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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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点迷津 更新:2021-02-19 16:48 字数:4972
而从今日所见,宁湛确实是有先见的。
内城本就是掌握在宁湛手中,所以宁沣根本不可能从内部瓦解,不然他大可以趁着宁湛不在之际先擒了萧怀素母子,可是他却不敢这样去做,一是怕打草惊蛇,二是怕不能得手反被累,这才有了城外两军对垒一说。
相信宁沣也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他驰骋沙场多年,而且两军如今兵力悬殊,不算上宁沅的军队在内,宁湛那五千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让他的自信异常澎湃,似乎只要打倒了宁湛,整个西安府城便唾手可得。
到时候没有主帅的军队不正如一般散沙,就算宁湛再有手腕只怕也留不住这些人的心,再说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宁家继承人,这些人又有什么反对他的理由?
只要宁湛一死,这一切都是他的!
城外的战火一触即燃,萧怀素的内心也是十分紧张的,可是她身为主母却不能当先失了镇定,若是让下面的人瞧见了只怕人心就要散了。
为了排遣心中的这份担忧,萧怀素便去看了元哥儿。
白涟漪正与元哥儿在一同玩耍,见了她来自然便抱了元哥儿起身,笑道:“元哥儿快看,你娘来看你了!”
元哥儿闻言立马转头,瞧着是萧怀素后立马便张牙舞爪地招呼了起来,口中咿咿呀呀地露出一颗刚长了的乳牙,银色的口水丝顺势便滴了下来。
萧怀素笑着用绢帕给他沾了沾,这才将小家伙给抱进了怀里,又转向白涟漪道:“你前儿个不是已经去杜家村了,什么时候竟是回来了?”
现在城内城外的局势这般紧张,若是可能的话萧怀素也是想白涟漪避过这场祸事,等着一切平静后再来喝她的喜酒。
“出了这样的大事,我能不回来吗?”
白涟漪噘了噘嘴,又白了萧怀素一眼,“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萧怀素牵唇一笑,“若是你到了杜家村还心思如此不定,难免就会被我外祖母看出端倪,到时候大家一起操心,这又是何苦来哉?”
“你这还不是怕我嘴不严实!”
白涟漪轻哼一声,萧怀素又劝了几句她这才作罢,又道:“我入城时瞧着外面的阵仗了,宁师兄一身银甲威风凛凛,又有五千铁骑助阵,我看宁三那边反倒不敢动作了!”
“战事瞬息万变,眼下真不好说!”
萧怀素缓缓摇了摇头,她虽然也希望宁湛能胜,但却没白涟漪这般乐观。
宁沣毕竟不是未见过血的牛犊子,这样的阵仗吓吓一般人可以,对他恐怕还不行。
所以眼下她要保持一颗冷静清醒的头脑,随时根据战局的变化而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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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过个好年,祝羊年顺顺利利,喜气洋洋!
☆、第【274】章 选择
宁沅此刻正坐在中军帐中,不远处便是两军相交的厮杀声,而相斗的两方正是他的亲兄弟,他的心情极其复杂矛盾,黝黑的浓眉都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宁沅是天生的武将,他的样貌不太像宁远那种儒将之风,更多的是鲜血与战火磨砺出的冷酷与狠辣,在他的身上找不出一点柔弱的影子,他天生就该是钢铁铸就的战将!
还记得三天前宁湛曾夜探军营,当时竟然无一人知晓,这样的功夫神鬼莫测,想必于上千人之中取将帅首级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
而想到那一天的惊险,宁沅都不禁暗自抹了把汗水。
月黑风高杀人夜,他都正要准备安寝了,可帐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一人,他连剑都不及拔出,宁湛的手便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若近一寸要直取他的咽喉也是易如反掌。
可是宁湛并没有这么做。
或许是顾念着几许兄弟之情……
可若真是这般,他又怎么会将宁乾与宁雨所写所做的东西给了自己,这是一种暗示还是一种威胁?
而宁沅平生最不喜的便是受人威胁!
虽则宁湛承诺过不过伤及他的妻儿,但若到时候真的情势逆转,恐怕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再说自己的亲人要自己保护着才安心,交给任何一个他都不放心,更何况是随时都能翻脸的异母兄弟!
宁沅其实心里也有他的打算,他不喜欢宁沣,但与宁湛也说不上有多亲近,兄弟几个都不是一个娘所生,难免会有异心。
可是宁湛竟然就这样做了世子,这让他的心里也有些吃味。
论资历,他跟着宁远征战多年,是军中第一猛将;论出生,他是长子,但从小又养在先夫人韩氏身边,那又与嫡子何异?
可这些他们的父亲宁远全部都看不到,就因为一个袁氏在,这世子之位先是给了宁渊,而后又给了宁湛,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轮到他的头上。
这些年他戍边辛苦,可是这些辛劳却根本没有人体谅。
宁沅的心里也很难受,正好宁沣准备起势夺位,便顺势找上了他。
原本他想的是由着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他最后好坐收渔人之利,反正眼下父亲已经不在西安府城了,最后到底是哪个儿子能够坐上他的位子,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
而这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是他自己?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已经小心谋划了多日,而迟迟不进城也是拖延之策,他甚至还暗地里传信给了阮氏,欲接他们母子出城。
只要没有了这份掣肘在,他相信不管是宁沣还是宁湛,在率领军队上谁都不是他的敌手!
却没想到宁湛一边着力安抚于他,一边却将阮氏母子几个偷偷藏了起来,他到底还是棋差一招。
想到这里,宁沅的眼神不由变得阴沉了起来,他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年死在他刀下的人不计其数,即使是兄弟,若是敢于玩弄他,就算他事前略作妥协,事后也绝对不会善罢干休。
宁湛……宁湛……
宁沅伸出右手拇指细细摩挲着唇角,每当他有这个动作时便是心中动了杀念。
他对宁湛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之前,那个时候宁湛刚从“归元宗”出师便被宁远派到了边防上,跟着他一起在军中历练,那时的宁湛青涩得就像一根小萝卜头,那从来都是绷紧的面色甚至让他怀疑这个弟弟是不会笑的,小小年纪如此老成,若不是经历使然,那便是故意假装。
可宁沅暗地里观察了宁湛一阵,却发现这当真是他的真性情,又联想到袁氏那些年不理世事,府中全由姜姨娘一手把持,宁湛与宁渊虽为嫡子,可过的日子恐怕还没有他这般自在。
那个时候,其实他的心里还有些同情宁湛。
这是一个有能力的虎犊子,若加以时日也一定能够成为一只下山的猛虎,这是宁沅对宁湛的评价。
可他没有想到当真一语成谶,他从来没有想到当初那个青涩的小少年如今已经有了威慑自己的能力,而这个人甚至还可以说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宁沅颇有些后悔。
而宁远就这样离去了,这一次又是因为袁氏。
虽则对外说是夫妻同游归期未定,可他又不是傻的,府中有什么变故难道他当真不知吗?
再怎么说他也是府中的一员。
宁远临走时也给他去了书信,让他一心辅佐宁湛,可他怎么甘心自己一直站在配角的位置,所有的辛苦都被他人抢尽,而他永远不会拥有那令人羡慕的光环?
他不甘心!
是的,十分地不甘!
帐外战鼓擂擂,很快便有小兵来报,说是两军打得难分难舍,竟然成了焦灼之态。
宁沅听后大惊,不由拍案而起,“老六明明只有不到五千兵马,如何能与老三的一万人马打个平手?你可是没看清楚?”说罢眉头一横眸中带着几分厉色。
那前来禀报的小兵看得心头一慌,忙不迭地伏在了地上,“将军,小的并没有说谎,确实是打得不分上下,原本是三爷的军队主攻,世子也就在城门外不远处迎击,小的原也以为世子的兵马不住,但却不想骑兵从左翼突袭而至,眼下三爷的军队已经呈败退之势!”
“当真?”
宁沅沉下了脸色,他确实没有想到宁湛在打仗上还有这一手,不过宁沣也不是吃素的,想来利用人多这个优势,只要稳住了阵脚,很快便能给对手以痛击。
“小的自然不敢有丝毫欺瞒。”
小兵连连点头,见宁沅面色暂缓这才松了口气。
“下去吧,有任何军情随时来报!”
宁沅挥了挥手,小兵如蒙大赦般地退了下去。
城外战势焦灼,这一打便打了十来天,双方都是有备而来,粮草军备样样不缺,宁湛利用占据了西安府城这个优势固于防守,偶尔奇袭突击,倒是打得宁沣有些措手不及。
萧怀素虽然呆在府中但却随时关注着前方的军情,如今战火漫延,恐怕不会就这样就歇下,她知道宁湛在等,等着宁沅做出一个选择,而时机一过,就算宁沅想要选择也没有了机会。
“少夫人,这场仗打得这般久了,想必会惊动到朝廷。”
石娟经常穿梭来往于城内和战场之上,也为萧怀素与宁湛传递消息军情,她自然看得清场中的战局变化,虽然宁湛誓死抵抗,但宁沣的攻击也很是猛烈,再加上敌我悬殊,宁湛能够坚持到眼下也确实不容易了。
“这是必然的。”
萧怀素缓缓点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咱们也不能一心只等待着二哥做出选择,毕竟宁沣出师无名,他那些莫须有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朝廷也不会支持他!”虽则这样说,可她的心里难免还有那么一丝担忧。
一旦皇上调兵遣将来支援宁湛了,西安这场战事很快就能分出胜负,所以他们这边只要能稳住战势,支撑到援军到来即可。
但另一方面,相信宁沣却是最希望早些结束这场战局,战事拖得过久于他没有一点益处。
首先他立身就不正,站在他的立场不也担心着京城的援军?
但若是在这之前他打败了宁湛掌握了西安府城,那么即使援军到来,难不成还要与他再打一仗,这想想都不现实。
萧怀素相信宁湛也是吃透了宁沣的想法,所以从一开始便准备给他来上一场持久战。
“你瞧着世子可还好?”
萧怀素思虑后抬起头来看向石娟,她自然关心着宁湛的安危,可将帅作战自然不能离军而回,即使他们都思念着对方,也只能将这份感情压在心里。
“世子他还好,”听萧怀素问起宁湛的近况,石娟略一犹豫后还是据实以报,“就是左手臂受了箭伤,应该是在战场被流箭所伤。”
萧怀素端着茶蛊的手微微一颤,抿下一口茶水后又沉默了良久,方才起身道:“随我去涟漪那里走走!”
西安府城外的战事并没有影响到周边的民众,这毕竟还是属于宁家的地盘,宁湛不会搞破坏,宁沣也不会带头损坏,毕竟谁赢了这场战争今后都还是要在这里立足的。
所以这只是一场争权之战,对老百姓的祸害并不大,而有着白涟漪那样的身手,照样能够来往于杜家村与西安府城之间,也为萧怀素带回了杜家两老的叮嘱与宽慰。
“让外祖父外祖母他们担忧了,如今我也不能出城,只盼你在他们身边多为我尽尽孝,等着战事一过我便接了他们来府城里住住。”
到了白涟漪的住处萧怀素自然是先问了杜家村里的两老的近况,又说起自己来的目的,“阿湛他受了箭伤,我怕城外那些大夫的伤药不灵验,想来向你讨两瓶刀伤药!”
“也就你随时记着宁师兄,不过受些小伤罢了,怎么就心疼了?”
白涟漪对着萧怀素挤了挤眼,她不懂战争但却对宁湛有信心,再怎么说当日也是她曾喜欢过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不济被区区的宁沣打败?
萧怀素白了白涟漪一眼,微晒道:“你试着拿刀给季夫子手上划两下,你看看你心疼不心疼?”
“你可真是心狠啊!”
白涟漪夸张地大叫,当下便跳了起来,“季书呆一介读书之人,你竟然拿他跟宁师兄比,这怎么公平?!”
“那你拿是不拿?”
萧怀素扯了扯唇角,向白涟漪伸出手来。
“拿,怎么不拿?”
白涟漪瘪了瘪嘴,“你就是我祖宗!”说罢转身去自己的箱笼里取了两瓶药来,一白瓶一绿瓶,“白色的外敷,绿色的内服,保证什么刀伤箭伤都来去无影!”
“谢了!”
萧怀素拿过药瓶打开嗅了嗅,倒是没有她想像中浓浓的药味,吸进鼻端却是一片清凉,像是加了薄荷很是好闻。
白涟漪一脸心疼地看着萧怀素掌中的两个小瓷瓶,“让宁师兄省着点用,我配的可都是名贵药材。”
“行了,知道了。”
萧怀素抿唇一笑,转身带着石娟离去。
如此又过了十天,战局却依然没有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