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节
作者:
白寒 更新:2021-02-19 17:16 字数:4959
而那方斐被王婉咬了一口,血都冒了出来,顿时大怒,就要扑过来抬腿再来一脚。
王婉大声道:“方斐!你说我家忘忧冲撞了你,你就教训的了她了?告诉你,忘忧可是我王家的人,再怎么着,也只有我王家才能动她!你这样胡来,真不怕老夫人责罚?!”
可惜方斐不过顿了一下,又冲了过来:“你这死丫头先咬得我,难道我就不能揍你了?!”
可恶!他还有理由了!
忘忧这回倒是勇敢多了,急急忙忙护住王婉,可惜人小力微,直接被方斐一掌打到边上去了。
方斐伸出左手试图抓住王婉,右手则握拳想要朝她脸上砸去。
王婉侧身避开方斐的拳头,一手抓住方斐的左手,按照前世所学的擒敌拳,脚步一变,身子一转,想要钳住它对方斐来个过肩摔。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婉个小力薄,过肩摔就免提了,手直接就被方斐拽住,眼看着一个拳头又要砸下。情急中,王婉肘部往后重重一砸,狠狠地撞在方斐的小腹上。方斐“啊!”一声,拽住王婉的手自然就松了。王婉得了自由,转身抬腿一踹,刚好踹在了方斐的命根子上。
“啊——”这下方斐的叫声可分外凄惨了,他不顾形象,捂着裆部就连连跳着后退。“你、你、你……”死瞪着王婉半晌只有一个“你”字。
“快跑!”王婉拉起刚刚撑起坐在地上,张着大嘴一脸震惊,脸上尤挂着泪滴的忘忧,拽着她就往来时方向飞快逃跑,“快找老夫人告状去!”
“死丫头!”她们身后的方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一眼瞥见路边有块大小刚好的石头,捂着裆部弯着腰,形象不雅地挪了过去,捡起那石头就要朝王婉脑袋上砸去。
恰在这时,他的手腕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小石子给打着了。“啊!”方斐又是一声惨叫,石头掉下,他双腿“啪嗒”跪在地上,左手捂住右手受伤的地方,就叫了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显然这手伤得可比他的命根子重多了。
王婉和忘忧听见声音,双双愕然转身。
却见从边上矮树丛里大步走出了一个精神抖擞,身材壮硕的老头子。
那老头一身绛紫华服,头发微白,面色黝黑,目光犀利。他的长相俨然就是老年版的大老爷与二老爷!
于是,王婉的心不由地一颤。
果然,只见那方斐本就因疼痛而苍白的脸一下就更白了,简直就像刚刚用石灰刷过的白墙。“爷、爷爷……”他低声叫起,身子因为恐惧,颤抖得如筛糠一般。
在他的低叫声中,忠勇侯府的最高权威,忠勇侯方铳一步一步地走至他的面前,双眼眯了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接着,一脚抬起,狠狠地就将他踹飞了出去!
这个力道可绝非方才那方斐踹飞王婉所能匹及的。只见那方斐如同一片枯叶,直接就飞去了二三十米,落地后又擦地了好几米才停了下来。方斐顿时就一口血喷了出来,立马昏了过去。
“……”王婉与忘忧目瞪口呆。接着两个都不自觉地抱在了一起。王婉还好,忘忧已经抖得不能再抖了,含着泪,连眼泪都不敢掉下来了。
太、太可怕了……那、那可是他的亲孙子啊……
“方二。”忠勇侯方铳冷声道。
“在。”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竟出现在他的身边。
“把这小子给我抬回去,找个大夫给他好好瞧瞧,别让他死了!等他好了,扔他到他老子那,就说是我吩咐的,好好教训他一顿。”
“是。”
“对了,”忠勇侯方铳补充道,“告诉他老子,要是不知道如何教训的话,就叫他脱了衣服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做老子的会好好教教他该怎么当老子!”
“是!”
那方二过去了,架起方斐,很快就消失在路的尽头了。
而忠勇侯方铳,则在忘忧惊恐的目光和王婉强作镇定的视线中,步步向前,来到了她们面前。
忘忧抖抖索索地低下了头,吓得就差没瘫软在地上了,连行礼都忘了。
王婉则心跳如鼓地直视他的目光,接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地行了个万福礼:“小女王婉见过侯爷。”然后用力地拉了一下忘忧。忘忧被吓得不清,被王婉扯了好几下,才陡然一惊,匆忙行礼,只是极其不标准,且声音低如蚊蝇,结结巴巴,含着明显的哭腔。
“哈哈哈——”那方铳突然大笑,接着饶有兴趣地盯着王婉,上下认真打量起她来。
王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装作乖巧地低下了头。
“小丫头,”突然听见他开口了,声似洪钟,铿锵有力,带着军人特有铮铮铁骨,震得王婉耳朵“嗡嗡”直响,“身手不错嘛!”
王婉身子一僵,脑细胞飞快地运作了起来。只听她略带歉意地说道:“王婉之前全是为了自卫,才伤了方斐哥哥,还请老侯爷不要责罚。”
于是空气顿时冷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听那方铳背着手道:“你这丫头果然如侯得乐那家伙所说,对于不想提及的东西,就喜欢玩太极给绕过去啊!”他的声音骤冷,“那家伙觉得你这样很聪明!但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我最讨厌啰里八嗦,半天谈不上重点去的家伙!说!你那身手谁教的?!”方铳一声大喝。
王婉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就差没来个敬礼“报告长官”了:“回侯爷,是三年前在抚州府衙和哥哥一起跟捕头学的!”她说得极其流利,就跟真的一样,完全看不出她是在撒谎。说完后,暗暗抹了把冷汗,心道:“不愧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差点就真招了,还好脑袋转得够快!好险!好险!”也亏得三年前王婉和王越确实有跟父亲去那府衙,那捕头也确实拗不过王越的纠缠,在他们面前比划了几招。王婉才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条件发射般地把这个谎言给吐了出来。
“这才是好孩子嘛!”方铳笑着点了点头,方才那凶神恶煞之像已然不见,变脸之快让王婉咂舌。他摸了摸王婉的脑袋,“去吧,大过年的,好好玩去吧!”一下子竟如邻家老爷爷那般和蔼可亲。
王婉经过这一惊一乍的,手脚都发麻了,几乎没有了感知,但她还是标准地行礼告别了:“多谢老侯爷,王婉这就告退了,祝老侯爷新春大吉,万事如意。”说着,拖着腿软手也软的忘忧,僵着身子,一步步地朝二房而去了。
直到出了那方铳的视线范围,她才脚下一软,跪倒在地,而忘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两人抱在了一起。忘忧大哭:“哇——小姐,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的眼泪浸湿王婉的衣襟,“老侯爷太可怕了啊——”她全然忘记了最先要揍她们的方斐了!
王婉点头,一万个赞同忘忧的话。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侯爷没在内堂里等着大家拜年了!只他那么高高坐着,不用开口说话,眼神一扫,下边立马死一大片,绝对的!
公侯嫁之表妹王婉 第42章 为你讨说法
王婉与忘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林氏的廷芳苑的。
那院外守门的婆子一见她二人半死不活的样子,立时唬了一跳,急匆匆地叫人过来搀扶她们,自己则一路跑进去通报了。
王婉二人走进去没几步,那林茹与林氏并着几个丫鬟们就出来了,而她们身后,还有李姨娘与吕姨娘!
“天哪!这是怎么了?”林茹先叫了起来,一路小跑了过来,担心地双手捧起王婉的脸细细查看了起来。
“娘,我没事。”王婉安抚她道。
林氏赶忙嘱咐丫鬟过来,把她二人给扶进屋去。“大过年的,怎的就弄成这样?赶快先进去歇歇再说。”
王婉进去后,喝了一口水,才把事情的经过俱无遗漏地讲了一遍。于是,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林茹是一脸后怕的样子。林氏除了后怕外还对方斐非常恼怒,她狠狠地瞪了李姨娘一眼。李姨娘则一张脸“唰”地煞白,丹唇颤抖。“我、我的斐儿……”她几乎快瘫软下去了。
“看你养的好儿子!”林氏恨声骂道,“要不是老侯爷恰好路过,他岂不是要把婉儿打得头破血流才肯甘心!他这是想杀了婉儿吗?!”
李姨娘则恍然听不见林氏的怒斥了,她歪歪斜斜地朝门外走去:“我、我得赶快去看斐儿……我的斐儿啊……”她终究是哭了出来。
这般看来,这李姨娘也着实可怜。也是,哪个做母亲的听到自己的儿子被踢得吐血重伤会无动于衷呢?
可是她的这种可怜完全不能打动林氏,反而令林氏的怒火更盛了。
“站住!谁准你走的!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母吗?!”她怒喝道。
但李姨娘全然没有听见,踉踉跄跄地就出了门去。
林茹拦住了暴怒的林氏:“算了,让她去吧!否则,指不定还怎么闹呢!这大过年的!”
听了林茹的话,林氏狠狠一挥袖子,便就作罢,却是冷哼一声道:“让她去?等见了她那儿子,指不定人家母子俩怎么咒我们呢!”
王婉笑道:“不让她去,她们母子也一样咒我们。”
于是,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王婉身上。又是一番关切的询问。王婉只道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但林茹和林氏还是坚持让人带她到里屋中歇息去了。
而这个时候吕姨娘,那个文文弱弱的清秀佳人小声地向林氏请示,问她明日初二能否让她去念福庵礼佛。
林氏点头允了,接着讽刺那李姨娘道:“那李兰口口声声念着在家庙里三个月参透了世事,怎的不见她和你一样日日念经,去那念福庵清修几日?”
吕姨娘低头没有言语。当然,林氏也没想要她搭话,只不过发泄一下对李姨娘的不满而已。
而后,方斐路中拦下王婉,意图对她行凶,却被老侯爷教训得受伤吐血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全府。老夫人在立即就派人过来慰问王婉。而那方斐,据说醒来后被他的父亲骂得狗血淋头,连带着那李姨娘,也被狠狠地臭骂了一顿。可以说,李姨娘从家庙出来后之所以开始夹着尾巴做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这方朴训不如从前那般宠她了。怕是因为方文棋的事情在老夫人那里累及到了自己,方朴训去李姨娘那里的次数少了很多,基本上天天都在外头花天酒地,而他在外头做了什么,无比溺爱方朴训的老夫人,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的内宅,只要保持着“和睦”,老夫人也就不会去管些什么。
王婉在林氏屋中歇息了好一会儿,本是颇为无聊,但一个时辰后,王越、方斌就急哄哄地冲了进来,连声高叫着听说王婉被方斐欺负了,特地过来确认一下,然后他们就要去找方斐替王婉报仇。结果王越被林茹好一顿骂。方斌则被林氏一句“好像你老子正找你,我派个人跟他说一声你在我这”给吓得面色如土,连连拱手告饶,继而坐在边上安安静静地嗑起了瓜子,替王婉报仇之事是提也没敢再提了。
林氏和林茹有事去了外厅,一时间,屋内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有一句没一句瞎聊着。
过不了多久,方齐也来了,也是为了同样的事。他倒是很理智,向王婉问清了情况后,点了点头,道:“也亏得祖父恰好路过,祖父这人,不怒则已,一怒起来,那可比山崩地裂。”说着还“啧啧”两声,稍稍同情了方斐一把,但接着,又安抚王婉道,“表妹切莫因此事而郁结于心,我会为你向大哥讨个说法的。”
“啊?”王婉一愣。
只见那方齐坐到了方斌身边,伸手抓了一把瓜子,也嗑了起来,只是那动作,慢悠悠的,与那方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方齐说起话也是慢悠悠的:“我虽武不及阿斌,不能直接找上大哥,但是在学堂先生那里还是能说上话的,大哥本就被先生不喜,过些日子拜访先生时,我稍微推波助澜一下,先生必会怒而告上父亲,那么……”方齐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结果了然,方朴训本就气头上,再被学堂先生那么一告,那么方斐的下场……
方齐的“为你向大哥讨个说法”就是在方斐的伤口上再插把刀。
在场的三人不由得同时打了一个哆嗦。
“表哥,”王婉重新审视方齐,“在学堂那你是不是抓了你大哥什么把柄?”
“是啊!”方齐大方承认,“大部分的人,能抓的把柄我都抓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噗——”王越一口茶喷了出来。方斌则手一抖,瓜子撒了一地。两人皆是指着方齐半晌说不上话来。
“你、你,”好半晌方斌才开口道,“你真的是那个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方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