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1-02-19 16:41      字数:4807
  公领了昌平伯后;马上给长子邱熙;长媳沈氏请封世子,世子夫人;毫无悬念,几天后就批过。
  于此同时;下发了一道之前毫无征兆的上谕,驻守贵州的忠毅伯,戍卫有功,忠毅可嘉,晋为一等伯,领一千石年俸,另有功臣田,晋封银子,珍贵玩赏不论。一千石,虽然没几个钱,差不多就是一千两银子,给的是地位,伯爵享受一千石的俸禄是最高的限制,再上就是侯爵的配享了。京城中的定襄伯石家,只是九百石。
  苍擎院,思伽阖着双眼,感受到一双温热的手轻轻勾起自己的下巴微微往上抬,柔软的眉笔点过眉骨,勾画出一个大致的形状,接着,如最柔软的羽毛扫过心尖,带着兹兹心痒划过娇嫩的皮肤,清晰的抹出两道弦月眉,眉峰圆润,眉梢渐淡,婉约而深沉,含蓄而至情。思伽睁开略带迷惘的轻萦的眼睛,看着大早上主动请缨要求画眉的男人,因到了盛夏,思伽拿了几匹白绢棉给丈夫做了几套中衣,轻薄的料子如水一样贴着皮肤,完全勾勒了男子健美的轮廓,前襟是宽大的斜领,松松垮垮的合在一起,露出小半个强壮厚实的胸膛。
  思伽下垂视线,乌浓的睫毛簇簇的刷着,解开韩昭旭随意系着的腰带,掖好前襟,手指无意识的送胸口划过,收在强健的腰腹上,把衣结重新打上,韩昭旭趁机要来搂思伽的腰,思伽知道他想做什么,笑着挡开,嘟着嘴后倒说话道:“我嘴上才擦的胭脂。”思伽双唇本就莹润粉嫩,寻常不爱用胭脂,常常只涂层羊脂,今儿要出门,是正经用了,不过颜色并不浓艳,浅浅的,和本色差不多,不是外边买来的,是看着古方自己制的,用的是春天里,半开的桃花做的,折磨了几株的桃花,只堪堪得了五盒,术业有专攻,质地一般,还比不上外头两钱银子一盒的货。
  韩昭旭没有癖好,笑笑就只好算了,唤春燕,曼霜进来,春燕给思伽梳头,曼霜给韩昭旭穿外裳。
  邱家封伯,赐宅,自然要广邀亲朋,开宴庆贺,信国公府,帖子上请了太夫人郑氏,大夫人魏氏,一个新封的伯爵,倒是不敢把公府三代女主人都请上,思伽作为邱家的外甥女,是必去的,因此,小辈里,徐氏就没有请上,不巧,当天,郑氏被太后传召,不得空。魏氏称病,也去不得,话说魏氏常常托病不出去应酬,有一半是推脱,像上次景王府就是假了,这次实则想去昌平伯府,却是真的病了,只赶紧把原来预备的礼加了三成,让思伽夫妻带过去致贺。
  “姑母家,给个伯爵是想得到的,邱家没有一刀一箭的在战场上拼杀,不算之前的积累,靠磨洋工经营了浙江二三十年换来一个伯爵,怎么我娘家,在贵州一任都指挥使都还没有当完,就能凭戍卫之功进爵了?”现在的大梁朝,算是太平岁月,军功并不好拿,沈家原来计划着用十年的时间,争取一次晋升的机会,没想到,进爵来的那么快。思伽懒懒了靠在车窗边,支开一道窗口,今晨下了一场雷雨,如今辰时未过,马车驶过,流动的空气钻进来,还带着些许凉意,大夏天的,思伽并不像和韩昭旭腻歪。
  韩昭旭带着闲散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旨意上说了,沈家戍卫有功,忠毅可嘉。岳父虽是站在前人的基础上,也是经营有方,今年春已经修成了成都府到贵阳府,武昌府到贵阳府两条重要的官道,此外,昆明城到贵阳府的官道,预计今年入冬之前能完成,还上表请开贵阳府到桂林府的官道,比皇上原来预算的时间提早了两年,此外,由岳父负责督开的金矿,听说掏出来的金子比预估的多了一成,可不是应了忠毅二子,如此忠臣能臣,皇上岂有不赏的?”
  思伽长在内院,虽然不忘看朝廷邸报的习惯,可是,邸报上的消息也是经过一层删选的,并不是什么都传抄出来,和父母往来的信件,都是聊着家里琐事,并不涉及外头的差事。沈葳不是刻意的低调,是单纯的憋着一口气埋着头在贵州苦干,势必要熬出成绩来,才会松口。圣旨写得华丽,都是套话,就没有几句具体的明白话,所以,思伽也是不知道是这样的功绩才换来了一等伯的地位。
  贵州地无三尺平,且天无三日晴,崎岖的山路加上恶劣的天气,在唐代先天年间,朝廷就弃了贵州,先开发同样闭塞的广西,可想而知在贵州修路的艰难。大梁朝也是在狠狠收拾了北辽之后才下定决心开发贵州,贵州贯通全境的官道前后修了十年了,在沈家手上完成雏形,虽算不上彪炳千秋,也是与国有功。至于金矿,沈家没有掐着点完成开凿的任务,而是超额的完成了指标,可见,沈家抱着一座金山,胸怀的,还是对朝廷,对皇上的忠城,没有暗中,中饱私囊,当的起忠毅的封号,有这两项功绩,进爵一级,的确是受之不愧!
  思伽眉眼低垂道:“也不知父亲会不会进京谢恩,为官的,自然先想的是尽忠报国,可是我作为女儿,却是总担忧着父亲心太急,又恐岁月无情,伤人老。”父亲今年,刚好四十了。
  韩昭旭看着思伽的懂事乖巧,眉峰渐渐凝起,呼吸一顿,心口似有隐痛传来,却是故作原来的闲适,随意道:“当年岳父封伯,都没有进京谢恩,想来,这一次是不会,到了明年,岳父实际算是当了五年的都指挥使,不管是连任还是外迁,有了结果,或许能回京一次。为人子孙,总想着该是把原来的爵位挣回来,才对得起先人。”
  思伽捕捉到韩昭旭的心绪,却是参透不出,只敏锐的察觉到,韩昭旭对自己娘家的欣赏和推崇,笑道:“莫问前尘,一生匆匆几十年,我觉得不该为了先辈而活,也不该为了晚辈而奋斗,甚至于,那些为官做宰的,宣扬的为了黎民苍生,都要先靠后。我爱己太深,以己度人,想着,凡是什么人,首先该为了自己而活着,而后才论其他。有人凭着祖荫,吃喝玩乐,富贵闲人一生,是一种活法;有人凭着一腔热血,想扬名立万,是一种活法;有人要寒窗苦读,他朝鲤鱼跃龙,光宗耀祖,是一种活法;如仇先生那样,弃家业而不顾,弃后嗣而绝,终生伺奉画笔,也是一种活法。只要没有违背世俗的约法,刻意的伤了别了的利益,至于自己,老来无悔,也就是了。我知道,父亲,大哥,二哥他们,身为沈家的嫡系男嗣,想要的那个东西,已经不是单纯的头衔,而是成为了一种信仰,为了这份信仰,便是为了它死了,也是死而不悔。他们想要这么生活,愿意这么生活,并对这样的什么充满了激情,对因此而遭受到的挫折甘之如饴,我虽然为此常常忧思,却是也存了快慰。能由着心意充实着活着,也是一种痛快!”
  韩昭旭心中稍许释然,拉过思伽的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很是痛快,只是,担心,有一天,你会对我……对我不满,或是忧虑。”
  思伽挑了眉毛一下,诚挚道:“我牵挂我的,就像我念念不忘父兄一样,是圆了我和他们的父女之情,兄妹之情,加了一个你,是全了你我夫妻之义。你想做什么,你要坚持什么,不必太多的顾念我,既然你说你觉得以前痛快,我自然会迁就你的意愿,尽量配合你的脚步,不让自己,成为你的束缚。至于不满。”思伽转了转眼珠子,靠过来,点着韩昭旭的胸口假意思索道:“我自认是个贤惠的妻子,出家从夫,你能做什么让我不满呢?是背着我被同僚们拉去喝花酒惹了风流债,还是被拉去了赌场,输光了一年的俸禄,或是在御前失仪,丢了差事不成?”京中十二支卫军的少年将领们,都是出身不凡,非富即贵,血气方刚,一向是京中几家花楼,倌馆主力招揽的客人,赌场之中,也不乏爱好者,有几个当差的,把俸禄放在眼里。至于什么官员不准狎妓之说,只是高挂头顶的口号,留恋妓院连御史都懒得参,和一流的名妓结交还能称为雅事,是为风流,不过,野花是野花,正经纳到家里来,没几个家族能接纳,没几个男人给妓女伺候得爽过了头答应的,毕竟,狎妓,在外面玩是风流,带回家里去,是给自己戴无数顶绿油油的帽子。不过韩昭旭并没有京城纨绔子弟的陋习,不好色,不好赌,就是应酬之间的逢场作戏也不屑为之,久而久之,也没有人招惹他。像这一次,从北地回来,信国公还有被同僚送女人的,就是韩昭旭的好友陆珞,儿子的百日宴,听说知道陆珞已经有嫡长子,竟然有送貌美丫鬟为礼的,噢,什么概念!不过,韩昭旭转了一圈回来,没有给思伽带回来这种恶心事。
  韩昭旭抓着点在身上的修长莹白的手指,轻轻吻了吻,被思伽后半段话说了笑道:“我自然不会做那些无聊的事,只顾着自己痛快,来消磨我们夫妻之间的情分!”
  作者有话要说:忠毅伯力压定襄伯一筹,还有个昌平伯追加太酷了!!
  这一章我在新电脑上码出来的能用了就是各种不习惯中还在适应
  被耍的是我的电脑不是一直不能连接safari吗花了一天时间出去找人帮忙到了那里开机自动好了浪费我的车费和时间
  就是mac的系统软件那里都没有所以我出去一天什么成果也没有难道我为了mac的系统软件都要上苹果官网买吗
  为什么?原谅我的消费习惯别的系统都是免费的我习惯免费的了为什么mac的那么贵一个office要498元?
  第130章 游说
  思伽从来不轻易喜欢一个人;也从来不轻易厌恶一个人。二姐思仟;虽然知道她曾经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作为对手,现在,比夫家比丈夫,侯爵对公爵;从七品对从四品;从明面上来看是无法较量的了;思伽还是相信,要是将来情势逆转到相近的地步;她依然想要力压众姐妹一头。思仟就好比上辈子,思思的一个同学;明明资质一般,却是心心念念要考年级第一,为此看着别人就是不断的比对,这样的心理对自己的心绪何尝不是一种虐待,不过是自己不以为然罢了。所以,思伽对思仟,无所谓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好歹一父所出,同嫁在京城,日常按着礼节走动,有事彼此通个气,见面的场合,也有个亲姐妹的样子。
  “四妹,刚才没看见你,我听表弟妹说姑母请了信国公府上太夫人,大夫人,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思仟结束了和几个人的攀谈,转头看见思伽进来,显得极热络,拉着思伽的手往一边空着的位置上走。客未到齐,现在是众位女眷在花厅喝茶吃点心,随意叙话的时间。
  两个走到一处还没有被人动过的位置坐了,中间一张黑漆蝶纹的小四方桌几,上面摆着一个填红漆番莲花纹的八宝果盒。思伽接过丫鬟奉上来的茶道:“不巧了,我家老太太被太后召入宫了,至于太太,大暑天的,身上不爽利。”
  思仟用帕子掩嘴道:“我家太太过来路上也是略微有些不适,在偏厅卧着歇息。”
  思伽有些口渴,看着茶太烫却不马上喝,放它凉着道:“那,姐姐不用去亲家太太身边伺奉吗?”
  思仟眉宇间自在的表情放下来:“太太爱清静,身边不喜欢留人,不要我守在边上伺候,又说今天是我们表亲家的好日子,让我出来看看。偏巧,姑母家封爵的好事,大姐生孩子,赶上坐月子,出不来了。”
  思伊几天前生下了第三个孩子,是个儿子,月份不太足,比预计的提早了半个多月,因着不放心寻常的大夫,孩子落地后半天,曾拜托思伽请个好太医诊诊。何家的地位是没有请太医的资格,思伽当然义不容辞,当天上半夜请到了太医过去,孩子不足月,万幸的是没有什么大毛病,照顾精心些,能养回来。好在只是早产几天,孩子健康就不是大事,因着不是好事,为了孩子着想,这件事情就没有告诉别人。
  思伽笑道:“大姐人不到,礼到,心意到就成了,再说了,大姐稳重,就是没这么几天,月份那么大了,必不会出来。”
  思仟皱眉道:“我恍惚算着,大姐的孩子生得有点早,特意备了双份的洗三礼,哪儿想大姐那里不办了,得,到了满月的时候,我再尽尽当姨母的心。不过,我几天前去瞧过哥儿了,长得虎头虎脑的,份量不轻,看着也机灵,就是天太热,大人孩子都不好过,我特意问了我们府上积年的老嬷嬷,虽说月中不好用冰,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用,万一捂出病了,越加不好,因此,我每天让人送一桶冰过去,只在一天最热的时候,放在屋内背风的角落,再用屏风挡一挡,取些凉意,大姐和哥儿都能好受些。”
  说到最后,思仟用帕子掩了掩不住翘起的嘴角。崇安侯府家大业大,三房共居,加起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