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嘟嘟      更新:2021-02-19 17:25      字数:4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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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嘤嘤!好讨厌!凭什么男男享受的折扣比男女还多啦!”班长再度开始尖叫。
  “因为主办方里有耽美狼。”岫野椋一脸厌弃地别过头,“神妙,今天第三次被恶心到竟然是被售票通告而不是被折原学长。”
  “喂喂,怎么又是我中枪。”临也两手揣在衣袋里,抬起下巴盯视着通告板足有三分钟,然后拍墙狂笑,“噗哈哈哈果然是我最爱的人类!真是太有想象力了哈哈哈哈哈!!”
  “呃……”
  “班长大人你什么也没有看见,对吧。”
  “……我什么也没看见。”
  “真巧,我也是。”
  “适可而止,学长。”岫野椋揪住临也的黑色兜帽把他拽了回来,困扰地叹气,“三个人的组合……很伤脑筋啊。”
  “那个,岫野……我是和我男友一起来的,所以,我先走喽!”
  班长大人娇羞一笑便奔着不远处的男生去了——天地良心!
  岫野椋沉默数秒,面无表情走了两步——一头抵在墙上,散发出具象化的阴暗气息:“……在单身大龄少女面前放射lovelove光线的甜蜜狗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噗,大龄少女什么的你很骄傲吗,小椋?”临也笑岔了气,然后抓住岫野椋捶墙泄恨中的手掌,直接将人拖到售票口,露出阳光天然得恐怖的笑容:
  “两张情侣票,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食用说明】
  男男折扣比男女折扣多这事是真的,在我们学校社团迎新会卖票的时候有过orz
  椋妹隐藏技能已爆出,与临娘不得不说的糟糕过往将在第二卷展开,注目
  似乎没有什么需要特别说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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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个bug……
  ☆、Period。03香樟情结Ver。1
  直到安安稳稳坐上学生礼堂的观众席为止,岫野椋才从浑身冒黑烟的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
  行走人间二十一年,从未有过任何恋爱经历,总是以“大龄少女”自嘲的她,如今第一次被男生牵手却只是出于“为了买折扣情侣券”这样的混账理由——不管怎样都有种好像被打了耳光的错觉。况且所购买的男女券的折扣竟然还不如男男券,这就让耻辱感更加微妙和深刻了。
  至于那个某种意义上是占了大龄少女便宜并且毫不自知的家伙——折原临也正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翘着二郎腿,在《降A大调华丽圆舞曲》的演奏中昏昏欲睡。
  ——看来对人类的爱意还是输给了疲倦感。
  岫野椋趁着临也阖眼打盹的时刻漠然地同时也是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下颚线条流畅,绷紧高挺的鼻梁,不笑的时候唇角抿成淡漠而苍白的直线,眼下泛着淡青——常年睡眠不足的表现。
  不得不说,学长闭嘴的时候,真的整个世界都和平了。和记忆里的样子,倒是没差太多。
  岫野椋默默地收回视线,举起携带电话,翻出邮箱里的约稿邮件。重新审视了一遍后,咬紧下唇思索了几秒,果断起身离开座位。她压低声音向一旁的观众低声道歉,猫下腰迅速从侧边门溜出了礼堂。
  大多数人都挤进礼堂看演出的关系,外面就显得空旷安静了不少,只剩少数机动组人员在忙着收整和给各个摊位补货。绕过教学楼横穿前庭,凭着差劲的方向感和记忆力,岫野椋终于找到了足球场,而她的目的是球场边的那颗香樟树。
  远远望去,粗壮的枝干,繁茂的叶冠,古朴沉静的气息。那些年轮间蜷缩着的岁月里究竟埋藏着如何玲珑剔透的故事,人们无从得知,只是任它们跟着这棵老香樟一道无言地成长,相信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哪怕不是种子却落进土壤,到那一刻也必将以翠绿的形式重新回归地面。
  岫野椋一言不发地伫立着,笔尖滞留在素描本随意翻开的空白页上,无边无际地臆度着那棵树每一条植物纤维里流淌着的美丽的秘密,带有芬芳的树脂清香。
  是否曾爱上过一只无意间栖落在枝头的白色飞鸟?
  是否曾因接连的雨天而在无法重获阳光的恐惧中声嘶力竭地哭泣?
  是否曾故意勾住鲜红的风筝只为看一看小孩子干净而朝气的脸庞?
  它栖居在这里多久了呢?可也快乐?可也幸福?它不懂诉说,人们无从知道。
  或许栖居的方式并不重要,因为存在本身便具有意义。
  思路到这里便断了。岫野椋随手翻过这一页,几行潦草的字迹便隐匿入了空白。竖起笔杆放在一臂远的距离,闭起一只眼估量了一下。选好视角席地而坐,素描本摊开在腿上。
  岫野椋从帆布袋夹层里摸出一支牛奶味波板糖,三下五除二撕掉包装塞进嘴里——她一直觉得牛奶有安神静心的作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喝牛奶,感到厌烦的时候会喝牛奶,喝了二十多年,估计骨髓造血干细胞都散发着浓浓的奶味儿,对牛奶的依赖基本到了戒不掉的地步。简而言之,岫野椋患有一天不喝牛奶会死综合症。画画的时候对牛奶的需要更加迫切,心静才能手灵,是创作一大源动力,不过边画边喝牛奶不大现实,所以选择牛奶口味的波板糖来代替。
  这次向她约稿的杂志要征一组主题作品,名为《他的树》,不作特别限定,但要求树得有故事。
  岫野椋之所以挑中了来神中学的这一棵老香樟是因为,她在高中时期就有所耳闻,同学们私下里称这棵香樟受到神明庇佑,双手合十绕树低头走三圈的话,就能永得天佑,幸福安康,逢考必过科科不挂,一出门就撞见好莱坞明星,回到家发现茶几底下藏着索马里海盗无尽的财富……当然后面那些都是在扯淡。
  不过好像还是很厉害的样子。
  岫野椋拄着下巴,神情专注,铅笔已经在纸上切出大型,碳素笔夹在指间准备进一步的定型着色。她花得并不精细,打算回到新宿后扫进电脑用Photoshop重新上色制作,效果更好。
  大致完成之后,在树梢加上一只风筝,天空的一角掠过飞鸟。
  每个人眼中的树都不一样,所理解和想象的故事也都不一样,正是由于栖居的方式各自不同,所以才各自精彩。生活这种东西,是好是坏都不重要,还是那句话——因为存在本身便具有意义。
  所以她和她眼里的香樟树的故事便到此终止了——树拴住了风筝,终会有孩童前来取下,飞鸟最终离开了它,飞往所归属的地方。不尽完满,也未必悲伤,至少还有阳光。不过——
  “还是很想知道啊,为什么会被称作‘神树’呢。”食指轻弹画本,岫野椋出口气,吹起垂落在额前的发。
  “是因为小静喔。”突如其来的声音压在头顶响起,岫野椋一愣,仰起头,不意外地对上折原临也充满狡黠笑意的红色眼眸,“真专注呢,我都站在这里好久了。”
  “画画的时候如果被让人犯恶心的东西影响了的话,画出来的东西也会扭曲。”岫野椋面无表情地合上本子,拍拍屁股站起身,“所以说您能不能先告诉我,‘小静’是什么东西啊学长。”
  “啊,那个嘛、”临也一副老神在在的腔调,竖起食指晃了晃,“套用一句话就是——
  “你还记得当年那颗被平和岛静雄连根拔起的老香樟吗?”
  “……”岫野椋被噎得一阵牙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加足马力吐槽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只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攫破长空——
  “临——也——!!!”
  嘎嘣一声,嘴里的波板糖碎了。
  岫野椋一惊,猛地抬头,只见一巨大的呈规则几何状的灰绿色物体在视野里迅速放大,直朝面门飞来——学校里的……垃圾桶吗?
  平时长到断裂的反射弧只有在奇怪的事情上反应才会格外灵敏。
  要、要被砸死了吧?!!岫野椋顶着一张全无波动的脸,在内心卯足劲嘶嚎。
  “啊……糟了,是小静……”
  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带着僵硬而无可奈何的笑意。大脑千钧一发之际朝全身的运动神经发出“躲避”这一指令,接受了刺激的肢体刚要驱动,却因那声笑叹而当机般定格——浑身僵直。
  要砸过来了啊啊啊啊!!
  就在岫野椋自暴自弃闭上眼睛准备去找马克思喝茶的时候,忽觉一股力道揽上腰际,紧跟着身子一轻,短短几秒的腾空后,双脚又踩上了稳定的水平面。心泵强健有力的搏动声即便隔着衣料也依旧清晰得可怕,呼吸均匀顺畅,没有一丝一毫紊乱的痕迹,哪怕看不到,要想象出那张清俊面孔上笃定而戏谑的笑容也并不困难。
  垃圾桶最终自然是砸空了。岫野椋睁开眼,见到的是一名有着灿烂金发的高大男性,从此间距离和仰视角来推断,海拔直奔一百八十五公分,一身帅气的酒保服,可惜搭了一副与黑色西装马甲和白衬衫的气质完全不匹配的愤怒表情,墨镜下眼周暴起的青筋呼之欲出。
  很漂亮的脸型和下颔,可惜……岫野椋偷偷瞟一眼临也尖削的下巴,中肯地评价,和折原学长一样,都毁在内在与皮囊的差值上了。
  “哟,小静,还是这暴躁呢。”临也微讽地勾起嘴角,“不过手上这么没有准头的话,造成误伤会让人很困扰的。”
  “啰嗦!你这只跳蚤才最让人困扰吧?!出现在池袋又想干什么坏事吗?!”平和岛静雄捏紧了拳头,骨节咯吱作响,连岫野椋都听得一清二楚。
  “嘛,我的口碑居然这么糟糕,这样说的话,我很伤心哦,小静~”
  “唔呕……”极煞风景地,岫野椋冷不防干呕了一下,迅速捂住嘴也没能挽回陷入尴尬的场面,她淡定地颔首,“十分抱歉打扰到您放射恶心光波了,学长。您二位继续。”
  临也的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着,他抬起手按在岫野椋的发顶,接着狠狠向下摁去,硬是把她一百七十公分的高度摁下去一半:“早说过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小椋。”
  岫野椋面无表情地直起腰:“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学长。”
  “你们两个……”被晾在一边的平和岛静雄气压骤低,“一直在那边啰啰嗦嗦啰啰嗦嗦的真是烦死了啊!!”
  “喂、喂,小静!”临也本能地感觉不妙,右手抄进口袋摸刀,不想却有人反应比他更快——
  咔——
  折原临也怔住了。平和岛静雄也怔住了。至于那棵时隔两年,此刻再度成为两个命中相克八字不合的死对头校园大战的牺牲品、被连根拔起的老香樟——它哭了,一脸血泪。
  重达上百公斤的老树作为杀伤力骇人的武器已经被高举过肩,投掷姿势预备,出手后一旦命中,确保可以让那只碍眼的跳蚤在来良综合医院的ICU中躺上半年下不了床,然而执此绝佳机会的平和岛静雄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连原本几乎破表的怒气也转眼间熄灭——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混蛋临也旁边的那个女生正拿枪指着他。
  “放下它可以吗,平和岛静雄先生。”
  礼貌而疏离的口吻,语调平板不带起伏,敬语用得一丝不苟毫不吝啬,然而加上那张面瘫脸只会让人没由来的火大。静雄皱眉,一时没答上话来。
  见他没有动作,岫野椋抬了抬枪口,重复了一遍:“请放下它,平和岛先生。”
  明明是客气而恭敬的请求,听起来却像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这就是香樟被称作“神树”的原因?
  岫野椋瞬间懂了。
  从不甚明晰的记忆里抠挖出属于来神时代的部分,的确有隐约的印象——开阔的足球场一直是折原临也和平和岛静雄这两大恐怖分子的对峙战场,而那棵香樟树几乎每回都被卷入其中成为无辜的牺牲品。因为不断被拔起、扔出去、再栽回坑里,在一次次摧残中顽强地存活到现在,所以被称为“永生不死的神树”——真是扯淡不要钱啊。
  “我听到了哦,它在哭。”
  岫野椋稳稳当当地举着枪,一脸严肃状,嘴里却开始蹦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奇异产物来。
  “香樟树在哭。它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啊啊,两个混账。从一进学校就开始绕着我折腾,拔起来扔出去再插回坑里,你以为树和坑是笔头和笔帽呢没有使用寿命?好容易捱到两个混账毕业了消停两年,以为可以颐养天年了居然又像春天讨人厌的萝卜头似的从地上冒出来是要怎样啦。砸也好歹砸中一次吧,你当拍电影呢一次死不了还可以NG重来,道具和衬托主角的炮灰一样也是会损耗的啊混账。’”
  “……什么乱七八糟的啦?!!”平和岛静雄一个手滑差点砸伤自己。
  岫野椋并不理会,对于自己怪异的思维回路毫无自觉,她注视着静雄认真地说道:“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