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节
作者:别克陆上公务舱      更新:2021-02-19 16:37      字数:5061
  好吧,西弗勒斯本来以为他要这么做的,毕竟这才像法尔斯先生的风格,不是吗?
  事实上,不是。
  安格里斯平时依然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的,只有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才会过来洗澡,睡觉,甚至连睡衣都乖乖地带了自己的来。
  他睡得比较早,一般那时候西弗勒斯还在制作魔药,或者批改作业,等到西弗勒斯一般要就寝的时候,他回到卧室,安格里斯却早已睡着了。
  而早上,却是安格里斯起得比较早,他似乎有晨练的习惯,每天早早的就独自离开了。
  但是西弗勒斯却知道,安格里斯并不是直接离开的,每天他起来的时候,都会低头轻吻一下西弗勒斯的额头,就像是一个祝福的早安吻。
  他大概以为西弗勒斯还在熟睡中了,但是,其实以西弗勒斯浅睡的警觉性,他在安格里斯起身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了,那个淡淡的吻,更是让他感觉清晰。
  第一次他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晓得是睁开眼睛好呢,还是继续装睡好,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安格里斯早就走了。
  既然第一次没有拆穿,那么之后西弗勒斯就干脆装作不知道了,因为,他本人也不知道就算拆穿,他又该对安格里斯说些什么好。
  除了每天早上的吻,他们之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安格里斯一个人努力找回知识,几乎不往来的日子了。
  即使睡在一起,他们也依然见不到面。
  而安格里斯也不太出现在公共地方了,他似乎不是在自己房间,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游荡去了哪个角落,连图书馆都不大去了。
  至于西弗勒斯,除了上课,备课,准备材料,制作魔药,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项目。
  由于两个当事人的不配合,再加上期末考试的临近,缠绕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各种流言,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淡了下来。
  直到这时,西弗勒斯才猛然察觉到,也许安格里斯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飘渺和回避……是故意的?
  一想到就越想越觉得可能,他再也忍不住了,想在晚上好好地和安格里斯谈一下,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到底想要什么?
  为什么……总是要做一切奇怪的,矛盾的,难以理解的事情?
  西弗勒斯深刻地觉得,如果他再不问个清楚,一切就要往更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这一天晚上,他特意早早地回到了地窖,没有去实验室,而是留在了卧室。
  他想要直接等安格里斯来,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稍稍的晚了一步,安格里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到了,此时此刻,正在洗澡中。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让西弗勒斯觉得意外的熟悉,他的思绪有些恍惚,似乎在一瞬间又回到了安格里斯刚来霍格沃兹的时候。
  那个时候,这家伙的手指被这里的门卡断了,在治疗结束以后,他也是在同一间浴室里自顾自地洗澡的。
  忽悠了门外的画像偷溜进来,一声招呼也没打,倒也的确是法尔斯先生的风格。
  一想到这里,西弗勒斯也就顺便想起了那个时候的自己。
  自己还以为是有什么敌人闯入,浑身戒备地闯入了浴室,看到的却是……
  纤长的身体就这样出现在了西弗勒斯的脑海之中,苍白的肤色,消瘦的体格,伴随着水漉漉的灰色长发所勾勒出来的曲线,在热气的若隐若现下,有一种独特的诱惑力。
  那个时候,西弗勒斯确定自己感受到的只有震惊和愤怒。
  但是现在,却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沾染上了西弗勒斯的心头。
  吻着他的安格里斯,每晚躺在他旁边的安格里斯,甚至是哪个屈辱的晚上,骑在他身上的安格里斯,几乎是是在一瞬间就出现在了西弗勒斯的眼前。
  随着那哗啦啦的水声,那些个安格里斯全部幻化成了一副水嫩的样子,几乎能让所有圣人疯掉。
  当终于意识到自己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西弗勒斯几乎都想要给自己一个钻心剜骨来让自己清醒一下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因为听到了法尔斯先生洗澡的水声,就像一个变态一样的开始幻想起来!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应该排斥着这个男人的,毕竟他曾在那片冰冷的地板上,感受到如此刺骨的绝望。
  也许不会去憎恨,但西弗勒斯却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厌恶的,尤其无法接受对方的靠近和接触,即使现在答应了同床的荒谬借口,他也一直告诉自己,他是忍耐着对方的。
  但是,事实却击碎了他所有的“以为”。
  就算他再难以接受,也无法改变他在这一刻,对着安格里斯有了奇怪的念头。
  因为,就算性格是再奇怪的人,也不会扭曲到对自己厌恶的对象产生冲动!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弗勒斯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内心如此的陌生,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疯掉了!
  难道,他本质上其实就是个恶心的,享受被人侵犯的变态自虐狂?
  西弗勒斯自我贬低嘲讽的坏习惯又犯了,他几乎一下子就陷入了一种黑暗的气场,似乎现在发现的这个真相,比前不久的那场噩梦还要糟糕!
  哈,是啊,他就是个邪恶的,肮脏的食死徒,还偏要弄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瞧,现在不就露出真面目了?
  西弗勒斯的思路彻底地混乱了,他甚至都没察觉到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住,直到开门的声音传来,他才后之后觉地抬起了头。
  只围了一条浴巾,还没完全把自己擦干的安格里斯,就这样子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他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西弗勒斯出现在床边,所以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
  “今天怎么这么早?”虽然吃惊了一下,但安格里斯却一点都没感到自己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妥,他拿过放在干净衣服上的魔杖,对着自己挥了挥,弄干了自己,然后就直接解下了浴巾,当着西弗勒斯的面从里到外换好了睡衣。
  看着如此镇定自如的法尔斯先生,犹在如此近的距离,在如此清晰的光线下将他看了个彻彻底底,西弗勒斯反而觉得之前任何粉色的不良想法,全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因为,比起法尔斯先生如此“坦然”的态度,西弗勒斯顿时就觉得,所谓的幻想简直就是如此多余,如此不值……
  哦,梅林啊!!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之前的黑暗情绪简直是够抓狂的,他头痛地抚了抚额,在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安格里斯已经走到床的另一边,然后懒懒地躺了上去。
  “有事?”他打了个哈欠,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西弗勒斯瞪着露在被子外面的灰色脑袋,一时被他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道要他直接去问“为什么早上要吻他额头?”,“故意回避是为了淡化谣言吗?”,“到底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进入他的生活?!”
  这怎么问得出口?!
  也许是感觉到了西弗勒斯的迟疑,安格里斯从被子里伸出脑袋:“到底怎么了?”
  他看着西弗勒斯坐在床边,一脸纠结的样子,顿时产生了奇思妙想。
  “你……你不会是想要给我讲床头故事吧?”
  “……”西弗勒斯紧了紧自己的拳头,突然觉悟到自己还是不要问的比较好。
  如果法尔斯先生不想说,那么他得到的大概也只有这种吐血的发言吧、
  “没事!”西弗勒斯烦躁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觉得自己现在尤其地疲惫,甚至都到了不想熬制魔药的地步,他下意识地掀起了被子的另一边,直接钻了进去。
  “……西弗。”就在西弗勒斯意识到,这是这几天以来,他们第一次在双方都清晰的情况下躺在一起的时候,安格里斯那欠扁的声音再次打破了他所有的紧张和尴尬。
  “你竟然不脱外衣不换衣服就躺进来了!?”
  法尔斯先生的声音扭曲成了一团:“还有……你还没洗澡呢!”
  一想到这几天在自己睡着了以后,这个男人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和他睡在同一条被子里的,即使他们分别睡在两边不跃鱼池一步,安格里斯依然恼羞成怒了!
  他彻底无视了每天早上看到的西弗勒斯,都起码是换过睡衣的这个事实,一时间怒向胆边生。
  他直接一个翻身,滚到了男人的身侧,然后一个脚丫子一伸,就把此卧室的真正主人给踹下了床。
  “你给我去死吧!”
  他顿时暴躁了……
  第四十一章 绝不后悔
  自从那天以后,安格里斯就再也不肯在西弗勒斯之前入睡了。
  不管多晚,他都会死等到对方忙完,然后亲眼看着对方洗得干干净净了以后,才肯让开床位……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的卧室……
  不过不得不说,洗过澡的西弗勒斯,换上宽松睡衣的西弗勒斯,不再油腻腻的西弗勒斯,的确有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一直等到两眼发酸的安格里斯,却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这个样子的西弗勒斯让一向自制力有限的某人更加地难以克制了,他几乎每晚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压下自己翻个身,滚过去,抱住……做这一连串动作的企图。
  这对于现在开始就睡得晚,但又坚持起得早,晚上还老是被记忆的梦境纠缠的安格里斯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没过几天,他两个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暴露了他糟糕的睡眠质量。
  然而最先发现他精神不佳的那个人,还是西弗勒斯。
  一开始,他其实只是感叹法尔斯先生旺盛的精神力,因为,即使每天都要等他到三更半夜,安格里斯每天依然如同以前一样地很早就起来了,一如既往地偷偷留下早安吻,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更何况,睡在他身侧没多远的西弗勒斯可是清楚地知道,这家伙晚上分明就睡得很浅,不仅常常轻声地说着一下断断续续的不明梦话,还总是翻身东来东去,即使一点点小小的动静也会让对方皱眉。
  所以,当看到安格里斯浓重的黑眼圈,面对着他越来越多的哈欠,西弗勒斯是彻底迷茫了。
  既然不是因为精神好得用不了睡觉,那又何苦等到这么晚?
  好吧,西弗勒斯是知道自己有时候忙起来生活习惯的确不好,而他也知道安格里斯有一点小小的洁癖,所以他可以理解他的固执。
  但是,既然如此,那么他又为什么非要每天一大早地就起床呢?
  有什么事是非得要早上做的吗?法尔斯先生……就对晨练这项运动如此执着吗?
  出于好奇心还有一点说不明的心思,在某一天早上安格里斯离开后,西弗勒斯悄悄地穿好外衣,跟随其后。
  迷迷糊糊的法尔斯先生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出去晨练,而是直接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他其实连外衣都没换上,睡眼朦胧一副要回去补眠的架势,也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目光。
  西弗勒斯死死地盯着那扇可恶的门,他绝对不会认为,是自己匆忙之下看错了身影,那个绝对是安格里斯。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说谎?
  哦,西弗勒斯其实一点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也对法尔斯先生的那点小秘密完全没有兴趣,但是这次意义不一样!
  是安格里斯自己要求睡在他旁边的,为了所谓的记忆噩梦,然而至今为止,除了发现法尔斯先生每晚的确睡得不安稳意外,西弗勒斯并没有感觉到这个程度的不安稳,已经到了需要人来陪睡的程度!
  他到底想干吗?是他使尽手段强迫他答应下来的,然后不停地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扰人心弦,而现在,又是他每天早上就找借口早早离开,一副终于熬到尽头的鬼样子!
  他是不是终于察觉到,旁边睡着一个可怕的前食死徒,恶心的老蝙蝠,是一件很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了?
  哦哦,真该庆幸法尔斯先生的大脑终于回到了普通人的水准!
  真是辛苦了他每天晚上睡觉都要躲在这么远的角落里去!每天一大早还要急匆匆的离开!
  前几日天天等到这么晚,是因为要努力改善一下油腻腻的老蝙蝠的恶心程度吗?哦,真是可惜,法尔斯先生一定是发现了,邪恶的食死徒就算是外表洗干净了,还是改变不了内在的腐朽和肮脏!
  他又必要这么为难自己吗?非要把自己弄得一副睡不饱的可怜样,如果他反悔了,直接告诉他就可以了!西弗勒斯绝对是举双手赞成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