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妇交锋
  无欢随意把祝天成丢上床，便坐了下来，慢慢平复着剧烈跳动着的心脏。看不出这小子长得跟根葱似的还挺重的，心里暗骂着。
  只是这样一静下来，便觉出刚才在酒楼那一幕有些蹊跷了。那关家可是李家想高攀的人家，不止一个富字便可形容得了的，且那关大少更是将来继承关家家主之位的人物。虽然现在还是关家的老太君坐阵，但实则关大少已经代为家主近二年了。如若不然，李弈宣怎么会如此巴结？
  这样一想，自昨儿见到关大少后，一切都便不在正常的范畴内了。自己不过是个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如何当得起关大少这般关爱？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目光，这会儿想来，分明就没有初见的陌生感。
  凝眉沉思，真的从没见过他，而他也是刚刚才到这个镇上的不是？
  “你个臭小子……”
  突然被大力拉下去，无欢毫无准备地砸在祝天成的身上，换来他一声闷哼。
  “还敢打爷～灭了你～”
  无欢挥手便是一巴掌，只听一声脆响，再抬眼看过去，已闭上眼的祝天成嘟嚷了一句什么，又呼呼大睡了起来，本就通红的脸上又加深了五道印。
  无欢支起身子，皱眉瞧了瞧，原来这混小子不知在发什么酒疯，并未真的醒过来。可眼见着那巴掌印隆起，无欢凭添了些堵。明日一早，那巴掌印……可是见不得人的。这混球，没事儿好好睡就是，发什么酒疯？
  想了想，赶紧往厨房跑，翻出几个鸡蛋来，洗净了丢进锅里，好在灶上还有火。做完这些，才又想起刚才心底的疑团。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暗中叮嘱哥留意些。或许，人家真的只是好意呢？
  无欢坚信一点，没有天上掉馅饼这一说，这又不是买福利彩票呢？但无欢还有一个原则，暂时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着，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
  当无欢百无聊赖得边打嗜睡边用熟鸡蛋在祝天成脸上滚时，听到虎子在院子里喊着她。
  “虎子？”无欢走出门，“有事？”
  “四少找你呢～”虎子一把拉住她就往回跑。
  “等等，等等～”无欢拽住他：“你帮我个忙，四少那里我自己去就好。”说罢，将鸡蛋塞进虎子的手里：“你帮我把祝少爷的脸颊好好地滚滚，千万别留下什么痕迹，听到没？”
  虎子看了看手里的鸡蛋，又看了看她，有些为难地点点头，“那好吧，小欢哥可要快点儿回来。”
  无欢拍拍他的头，“好，我尽量。对了，那鸡蛋还有，你都吃了吧。”
  一路紧赶，却在院门外就看到四少似特意等她一样。
  “四少，怎么了？”无欢见四少神情越发的淡漠，眼底隐隐有怒焰，便有些担忧地问道。要知道来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副模样呢。
  “说是王家的媒人来了，请我过去呢。”四少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些。
  无欢一听，眼一转便道：“四少先慢走着，我去二姨娘那边看看，马上就过去。先听着呗，不是说还有祝家呢？”
  四少闻言，眉间微松，却也没有半分喜色，“这倒也是。”说罢，转身往主院那边缓步而去。
  无欢快步往二姨娘那院而去，离着还有二十多米呢，便见二姨娘已经出了门，脸上也是紧绷着。身后带着贴身的两个大丫环，春桃跟夏粉。抬眼一见无欢，只遥遥点点头，便急步往主院去了。
  无欢似随意地四下看了看，才慢悠地跟上。
  等到她来到主院大厅外时，夫人身边的那位玲珑带着紫鸢已经守在软帘外了。
  无欢笑得天真地冲玲珑摆了摆手，并嘘声问道：“好姐姐，我们四少可在？”
  玲珑将食指竖在樱唇边，也嘘了一声，并轻轻点了点头。
  无欢双手作揖拜谢后，走近了几步，却不敢走上台阶，悄然立好。
  才欲凝神细听，便听到夫人一声怒斥：“妹妹这是嫌我多管闲事了不成？”
  然后便有二姨娘柔声辩解道：“姐姐，妹妹只是提醒您一下，眼下祝家公子跟关大少还暂居在府上，不如过这几天再议瑞儿这事的好。若是让那两位知道……怕也不太好，您说呢？”
  无欢听到这儿，便放下一半的心来。这二姨娘看着文文弱弱的，却果真也不是个善茬儿，不然也不会接连生下两个庶子了。可见当年的风头也是能跟夫人叫板的，只可惜千般谋划，三少爷却嫁成那样。
  “哼，听妹妹这意思，是不太相中王家小姐这门亲了？”夫人并不放过她，或许也是心口有些不舒服吧。
  “妹妹哪里懂得这些？姐姐千万不要误会。只是前几日听老爷略提过几句瑞儿的亲事，所以……妹妹是怕老爷另有打算，到时别再误会姐姐的好意，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无欢听到这儿便不想再站下去了，冲玲珑笑了笑，转身便走了。
  ☆、第十七章　关少的小心思
  无欢回到竹园，见虎子还在用鸡蛋滚着祝天成的脸颊，便接过手，轻声让他回去。
  虎子有些愣愣的，“四少那儿没事了？”
  无欢笑笑，“你就跟四少说我没找到他，又回来了就好。”
  虎子有些莫名其妙地点头，才要走，又想起个事儿来，回身有些神秘地说：“小欢哥，阿旺这两天好奇怪的，话也不说，总是沉着脸，……院儿里就我一个忙活着呢。”说完，露出委屈的小样儿来。
  无欢一听，心里有了揣测，脸上却露出心疼的表情，“是吗？虎子辛苦了，等我回去了，你就可以好好歇上几天。许是他前几天生病，还没好利落吧，咱甭攀他，还有我呢。”
  虎子乖巧地点点头，那双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好几下。“就知道小欢哥疼我，那我回去了，可要快点儿回来呀。”
  “知道了，去吧，忙不过来就找我。”无欢看着虎子有些孩子气地小跑了出去，心道，这也不真是个直愣的。
  无欢仔细地看了看祝天成的脸，觉得应该还好。酒色已经褪尽，那五指印倒也不太明显了，可见虎子还算是个实成的孩子，没偷懒。
  “水……”
  无欢看着那微撩的还带着迷茫的桃花眼，有些恶意地冲他龇牙一笑。“求我呀，求我就给你水喝～”
  祝天成似梦魇了一般，含糊地说：“求……求就～有用吗？没用……没人真疼我……都是骗子……一群伪君子……”
  不知为何，无欢竟在那尚未消尽的婴儿腮的脸上看出受伤不浅的心。这娃……他不是嫡子来着？李府的大公子那可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
  也是，那样的家庭，岂不是比李府的复杂还要有过之无不及？突然就生出淡淡的怜悯来。忽地想到四少，若是与他家联姻，岂不是……明珠暗投？不对不对，是明珠蒙尘才是吧。
  “三小姐也是？”无欢问出这句话后，有了丝愧疚，觉得不应该这样，有点儿不太光明正大了。
  “什么……三小姐？就……屁……装模作样……爷是懒得……理……理她……”祝天成呢喃了几声，翻了个身，面朝里，又睡着了。
  无欢瞪着他的后脑勺，恨不得瞪出个窟窿来，也不见他再说什么。抬手想敲他一记，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看他似乎睡得不舒服，无欢良心大发地将他的外衫脱下，又将外裤也褪了，想了想，又打来温水，把他翻过来，细细地擦了脸跟脖子，两只手也没放过。又换了水，把那散发着汗臭的布袜拽下去，帮他洗了脚。
  完事还气不过地轻轻拧了他大腿一下，无欢咬着后槽牙小声说：“你个混球，毛都没长全呢，就去喝酒？看你明天脑袋疼不疼，自以为是的家伙～”然后不算太温柔地将那双腿扔上床去，弯腰端了盆，往外走去。根本就没留意到本应睡得死沉的那个混球，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无欢找了些蜂蜜，调了一碗蜜水，回到西厢。见那小子大张着四肢，睡得正香。想了想，还是坐上床边，抬手用力捏着人家的脸蛋，没个好气：“醒醒，醒醒，醒醒～”
  祝天成纠着小脸啊了两声，将眼撬开道缝。
  “来，把这个喝了～”无欢有些粗鲁地兜起他的脖子，令他的头靠上自己。“赶紧的，不然就捏鼻子灌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话虽说得狠，却温柔地将那碗边凑到祝天成的嘴边，感觉到他准备好了，才缓慢倾斜了将水喂下去。
  “你个小笨蛋，还挺能喝的。”无欢小声嘀咕着，将空碗拿开，一抖胳膊将祝天成丢下。听到“咚”的一声，也没回头看，起身将碗送去厨房，再次错过了祝天成似被磕傻了的笑。
  无欢守在西厢，等到很久都不见关墨之回来，实在乏了，对付吃了几块盘中剩下的糕点，喝了几口凉白开就回到东厢了。
  祝天成却在她走后，又搂着被子傻笑了半天，最后又苦恼了起来。拧着好看的眉头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把无欢挖回自家的好主意。
  虽然那臭小子不够温柔，性子一点儿也不好，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比家里那些人加在一起都强得多的多。而且，那小子会打架着呢，若是真的能带回去，看谁还敢跟自己叫板？而且，他身上的味道居然很好闻，……想着想着，竟再次傻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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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轻功会不？
  无欢昨儿睡得早又睡得很死，天才微亮便自发地醒了过来。
  看了看身上，这被子似乎不是自己盖的呢。转首看向那床，床幔依旧没放，朦胧之中，似乎那人也睡得正熟。暗想，这人真怪，给自己连盖了两晚的被子，却不叫醒自己起来服侍，真不知道谁是主了。
  悄然起身，倒了杯凉白开喝下肚，便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方便完后，又洗了把脸，随意将头发扎了个马尾，先是绕园子小跑了两圈。微出了汗后便在竹林空地上压腿，下腰，翻跟头，然后练习基本踢法。这时，天已放亮。回想了一下昨晨所见，照葫芦画瓢地比划了几下，扑哧一笑，“看不出来，他还有一手呢。”
  “背后道人长短可非君子所为呀～”
  无欢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关墨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空地边缘。一身青衣短打，足蹬软底短靴，霸气逼人。
  无欢先是拧眉瞪了他一眼，然后反应过来，他以后就是哥的顶头上司了，觉得不能让哥难做，便又眯眼讨好地笑笑，可心底不知为何有些不平，便软声道：“关少爷功夫不错，走路都不带声儿的，……您老睡好了？”
  关墨之见她只瞬间便换了几种表情，不知为何心里跟喝了蜜似的。原本看她跟天成相处虽是斗气的时候多，却带着些道不明的默契与亲近，在自己面前板得跟木头似的就不舒服。后又一想，走路不带声的岂不是鬼？这家伙挺会损人呢。
  “真的很老了吗？”说罢，还一本正经地摸了把脸，将那软钉子略过。
  无欢才欲笑场却赶紧绷住，正正经经地掬了一揖，“也就是尊称，不然，总感觉对师傅不敬。”
  关墨之不动声色道：“拜师可是要行大礼的。算了，我也只是点拨一下而已，……你哥明天会过来，跟我一同走。”心里却暗想，当你师傅岂不是差了辈儿？不妥，大大的不妥。
  “这么急？”无欢暗吃一惊，上下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哥跟他走……长的倒是挺正的，谁知道暗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说李府大少吧，长得倒也挑不出什么来，可却能干出那等事来……
  头顶一痛，“哎呀，干嘛打人？”无欢捂着那疼处，用力地揉着，“都出包了～”自带了几分娇嗔，却不自知。
  “是吗？”关墨之自发地将无欢的手拽下，一手按在她的脑后，一手去揉：“真这么疼？没用多大的力嘛～”
  无欢哼了一声，嘀咕道：“再大力些，怕是就要漏了。”
  却没留意，两人这样子有些暧昧了。
  关墨之边揉边得意地咧开嘴角，垂眼看着胸前的小脑瓜，想像着无欢嘀咕时的神态，心里便很美。那柔滑的手感也令他格外的舒服，似乎心也软成了一坨。
  “好了没呀？再揉下去，怕是连脑瓜皮都露出来了～”无欢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向后躲了躲。
  “怎么会？”关墨之一时间跟不上她的跳脱，却不得不收回手，有些遗憾地放过那个他蹂躏得有些凌乱的小脑袋。
  无欢偷偷翻了他一眼，将发绳解开，用手指理顺乱发，重新扎好。
  “磨秃了呗～”
  “呵呵～”关墨之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那微嘟起的小嘴，心中一动便敛了笑，回想着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他本就长得严肃些，深邃的五官很立体，很男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