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
负债赌博 更新:2021-02-19 17:29 字数:4739
那小丫头也不勉强,极知礼节的道了个万福,下去了。
“紫晓,你瞧着,当真是叙旧这般简单么?”见那人远走,泠兰使了个颜色,遣了紫晓掩了门窗,低声问道。
“恐怕没这么简单。”紫晓沉吟,斟酌了一下谴词,便慎重的开口了。
“只是……她要的究竟是什么?”泠兰拧着秀眉,却如何也整理不出思绪来,似是偶然的一个念头跳脱,终于抓住的那一瞬,却觉得小腹绞痛,一阵热流涌出,欲要唤了紫晓,却发现连□的气力也无,意识渐渐没入黑暗。
“娘娘以为……娘娘?!小叶,速速唤太医!娘娘见红了!要快!”紫晓正欲与泠兰同追究下去,却发现泠兰已昏厥过去,惨白着脸,牙关紧咬,单薄的牙白夏衣已被刺目的鲜血浸染,点染出点点嫣红。
泠兰再度睁眼,眼前却是一片明净山水,竹声涛涛,山泉淙淙,碧浪翻滚,间或鸟儿愉悦的啾鸣,脚下却是踏着虚空似的,绵软无力。
泠兰有些疑惑,先前自己在干甚来着,为何身在此处,想起自己的孩儿仍身处危难,便焦急的四寻着,想要寻着一线生机。
“泠兰,终教我寻着你了。”转身间,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似是欣喜,一把揽住泠兰,一股熟悉的气息闯入泠兰鼻端,叫泠兰意外的舒心信任。
“你是……”泠兰困惑的望向那人,却怎么也望不见面容,正困难的仰视着,欲要看个究竟,却发现又身处虚空。
“娘亲,娘亲!”一个糯糯的声音传来,带着急急的颤音,听起来似是极为欢愉的。
泠兰一震,望向声音的来源,却见两个粉面小童,扎着冲天鬏,穿着大红肚兜,喜登登的往泠兰这个方向跑来,待近了,便往泠兰身上蹭,小小的藕臂肥嘟嘟的,皆是嚷嚷着要抱抱,见泠兰犹疑,便仰头无辜的望向泠兰,似是能掐出水来,泠兰觉得亲切,内心又欢喜,便抱了其中一个小童,欲要抱另一个时,却发现不见了踪影。
“哥哥,哥哥,不见了……”怀里的孩子发现哥哥不见了,似在不住发抖,缩在泠兰怀里,眼泪,已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泠兰心疼起来,因的连着血脉,心中似是失了重要的,忙忙抱紧了这个孩子,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娘亲护你,还有你爹爹,我们一道去寻哥哥。”
“真的?可是爹爹不要我们了,他不要我们了……”怀中的孩子愈发抖的厉害了,在泠兰怀中也不安分,扑朔着,泠兰快要护不住了。
“子量,子量,你在哪里……”泠兰强撑着,心中一动,一个熟悉的名字不觉就脱口而出。
从虚空中挣扎出来,泠兰惊出一身冷汗,却发现已置身于熟悉的气息中,正是当朝皇帝文宋颀,泠兰觉得惶恐之至,也顾不得身份礼节,只知抓住身边这棵救命稻草,呢喃着:“子量,我害怕,我梦见,我们的孩儿没了……”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是低低抽噎,教人闻着疼惜不已,藉着恐惧,泠兰一味紧揪着文宋颀的衣角,不愿放手,似是未曾留意,自己的言行是多不合身份。
“兰儿,我在。”见泠兰如此惶惑不安,苍白的小脸写满了紧张,睡梦中又是极不安稳,连连唤着他的名,声声催人泪,文宋颀不由的心中也是一痛,只得护紧了泠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抚平二人内心的梦魇。
“娘娘,您醒了。”紫染姑姑饶是大胆,不适时的多了句嘴,让泠兰从极度不安中拉了出来。
“方才臣妾失礼了。”经紫染姑姑提醒,泠兰这才发现底下仍是瑟瑟发抖着的宫奴太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惊动了二人,泠兰似是才恍过神似的,赶忙送开文宋颀的衣角,又抚上仍显弧度的小腹,心中仍是没着没落的。
文宋颀倒也是历经波澜的,前番这般失态,也很快倒是镇定起来,远山眉舒展开来,声音仍是放柔的:“无妨。”
“郑太医呢?”泠兰似是想起什么了,忽而想起那个胆大妄为的太医郑旦,胸中的不安作祟的愈发利害起来。
“竖子无能,罚不当罪。”文宋颀虽未竖眉,语气却冰凉冷厉,难掩其间戾气。
炎炎夏日,泠兰忽而觉得时如酷冬般寒冷,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急切的诘问道:“皇儿呢?”
“兰儿,你尚年轻,调理一阵,应是能再度有孕的。”文宋颀讲至此处,虽极力平静,也因是本就子嗣单薄,难得爱妃有孕,却又生生忍受离别之痛,话语间是难掩的痛意懊悔。
人命如此轻贱……
泠兰虽未对皇宫抱任何非分之想,但也小心翼翼,千万提防着,没曾想,这群豺狼还是趁她不备,狠狠的咬了一口,害她痛失腹中胎儿……
“皇上,一定要为皇儿申冤啊!”泠兰忍着内心奔腾着的恨意,紧咬着下唇,一双潋滟的杏眼楚楚的望向文宋颀,希冀着得到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抽风的让我传了几次的JJ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没人理;我是不是把宫斗写成种田了?尼玛,发现写了病句了,改了几个不合理的地方
☆、调查
12 调查
“容臣等禀报,娘娘此番小产,委实蹊跷。”闻的文宋颀要追究此事,底下跪着的太医唯唯诺诺的,诊脉时更是不用提,都小心翼翼的瞧着文宋颀的脸色,似是在希冀着什么,反倒是对于泠兰的病症似是不是很上心,但面上的表情却是不变的惊恐。
“说,直入正题!”文宋颀眯眼看着这群胆怯的太医,心情十分不妙,如今正是用人,瞧着这一个个皆是无用的混样,宫中难道无人了么?如此想来,文宋颀觉得心火更甚,望向底下的太医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寒意,惹的底下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娘娘的脉象闻似平缓,症状看似是因为身体虚寒所导致的小产,事实上仍紊乱不堪,应是人为所致……”那太医仔细斟酌着用语,惟恐一字不慎,惹恼了上头这位黑面神,招来皮肉之苦,甚至危及身家性命。
“应是?好个应是!好个覃博闻!你倒说说看!这究竟又是怎生一番曲折!”文宋颀极为恼怒,本就肝火甚重,面前这位又如此窝囊胆缩,说话也是个没头尾的,叫他好生心烦!
“原先娘娘本就身子孱弱,经得酒会一事之后身体便愈发不堪起来,经不得半点刺激,如今又受到如此重创,损伤若是再多一成,怕是华佗再世,也只能是回春乏术啊!犯者好生歹毒,竟是用了世间本是失传已久的禁药‘俏佳人’,药力更甚‘红娘子’,但是用量极少,让人稍稍便查不出踪迹,虽是难以追究,却大类如此……”那覃太医背上淌着冷汗,心中自是千万个不愿,却不得不在文宋颀的注视下陈述猜测的所谓实情,这便是帝王的威严驾驭所在……
当场之人无比倒吸几口凉气,话至“俏佳人”,今日的各位可能不大清楚,尚觉得这名字逗人发笑,可在那时“俏佳人”虽是失传的禁药,却是人尽皆知的。相传前朝开国皇帝朱温惧内,偏生皇后邵锦娘又是个厉害角色,又是个不能容人的,性善妒,出身医药世家,打小精通医理,为了其他女人不争抢丈夫,便研制出了一种药剂,取名“俏佳人”,实为反讽之意,讽刺其他女子自恃美貌,实则“绝代”佳人,后来愈演愈烈,发展成了一类药效极强的药品,曾一度让前朝子嗣不丰,后传入民间,被人使用来争斗,导致多起命案,引起了极大的风波,才一度作罢,销毁了药方,才算是平息了,世间方才少了这一味害人之药,如今又道是重现?……
“覃太医以为有谁人有此把握,能研制出此等歹毒药物?”文宋颀挑了挑眉,幽深的眼眸一丝波澜也无,只是鼻端稍稍出气多些,似是不信。
“覃太医此言差矣,‘俏佳人’失传数年,这是妇孺皆知的事,凭你红口白牙,半点证据也无,怎生就可判断这‘俏佳人’重现于世?怕是覃太医你医术有限,怕圣上归罪下来,落得个惨淡收场吧!”平时与覃太医唱对台戏唱多了的齐太医冷笑一声,情势似是誓要拆台到底。
“齐箫嵊,你少在此放肆,凭老夫多年行医,自是有一套方法,断能判定真伪,况且这‘俏佳人’药力如此之剧,若不是,世间也罕有药物得取得如此效果,你若是真有把握,你便说出这里头乾坤便是!老夫必定向皇上请罪!”覃博闻自是气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堪比欢场花魁所用之胭脂之浓烈,声音也有几分发颤。
“真当如此么?怕是见不得吧!若真是如此,覃太医你也不会急的面红耳赤,这般气急败坏吧!”论嘴上工夫,怕是谁人也敌不过这为牙尖嘴利的齐箫嵊,他自是云淡风轻,倒把对面的覃博闻气的不轻。
见得情势如此混乱,文宋颀倒也不恼,倒似是极有兴味,干脆拉着泠兰,示意泠兰等人不要出声,纵容二人争吵不休,似是要探个究竟,打定了主意,便与泠兰静坐在此,扯开一丝笑容,瞧的是津津有味。
“你这后生,好生无礼,没想你黄口小儿,竟如此涎皮赖脸的,如此猖狂!少往老夫身上泼墨抹黑老夫!平日里老夫医术如何,自是不用你插嘴,圣上自有定夺!不用你齐箫嵊这般费心!”覃博闻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小,一张嘴张阖着,也没道个四五六出来,连连退了两步,上气不顺下气,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须,只能是寻了文宋颀,想讨个公道。
“大胆!”文宋颀也是看够了热闹,适时的来句,劝这两位收手,表情又是一向的肃穆阴沉,骇得那放肆的二人面色皆是变了两变。
好在二人算是有些胆色,虽是有些唯唯诺诺,适才也未曾让这二人停止无休止的争论,反倒是愈演愈烈,若不是皇帝及时劝二人,齐箫嵊又不肯善罢甘休,怕是又要一番无谓的唇枪舌战。
“老臣(微臣)知罪。”见皇帝文宋颀来势汹汹,二人只得收手作罢,只是望向对方的眼神中仍带着几分隐隐蹿着的小火苗,在宫中奔忙多年,也算是半个人精了,知文宋颀不是仁善之流,当着皇帝的面,模样又是瞧够了的,他们也不敢再作多放肆之举,只是暗中仍死掐着,哪里肯罢休。
“覃太医,你且上前一步,朕问你,这禁药‘俏佳人’的配方,你可知其一二?”文宋颀见效果已达到,便收了网,一心盘问起来。
“这……老臣只知略微研究过一二,些须藏红花、麝香、大黄之类……”这覃太医这回话是说的过于圆满了,导致被诘问时是结结巴巴的,说话远不如争吵时利索。
“如此,卿又何处研习得如此结论?”见覃太医辞穷,文宋颀笑的愈发灿烂起来,却让在场的人轻松不起来,此情状甚似一猫玩弄一只濒死的家鼠。
“这……”被文宋颀如此一驳,覃太医直叹不妙,浃背冷汗直流,甚至面上也似有斑斑水迹,模样之滑稽,叫人捧腹。
“无妨,卿既然不愿,朕便为你寻个好去处,也省的在此劳碌,何不快快告老,也好享人天伦呢。”文宋颀一改以往的咄咄逼人,忽而变的温和起来,反倒更教人捉摸不透。
“老臣叩谢皇上恩典。”覃太医意外获释,内心并不见得有多喜悦,暗忖这皇帝怎生转换了性子,便愈发觉得不妙,因的没有文宋颀的命令,颤巍巍的站着,在同僚的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下,处境极为尴尬。
“紫晓,你且过来,你家娘娘小产前曾见过何人?”文宋颀也懒得管覃太医的想法,目光转向跪着的紫晓,便幽幽开口,算是发问。
“回皇上的话,有个自称是延禧宫徐昭仪宫里头的人来过。”紫晓慎之又慎,思考了再三之后,还是给了这个答案。
“哦?真当如此?朕倒是想知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宫人是哪位!”文宋颀似是调查至兴处,盘问的愈发紧了。
紫晓身上犹带着新伤,见文宋颀这般模样,知是心存疑窦,便欲上前,不曾想却牵动了伤口,痛的略扯了一下唇角,使得本就劳累过度的面目不好看起来:“这位宫人应是份位不高,奴婢未曾见过,也不知晓其名字。”
“传徐昭仪。”听的紫晓如此言语,文宋颀思忖片刻,还是开了口,唤了小叶过来,小叶得令,便火速赶往延禧宫了。
“你可当真?”文宋颀又问了一道,也不知意欲何为。
“奴婢哪敢造假,此言千真万确。”紫晓坚定的点点头,一改往常怯懦的模样,声气也比平时大些,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但求面前的皇帝文宋颀能相信所言。
“凭你一家一言,无确切的证据,朕怎能信你。”文宋颀冷冷的应了句,却教紫晓觉得有如坠入地狱般恐慌,她张张嘴,欲替泠兰辩护一二,却发现平时巧言,这时却是一句也难言,终是做了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