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1-02-17 01:01      字数:4786
  她有些恶质的一笑,原来他也是如花似玉呐。
  “郡主可是在寻什么东西?”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她恍然回神,转头见二皇子凌箴就在前方,手里拿着一颗用银链拴着的紫色钻石,正是她的‘清魅’。
  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优雅的倾身一福,“见过二殿下。”
  他微笑点头,算是回过礼。
  二皇子和凌筠倒是有三分相像,长得算是颇为俊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和凌筠站在一起,总是会显得光华暗淡。
  也文雅,也贵气,也聪慧,也有心机,就是什么都差了那么一点儿。这只能怪凌筠实在太过于耀眼,让这皇城中所有的英才俊杰都失了几分颜色,想要在他身边发点儿光,简直就像萤火与皓月争辉般困难。
  生不逢时啊。
  她看见他总要在心中感叹一下,不知是否也有点自怜的味道在里面。
  “原来是二殿下拾到了妍的‘清魅’。”她甜甜笑道。
  他目中闪过一丝惊艳,“哦?这就是传说中的‘清魅’?”
  “清魅很有名吗?”她饶有兴味的问道。
  他笑道,“谁不知道它是太子为博美人一笑,从举朝士子的手中赢来的?”
  她心一暖,想起了那段往事。
  京城商人严卓富可敌国,却是庶族出身。两年前,他新起了座‘金风细雨楼’,打算用来供达官贵人宴饮玩乐,修得是一时无二的豪华。
  开业时,正值上次科考刚刚结束,还未放榜,各地的士子犹滞京未去。他为了附庸风雅,提高格调,便广邀士子前去为此楼题文,题文最佳者不但会将文刻于大堂之上,还有稀世之宝“清魅”相赠。
  她和凌筠听说此事,觉得很是有趣,就微服前往看热闹。谁知那宝物一露面,她动心了。
  她向来爱紫,而紫色的钻石可谓凤毛麟角。看她的眼神,不需言语,凌筠便心领意会,微微一笑,提笔作文,一挥而就,说不尽的风雅倜傥。
  评选时,题文一篇篇由人当众诵读,到一篇署名为‘竹君’的文章时,满堂惊叹,皆大呼“止于此耳”,“清魅”便跟了她。
  后来大宴新科进士的琼林宴上,凌筠被当时在场的士子认出,才醒悟“竹君”者,“竹均”也,正是太子的名讳“筠”。
  而清魅出现在了徐思妍的额头上,世间从此多了一段才子美人的佳话,更是让严卓赚了个盆钵皆满,连“金风细雨楼”也改成了“金风玉露楼”。
  忆起这件事,她心中登时温柔许多,突然觉得今早和他的不愉快其实也没什么了。
  从凌箴手中仔细接过即使大白天仍然流光溢彩的‘清魅’,她满眼尽是感激,却没有错过二皇子眼中转瞬即逝的异色,不禁好笑。
  明明是暗中已经你死我活的两个人,竟然在这春色宜人的早晨若无其事的亲切交谈,而且周围并无人观赏,还是表演得如此投入,是她太敬业,还是他太虚伪?
  “这次真的多亏二殿下。妍刚才发现它不见,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是有人急得快哭出来,不过不是她,是执棋。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他斯文一笑。
  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何会将‘清魅’如此痛快地还给她,她还是大方提议道,“不然二殿下今晚就来凝碧,让妍作一回东表达谢意如何?”
  笑得灿烂,打死她也不信凌箴敢上她那儿吃饭。
  果然,他眸中一阵闪动后答道,“些许小事,怎么敢让郡主费心。”
  说完便很快找个借口离开了。
  视她如蛇蝎呐。看着二皇子匆匆远去的背影,她笑得邪气。
  轻轻拎着链子将失而复得的‘清魅’提到眼前,紫色的流光抚上了她如玉晶莹的脸,异常的妩媚妖美——她和清魅,可说是相得益彰。
  她浅浅一笑,决定饶过凌筠这次了……看在清魅的面上……
  只不过,她和凌筠谁也没想到,他们在这个早上分开之后,竟过了小半月才再次见到彼此。
  原来六福找凌筠走,是兵部来了紧急消息。
  突厥三万大军突袭了北疆边城益阳,守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攻破城池,城守被杀,驻将成叙逃回来的时候,守军一万人只剩了不到二千。
  而突厥显然并不满足于如此战果,烧杀抢掠过益阳之后,又挥军继续南下,与建业候姚大将军的部队在虎郏对峙。三万先锋军加上二万后续部队共五万突厥军队围城,姚大将军以三万守军拒敌于城下,紧急要求增援退敌。
  消息传回京城,举朝震惊。
  即使上次和突厥发生如此大规模的冲突,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突厥铁蹄给曾经经历过的人们留下的印象,仍然太过于深刻。
  尤其现在圣驾在外,没人知道太子能不能应付得了这种危急事态,一时间人心惶惶。
  因此,凌筠那天离开凝碧宫后,便在兵部户部之间往返,调兵遣将,粮草运送,无不亲身督办,就怕官员办事拖沓,贻误战机。
  十几天来,他竟是忙到连东宫都不曾回。
  还好对突厥作战,朝廷一向有所准备,凌筠做起事情来颇为顺风顺水,现在援兵军资皆有着落,战局总算稳定下来,照这样下去,突厥退兵也是迟早的事情。
  如今朝野上下都对太子此次的表现赞不绝口,在徐思妍看来也是意料之中罢了,因为大家都慌乱的时候,凌筠自己稳当的很。
  看他每天都有心思写些小笺,还差六福送给徐思妍就知道了。
  “别来春半,触目肠断。砌下落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无奈夜长人不寐,欲睡朦胧入梦来。”
  ……
  闲来将精致的熏香便笺一张张拿起端详,有的是倜傥洒脱的行书,有的是细腻温柔的簪花小楷,有的是放浪不羁的草书,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徐思妍越看越是啼笑皆非。
  军机操劳之时,还有心情写些淫词艳赋来撩拨她,就知道他的兢兢业业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可偏偏她内心深处,对他如许举动,竟是有些小女儿家的甜蜜窃喜。
  她不自觉地轻轻一叹,也许若不是生在帝王家,他们亦可以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眷侣……可惜,一切早在他自己选择成为帝王的时候,便已太迟。
  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她不愿想,他也不愿想。
  及时行乐才是他们此时的最佳选择……既然早已别无选择……
  徐思妍并不是很懂兵事,所以没有参与这次任何事情,只是在这期间收到了两条很有意思的消息。
  一条是,突厥二王子跋剑前几天神秘出现在了位于天宇南疆的南月国,并同去年刚刚即位的南月王密谈。之后,又神秘失踪。密谈内容并未能查出。
  另外一条是,名满京都的芳菲团突然宣布要在十三州进行巡演,近日便会离京。
  南月也不甘寂寞了吗?
  而芳菲团在京中,似并未有何建树,就这样简单撤离了吗?
  不过走了也没关系,她更感兴趣的是芳菲团背后的人……
  图穷匕见……只要有企图心,迟早会露面的吧?她有足够的耐心等。
  * * * * * * * *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轻粉双飞。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李昱《临江仙》
  进入初夏,雨下得没完没了,已连着数日没有见过太阳。这种天气,似乎让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所以徐思妍处理好手边的事情,便早早躺下了。
  外面的雨声,时密时疏,随着风飘来荡去的,撞在窗棂上,啪啪作响。早上恐怕又会是到处落红满地的艳色吧?那是花儿短暂的生命中,最后的灿烂,之后便归于尘土,成泥。无聊得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转眼间,她竟也成了万花丛中盛开的一朵。只不过,她这朵妖花,除了他,没人敢折吧?
  也许她该说是他太过于色胆包天?
  她轻笑出声,实在无法将凌筠同色胆包天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一阵紫檀香味飘来,她抬眼,正想着的人,竟站在了跟前。莹绿的夜明珠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温泽似玉,如梦如幻,竟是比她的记忆中,更清雅上几分。
  眨眨眼,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时,他已在她身边坐下,戏谑道,“是真人,不用眨了。看来妍最近常有梦到我?”
  讨厌他居高临下的和她说话,她缓缓地坐起身,笑得妖娆,“不巧得很,最近我的梦中都是只有刺客而已。”确切地说是刺客那双眼——她的梦魇。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迅速恢复柔情满溢,“那多日不见,妍可有想我?”
  “时日太短,还没来得及。” 她看着他,笑得更为艳丽。
  他泫然涕泣,“就知道你是没人性的。”
  说着话,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出了碧纱橱。
  “要做什么?”她不解?
  “陪我沐浴,可好?”他虽是询问的口气,可看起来并不打算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她这才注意到,他连朝服都还没换下,白缎袍上五爪赤龙直上九天,整个人平添了几分霸气雍容。
  大概是刚回宫就跑到这来了。她心中竟有着几分高兴。
  随遇而安的将玉臂环上他的脖子,慵懒问道,“为什么不回东宫?”
  “东宫哪有玉人相伴?”他轻吻她的额头,却答得没有几分认真。
  衣衫凌乱的散了一地,尊贵的朝服此时也只是狼狈的搭在了帘幕上。冒着热气的浴池里,只依稀看到裸裎相对的他们在水中靠着池边相拥而立。
  她仍环着他的颈项,全心享受着柔情蜜意的肌肤相亲,微闭着眼,任他将温柔细密的吻印上她的脸颊、耳后、脖子,突然开口问道,“你是想我?还是想和我欢好?”
  他停下来,认真地想了一下后答道,“都有。”
  她仍闭着眼的轻笑出声,真是诚实呐。初尝情欲的男子,总是分外痴缠,他也不例外。不知道这股热情会燃烧到什么时候。
  好像见不得她笑得如此了然,他有些羞恼的吻上了她的唇,迫她张口后,勾出了她的丁香小舌,与她切切的交缠。
  按在她腰间秀气修长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顺着她身体完美的曲线徐徐上移,在她的玉峰上流连不去,逗得她心痒痒的。
  不甘落后的在水中,将一双玉腿缠上了他的腰间,私密处在他早已蓄势的龙茎上细细的磨蹭,换来他愈加粗重的喘息。
  “你这个妖精。”他低声暧昧耳语,紧紧将她的背压上池壁,和她更无间地贴在了一起,缠缠绵绵地舔吮着她晶莹圆润的耳垂,感到她微微的颤动,他无声坏笑,向下用唇滑过她细致的脖颈,在性感的锁骨上时重时轻啃咬,引出她低低的呻吟。
  不满足于她仍克制的激情,他托着她的秀臀将她举高,让她温滑似玉的高耸暴露在空气中,低头用唇柔柔的磨蹭她粉嫩的樱蕾,等它慢慢变得坚硬,才张口含住,轻轻啮咬,得意地感到她喘息着挺高了胸部,修的圆整地指甲紧张的陷进了他坚韧的背。
  一只手探向她的蕊心,花径已是稠润泞腻,他早已耐心耗尽,腰一挺,玉茎轻易便滑入她的幽深。两人皆满足的叹息出声。
  一次的生涩对他来说便已太多,缓慢的律动几下,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节奏,深入浅出,时缓时快,阵阵冲击给彼此带来的快感汹涌而至,呻吟粗喘之声连绵不绝,心神随着浴池中的水波激荡不已。
  销魂蚀骨的酥麻渐渐在她小腹处积聚,在一个瞬间猛地升上来,在眼前爆出漫天的星光璀璨。
  他今夜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她于是如菟丝花般无力的缠绕上他健挺的身躯,放任自己由他予取予求。当她再次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时,他紧紧抱住她,将硕大狠狠停到了她的最深处。
  他的进步速度惊人啊。是不是连床上功夫,他也要比别人学得快?
  早知道今天不放水了……就不信在天狐秘术下,他还能如此游刃有余。
  迷迷糊糊的被他抱出浴池,回到床上沉沉入睡时,她满脑子都是懊悔。
  * * * * * * * *
  在燕子的叽叽鸣叫中醒来,枕边人不在,夜明珠已被降入暗格,透过纱帐望出去,室内仍然一片昏暗,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腰酸背疼的暗骂着某人纵欲无度,却突然觉得碧纱橱中沉闷的让她再躺不住,披了件宽大的丝袍起身,推开镂花红木云纱窗望向外面。
  雨还未停,下得温柔了许多,不似昨夜狂猛。满地鲜红似乎在试着留下春日的最后一点痕迹,艳丽得刺目却透着掩不去的黯然。
  她将这些看在眼中,还未来得及发出一点伤春的感慨,便听见清雅从容、无比熟悉的男中音,“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遁着声音侧头,才发现害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