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作者:谁知道呢      更新:2021-02-19 17:21      字数:49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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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安安和陈大嫂两人沿着墙边匆匆出门,想请服务员帮忙叫个救护车,刚走到门边,就见到四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匆进门了,几个警察跟在后面。
  那女人也没有再说话,被拷上手铐的时候很安静,离开的时候步态从容,一点看不出刚刚歇斯底里的模样,连架着她的女警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
  苏安安看着她离开,忽然升起一股怜悯之心。三人的关系已在刚刚的争吵中被拼凑了出来,这个明显教养良好的女人会走到这一步也是那一对逼的。如果她遇上一个懂得珍惜她的人,结果会否不同?
  吴卉已经被架上担架抬走了,新郎和双方父母也跟着走了,诺大的婚宴一个主事的人都没有,宾客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陈妈妈不断变换着坐姿,不停念叨着“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什么的。陈彦无奈地看着他妈,这也太不记仇了,吴卉当年抢孩子的事他都还历历在目呢,不说恨得咬牙切齿,起码也把她当个路人吧,他妈居然还对人家掏心掏肺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大嫂打断了陈妈妈的自言自语:“妈,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笛笛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啊!”陈闻笛一向不出席公共场合,让她参加婚宴简直像要她半条命那么痛苦,也许天才都是有点怪癖的吧!
  “是啊!笛笛还在家呢!”陈妈妈一拍大腿,回过神来,“那我们赶快回去,时间不早了,她要饿坏了吧?你有没有给她留吃的?”
  “当然留了!”陈大嫂说,“热一热就可以直接吃了,现在她自己干这些完全没问题。”
  提到孙女儿,陈妈妈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毕竟孙女儿比表妹亲多了。她的心里有自己的一套标准,所有人都按照这个标准排了序,位置在前的无条件优于位置在后的。相处了两辈子,苏安安对陈妈妈的小九九清楚得很,比如她吧,陈妈妈看着她长大,对她视若亲女,但是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啊,所以在陈妈妈心里她的位置还排在吴卉后面呢!只有她和陈彦结婚了,位置才能挪一挪。
  想到这个,苏安安有点哭笑不得。为这个,陈爸爸在世的时候不知道和陈妈妈吵过多少次,但是她执拗得很,要不然上辈子苏陈两家也不会老死不相往来了。
  陈大嫂显然也是熟知陈妈妈这一套的,搬出了笛笛,陈妈妈都不提要去医院了,连连要求快点回家。
  苏安安环视一眼,大厅里的人陆陆续续地都走了,他们跟着人流步出酒店,不禁有点唏嘘。这么多人喜笑颜开地来参加这个婚礼,可是真心祝福地又有几个呢?出了这种事情,有几个是真正着急的呢?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也许都是孤独的。人性凉薄,不能做那个重要的人,就随时都可能会被放弃。那些见面就对你亲亲热热的人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指不定怎么看你的笑话呢!
  想到这里,苏安安打了个寒颤,人心隔肚皮,有几个人在她的面前,卸下了遮脸的面具?
  这时候,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陈彦低头问道:“怎么发抖了,很冷?”
  苏安安抬起头,他一脸关切,眼睛里只有她的身影,见她不说话,陈彦无意识地亲亲她的脸颊,安慰道:“没事了。”
  一股暖流流下,熨帖了她不安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整个晚上一直看着*的小菊花,还是艰难地更了一章,酷爱来夸我(# ̄▽ ̄#)
  65、
  第二天一早,陈妈妈就准备赶到医院;还带了一壶自己煲的鸡汤。她昨天一回来就煮上了;煮了整整一晚上;鸡肉全都炖得烂烂的;金黄的汤也被细细撇开油,实在香得很。
  陈明撅着嘴说:“她那是恶有恶报,要不是有深仇大恨人家能那样吗?你还巴巴地给她送东西;昨天人家理你了吗?”
  “怎么没理我;昨天不还……”陈妈妈想了想,昨天两人确实没说上话;于是话锋一转,“昨天是人家忙,姨婆不招呼咱们了吗?她以前对你哪点不好?”
  陈明撇撇嘴没说话了。都没见过几面有什么好不好?
  陈妈妈想了想;说:“你跟我一起去!”她阿姨好个排场,自己一个去怕她说自己家不重视他们。
  “我凭什么去啊?”陈明眼睛瞪得老大,“我才不去呢,我今天还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陈妈妈要发火了,“什么事比家里人住医院更重要?”
  陈明的嘴上都快要挂油瓶了,满脸的不乐意。
  这时候陈彦说:“还是我去吧!”他这是想起当年吴卉强抢陈明的事了,还是让他少出现在吴卉面前,省的招惦记。
  “那怎么行?”陈妈妈第一个反驳,“你又要上学又要工作的,那么忙!”虽然嘴硬,但是潜意识里陈妈妈其实也觉得为了吴卉耽误事不值得。
  “那我就很闲吗?”陈明抬起头不服气地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让你去你就去!”陈妈妈气急败坏地说,“耽误你哥的事你快活?”
  一听耽误他哥哥的事,陈明还是委屈地答应了,不过嘴里还在不忿地小声重复:“我和人家越好打篮球的。”
  苏安安看着他的可怜样心软了:“要不还是我去吧?”
  几双眼睛一起看着她,特别是陈明,黑漆漆的眼睛简直都要放光了。
  陈妈妈也松了一口气,她真怕陈明这样过去到那边更给她难堪。
  一番争论耽搁了不少时间,尽管几个人都起得挺早,但是等探病二人组过去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
  吴卉面无表情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一直盖到下巴下;整个人安静得很;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更为她增添了一份柔弱的美感。
  她的新婚丈夫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珠,一副担忧的模样。苏安安有点震惊,前世她再见吴卉的时候她已经跟这个丈夫离婚了,跟了个导演,现在看来,这个人对她是很有几分感情在的。
  看到她们来了,吴卉妈妈点点头,也是一副憔悴的模样,全没有当年的嚣张了。苏安安本来对他们一家是恨得咬牙切齿的,看到此情此景,不禁也有些动容。这世界上本没有纯粹的坏人和好人,再坏的人也有温情的一面,只不过你恰好不是他温情的对象罢了。
  吴卉妈走到病床前,柔声说:“卉卉,你姐姐来看你了。”
  吴卉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木木地看着天花板,新郎轻轻拍拍她的脸颊,她的头终于微微朝他一偏,眼神还是有点发直。
  陈妈妈眼眶一红,这个从小就骄傲的小公主怎么变成了这样?她哑着声音问道:“卉卉她到底怎么样了?”
  吴卉妈不停擦着眼泪,抽泣着说:“整个右手臂深度烧伤,以后怕是用不了了。”身上也留了一大片伤痕。
  这是残疾了?苏安安心里咯噔一下。记忆中的吴卉骄纵又不讲理,可要说伤天害理的事,她也没什么胆量做。她这辈子就毁在了这混乱的男女关系上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毁了别人的家庭,便要承受这样的恶果。
  虽然他们也许真有感情,但是既然相逢太晚,就应该让这段孽缘深深埋葬!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们除了动物都有的感情外,他们还有让自己引以为傲并借此自控的理智,感情无对错,但是行为有对错!
  吴卉妈看向陈妈妈,哽咽地说:“以后还要烦你多多照顾她,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照顾不了她多久了。”她那个丈夫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还没等吴卉妈点头,新郎就开口了:“您放心,我既然娶了她,就会照顾她一辈子的。”
  苏安安向他看去,只见他的表情平淡,眼神却很坚定,明显是下了决心的。
  吴卉这回终于有反应了,她伸出完好的左手,白皙而纤细,她握住他的胳膊低声问:“我不能为你生孩子,一开始更是只看上你的钱,你介意吗?”
  吴卉妈愣住了,连眼泪也顾不上擦了,看来也没想到她女儿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都这样了,还想不想让人照顾她?
  新郎倒是没有多惊讶,他微微一笑,平静地说:“我要是这个都看不出来就白活了半辈子了。现在呢?你还是对我没有感情吗?”
  吴卉摇摇头,一滴清泪划过眼角。新郎温柔地拭去,两人对视着,柔情蜜意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苏安安三人不忍打扰,静静地退出了病房。
  吴卉妈紧紧握住陈妈妈的手,哽咽地说:“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还是你靠得住啊!以前我……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打虎不离亲兄弟嘛!”陈妈妈安慰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这么多年的隔阂,说不出口的怨愤刹那间化为乌有,连苏安安都感觉心中一轻,人家都说宽恕别人就是宽恕自己,想来真是如此啊。
  晚上,苏安安就把这事和陈彦说了,陈彦也有点感慨,当年刻骨铭心的仇恨换来一个平淡的结局。他转头对苏安安说:“时间果然是良药,现在我居然觉得她有点可怜呢!”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安安看着陈彦的眼睛,“她之前确实太过分了。”只不过时过境迁,怨恨早已消弭于生活。
  “幸好结局是好的。”陈彦叹了一口气,“她也算求仁得仁了。”
  苏安安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转头一看,陈彦已经睡着了,鼻翼起伏着,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看来真是累了!睡得这么快!苏安安莞尔一笑,给他掩好被角。陈彦似有所觉,伸手拉住被子,把头埋在枕头里,还轻轻蹭了蹭。
  陈彦觉少,苏安安很少看到他的睡颜,此时也颇为新奇。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出相机给他拍了下来。
  闪光灯闪过,陈彦也只是皱皱眉,翻了个身继续会周公。苏安安扑哧笑了,他这会儿倒是像个孩子,小时候却早熟得很。想到那时候动不动就摆出严肃脸的陈彦,苏安安笑出声来。
  黑夜里有微微的月光洒在他熟睡的脸上,苏安安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羽扇般长长的睫毛,他似乎有点不适,微微侧头。苏安安心里柔情一片,给他理理被子,在鼻翼上印下一个轻吻,两人呼吸交融,似乎已融为一体。苏安安带着浅笑站起身来,轻轻关上了门。睡个好觉,我亲爱的,她在心里说。
  第二天一早就有噩耗传来,吴卉自杀了。就在昨夜。
  新郎回家拿衣服去了,她母亲只离开了一小会儿。去了趟卫生间的功夫她就走了。她拔下了手背上的注射针头,狠心地深深刺进了自己的大动脉,当场就走了,即使人在医院都抢救不急。
  “她还那么年轻,”陈妈妈哭着说,“她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安安有点唏嘘。前世是没有这出的,是因为恰好躲过致命的硫酸但是感情在生活中消散吗?苏安安不知道。但是,这一刻苏安安有点明白吴卉的心,她是悔,是爱,是不想拖累这个人,要知道新郎的父母本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现在她变成了这样,以后新郎免不了要做夹心饼干。
  苏安安敢肯定,在昨天的一整天里,吴卉都是快乐的,因为她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爱,她终于遇上了一个能容忍她的种种缺陷,对她不悔不弃的人,患难见真情。她终于敞开心扉去为一个人着想,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很难说她这样是否也是幸福,前世在传杯送盏中她是心死,这世在这纯白无暇的病房里她是身死。身死和心死,到底哪一个更不幸?
  苏安安的心情很复杂。吴卉破坏了一个家庭,之前也干了一些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她是不该有好结局的。但是现在,她真的死了,无声无息地死了,自己又迫切的希望这是一场梦境,醒来她依然躺在病床上撒娇使坏。
  第一次看见吴卉是什么时候呢?苏安安想,对了,是她舅舅把她领进门见她外公外婆的时候。自己那时好奇得很,缠着她妈也要去看新娘子,看到她的那刻就觉得这个人好漂亮啊,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和妈妈好不一样。她柔柔地对自己说话,身上有点点馨香。那时候自己多喜欢她啊,后来呢?后来怎么变成了那个模样?
  这时候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苏安安回头看去,陈彦的身影在逆光中有点刺眼。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定睛看去,陈彦正好也看着她呢!
  两人目光相对,都懂了彼此的意思。他们是多么幸运啊,没有早一秒,也没有晚一秒,在最合适的时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