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留恋这个世界，不想成佛。
  留恋这个——有你的世界。
  第31章　目标二　梦中梦
  朦胧中好像做了很多梦，麻衣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躺在不认识的房间里。
  （嗯……？这是哪里？）
  很快她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也无法动弹。
  “五月，要起床了哦。”
  门外传来了女性的呼唤声，然后麻衣正想着为什么在叫五月，就感觉身体自然地动了起来。然后嘴巴传出了有些熟悉却不是自己的稚嫩女声。
  “知道了，妈妈。”
  等这副身体走到镜子面前的时候，麻衣才看清楚这服身体的模样。
  （这不是小时候的五月吗？）
  不会吧……她有点难以置信，不如说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镜子前的小女孩扎着松松的双马尾，水灵的大眼睛透露出了小孩子独有的纯真。麻衣能看到的视野也是小孩子专属的，很低，有种自己蹲在地上的感觉。
  （难道穿越到了五月小时候？！）
  应该再说句题外话，小时候的五月萌破天际！太犯规了！
  还没等麻衣欣赏完萌萝莉，身体就跑动起来，离开了房间去用早饭。
  “妈妈，现在几点了啊？”
  “还不到九点。”
  “呼，那就好。”
  她松了一口气。
  “别那么着急吃，吃饭要细嚼慢咽。”
  “可是我今天约好了要和大辉去公园玩的，不能迟到！”
  小五月迅速地将早饭吃完，然后噔噔噔上楼换衣服。
  “穿哪件好呢？这件太土了。”
  小五月对着衣柜烦恼起来，麻衣一阵发愣，小时候的五月就喜欢大辉了吗？虽然她很想与小五月说说话，不过她目前的状态只是能够共享五月的视野而已，她本身做不到任何移动和对话。
  小五月选了一件带着花边的长裙，戴上草帽，踮起脚尖有些吃力地打开大门，迎着太阳跑了出去。
  虽然对麻衣来说这速度就跟走路差不多，但对小孩子来说已经是努力的奔跑了。
  “不可以迟到！”
  小五月的脸蛋因为跑步而变得红红的，像苹果一样，让人看起来好想上去吃一口。
  不一会儿，小五月就到了离家不远的主题公园，在她到达的时候喷水池正好结束了一轮演出，她为没有看到喷水表演而感到了一丝失落。
  （好想没看到阿大啊？）
  麻衣奇怪小五月为什么这么着急，她并没有迟到，不如说到了之后还没有看见对方的影子。
  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钟，才看到远处跑来了一个男孩子，一边笑着一边朝小五月挥着手。
  “五月！”
  没错，那便是小时候的青峰大辉。他的笑容格外耀眼。
  “真是的，阿大你又迟到了！真的是太过分了！”
  小五月鼓起腮帮，双手叉腰瞪视他。
  大辉却毫不在意自己迟到的事情，“吵死了啊，走吧，说好要去捉蝉的。”
  麻衣这才逐渐明白，小五月是为了能够早到等大辉来，她能想象到经常睡过头的大辉每次迟到都被说的样子。
  “等一下，你手上的灰是怎么回事啊？”
  小五月比麻衣想的还要细心，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大辉手上一块发灰的地方。
  “哦，这个啊，别管它，没事的！”
  他大大咧咧地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怎么没事啊！”
  小五月伸出手去碰了碰，大辉立刻就将手缩了回去，从灰尘下面露出了发红的皮肤，看来是摔倒了磕破皮的样子。
  “你看，都变红了！”
  “都说没事了，你烦不烦啊！”
  小五月也不理他暴躁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OK绷，撕开，小心翼翼地贴到了伤口上面，也许是看到她如此认真，大辉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她倍加呵护地捧着自己的手。
  “……”
  小五月注意力全在伤口上面，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于是等贴好了抬起头的时候，两个人的视线正好撞在一起。
  青峰大辉像被泼到了热水的猫一样一下子脸红起来，立刻把头撇到了一边。
  相反，小五月先是愣了愣，然后对着他不敢看自己的眼睛，眯起眼睛微笑起来。
  （……简直是一对萌物。）
  麻衣在心里由衷地感叹，他们俩真的是很相配。
  （真羡慕啊……）
  在温柔的晨曦包容下，他们的轮廓却仍然显得清晰可见，他们奔跑在公园里的身影比明媚的阳光更加刺眼，连心情都是温暖雀跃的。
  （——！）
  麻衣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又变成了刚才见过的天花板，心里恍了一下，好像进行了一次穿越似的，刚才看到的正太萝莉的温柔画面，都像是梦里的内容。
  （不会是刚刚做梦了吧……）
  可是身体还是动不了啊喂！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这回还是身体自己动了起来，麻衣觉得这一定不是错觉，视野绝对比刚才高了许多，好像五月一夜间长大了。
  “嗯，我东西都准备好了，这就要出门了。”
  这次的声音不再像是小孩子，而是更加稳重清澈的女声。
  她一边通着电话一边站到镜子面前进行最后的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提着小型旅行包出了门。
  （果然还是五月啊喂！）
  刚刚镜子里出现的少女，就是看起来已经长大了不少的桃井五月，柔顺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身材也显得成熟了许多。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麻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胸前的重量。
  （这就是E罩杯的感觉嘛？！比想象中还重？！）
  普通的C罩杯的麻衣，怎么会明白胸前有E罩杯的感觉！今天她终于明白了！
  “妈，我出门了。”
  “修学旅行玩的开心点！”
  “嗯。”
  看来是中学时期的修学旅行啊，麻衣好像再一次看到了五月的记忆。
  这场旅行充满了热闹的感觉，不仅是五月的好友，还有奇迹时代都参与在其中。在吵闹的巴士上，青峰大辉就坐在最后面的位置睡着懒觉，他不仅是勉强最后一刻才赶到，刚上车就好像兴趣全无地开始睡大觉了。
  “明日香，我先到后面去一下。”
  在麻衣也觉得车上听她们女生互相调侃觉得无聊的时候，五月对好友说了一声，往巴士后面走了过去。
  “阿大！”
  尽管她喊得声音很大，却也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依旧被无视。
  巴士开到了有些颠簸的路上，车身忽然晃动剧烈起来，斜躺着的青峰大辉被车身震到脱落了原本的位置，向前摔了过来——
  （危险！）
  麻衣心里惊叫一声，只见五月反应极快地上前扑住了他，让他的头没有撞到前面座位的金属上面。
  “嗯？”
  青峰大辉终于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好像枕在什么特别柔软的东西上。
  “……有五月的味道。”
  说完他迷迷糊糊地将脸埋得更深了。
  由于巴士里很吵，基本没人注意到他们，但是五月发现了刚坐在一边的黄濑凉太不见了。
  紧接着听到了他明亮的声音，“小黑子小黑子，你听我说，刚刚小青峰他……”
  “给我闭嘴啊——”
  五月漂亮地推开了凉太，自己挤着站在了黑子的面前，“哲君不要听他乱说，什么都没发生！”
  “嗯，不过你和黄濑君换个位置比较方便。”
  听到黑子这么说，五月疑惑地回头看到黄濑凉太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在女生堆里成为了中心，很快打成了一团，还听到有人问他要签名……
  “好吧。”
  五月死心地坐到了最后一排，就在青峰大辉的旁边。
  就在她感到无奈的时候，隔着两排坐在前面的黑子突然转过头来，对她笑了。
  “……绝对被误会了！”
  五月惨烈地小声叫道，使劲瞪着旁边熟睡的大辉。
  （黑子很有牵红线的潜力嘛。）
  麻衣不咸不淡地评价道。
  离目的地还很远，麻衣发现视线变得有点模糊，五月开始打瞌睡，最终闭上了眼睛，身体下意识地往青峰大辉那边歪倒，顺势枕在了他的肩上。
  在很有气氛的热闹车厢里，只有最后一排能看到睡着的两人，篮球部的各位看到他们都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
  麻衣又醒过来了，在心里咆哮。
  （所以说这种展开还没完结啊？）
  只不过这一次看到的不再是刚才两次的天花板，而是看起来更白更单调的天花板，从房间里几乎都是白色来判断，这里应该是病房。
  （这次好像到了五月住院的时候。）
  麻衣也渐渐习惯，见怪不怪了。
  只是这一次也和前面两次不一样，大概是与五月的感觉共享的关系，麻衣也感受到了全身无力，头皮被包裹住的感觉。
  因为治疗所以五月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又怕感冒，所以就戴了针织帽，很暖和。
  视线里能看到五月苍白又纤瘦的手，麻衣有些伤感起来。
  每日面对这些单调的景象，五月都会想什么呢？
  （别让她孤单一个人，阿大快点来啊。）
  麻衣这么想着，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穿着白色大褂的医师，听诊器就挂在他的脖子上，他带着恬淡的表情走近五月。
  “感觉还好吗？”
  “还好。医生，我这次叫你过来是想问你……”
  这回传出来的声音又与前两次不同，是成熟又耐听的婉约女声，从语气中听出来身为妻子的稳重。只是她的话说到一半，就开始迟疑了。
  麻衣感受到嘴唇张开了好几次，却没有传出声音。
  （她在害怕吗？）
  “嗯，你说吧，我能回答的都尽量回答你。”
  麻衣感觉到五月的心脏跳动速度加快，从嗓子里传出来了有些潮湿的声音，“可以……要孩子吗？”
  整个房间顿时被冷寂给凝固，好像听不见了世界上任何的声音，看不见任何的风景。
  她宛如在等待上帝给予她的最后救赎似的——
  “很遗憾……”
  五月的手颤了一下。
  麻衣顿时心掉入了最冷的地带，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也许是因为感觉共享或者这是麻衣自己的情感，她替五月感到了深深的惋惜。
  如果可以要孩子的话，那也许是上帝给她的最后礼物也说不定。
  连最后的礼物都要夺走，实在是太残忍了。
  五月振作起来的速度比麻衣想象的还要快，她凉凉地开口：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医生离开病房后，室内再次回归沉寂，五月一句话都没有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门再次被打开是大约一小时后，从外面走进来的是麻衣也认识的一位已有白发的妇女——青峰敦美。
  “妈。”
  这一声呼唤让她的眼神看上去更加地悲伤，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铺开在五月的面前。
  “我的乖女儿，算妈求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妈，真的谢谢你，实现了我的愿望。”
  五月温柔地笑了起来，接过纸张，开始印章签字。
  麻衣清楚地看到了上方印着的两个大字——离婚。
  在她要印章的时候，青峰敦美含有皱纹的手拦住了她，眼神里闪着泪光：“五月！不要，我只希望有你一个儿媳妇……”
  “妈，求你别说了……”
  五月也哽咽了。
  “不，我要说。你真的就像我的亲女儿一样，就算你们离婚，我也不希望他和别的女人再婚……请你再考虑考虑啊！”
  “妈，他有资格去追求他的幸福，这是我应该做的，请您不要说了。”
  “可是……！”
  敦美把话哽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似的用手抹了抹发红的眼睛，紧接着放开了五月的手，只能看着她把章按了下去。
  青峰敦美回去后没多久，青峰大辉就提着袋子走进了病房，他看起来可靠结实的身躯是这个病房里最令人安心的存在。只要看到他出现，五月的心就慢慢放了下来。
  她无奈地看着他提着许多东西。
  “老公，再过不久我就只能吃流动的事物了，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说什么呢。”青峰大辉也不去理会她脸上那无奈的神情，坐下给她削水果，“刚刚妈来过了？”
  “嗯，是我拜托她帮我拿了点东西。”
  说完她将放在旁边柜子上的纸张拿了过来，放在了他的面前，“医生说不可以要孩子，所以……你只要在这里签字就好了。”
  “你是认真在说的？”
  大辉毫不掩饰他对这张纸的厌恶，蹩起了眉头。
  “嗯。”
  听到肯定回答后，他嗤笑了一声，夺过纸张，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这样撕成了无数碎片，无力的纸片失去了任何效力，像花瓣一样柔软地落到了病房的地板上，被青峰大辉踩在了脚下。
  “这就是我的回答。下次如果再开这样的玩笑，我就揍你。”
  “……”
  五月抬起眼睛看着他的眉目，呼吸有些不太顺畅。
  青峰大辉上前拥住了她脆弱的身体，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她轻声地问道：“我可以哭吗？”
  “不可以，把眼泪留到你出院的时候吧。”
  五月愣了一下，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两人相拥在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度的病房里。
  第32章　目标三　幽灵
  麻衣又醒过来了。
  “……”
  还好，这次终于不是做梦了，睁开眼睛是她住了两年的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