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节
作者:千顷寒      更新:2021-02-19 16:04      字数:5047
  ,为忠良报仇了。今日小公爷英雄出众,实是樱木世家之福,也是国家之福,圣上之福。”
  流川自然也是千恩万谢连声客气。
  阿牧与藤真互视一眼,心中叫奇。以流川的性子无论是悲苦还是感动都绝不会这般形之于色,做出这种世俗之态的,看来事情果然另有文章。
  而李公公则对着二人笑说“圣上知道一众江湖英雄为义挺身力抗恶贼,深为感动,特地下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见藤真与阿牧都没有动做,略显尴尬地一笑“圣上素知江湖英雄不拘小节,所以传的是口谕,还特别嘱咐,免跪拜,免谢恩。”
  看这两个人还是一点为这天大破例感激的表情都没有,他只的乱咳一声说:“圣上亲传口谕。海南翔阳二帮江湖豪士,身处草莽,胸怀天下。为义挺身,无惧生死,力抗逆臣,为国除奸,为世除害。忠心可嘉,义行无双天下共敬。凡战死义士,皆由朝廷抚恤,伤者由朝廷出银治疗。二帮各赐黄金千两,圣上亲题忠义匾一面。他日于流川城中立碑,为所有战死义士作传。钦此!”
  江湖人物,能的天子如此看重,实在应该立刻跪地谢恩接旨才是。可是很明显,江湖上的人都不识好歹之至,阿牧与藤真仍然只是冷冷望着他。
  如此冰冷的目光中有无尽的杀气。李公公已经发觉自己身上冷汗已湿重衣,而他身边的常泽也没有办法再对着流川枫接着说亲热客套话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切不都是按着计划发展吗?他们阻止了战斗,杀了泽北,救了这些人的命,这些人不是应该千恩万谢吗?怎么全……
  死一样的冷寂笼罩了所有人。
  直到清田的大喊震动所有人的心。
  清田一直在叫高砂,一直叫不醒他,叫不动他。清田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
  “高砂,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我知道你怕死,你偷懒,你不愿打了。可是现在已经不用打仗了。你还不起来。”
  他猛力的摇晃着他:“我告诉你,你最喜欢的那只玉瓶是我偷偷打烂的。因为我恨你为我喝醉酒闯了议事厅就打了我十三鞭。还有前年,你特意买了绢之国的名贵绣品,想要送给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向她示好,也是我趁你不在剪坏,害的你又失恋了一回。你恨不恨我,你起来啊,你起来和我打架啊。你该不是怕我了吧。你怎么还不起来?”
  那样一声声的呼唤,传到人耳中,让多少人痛至极处。多少呼唤,多少伤心,多少哭泣都暴发了。
  在这个帅府中,无论是翔阳海南的弟子,还是飞龙骑的官兵,都在呼唤自己的兄弟好友,都无法控制伤心和眼泪。
  男儿流血不流泪。可他们血已流干,这泪却又如何才能流的完。
  阿神听着清田这一声声呼唤,再也无法站立的住,身形一侧,被三井急忙扶住。
  阿神本来很努力不要在这个老对手面前表现出脆弱,可是这时,如何还能控制心中的痛,让泪水就这样无尽无止地流了下来。
  花形和长谷川靠着彼此的扶持才能保持站立,可是现在,眼看这么多好兄弟的尸体,他们只想跪倒在地,放声大哭一番。
  而藤真看到自己师兄的表情,心头之痛,又岂能用言语形容。这一次却又是流川手中传来的力量让他支持着站立,支持着不至失态。
  阿牧无言走向清田。
  清田恍然不觉他的来到,推不醒高砂就拼命踢他:“我明白了,你违抗了掌门的命令,怕掌门追究你这个刑堂主知法犯法,所以你就装死对不对?”
  阿牧伸手去拉清田:“清田!”
  清田状若疯狂拉住他:“掌门,你告诉他,你告诉他,说你不怪罪他了,你叫他起来啊。”
  阿牧抬手,结结实实打了他一耳光,厉喝:“清田,他再也不会起来了。”
  清田呆了一呆,忽然间抱住阿牧大哭,至此,他的泪才终于落下。
  阿牧紧紧抱住这个向来当他做天神,视他如兄如父,如今他却无法保护,伤尽了身也伤尽了心的兄弟。无法再说一个字来安慰他。
  垂眸看到了高砂不闭的双眼。这个兄弟至死不曾看到战事停息,不曾看到所有人已经脱离危险。他和所有战死的弟兄一样,都是死不瞑目。
  什么怃恤,什么敬重,什么立碑做传?
  朝迁只以为这样就可以轻易平息这一切吗?
  谁才是所有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无数人在呼唤,无数人在落泪。
  但流川无泪,面对这眼前至凄惨的一切,他的表情甚至没有太大起伏。可是樱木知道,流川的手,一直在颤抖。
  他用力握紧他的手,似要将全身的力量都给了他一般:“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到这里来,是我不该太冲动,是我连累了所有人。
  流川同样不必多看多想就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用同样低沉的话说:“不是你的错。”
  两个人心中都无法不为这么多英豪的死而痛。流川无法忘记大战是因他而引发,樱木无法不在意是他最先来到这里的。如果只有他们自己,无论这一战有多少内情,他们都会被这样的自责这样的痛苦折磨一生一世,直至了无生趣。可他们有对方。因为他们心中痛,也知道这样的痛楚有多可怕,所以绝不愿对方也承受这样的痛,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揭破这一切的隐情,找出真正该为这一战负责的人,不要让他们心爱的人一生痛苦。为了这样的爱,他们更不能被这一切击倒。
  因为有着彼此,因为有着彼此的爱,他们才能坚强地面对这一切。
  藤真真切地感应到了这两个人的心意,听到了他们彼此的对话,他用眼神,问出所有人心中最迫切的问题:“这是谁的错?”
  流川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凝望常泽和李公公。
  这两位大员万万没有料到江湖客如此不识趣。眼看情况陷入僵局,感应身旁许多江湖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敌意。他们开始害怕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不是救星吗?万一这些无知草莽再冲上来打一架可怎么办?这些江湖亡命之徒可是不能以常理度量的。万一他们因为死的伙伴太多而发了狂硬要打架就麻烦了。
  他们没有料到这一点,自身也处在众人中心,万一开打,自身难免危险。
  更何况他们带来的军队都是守京城的御林军,根本没有机会经历战事。而飞龙骑方遭大变,心思慌乱。虽有土屋诸星,也未必指挥地动。何况飞龙骑之所以背离泽北都是因这一战而乱了军心,如果他们还叫飞龙骑打的话,哪里叫的动……
  有什么办法可以平息这些江湖人的狂怒,让他们全身而退啊。
  只要这一次抽的了身,以后再不招惹这些无法以常理揣度的人了。
  海南和翔阳所有的弟子在无尽的悲痛中等待着,等待着他们的首领下命令,无论那命令是什么,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而御林军是绝不愿流血流汗亡命打仗的。飞龙骑更恐惧再陷进那似乎永无休止的恶战中。
  流川将一切看在眼底,以清冷至极,更平静到极点的语声说:“两位请接旨。”
  自己把日月同辉吹上了天,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写才好,毕竟不是写武侠的料,只的这样敷衍了事。
  因为一时意动才想写这场无尽义气侠烈的大战,到最后收尾才发现无法自圆其说。更不知怎么才能让流川和樱木摆脱心灵的重负。
  只能勉强说因对彼此的爱才能让他们想尽力帮助对方摆脱这种痛苦,无形中也帮了自己,不至于一生一世,再无欢乐。(有点儿语不达意,不明白我有没有在文中写明白。)
  之所以要这要赶忙赶急地乱赶出这一章来实在是因为发现好多人对流川都有误会啊。因为我很多人对流川的印象都开始往负面走了。
  55555555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流川的事。
  不是他的错啦,不想让人误会他,所以宁可眼睛发涩,手发酸,还是赶快赶了出来。
  虽然还没把真相讲出来,因为大战的善后不解决,那些官府的人不离开,流川就没有机会说。不过我想大家也可以看出来,是哪一个阴谋家搞的鬼了吧。
  因为太赶了,所以语无伦次,这一章极为粗糙。
  第十九章(上)
  夜色寂寂,帅府中的连日血战,终于结束了。
  阿牧藤真在流川的劝说下终于以非常冷淡的态度接了旨。然后谁也不再理会这些官府中一干人,各自去照料死伤的兄弟。流川等一众湘北弟子当然要帮他们的忙。
  常泽与李公公本来还有千万的话要缠着流川说,顺便还打算陪流川一起去剖心祭墓,但感觉到这些江湖人的冷然仇视,都是如坐针毡,只的匆匆告辞,只是千叮咛万嘱咐流川祭过父亲后要立刻面圣,以免当今天子牵挂。
  他们把所有官兵把括死伤之人都带走了,把这偌大帅府留给他们安置所有伤亡。
  翔阳海南的幸存弟子强忍悲伤,收拾战局,安排休息住宿。这一战他们的伤亡惨重至极,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复实力,更不知要多久才能平复所有人心中的悲伤。
  最忙的是流川枫等湘北弟子,他们不眠不休地以他们的医术,把伤重濒死的人从死神手中抢过来,但仍然懊恼,他们能救的人太少了。
  至于阿牧藤真樱木等人,因为本身根基深厚,虽伤疲万分,数日休息,倒也恢复了不少。只是沉重的心情却无由排解。
  樱木来到一直在低头为海南弟子料理伤势的流川身边低声说:“他醒了。”
  流川这几天一直忙于救人,根本没有空去谈他失踪这段日子的事,而阿牧藤真也不曾逼问过他。大家都在等,等他想说的时候。此时,他徐徐抬眸,清亮的眸子里闪过切冰断霜的决然:“事情该真相大白了。”
  泽北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可以和死敌合演这么一出戏。而且当时双方根本没有任何时间来交换意见,表明心迹。
  当他全力封挡住樱木的攻击时,流川的剑就那样无声无息地刺进了他的心口。他心中一凉,以为必死无疑,然后他清楚地感觉到,在剑尖入体那一瞬微微一偏,看似穿心,实则只是从他心侧滑了过去。
  也只有象流川这样即长于剑法又精于医术深知人体构造的人才能使出那一剑,否则分寸掌握稍差半分,他就要命丧当场。
  于此同时,流川借着剑势一挥手,一粒药丸飞速落向他口中。
  泽北终是枭雄人物,立下决断,如果流川要杀他,刚才就不会剑尖刺偏,至此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也不多想,就迅速张口吞下那粒药,以仅剩的一切,赌这一局。
  而他,终于赢到了自己的性命。
  那粒药使他的呼吸心跳脉搏全断,就是体内五脉也皆绝,便是将内力激入他的身体,也感觉不到他体内的气机活动,一切都如死人一般。再加上流川的那一剑怎么看怎么象是穿心而过,所以常泽身旁的高手,一验之下,万分确定他已死。才放心将他的尸体,交给流川。
  这药力也使他足足睡了三天,醒来时发现仍身处帅府之中,自己的书房之内。只是如今的身份比之数日前已是天地之别了。
  冷眼看聚在书房中的这一群超绝高手,本来都该是死在他手上的强敌,如今反而是他自己孤寂无助,凄凉之至了。
  心中无限悲凉,但神情却是一片冷然。他静静起身坐好,望向那个神姿秀美出尘绝俗的男子:“为什么?”
  流川枫答非所问,淡淡说:“昔时晋国赵盾历代有功于国,权高势大。晋王宠爱屠岸贾,因知二家有仇,下旨由屠岸贾杀戮赵家满门。赵家仅一孤儿逃脱。若干年后,晋王再借孤儿之手诛屠岸。全国上下,一片欢声,忠臣报仇,奸臣受戮,君王圣明。杀赵家是屠岸贾的错,皇帝多年的荒淫无道也都是受了奸臣蛊惑,千错万错都是奸臣的错。圣上诛杀奸党,真正英明仁厚。没有人再去计较当年下旨屠赵家的也是这个皇帝,包括赵氏孤儿。晋国已无权高震主之人,而赵家孤儿只要一个爵位就可以安抚,再也无法象他父辈一样,拥有无比权势了。即使如此,赵家依然心满意足,千恩万谢。君王从此无忧无虑,当他的至尊。”
  泽北心中本来仍如乱麻一般,听流川这一番言语,再细思十几年来种种,终于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他人鼓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