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另一位小姐起身走到无欢跟前，“抬起头来。”
  无欢顺从地抬眼看着这位花季少女。长得还算清秀，比刚才那位玲珑是差了些，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那眉眼转处却已现风情。
  她盯盯地看了无欢好半晌才不是心思地扭向二小姐道：“怪不得二姐姐抢着要，果然是个好的。只是这年岁么，也确实小了些，依我看，还是放到四哥院里的好。”说罢，又回头冲我使了个眼色，唇角翘了翘，一副你可得记得我好的样子。
  有她挡在身前，无欢悄悄转眼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四少。不想，他也正往这边看。两人的目光一碰上，他竟有些闪躲。无欢心底一急，乖乖，你若是怕事躲了，我可怎么办？于是拿眼微瞪了他一下，心中默念：你快开口要我，你快开口要我。
  “隋欢是吗？老二说要问问你，倒是新鲜儿，你且说说看，更愿意跟着哪位主子？”
  不期然地竟真的问我了，吓得无欢赶紧收回目光，这才发现五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她的座位上了。
  虽然心里慌了一下，但涉及到自己的长远利益，还是赶紧在心里措了措词，才略带些紧张地答道：“小的服侍哪位主子都是好的，原本以为只能做个粗使的活计，夫人自有安排……小的听从就是。”
  不知道这招以退为进能不能管用，若是失了策，……还得赶紧想好后招才是。
  “听听，听听，”夫人轻叹口气，“小四呀，就把他派给你吧，这孩子比你还小二岁呢，说话可是比你有底气。得了，你们也别争了，小四身边就是缺少这么个人侍候着。”
  无欢一听，心顿时松快下来，这才觉得刚才居然跳得挺欢实的呢。
  “不过，”夫人带了些威严道：“你可不能教唆你主子学些歪的，用不着的，若是让我发觉，定要打折你的腿赶出门去～！”
  本想点头应是，心念一转之即，双膝已经弯下，跪在很是清冷的石砖上。“小的明白，万万不敢，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服侍好四少。”
  “这第一个月，还是按三等小厮的工钱给，若是做得好，就调到二等上。至于能不能调到一等，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调整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露出一个感恩戴德的讨好的笑来，“是，多谢夫人提点。”
  当无欢迈着缰得跟棍似的两条小细腿跟着四少身后走时，才有功夫暗自庆幸。仔细回想了一番，觉得刚才的表现似可圈可点，好像没什么纰漏。
  “那里是大哥居住的院子，平时没什么特殊事，尽量不要往那儿走。大嫂子是个没脾气的好人，二个妾室倒是好争的。”
  呃～他这是带我认路呢？无欢暗暗捺下心中小小的得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甬道那边有个不小的院子，看样子有个二进，院门开着，时不时有人走动。
  回眸向四少看去，不想他被无欢这么一看居然涌上潮色，眼神不自然地看向一旁，半带恼羞地问：“你看什么呢？”
  “多谢四少。”无欢抿唇一笑，这个少年好有意思，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
  正午的阳光比较强，打在他脸上，将那抹红韵尽情地匀开，白皙的肤色泛着淡粉，似乎半透明一般。那长长的睫毛不安地轻眨着，秀挺的鼻下，一张不厚不薄的唇被他抿了又抿，微凸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后，才又听到他说：“谢我什么，……你不要欺我好性，好好用心做你的事才是。我提点你，也是怕你给我惹麻烦。”
  哟，给下马威呢？无欢瞄了眼那格外用力挺直的薄背，点了点头：“四少放心。等我期满后，如果四少不嫌弃，倒希望可以跟你做个朋友。”
  “朋友？”他吃了一惊，原本有些闪躲的眼，直直地转过来睇着无欢：“什么朋友？”说罢，那双原有些平静无波的大眼反而深邃了一些些。
  “就是可以真心交往的好友，”无欢顿了顿，“不存在什么尊卑，我们是平等的。”
  大概是无欢的眼神很专注，又或许很有气势？他盯了半晌才将眼转开，轻咳了一声，“继续走吧。”
  一路下来，用心把各位爷跟小姐少爷的院落记在心里，无欢才被他领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那院子虽清静却也幽远，位于府中西北角，离主院好远，看得出不是很受疼爱。不过有一样好处，可以隐约听到大墙那边似有集市，偶尔还能听到马嘶之声。
  四少站在院门口，见无欢向那边看，低声道：“虽然墙外就是大街，可也没有角门。最近的角门也是在五妹那院附近，平日里有婆子守着，等闲出不去的。”
  无欢正欲说些让他宽心的话，就从院子里冲出来一个小童。“四少把人领回来了？”
  无欢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也就十来岁，比自己壮实多了，有些黑红的脸庞上，一双虎目倒是有精神。穿着三等小厮的青绿软布衫，外搭着棕黄的褂子。衣袖捋到上臂，两只小手又是草又是泥的，看样子之前正干着活儿。
  “哇，这位小哥哥长得真好看哪～”
  无欢被他毫不掩饰的直率逗出真心的笑，“谢谢夸奖。”
  “哼，长得好就不用干活了吗？”
  无欢再转眼看向门里，一个十六、七的少年，穿着二等小厮的酱紫短打衣裤正不满地横着我，嘴里却对那小童道：“虎子去库房婆子那儿给他领套衣服来。这院子里的草还没拨净，房梁上的灰也还没扫，活儿多着呢。”
  看来我们迟迟未归，早就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了。那神情，很明白地告诉我，他对我很不欢迎。无欢暗道。
  还是低低地唤了声：“哥哥好。”
  他哼了一声，白了我一眼，看向四少：“饭菜早就打回来了，四少先擦把脸吧，这日头毒得别把脸晒黑了才好。”
  四少点头，“阿旺，这是隋欢，以后就叫他小欢吧，你带他去看看……晚上就让他睡在外屋守夜好了。”
  阿旺一听，脸都有些绿了，不甘心地应了是。
  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阿旺，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虽不出色但还算干净。就是眼角微挑，透露出几分要尖来。
  跟随四少进了正屋，四少一指西边，“那是书房，平日里我常在那边的。你先去看看，熟悉一下。”
  “好的。”无欢点头，然后走过去。
  书房很简单，书柜，书桌都是黄梨木的，窗前一张小榻。不过，书倒是蛮多的，墙上还挂着几幅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少自己写的。倒是干净得跟他本人似的，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桌上有块抹布，直接拿来就擦了起来。
  ☆、第五章　开眼了
  一晃进了李府已经有几天了，基本上，无欢已经游刃有余了。四少瑞宣不是个多事之人，日常需求也少，就连兄弟姐妹之间的走动都少得可怜，似乎能不与他们联系才是最好的。要叫无欢私底下说，用划清界限这个词来形容更贴切些，有些淡泊的意味。于是越发地看他顺眼，总想着为他做些什么才好。
  无欢只见过他亲娘一回，还是人家主动上门来看望儿子的。长得很柔弱，看向她的眼神却很给力，看来这深宅大院里，再是单纯的人也都磨砺得出几分来。二姨娘的年纪不太大，多说三十四、五的样子，还赏了无欢个荷包，里面还有个五分的银锞子。无欢知道，这是要自己为她儿子多尽力的意思，带了些拉拢的意味，于是很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阿旺还是时不时地找无欢毛病，不过最近他总是往外跑，有时晚上都很晚才回来，间接的也让我少添了些堵。
  四少这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个服侍，虎子跟阿旺都是家生子。虎子还小，晚上要回到他爹娘那里住，于是乎，这院子里就余下他们三个了。不知道为何这院子里没个丫环，一般大户人家少爷身边不都有很多的丫环贴身服侍？比如红楼梦里，宝二爷可是掉进脂粉堆里的。
  为四少铺好床铺，端起用过的洗脚水盆问了声：“还有其他事了吗？”
  四少抬眼看了看无欢，“没了，你若想转转就去吧，有阿旺在。”
  “好的。”无欢转身出去倒水，冲阿旺住的下屋喊了一嗓子：“你看好家，我一会儿就回来。”
  隐约听到阿旺应了一声。
  月光如流水，温度却是降了不少。到底是快立秋了，小夜风吹起来也有了丝丝凉意。
  一边随意走着一边琢磨着，冬天就要到了，那小茅草屋能不能行啊？往年还有“自己”陪着哥，今年就他自己了，总是有些不放心。虽然听说这里的冬天不下雪只下雨，可也是冰人得紧，且一下就半个来月。那小破屋四面透风不说，八成还得漏水，得修葺才行。哎，就算下个月起工钱长到五钱银子也不顶什么用呀，难不成还得跟四少先借些应应急？
  转来转去就来到后花院的假山跟前，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
  话说一般人家的假山上不是都修个小凉亭什么的吗？这李家的假山倒是不小，却似乎是一堆乱石随意堆放的，只是年头久了，积了些泥呀灰的，长了些杂草，真是……难不成追求的是自然原生态？
  要说现在这个身子，除了瘦些，还真是让无欢很满意的。有些力气不说，手脚也灵光，翻个墙，上个树什么的很轻松，柔韧性也非常之好。这些日子养得也长了些肉，于是便每天晚上到这假山上来练练基本功。虽说山顶不甚平溜，但也勉强能用，是她找得到的最佳地点了。
  练习完跆拳道的基本动作，身上已经出汗了。于是换了瑜珈，强身健体，再加强一下柔韧度。不知不觉中过了好久，突然听到假山后面似有声音响起。
  侧耳细听，一男一女。莫非……居然有人在此私会？想了想，这么大的宅院，哪可能是清水池子。可这声音怎么越来越大了起来？我若是下去，只怕不可能一点声儿也不出。可若是一直等下去，这壁角也不晓得要听多久？
  最终好奇心令她蹑手蹑脚地挪到那声音的上方。趴在一块歪着的石块旁向下张望了会儿，心头突地一跳，怎么会是阿旺？那骑在他身上正忙乎着的女子是谁？看那披在身上的衣料很是华丽，难不成是哪个房中的大丫环？
  阿旺这小子，还挺有桃花运的嘛。……他好像还不到十七岁，是不是荤开得太早了？这丫也太强悍了吧？
  摇了摇头，正想退回去，却听到阿旺越发地哼哼起来。“嗯……啊……五小姐别……慢些慢些……要出来了……”那小声，还真是蛮销魂的说。
  等等，五小姐？那个比四少还小半岁的丫头？不带这么强悍的！还真是不忌口，连阿旺这等姿色的也肯上？话说，这丫色胆不小。虽说大秦民风开放，女子也可招婿上门，家境好的还有通房小侍，但她小小年纪连小厮也不放过，太不知检点了些。
  “再挺挺……忍着些，就快好了～”
  “啊啊……不行了……”阿旺突然来了个翻身，竟将身上的五小姐压在了自家的身下，于是乎，无欢终于看清了五小姐的尊容，珠钗凌乱地插在半散的发髻上，有些圆润的婴儿肥的脸蛋就算在阴影之中也看得出红韵来。胸前茱萸微颤着，随着阿旺的动作越发摇得厉害。
  忽地月光如银，倾洒下来，将他俩那紧密结合的身子照亮。阿旺玩命地将小腰拱着，却听到五小姐也叫了出来，并且不忘提醒：“啊……别排……里面……”
  只是好像已经晚了，阿旺痉挛般地抽搐了几下就扑到五小姐的身上动也不动了。
  “啪～”
  怎么还打上了？莫非阿旺没把五小姐“侍候”舒服喽？不像呀，刚才她也明明叫得很大声嘛～
  “五小姐，我……”
  “不是说不让你排在里面吗？是不是起了坏心眼儿了嗯～”五小姐不客气地将阿旺推倒，满足尚未褪尽的小脸蛋上已经绷得紧紧的了。“就是我屋里的那二个也不敢这么做，你倒是长胆子了？”
  “不……不是，刚刚实在是一时没把握住～小姐，您别生气，下回不敢了～”
  阿旺光着身子跪得笔挺，看不出他小小年纪，“本钱”倒是不小。
  “别以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将来我要生，那也得生五姑爷的孩子。”
  五小姐的衣裙还披在肩上，肚兜跟麻袋片似的半挂着，纤腰下一双雪白的长腿微微分开。
  一阵风吹来，她抖了下身子，阿旺见了顾不上自己，连忙爬起来帮她穿戴上。
  五小姐任他忙活着，似随意地问了句：“这几天，那小子好像混得挺不错了，你哪天带他去我那里走动走动。”
  阿旺的手僵了一下便又继续起来，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盘算。要不是他还太小……少给我耍花样儿，若让大哥二姐给先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