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回家
  可由此他也看出，这些年，苦了凝儿了，停下脚步，双手抱着韩夜凝的肩膀说道：“小妹，你放心，从今以后，有了大哥，大哥不会再让你吃苦了”。这个凝儿，让他打从心底心疼。
  “大哥？”离开师父之后，有多久没有这种心情了？是激动，还有安慰，最重要的是心落地了。韩夜凝忘情的趴在韩彦直肩膀上哭了起来。
  拍拍韩夜凝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小妹，别哭了，现在你回家了，以后哥哥和姐姐们会疼爱你的”。
  “嗯”。韩夜凝点头，她终于就家了，这是离开师父之后，她唯一感到安慰的事情。
  韩彦直心急着让韩夜凝认祖归宗，拉上她就走，边走还边问：“小妹，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离开师父之前，师父曾告诉我，父亲为我留了财宝，我就是靠着那些财宝才开了聚仙阁的，对了，大哥，父亲留下的财宝我只用了一小部分，还有很多，其中一半，父亲在信中说是岳家军的，剩下的，我看还是交给你吧”。父亲留财宝给她，在临终的时候还让大哥找她，这是不是代表父亲不讨厌她呢。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父亲留给你的，那你就留着吧，至于属于岳家的，稍后几日，我会和岳家人见面详谈的”。韩彦直听到韩夜凝说父亲为她留有财产，他心中颇感安慰。
  “嗯，好，后来我就遇到了芍药，从那以后，我就和芍药相依为命了”。想着，这些年要是没有芍药的帮助，韩夜凝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今天呢。
  “芍药？”韩彦直突然想到引他找到韩夜凝的那个女人。
  “带我去见你的那位姑娘就是芍药吗？”
  韩夜凝点点头，“是啊，大哥”。
  芍药，看来他们一家人应该好好感谢她才对。
  不久，他们便来到家门前，看着那偌大的牌匾，上面写着“韩府”二字。
  韩夜凝心中有说不出的激动，进了这个门，她就有家人了。
  “小妹，到家了”。韩彦直看见韩夜凝看着牌匾发呆。
  “啊？”大哥说什么？她没有听到。
  “大哥说，到家了”。韩彦直耐心的等韩夜凝适应这一切。
  到家了？这，会是她的家吗？她心中充满了激动和不安。
  “小妹，别怕，家里都是你的亲人，有你大嫂，还有你的侄儿啊”。
  大嫂，侄儿？“大哥成亲了？”
  他自是成亲了，在父亲还没有去世时，他就有妻室了，不过这一点，韩夜凝并不知道。
  “是啊，在父亲还在世之时，大哥就已经成家立业了，现在大哥有一儿一女，大的八岁，叫冲儿，是个男孩儿，小的叫玉儿，今年五岁，是个女孩儿”。
  大哥最小的孩子都五岁了，那岂不是在父亲还在世时，就有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两个孩子的姑姑，第一次见面没有准备礼物，那怎么行呢，“呃，那个，大哥啊，我看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话落，韩夜凝不等他回答就要走。
  韩彦直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怎么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离开，急忙拉着她，“小妹，你怎么了，都到家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
  “那个，呃，我好歹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侄儿，没有礼物怎么行呢，大哥，你还是让我先回去，明天再过来吧”她不自在的把玩着自己的衣服说道。
  呵呵，还以为她有什么事呢，他们韩家人岂会在乎这些，“小妹，你放心，冲儿和玉儿不会在意的，还有你大嫂，自从知道有你这个妹妹之后，她也一直盼望着能够找你回来呢”。
  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行啊，他们小，可以不在乎，可她在他们面前是个长辈，没有礼物怎么行呢。
  “大哥，你就放过小妹吧，我明天再来啊”。
  看到韩夜凝如此好面子，实在不愿意进去，韩彦直也不想再勉强了，也罢，反正知道小妹的下落了，就不怕找不到，那就让她先回去吧。
  只是天不从人愿，韩彦直刚想放手之时，他的妻子甘柔倩协同一双儿女出门呢迎接他回府。
  “相公，你真的回来了，刚才家丁说你回来了，站在门口不进来，我还以为他们看错了呢”。
  一双儿女看到就别的父亲，立刻扑上，抱着他的熊腰，“爹，爹”。
  “乖，你们有没有想爹啊”，一副慈父的脸庞看着一双儿女。
  “想，冲儿很想爹的”。
  韩彦直的小女儿玉儿听到哥哥这样说，也不甘示弱的对父亲撒娇，“玉儿也想爹，很想很想”。
  “哼”，小小年纪的韩冲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就会和他争宠，爹娘已经够疼她了。
  “呵呵”。
  这一切，韩夜凝看在眼里，没想到大哥的孩子这么可爱，他们竟然会为了多争些父母的爱，会这么不满意对方，可由此也看得出，他们兄妹的感情很好。
  韩彦直的妻子甘柔倩听到笑声，这才注意到相公身边还有个人。
  “相公，这位是？”她站在这里都能闻到这个人身上的香味儿，难道他就是最近在杭州，大家议论的韩夜，聚仙阁的老板？
  “哦，娘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经妻子这一提醒，他才想起来，凝儿没有走成。
  将韩夜凝拉到身前，郑重介绍，“她是凝儿，韩夜凝，娘子可还记得？”
  韩夜凝，那不是公公临终前说过的，他的小女儿吗？是个女儿啊，可眼前这个人…
  “相公，凝儿是个女儿家，可是这位公子…”。眼前的这个人，脸庞清秀，胡子留的更是漂亮，可不管他多好看，多漂亮，他始终是个男人啊！相公怎么糊涂了。
  “呵呵…”，看来凝儿装的很像啊，连识人广泛的妻子都没有看出来。
  韩夜凝也跟着大哥笑了笑，这才俯身，用自己的原声说道：“凝儿拜见嫂嫂”。
  这声音？不像是个男人的声音，甘柔倩高兴的扶起她，“你真的是凝儿？”
  “是的，嫂嫂，凝儿回来了”。
  甘柔倩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她是个活脱脱的女儿身，还有这身上的香味儿，是她与生俱来的。
  公公说过，就是因为凝儿生下来身带奇香，他才狠心将凝儿送走的。
  现在好了，凝儿终于回来了，公公终于可以瞑目了。
  甘柔倩激动之际，还不忘叫过来一双儿女，“冲儿，玉儿，快来见过你们的小姑姑”。
  两个小孩子听从母亲的话，有礼貌的来到韩夜凝面前，“小姑姑好”。
  “好，你们快起来吧”。他们好可爱哦，简直让她爱不释手呢。
  哦，小姑姑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哦，“小姑姑”。两个孩子趴在韩夜凝身上不起来。
  呵呵，这就是家的感觉吗？这种感觉真好，她简直就要爱上这种感觉了。
  “好了，小妹刚回来，我们就别站在门口了，快点进去吧”。甘柔倩开口说道。
  “对啊，小妹，快点进去吧，现在你是到家了，还怕什么呢？”
  凝儿刚才说要走，想必是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吧，本来他也有意让她先回去，做好心理准备再认祖归宗，不想，妻子在这个时候带孩子出来迎接，想来是天意，是父亲的在天之灵让凝儿无从逃走，父亲已经等不及要跟凝儿相认了。
  韩夜凝看着身边一直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心想，是啊，到家了，她还怕什么呢，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所有的恐惧都不是问题，现在，她有大哥，大嫂，还有两个可爱的侄儿，真好。
  “好，咱们回家吧”。
  呵呵，凝儿终于肯回家了。
  一大家人幸福的走进家门。
  甘柔倩江南自己的相公和孩子留下，先行带着韩夜凝来到她和韩彦直的房间。
  “凝儿，刚才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男人呢”。
  “嫂嫂见谅，你也知道，凝儿是个女儿身，只身一人在外面漂泊，再加上凝儿天生与别人不同，若不以男装示人，只怕凝儿很难走到今日”。
  “嫂嫂知道，你不用多做解释的，自从家里人知道有你的存在之后，大家都很好奇，都想看看你这个小妹长成什么样子呢”。甘柔倩一边从衣柜里拿出女儿装，一边说道。
  好奇？她，是什么稀有动物吗？韩夜凝皱着眉头想。
  “家里人都还好吗？”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家人，让她做到漠不关心，真的很困难。
  自从见到大哥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原来以前的恨，是那么微不足道，竟然比不过亲人重逢的感动。
  “大体上来说是好的，家里的事，想必你大哥也跟你说了一些，你本来有四个哥哥和七个姐姐的，可自从公公去世之后，咱们家道中落，兄弟姐妹之间走散的走散，失踪的失踪，一直到现在，家人都没有齐聚”。
  甘柔倩想到自己的丈夫多年来，不管是在外为官，还是留守江南，都不忘找寻兄弟的下落，心中有百般心疼，可也只能放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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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家的味道
  现在好了，凝儿回来了，他们韩家最小的妹妹，也是最让人挂心的妹妹回来了，想必相公可以放下一桩心事了吧！
  原来自从父亲死后，他们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现在回想师父说过的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说过，不让她带着恨过日子了，因为她的恨，毫无理由。
  韩夜凝拍拍大嫂的肩膀，劝慰道：“嫂嫂放心吧，韩家一定会恢复昔日的风光，会再次兴旺起来的。”
  “嗯”，但愿如此吧。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凝儿，你看，这里是大嫂为你做的衣服，你试穿一下，看合适吗？”
  大嫂为她做的衣服？怎么可能？她从小不在家里生活，大嫂怎么会有她的衣服呢？
  “嫂嫂，这是？”韩夜凝拿着一套浅绿色的衣服问道。
  “哎，自从知道有你的存在之后，你大哥就催促着我，要我帮你做些衣服，以便你回到家的时候可以穿，你看，这个衣柜里全是你的衣服，从你十五岁到现在的衣服，每个年龄段都有十几件呢。”
  十五岁，天哪，那不正是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吗？原来从大哥知道她之后，家里就已经有她的衣服了，还是大嫂亲手做的。
  “嫂嫂…”，韩夜凝感动的趴在甘柔倩怀中，尽情的哭泣。
  多年来，她只身在外，养成了一个人承受痛苦的习惯，即使后来认识了芍药，芍药跟她虽然要好，二人也无话不谈，可她们之间并无血缘。
  如今，回到家中，她方知家的感觉，真好，那么令人迷恋。
  “好了，凝儿，别哭了，嫂嫂知道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现在你回家了，一切有大哥大嫂在，我们不会让你再受苦了，啊。”甘柔倩一副长嫂为母的心态安慰着这个在外漂泊多年的小妹。
  “嗯。”韩夜凝囔着鼻子说道，今天她有太多感动，哭到鼻子都有点塞了。
  “好了，到家了，就换回女装吧。”
  “好，谢谢嫂嫂。”
  “那你就在此换装，我出去打点一下。”
  “好，嫂嫂快去吧。”刚才还哭着呢，现在已经笑容满面了。
  确定韩夜凝没有其他事情了，甘柔倩才走出房门，安排事情去了。
  不一会儿，客厅里，下人们已经奉女主人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到这一幕，韩彦直不明白的看着走进来的妻子问道：“娘子，这是…。”
  家中虽然由妻子打理，但所有仆人都整齐的站在客厅的机会可是很少的，除非有什么重大事故。
  “刚才在得知凝儿回来后，匆忙之际，我让管家召集了所有的仆人过来大厅，让他们见过咱们家的八小姐。”
  凝儿是公公生前最挂念的人，也是自公公死后，相公最想找到的人，她这个做妻子的，将丈夫的事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从韩彦直下定决心要找到韩夜凝的时候，甘柔倩就知道，这个妹妹在他的心中不同其他兄弟姐妹的地位，韩夜凝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原来是这样，他韩彦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啊，看她将家里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打理的这么好，此刻，小妹也回到他身边了，他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娘子？”韩彦直感动的看着妻子，真是知他者莫若他的娘子是也。
  “对了，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