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9 17:29      字数:4744
  “小民斗胆谏言,婉充仪娘娘此番,怀的是双生子,虽是见了落红,但双生子之一,仍保太平。”郝连荣似是才想起似的,临走前,补上一句。
  “朕知晓。”文宋颀闻得如此喜讯,却也是没甚反应,只是眉头微挑了挑,嘴角翘起,稍稍愉悦,却也不过分。
  “小民叩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郝连荣见文宋颀面色如初见时平静,也知是有了一番判断,自己也无须多言,便乖觉的退下,面上仍是一贯的傲然,带着些许满意,便起身离开了养心殿,脚步簌簌,仍是以往的不疾不徐,一如其个性。
  “老奴斗胆问一句,皇上当真信这郝连荣所言?”见文宋颀面露笑颜,李盛心中觉着怪哉,按捺不住好奇,依仗着在文宋颀面前的几分薄面,便大着胆子问道。
  “朕自有定夺。”文宋颀似是不耐,面露不豫,便冷冷的回了句,提醒这位公公的本分所在。
  “老奴僭越了,还请皇上责罚才是。”明显的察觉到文宋颀的不快,李盛哪里敢再多言,只得乖觉的伸长脖颈,任文宋颀惩处。
  “知错便好,你跟随朕多年,理应了解朕的脾性,念在你鞍马多年,忠心耿耿的,少有差池,自也是有一番功劳的,莫再有下次,否则朕绝不念旧。”文宋颀冷哼一声,
  “老奴谢皇上不杀之恩。”李盛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乖觉的忙上忙下,也不敢再过问此事,生怕文宋颀一个迁怒,便惹火烧身,枉死了还没个安葬处。
  殿外忽的传来消息,道是皇后成佩芬见皇帝勤于政事,焚膏继晷,便备了些饮食,欲为文宋颀补补身子。
  “皇上可是要过去?”李盛递了消息过去,见文宋颀闻言面露讥讽,多年伺候,自是练得一双火眼金睛,知文宋颀是不喜,仍是公式化的问道。
  “嗯,正好朕也累了,难得梓潼有心,知会那传信的人,朕即刻摆驾懿宁宫,可不能白费了梓潼一番心意才是。”出乎李盛的预料,文宋颀居然应邀,面上却是极为不善的,不似寻常夫妻相敬如宾的绵绵情意,反倒是有着汹汹的气势,似是要寻了麻烦才肯罢休。
  “起驾——”文宋颀端坐在轿辇之中,明黄色的薄纱轻拢,却是遮住了面上的表情,风儿却是能递进,因的倒也算舒爽,只是文宋颀的表情些许不协调,摆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懿宁宫那头得了消息,自是上下欢腾,成佩芬虽是隆装了一番,也仍是怕不足,赶忙仔细的检查一番,在贴身的姑姑琦华及周边宫婢的再三夸赞之下才肯罢休,欢喜的似个初为人妻的少妇,面上因的喜悦,也焕发出了少女般的润泽之色,淡淡的描摹了些胭脂,气色更是好了几层,本就极美的面庞就愈发叫人挪不开眼,本就包养的极好,本来的岁月痕迹似了缓了几分,选了身杜若色的罗裙,显得身姿轻盈出挑。
  “娘娘这身衣裳真如二八少女般靓丽动人,奴婢似是见到了闺阁时代的娘娘。”常年随身侍奉成佩芬的琦华赞赏的看着成佩芬,似是极为满意的
  “琦华,你瞧你,又浑说了,皇儿都束发弱冠了,本宫不过是明日黄花罢了,哪能与新人争宠。”虽是如此说道,成佩芬眼里却是嗪满了笑意,平时的慈和收敛,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奴婢可没夸大,咱娘娘这天仙般模样,别说是男子,女子见了也会痴迷不已。”琦华一张巧嘴却是没个消停,又说了几句俏皮话,逗的成佩芬是娇笑连连。
  “哦?真如琦华所言?朕倒是有心瞧一瞧。”没了往日应有的通告,忽的传来文宋颀的声音,教懿宁宫内的众人都是一愣,未曾想到文宋颀会玩这一招。
  “皇上,琦华不过是胡言,臣妾都近乎为人祖母了,怕是难堪此言。”成佩芬大方的笑着,迎向文宋颀目光的眼里却有些许期盼,盼着哪怕是一瞬的赞许。
  “梓潼,你有心了。”文宋颀却是稍稍扫视了一眼,目光并未多做流连,转而望向桌上布着的小菜,皆是清淡养人的薄粥淡饭,间或几碟家常的小菜,有些微惊异,却又速速敛了面上的异光,只是话语仍如往常般疏离。
  “皇上哪里的话,这不过是些小菜,臣妾随意准备了一些,不知合不合皇上胃口,怕是清淡了些,还望皇上不要嫌弃素淡了才是。”成佩芬闻得文宋颀言语中的疏离,胸中又是一闷,眼中的热度少了几分。
  “嗯,尚可。”文宋颀却是直接无视了成佩芬眼中的变化,任眼前的这位如何贤惠的招呼,偏生就只随意尝了几口,因的心情烦闷,也没品出什么味道,自小的教养,口中却仍在细细咀嚼着,囫囵用了几口便推了碗。
  见文宋颀刻意冷淡,成佩芬微微咬了咬牙,但也知文宋颀不愿再进食,却是未曾再劝勉:“皇上,可还满意?”
  “婉充仪的案子,梓潼可有打算?”文宋颀也不再打太极,见成佩芬已是正色,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臣妾倒是有所耳闻,既是有了疑虑,皇上何不寻了先前那些后妃,也好查上一查?”成佩芬闻得文宋颀入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问及泠兰,加之先前文宋颀的千般冷遇,内心的热度早已冷却,又拿出了先前的慈和亲切面孔。
  “梓潼,你主持宫中事度多年,真是苦了你了,如今却还要劳烦,只是此案事关皇裔,梓潼也知宫中妃嫔多年,也知是子嗣不丰,太子日夜也少了兄弟姊妹,茕茕孑立,甚是孤单,若是能惩处了凶手,也好还宫中一分安宁,我大梁也好传至千世万世。”文宋颀说此话时,略微顿了顿,其间的意思却是明显的。
  “臣妾哪里敢说劳烦,臣妾应是为皇上分担烦忧的。”成佩芬面色不变,关节处却是发白,似是不小心的用力过度,文宋颀先前办案避了她的耳目,如今这般行动,不是分明夺了她的权势,叫宫中上下瞧了笑话么。
  见成佩芬仍要挣回面子,文宋颀只是冷冷笑着,也懒得理睬:“梓潼如此替朕着想,朕便可放心了。”不觉见又是加重了语气。
  话毕,文宋颀已没有了逗留的心思,便不再多话,匆匆离去。
  “娘娘!”见文宋颀决然离去,成佩芬颓坐在一旁,面色有些难看,琦华等宫人便簇拥上去,纷纷安慰道。
  “他,竟如此待我……”对于旁人的反应,成佩芬却不甚在意,仍是颓然的模样,口中喃喃念道,喜色全无,似是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试探完皇后成佩芬,文宋颀摆了圣驾,欲要离去。
  “皇上,老臣有话,揣摩了许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似是一早便打探好了,许久未露面的覃太医忽的拦了圣驾,跪了下来,好在车辇速度并不快,倒是及时的停下。
  “大胆!”李盛见状,正要上前训斥一番,却被文宋颀一把拦下,发作不得。
  “覃太医,既是如此,你讲便是,莫作逡巡。”文宋颀见状,心中虽是不耐,心思转了千万轮,终只是面上满意的笑笑。
  “老臣当初诊断失误,近日发现婉充仪落胎并非‘俏佳人’,而是一味香所致……”覃太医便一五一十的将“幽离香”一事抖了出来。
  “卿如何肯定?”闻得覃太医一番话,文宋颀面上寒霜满布,言语间明显的带着灼灼怒火。
  “老臣为了此案,自是与众位老哥哥商议,研究了一番椒房殿的物什,才偶然发现的。”覃太医虽是恐惧,倒也把话说的完满了。
  “传朕旨意,徐昭仪殿前失仪,降为正三品婕妤,婉充仪潜心向佛,安居椒房殿,请命为我大梁祈福,朕,应允。”文宋颀闻言皱紧了眉头,远山眉变得纠结模糊起来,也放了覃太医,便速速回了养心殿,传旨下去,雷霆乍惊,又是一番波澜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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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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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紫晓,究竟为何……”圣旨传来,闻的旨中真意,泠兰惶惶的接过旨意,内心波澜自是不必说,平生极能自持,此时却也是失了仪态,浑身的气力似是被抽去,只有嘴唇喏喏着,证明着泠兰仍是有着生机的活人,文宋颀此番旨意,分明便是迁怒于她,她明明未曾作何歹事,为何文宋颀如此待她……
  “娘娘,且放宽心,皇上也许真的只是希望娘娘能为国祈福,别无他意。”距郝连荣、徐少众等人来访,又是过了几日,紫晓的身子在绣月的悉心照料下,虽说不是渐趋康健,倒也是感觉好了些许,闻得如此便不顾身子,仍是强撑着身子,过来与溶月相照应了半日。
  遣退了溶月,泠兰的言论也大胆了些许,一双本应是灵动的杏眼里,满满当当写着的都是愁绪:“紫晓,你的意思,本宫自是明白……只不过,怕是皇上不是你我想的如此简单。”
  “娘娘的意思是……?”紫晓心中亦是一惊,脑中轰轰的念头闪过,见一向妥帖的泠兰认命的模样,心中的支柱似也坍缩了不少,不由得也慌了手脚。
  “皇上无故禁足,必定是有所迁怒的,至于这原委……怕是难以为外人道的吧。如今我这番落胎,本应是让皇上愧疚怜惜,圣眷正浓才是,如今他这般处置我,怕是有什么事碍着,我与他已经生了嫌隙,按着他的性子,怕是再难回头眷顾我,我此生怕是没了指望。”泠兰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觉得胸中憋闷,似是隔了什么东西,不吐不快似的。
  紫晓闻言,又见泠兰这般丢魂落魄的模样,不觉面上也露出凄怆之色,却是强按下胸中的凄凉,安慰道:“娘娘,奴婢相信皇上不是这等薄幸之人,置气只是一时的,若是查明了真相,凭娘娘与皇上的感情,娘娘定能与皇上重修旧好。”话毕,自己也有些不相信,却是掩了那抹狐疑之色。
  “皇上不是那等糊涂之人,先前悬而未决,犹且是证据未足、悬疑重重,才是未下断绝,如今虽是留了性命与我,却不如了结了我落个干脆。”泠兰戚戚然的说完这话,先前恍然,也未曾察觉自个儿所言,现在神智转清,自己也不觉惊诧,虽是有了些感情积淀,也未料得会深的如此,身为受过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也觉得委实过了些,不觉又唾弃起自己的无能起来。
  “娘娘千万别这么想,皇上既是如此处置,留了娘娘性命,自是还有转圜的余地,何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娘娘何苦要为难自己呢?”见泠兰面露懊悔之色,紫晓也不敢多问,只当是泠兰心灰那文宋颀如此绝情,柔声安慰道。
  “紫晓你说的有理,我真是糊涂了,自然要自己谋求,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自然是要搏斗一番的,我何苦自苦如此?”泠兰甩脱了先前的颓唐,面上勉强又恢复了一丝神采,只是仍颦蹙着,紫晓也知不能心急,便在一旁开解着。
  “娘娘,那礼佛之事……”紫晓想起这顶顶重要的一环,问道。
  “礼佛,自然是要的,否则便是违了圣命。”泠兰心中有所郁结,自是甘愿钞经的,也好祈求内心的安宁的。
  “只怕是苦了娘娘了。”紫晓望向泠兰,面上更多的是不忍,想到泠兰年纪不过碧玉年华,竟是要常年青灯黄卷,不觉也是悲怆。
  “紫晓,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我正好近些日子也是没个安定处,读了佛经,也能让我心安稳,或许还能悟出什么大智慧呢。”见紫晓心有所忧,竟是落下泪来,泠兰心中不觉也是发苦,却是强装了一个笑容,欲开解着,内心倒也平静了许多。
  紫晓赶忙拭干了泪,勉强笑笑:“瞧奴婢嘴笨的,娘娘自是有福相的,此番诚心,定能感动佛祖,这福分也不是旁人能肖想的。”
  “紫晓,就属你嘴甜。”见紫晓如此心意,泠兰胸上不觉也是一暖,先前的寥落也被冲的七零八落的。
  既是诚心祈福,泠兰也收了先前的锦衣华服,好在泠兰平日里的衣裳也是偏于简朴的,便拣了身素净的袍子,随意梳了个单螺,束了发带,也未曾过多的装饰,沐浴焚香,日日诵佛钞经。
  大概是瞧着泠兰大势已去,况且文宋颀虽是轻轻放下,但也没有了回头了的意思,刚开始的日子还好,众人仍在观望,生怕哪天泠兰又得了宠,一个怠慢了倒是惹祸上身,后来一个月胆大的便是恣意妄为起来,有的眼皮底子浅的人甚至起了离开之心,平日里的啄饮也愈发懈怠起来,所在位分应有的饮食也不到位了起来,月例份额也敢有了克扣,宫中便是这样,踩高爬低,但好在泠兰并不在意这些,习惯了此等生活,似是也灰了心,只是日日礼佛,也是得了此中真意,内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