰,只让我带了两个惯常身边来。这是我奶娘王嬷嬷,那是雪雁也是母亲赏了我自幼随身伺候。”
  贾母随口问了王嬷嬷几句,又细细打量了一下七七道,“瞧着是个伶俐,只是一团孩子气年岁上稍小了些,初来这里又哪都不熟,只她一个伺候可不行。鹦哥,你以后就跟着你林姑娘,随身伺候吧!”
  “是。”人群中站出一丫头,行礼答应之后又去给黛玉见礼,“鹦哥,请姑娘安!”
  “别看这丫头我屋里是二等,可人老实能干,一家子又都这府里人头都熟,有什么事你就找她,放心使唤,别不好意思磨不开面子。”说罢就给黛玉点了四个教引嬷嬷,另有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小丫鬟。
  黛玉忙起身推辞,道用不了这么多人。
  贾母拉过她手,拍了拍让她坐下,“你也别瞒我,你母亲什么样我是知道,你一定也是金尊玉贵一堆人捧着长大。你爹爹不派那么多人过来,也是放心我。我怎么能不好好照顾你?
  你也不用担心,这不过是按着你三个姐妹们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和贴身掌管钗钏盥沐两个丫鬟外,都是又配了这么多丫头婆子,你也不用多心。”
  黛玉听了方安心谢过。
  迎春三姐妹并不住老太太这院子里,见天色已晚就要起身告辞,依旧是探春做代表站起来回话,“林姐姐初来,一定累了,我们今天就不多打扰了,你早点休息儿,以后大家天长日久住着有是时间聊天,我们明儿一早再来找你。”
  “是这话,你们都回去吧,也都别淘气,早点歇下!”贾母又叮嘱她们几个奶嬷嬷,“你们都上点心,看好了姑娘们,屋里要留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着,余者外间上夜听唤。”
  “是。”跟着三人丫头婆子们都行礼告退。
  黛玉将人送到正门外就被探春劝住了,“姐姐回去吧,外边夜里冷,你从南边来不习惯别给冻着。我们自己家里哪有让客人送道理?你别客气了,回去吧!不然我们可不敢走了,启不是要送来送去了?”
  黛玉只好应了,回来同七七、王嬷嬷一起被人带到了碧纱橱里休息。
  这碧纱橱贾母房间里面,七七瞧着是这样,黛玉住里边碧纱橱,碧纱橱外住宝玉,贾母宝玉外暖阁住着。
  七七叹息合着贾母碧纱橱就像沙特阿拉伯七星级宾馆总统套房,成了红楼人物顶级待遇了。贾母和贾宝玉两个贾府中牛、尊贵人物同时充当黛玉双层护卫可是没人敢欺负、轻慢了。
  可关键是俺们真心不稀罕好不好,这住里面多不自呀?
  而且贾宝玉住黛玉碧纱橱外,他们之间不就有了青梅竹马条件,自此亲密友爱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然后让偶们姑娘泪而亡,你们另娶妇?那哪行呀?七七可是坚决不同意,想着一定要一定要找个由子搬出去。
  贾母房里碧纱橱是由十二扇隔扇组成。除两扇能开启外,其余均为固定扇。开启两扇隔扇外侧安了帘架,上面安了帘子钩可以挂门帘。这十二扇隔扇裙板、绦环上做各种精细雕刻,窗子上是两面夹纱做法,上面一面绘制着花鸟草虫、另一面绘着人物故事等精美绘画,还配着诗词歌赋,很是风雅。
  七七也顾不上细看,只是匆匆瞧了眼。
  进了里面正对着就是一张体形庞大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从外形上看就象是一个小木屋。其实这床特点就是架子床外面又增加了一间“小木屋”,从外形看似把架子床放一个封闭式木制平台上,床前有相对独立活动范围,虽室内使用,但宛如一间独立小房子。
  这平台要长出床前沿三、四尺,平台四角立柱,镶以木制栏围及周围档板,上面刻有麒麟、凤凰、牡丹、卷叶等纹样,刀法圆熟,工艺高超,两边还安着小巧窗户。上方挂檐及横眉部分镂刻透雕着一些人物故事、吉祥图案。
  平台和床前形成一个小长廊,长廊两侧可以安放桌凳、灯盏等小型家具用以放置杂物。 架子床下安置着一脚踏,也可使值夜丫头睡这儿平台脚踏上。
  七七见里面架子床上被褥已被铺好, 刚刚鸳鸯说那藕合色花帐子也挂起来了。拔步床外中间位置放着一套雕花圆桌圆凳、靠着一面墙放着梳妆台、另一面墙边堆放着他们带来箱笼。
  七七刚刚没见有人搬进搬出,估计有别路方便让下人出入,可以不用过正堂就能进入这里。
  见黛玉等人打量着周围环境,鹦哥笑着上前问道,“姑娘若是有什么不满意就告诉我,我明儿个让人再好好收拾收拾,今儿先委屈姑娘将就一下。”
  101中年女僵尸
  “不碍,这样已经很好了。”黛玉是真心觉得太简陋了,还不如她半间书房大,连个写字地都没有?这也太憋屈了,可能说什么呢?又不是自己家里,将就吧!也别太挑了!
  “那我让人给姑娘准备了热水,姑娘不如先去洗洗,也好去去乏!”
  七七瞧着还没改名紫鹃,心说不愧是以后黛玉身边得力大丫头,就是细心呀!当得这一个慧字,比她强多了。
  这话不是她自谦,说真,七七她还真不会怎么伺候人,以前林府她工作也不过是陪着黛玉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罢了,她恨不得就让别人伺候了,哪会有那个细心劲照顾周到呀!
  所以她是真心欢迎紫鹃到来,有她能省多少事呀!她又可以轻松了。只是现黛玉和紫鹃还不熟,她也不能立马就放手不管,还是做个好奴婢伺候着黛玉去洗澡,当然也是为了能避开人说点话。
  贾母这洗澡地方是一个单独房间,里面有几个大大木制浴桶,现其中一个已经被下等婆子倒满了热水,正散发着热气。
  黛玉边脱衣服边说,“船上什么都不方便,连洗个澡都不便利,这回可要好好洗洗。雪雁,要不你和我一起洗”
  “别了,让人知道了不好,我还是去下人洗澡地方洗吧!”七七帮黛玉将衣裙放好 ,关好了门见没人靠近又问她“今儿你说差点失了大礼数,是怎么回事?谁难为你了?”
  “别提了,二舅母对我不冷不热冷淡极了也就算了,我想着或许她就是那性子。我去了她只让婆子丫头接我,等了一盏茶才唤我进去。我想着她大概事忙也没意,可气后头呢!”黛玉七七搀扶下进了木桶。小脸立马变成了红色。
  “ 我去正房拜见她,她西边下首坐着,见我来了却往东边让我。我心中料想着那是舅舅之位便怎么也不肯坐,只是坐挨炕那一溜三张椅子上。你说我一小辈去拜见她,她怎么要坐西边下首呢?就算她为了尊重舅舅一直坐下首,那为什么要引我去做那座位呢?我若一时不察真坐了,那我成什么人了?估计不出今晚就会传出我不知礼数,不懂规矩话来,说不定还要编排上我父母呢!”
  七七不曾想黛玉进府还有这事?她可没电视上瞧见过,忙问。“后来呢?”
  “后来她见我不肯坐,就再三让我上炕去坐,我见她也上炕上坐了才挨着她坐下。 我瞧着她分明是想给我一个难堪。让我第一天进荣国府便落人笑柄。遭人耻笑。难怪母亲总说她不是什么好相处,瞧着就不是啥好人。”黛玉拍了拍脸,拿着帕子沾湿了放额头,“头一天来就这样,以后还不知要出多少事故呢!你不知她多可笑。竟然特特叮嘱我说,‘你三个姊妹倒都极好,以后一处念书认字学针线,或是偶一顽笑,都是互相谦让。但我不放心是一件:我有一个孽根祸胎,是家里‘混世魔王’ 今日因庙里还愿去了。 尚未回来,晚间你看见便知了。你只以后不要睬他,你这些姐妹都不敢沾惹他。”
  七七心想。这王夫人还真不省心,一来就给黛玉下套,好我们姑娘知书识礼、聪明绝顶,逃过一劫。接着就告诫我们离她那宝贝儿子远点。说什么姐妹都不敢沾惹他,谁信?这话明显是假话。她们扬州都听说了宝玉从小就是和姐妹们混一起一同闺阁中长大。
  谁稀罕,你不说我也要说。让我们姑娘离他越远越好!
  “那你怎么回话?”
  “我还能怎么说?我就说我来了自然只和姐妹们同处,兄弟们自是别院另住着,岂得去沾染招惹道理?”黛玉叹了口气,“谁成想外祖母竟让我们这样住着,而且刚来了就招惹着人家摔了玉,二舅母明日知道了,怕是不待见我了!”
  “你理他们呢!我们先这么将就些日子,等熟悉了环境就想法出去另住,他都七、八岁了,还内宅里厮混着,瞧着也不是个好。别带坏了我们名声。”七七倒了杯水递给黛玉,“且夫人以前就总说他顽劣异常,极恶读书,喜内帏厮混,家里人又极溺爱无人敢管。今一瞧好好不知哪不对上来就摔了那玉,可见是个混不清,我们还是离远点,别惹了他!”
  黛玉接过茶杯点点头,“若不是为了让爹爹安心,我何苦来人家受这份罪,吃住都不习惯也就算了,关键还是要看人家眉眼高低,走哪都不受待见。”
  “大舅太太也给你脸色看了?”七七心说不能呀?瞧着邢夫人没那胆子得罪贾母心肝宝贝吧?再说也犯不上呀?她和贾敏两个人又没什么过节!也没啥宝贝儿子怕娶了媳妇忘了娘!
  “那到没有,大舅母挺热情,挽着我手又是让坐又是留饭,我告辞时,她还亲身送到仪门前,又嘱咐了下面婆子几句,眼看着车走远了她才回去。”黛玉心想姑且不论她是否真心,但礼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