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她的目的不纯来。无欢有些纳闷，不是说她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吗？
  仪宣五小姐也不含糊，巧笑盈盈地与祝天成谈笑风生。好在，大秦开放，只要不是男女私会，倒不会将男女大防搁到嘴边，上纲上线的。
  李大少倒一直陪着浅笑，似乎对于两个妹子的举动，不以为然。其实，无欢老早就看出他的醉翁之意来。
  四少与祝三小姐的亲事还未议，成与不成难说。若是不成，自家妹妹若真有那本事将这二位中的一位栓住了心，那更是不错的。
  无欢瞧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底对李大少的打算不以为然。且不说祝天成那性子，不是个好相与的，就是关大少，别瞧着总是一副温吞的好性子，可这满屋里最是让人看不透的就是他。虽表面上看着似乎很是热情地回应着淑宣二小姐的热情，但不经意间眼底一晃而过的不耐，无欢可是没有错过。
  “小欢，你陪少爷去园子里转转。”祝天成早就坐不住椅子了，加上昨儿的伤还没好，坐那儿跟受刑一般。同时也不耐烦地再对着五小姐的花痴脸，虽然她长得还算娇小可爱，可他就是不喜欢，于是起身冲本打算做树人的无欢命令着。
  不想五小姐仪宣还真就像看上他一样，“还是我陪着天成去逛逛吧，他一个新来没几天的小厮，怕是连府里都没熟悉过来呢。”仪宣自来熟地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居然就叫上人家的名字了。“关大哥，大哥，你们先聊着，我陪天成转转去。”
  祝天成虽说在无欢面前没个正经，在家也是个小霸王，但也知道在大表哥的眼前是万万不能由着性子乱来的，否则后果很严重。不然，他也不会忍这半天了。
  “五小姐的心意，天成领了，只是不敢劳烦。我也没一定要去看什么，让小欢陪着，随便走走便是。”祝天成边说边冲小欢使着眼神，意思是让他赶紧从四少身后出来。
  无欢岂会不知？当下眼一垂，拿起茶壶为关大少续上水，再来是自家的大少，二小姐，四少，一圏转下来，祝天成已经不得不跟着五小姐仪宣走出门去了。
  无欢又站到四少的身后，撩眼望向窗外，冲祝天成的背影呶了呶嘴，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之时，余光扫到关大少似又在瞧着自己，便抬眼，正对上他欲笑不笑的目光，不禁暗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总是盯着自己？当下老实地垂下目光，一本正经地站好。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丫环进来禀报大少，说是祝公子已经在五小姐的陪同下去了竹园，请他们过去。
  于是关大少很真心地笑着起身，“天成就是这样跳脱的性子，……还请四少留步，二小姐留步，有弈宣陪同就好。哦，小欢就一起跟过去吧，我那小厮阿松年纪太小，还不顶用，就辛苦小欢几日了。”
  无欢本欲转身回屋收拾茶杯什么的，听他这么一说，只好跟四少对视了一眼后，老实地跟在二位大少身后走了。
  四少目光有些深沉地看着无欢纤细的背影，将唇抿了抿，不料二小姐淑宣在一旁不阴不阳地来了句：“这个小欢真个招人儿呢，四弟倒是有些福气的，说不定还能借上他的力，结个好姻缘呢。”
  四少淡淡地扫了二小姐一眼，“二姐没别的事了吗？恕小弟还要读书，就不陪二姐了。”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二小姐的脸一沉，却不知想起什么，硬是挤出些笑来，“四弟从小就是个好学的，只是也别累坏了身子。反正祝三小姐过来后，你也不用再辛苦博什么功名了，能休息就多休息会儿吧，晚宴也要不了多会儿就开了。”
  四少听了，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屋了。
  二小姐的小脸顿时就挂不住了，恨恨地跺了下脚，一甩帕子就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无欢琢磨着为何关大少也不放过自己，尾随着二位大少一路来到竹园。
  一进院门，就见祝天成在那片竹林边的凉亭里正无聊地歪着，倒是不见了五小姐的身影。
  阿松自东厢走出来，冲自家大少行了礼，“主子，屋子收拾出来了，只是表少那儿的还差了点儿。”
  正说着，从他身后门里走出二个丫环来，冲关大少福了福，“大少爷，关少爷，我们这就去收拾祝少爷的屋子。”
  无欢见是李大奶奶身边的人，便有些吃惊。这院子里，原是配有一个粗使婆子，一个三等丫环的，没想到关大少这么重要，居然令李大奶奶身边的一等大丫环出动了。看她们那身段，可是熟透了的樱桃。
  “我那屋，让小欢去收拾就好。”祝天成在凉亭那边嚷道，“小欢，去给爷铺床～！”
  无欢心里这个气，可脸上却不能露出半分来。已经惹得关大少的注意了，可不能再不小心了。
  “天成，什么爷不爷的，没的让弈宣笑话你人小鬼大。”关大少并不是很严肃地批评道，似乎也不想让他落了面子。
  无欢一听，自动地转身进了西厢，这点儿眼色都没有的话，就是装过头儿了。
  屋子因为久无人住，泛了些微的潮气，好在窗子已经都大敞着，前后通着风。
  主室的床上放着一叠被褥，看得出是才晒过的，又轻又厚又软的，还有股子干燥的暗香。
  无欢将被子先抱到窗前的榻上，然后铺起了褥子。
  “真是冤家路窄呀，居然在这儿也能碰上你～！”
  身后传来祝天成阴阳怪气地小声调。
  无欢扭回头，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将褥子铺好后便欲去取被子。走到祝天成的身边时，被他一抬胳膊拦下。便挑了眉头，先是往院子里扫了一眼，没见有人，便斜睨着他，“可不是这个理儿，想必是老天都觉得你受的教训还不足，又把你又送到我跟前来。”
  祝天成的桃花眼顿时瞪了起来，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你不要太得意，原来不过是个小厮，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从今儿起，爷就让你后悔都没地儿哭去～！”
  无欢抬手一推他的胳膊：“好狗不挡道，别耽误我的时间。”然后到榻前将被子抱起，回身看着小脸涨红的祝天成，“你若想关大少知道你露脸的事儿，尽管来刁难我就是了。”
  “你……你敢威胁爷？”他恨不得一蹦三丈高，运着气地拿手点着无欢，“你……你就不怕我回去跟三姐说你们四少不好？”
  “我做下的事，跟我们少爷何关？”无欢经过他身边时，故意拿肩头撞了他一下，看着他差点儿倒地的狼狈样儿，扑哧一笑：“就你？我也不怕你乱说去，我们家四少是何等样的人物，自是要娶个温柔贤淑的少奶奶才配得上。莫非你家三小姐算不得贤良？再说了，我一个仆从而已，又不是李家的家生子，等期满了就天高任鸟飞，你当能威胁到我呢？一看就是没毛的娃儿，说出来的话都可笑至极。你断奶了吗？”
  祝天成气得蹦到无欢跟前，不大的拳头举了又举，却看着无欢那笑脸落不下手去。
  “屁股不疼了？”无欢转身不理他，自顾自地折起被子，“没长大的小屁孩儿，伤疤好了吗，就忘了疼？”
  ☆、第十一章　跟他同寝？
  “你……去给爷沏茶～！”祝天成一副小人得志地指使着无欢，“水也得你亲自去烧。”
  无欢也不恼，只是嘲讽地瞄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祝天成却有些得意地倒在小榻上却倒吸口凉气，嘟嚷着侧身趴了，“看这回爷不玩死你才怪～！嘿嘿，真没想到，这李家来得好，来得妙呀～”
  无欢一出门，便见适才为关大少收拾房间的二个丫环还在，便笑嘻嘻地走了过去：“二位姐姐好，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
  丁香本是大少奶奶身前最得力的一个，虽然说大少奶奶的风头不若二姨奶奶，但也是私下定了要给大少爷做通房的。今天突然被茗儿传唤过来做这些许久未做的粗使活计，心里早就有些不耐了，只是大少爷还在屋里，脸上也只能露出甘之如饴的贤能之色。听无欢这么一说，便将手中的茶具递了过去：“你是四少院里的小欢吧，正好，先去把这些洗净吧。”
  “哎，好嘞～”无欢乐呵地接过来，“姐姐累了半天，快歇会儿，这点儿小事，交给小弟就好。”
  她虽与丁香没什么接触，但这些天在府里发现叫姐姐可以让人缘变得很好。再加上自己这张脸，可算得上是最好的通行证了，除了阿旺，还真没谁故意给她脸子看。
  丁香满意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秋桂提着个水桶自天井那边走了过来，无欢一见，忙上前，腾出一只手：“姐姐快给我吧，小心闪了腰～！”
  秋桂长得没有丁香有姿色，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在大少奶奶那儿却不比丁香差多少，只是在大少爷眼里不若丁香吃香。一见有人接手，自然立即放下桶，瞧了眼被硌红的手指，溜了眼无欢。见无欢一只手托着托盘，一手拎起水桶，便有些不忍，“茶具给我吧，别再打了。”
  “没事儿，小弟可以的。姐姐就叫我小欢吧，累了姐姐半天，我心里已是过意不去的了。”无欢根本不没当这些是个事儿，轻松地走进小厨房里。
  不是她有意讨好这二位，若是等大少爷发话下来，还不是得自己来干？又凭白丢了送人情的机会，傻子才看不明白呢。再说，还有个祝小爷在，反正也是不得闲的。
  当小欢捧着托盘往东厢房送茶的时候，特意往西厢那边拐了一下，并在窗口含笑对窗里的祝天成说：“祝公子请到东厢吧。”
  祝天成却动也不动地哼了一声，“臭小子，爷的茶呢？别想溜，爷不过去，你再沏了新的送来。”
  他才不想在大表哥跟前立规矩呢，再说这后背跟屁屁的淤青还没好，坐不住的。更何况，他们说的那些，他又不感兴趣。
  无欢也不意外，软声地应着是，去了东厢。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给他沏茶，……谁又知道大少爷会不会有新的吩咐呢？无欢心里打着小算盘，暗笑了几声。
  东厢北屋是卧室，南面便是客厅了。西厢则不是，全是客房。竹林将东厢半包围着，透过薄薄的淡青色纱窗便可见后面的竹林。午后的阳光透过空隙，打在南窗上，很是斑驳，吹来的小风将清冽的竹香鼓动，涌进屋内。
  李大少弈宣与关大少墨之已经聊得有些意尽，主要是没有从关大少嘴里探听到想要听到的任何讯息，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再加上还要去关照晚宴，见小欢进来，便道：“墨之兄，小弟就不再打扰了，请稍事休息，咱们晚宴上继续。”
  “弈宣如此盛情款待，我回去必会与姑母提及。”关大少起身，送他至门口被劝住。
  “墨之兄，这二个丫头还算得上懂事，就留在这里服侍你跟天成起居吧，若缺东少西的，直接吩咐她们就好。”
  虽说望门大户也有专门调教些姬妾陪重要客人的，但李家还算不上那样的人家，所以丁香跟秋桂被临时支派过来后也没多想什么。可听见大少爷这么一说，丁香当时小脸就白了。要知道如果被关大少破了身子而又不能带走的话，她就绝了大少爷这条明路了。而且，只怕日后府里再来个什么重要的客人，只要主子一句话，就得她去陪寝了。当下不由身子一晃，本是捧着果盘的手也似端不住了。
  无欢虽说不太明白为何丁香一副死到临头的样子，可也知道若是让她把果盘摔掉的话，也是大大的不妥。于是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劳烦姐姐辛苦，交给我就好。”
  本是在二位少爷身后发生的事，自然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就听关大少平静地说：“多谢弈宣的美意，只是怕是要辜负老弟了，我一向不喜不熟识的女子近身服侍。一会儿阿松取回换洗的衣物，再加上小欢，也就够用了。”
  小欢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家大少的话意，撩眼向丁香看去，她果然一副腿软的样子，但脸上却不似刚才那么惨白紧张了。
  “既如此，那好吧，”李弈宣看了看接过果盘的无欢，“小欢，你可要精心些，听到了吗？”
  无欢连忙点头，“大少爷请放心，小的知道。”
  李弈宣的目光在无欢那阳光下越发显得明艳的小脸上转了又转，才移到关墨之那里，“请墨之兄留步。”
  无欢只觉得那几眼似把她的脸皮都刮下好几层去，心头顿生警惕，望着身后带着二个丫环的李弈宣走出院门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皱了小脸，再撇了下嘴。
  待到觉察不对劲时，关大少似乎已经盯着自己有一会儿了，连忙将脸上的表情强扭过来，虚情假意地眯眼笑笑，“关少爷请吃些水果吧～”
  关墨之擦过无欢的身子走进屋，无欢隐约听到他似轻笑了一声。
  无欢歪了歪小脑袋，狐疑地想了想，将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