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千顷寒 更新:2021-02-19 16:04 字数:5127
了。”
阿牧猛然忆起当初藤真假做服解药,却将真解药给自己吃的时候用的也是同样的一着。一时间张口结舌:“你的妙计就是这种法子?”
藤真笑嘻嘻:“是啊,佩服我了吗?”
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藤真用的居然是这种法子。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法,只有最低等的跑江湖耍把戏的人才会用,稍入流的人物都不以为然。大家之所以都没有发现,并不是藤真手法巧妙,实在是江湖汉子一诺千金,虽死无惧,谁也想不到以藤真在江湖上的地位,竟然用出这种奸滑手段。如果这是在武林大会上,面对天下英雄,只此行为,足以令藤真在江湖上永无立足之地。可藤真偏偏还不以为耻,只将这当成天大的光荣,笑容满面地说出来。
阿牧眼露利芒,盯着藤真:“你有没有想到过,如果你的手法被岸本识穿,我们五个就要任他处置?”
藤真失笑:“我们五个,他一个,我们要是不想任他处置,他又能如何?”
这一回连流川也大是不快,双眸逼视着藤真:“你一早就想好了,就算被他发现,也要不守信用赖帐了。”
藤真满脸最无辜最纯真的笑容问:“请问,什么叫做信用?”
连流川也是气结无言。
藤真这一路上来与流川处处别苗头斗心机,大半被流川压制,如今见流川也被他气煞,更是喜欢的眉花眼笑。
其他几个人除了摇头叹气之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自古至今,江湖上都不曾有过第二个象藤真这样的人物,这种人居然能成为天下传诵的英雄,翔阳的帮主,真真是老天没眼。同时都记住了这次教训,以后绝不可以让藤真拿他们来与别人的打赌,否则很可能一世英明就毁在这个家伙手上了。
最最啼笑皆非的自然是南烈了,藤真用这种下三流的法子胜了自己的师弟,居然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可是
看着藤真笑的如此邪恶,而其他人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亲密,一时心中无限怅然,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说:“如果我不是出身永不被江湖人认同的的丰玉,如果不是因为我身怀让人退避三舍的毒术,也许有一天,我也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说到这里,难掩脸上黯然之色,一拱手,转身就要走。
流川忽然冷冷骂了一声:“白痴!”
南烈一怔,不知自己又说错什么。
然后身后传来藤真轻轻的的笑声:“果然是白痴,难道我们竟不是朋友吗?”
这一句声音并不见的多大,听在南烈耳中却直如惊雷震响一般,那一瞬胸中激起万丈惊涛,从来没有想到除了本门兄弟以外,还可以听的到别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有回头,只因心口又酸又涩,眼中莫名地潮湿了,他一生纵横,无人不怕他毒术,可不想在人前丢脸地落泪。他沉声说:“我刚才和师弟来此的路上,发现左边山道上有人往上冲杀。当时大部份人都到这边来了,只有一小部份官兵在围堵那个人,那人武功不弱,官兵们又没有好的指挥在,未必堵的住他。据师弟说他好象也是翔阳的人,叫做长谷川。不知他那边的战斗结束没有。”南烈说完此话,即刻迈步离去。没有说的是本来岸本要出手制住长谷川,是被他阻止的。
这一去,昔日的无尽荣耀和权势都必将化为飞灰,再不复存,但他的心中却充满着无尽的快乐。
“难道我们竟不是朋友吗?”
有这样的一句话,此生何憾?
朋友!
今生何幸,能有这样的朋友。
听了南烈的话藤真和花形先是呆了一呆,然后不约而同地奔向左方的山道。阿牧自然也伴着他们一起,以恐有失。
樱木傻乎乎地也想跑,被流川一把拉住,狠狠瞪他一眼,这个白痴难道不明白,这时候最不应该乱跑的就是他这个超级伤患吗?
当即拉樱木坐下,细细为他每一处伤口上药包扎。
藤真与花形刚转过山道,就看到一个一身是血的高大汉子如飞而来。
三人相见,俱是又惊又喜,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欢叫,三个人相互握住了彼此的手。
长谷川惊问:“帮主,你怎么回来了?”
花形也在同时问:“不是让你带其他的弟兄会合各处分舵的弟子吗?”
长谷川微笑:“他们我已经全安排好了。”
花形发怒:“我们当时是怎么约定的,你应该一直带领他们直到和帮主会合才是,怎么竟失约……”
长谷川并不理会花形的气怒,只含笑再问藤真一句:“你怎么回来了?”
藤真微笑,笑的时候,眼中却已有了泪,张开双臂,与两个好兄长拥在了一起。
怎么回来了?
为什么回来了?
为了情,为了义,为了一个最傻最蠢的理由。
所以,武功高绝,才智无双的藤真毒伤未愈就从海南不远千里赶往翔阳,所以武功平凡才智也并不太出众的长谷川安顿好一众翔阳子弟,确保了他们的生命安全后也执着剑闯回了这强敌密布的必死之地。
他们都回来了,回来与自己的兄弟共生死。
人生里有的事,或许蠢,或许傻,但如果要明知自己的兄弟好友正受杀戮,自己却只求偷安苟存,则苟活不如痛快死。
而今他们终于又相聚了,经历了这么多苦难,这么多艰险,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翔阳总舵虽毁,但他们还在,只要热血还在,志气还在,何愁翔阳不能重建。
他们三个人,抱在一起,笑在一起,泪水也流在了一起。
笑声那样肆意畅快,久久回荡在翔云山上。
听到笑声,正为樱木包扎伤口的流川怔了一怔,忽然抬头,那一刻他是否想起了湘北医谷中用扇子打过他无数次的彩子,总是围着彩子打转的宫城,常常在江湖上带回许多奇闻轶事的三井,永远温柔地笑着的木暮,以及那个性子最是暴燥,但内心实实最为关心他们这些师弟的赤木。
樱木的脸上也现出神往之色,那一刻他是否也想起了与他一起长大,一同被追杀,在危难中相互扶持,无论长辈们如何待他也一直视他为朋友的洋平野间高宫和大楠。
阿牧微笑着看着眼前三个快乐地不知如何表达的人,那一瞬,他是否亦想起了多谋的阿神,鲁莽的清田。
那一刻,为着那样的笑声,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可是笑声却忽然停止,长谷川惊问藤真:“你怎么了,脸色这样苍白?”
花形亦发觉藤真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失声叫:“藤真!”
藤真也感到自己身上一阵阵虚弱,知是激发潜力的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花形的话音还没有落,阿牧已经来到藤真的身旁,一把将他抱住惊问:“你怎么了?”
藤真想尽力支持住,想要给阿牧一个让他宽心的笑容,但是没有办法,他身上的每一分力量都已经被透支了,当无边的黑暗降临之前,他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完了,阿牧一定会杀了我。”
流川枫刚把樱木身上的伤打理完,就听到阿牧一声又惊又痛的大呼:“流川枫,你快来。”
流川枫神色不动,他自然知道藤真身上必会发生的事。
樱木却是一跃而起:“他们出了什么事?”想也不想,拔足就奔,全然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势。
流川目不转睛望着他飞奔的身影,这个白痴!自己身上都找不出完整的地方了,怎么还想着别人?半点不知顾惜他自己。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白痴,自己心头竟会如此温柔?唉,这个白痴!
流川眼中柔意未退,却忽然低头吐出一口血来。
刚才樱木为守厅门苦战不退,他明白地知道且听到樱木必须面对怎样的强敌和危险,可他近在咫尺不但不能相助,甚至连抬头看一眼都不能。一个大好男儿的性命在他针下,他稍有疏忽,即令一个豪杰丧命,即令藤真抱憾终生,而他自己也难以安心。他以绝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去抬头看那可以牵动自己心的人,他以所有的自制力使自己拿针的手不去拔剑助他对敌。他至亲至爱的人在他身旁苦战,他知道他受了无数次伤,他知道他随时有性命之险,却没有任何办法助他一分半毫。身边的每一声劲气交击,每一声狂呼大喝,实实击在他自己的心上。当樱木身上内外皆伤时,他的一颗心也在流血伤痛。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如何撑过那心如火焚油煎的时刻的,但知自己体内真气逆流,已然真的交煎成伤了。
只是流川素来形容淡漠,纵然五内俱焚,外表也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半点古怪来。直至樱木向前奔去。四周又没有别的人,他才吐出这一口已忍了很久的心头血。
他随即起身擦去了唇边的血迹,尽力平定体内混乱的气机,浑若无事随着樱木背后去了。
樱木一身上下的伤本来应该立即躺到床上半点不能乱动的。可他硬是跑到了阿牧和藤真身旁,仍然那样稳稳地站立着,这个男子的身体和志魄原就是铁铸的。
他关切地看了藤真一眼,还没及开口问,身后的流川已说:“没关系,他只是因为药力做用,使体内的每一分潜力都用尽了。现在身体过于虚弱才晕倒的。这种病却不是任何神通医道,仙丹妙药可以治好的,非的长时间好好休养才行。”
花形与长谷川还不太明白,阿牧把前因后果一想,却是立时了悟,一时怒从心头起,如果不是藤真已然晕倒,他现在就要把这个不知爱惜自己的家伙揪起来大骂一顿。
流川看到阿牧杀气腾腾的样子,知藤真醒来必有好受的,一时倒也觉解气。忽觉手心一暖,原来是樱木握住了他的手。眼中只看到樱木无限温柔的一笑,耳边只听到樱木柔声说:“我没事的。”同时感到一股温暖的真力自手中传入,骄阳诀与秋月谱两种内力水乳交融,将流川体内的纷乱气息全部平定了下来。
流川惊怔,痴望樱木。
他怎么知道?
连藤真和阿牧都没有发现,怎么他竟看出来了?
樱木微笑。狐狸啊狐狸,樱木花道或许只是个愚鲁莽夫,万不及你与藤真的聪明,但别人的事我不知道,你的事我岂能不知道。暗受了内伤还不肯告诉人,你才是这世上最最不知照顾自己的人啊?你即只知顾惜我,却忘了你自己,我又岂能不顾惜着你?
他心中有万千的温柔情怔,却只是冲着流川笑说:“我当然知道,别忘记我可是狐狸最喜欢的天才啊。”
流川没好气地哼一声:“白痴。”但不自觉的,手却同样紧地反握住他的手。
老庄墨韩历险记:
这一晚老庄墨韩一如即往还在电脑前打字。经过了这么长一段安宁的日子没有再受什么骚扰,老庄墨韩的心情好到了极点,看来可以平平安安地将《名门恨》写完了。
才刚想到这一点,砰地一声,门又破了。
老庄墨韩哀叫一声,还没来的及看这一位来找碴的是谁,忽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剑已顶到了咽喉。
老庄墨韩吓的魂飞魄散,第一次碰到如此凶狠的来客,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如此接近,立时双膝发软,几乎要脆在地上了。
眼前人恶狠狠说:“为什么?”
老庄墨韩勉强收摄心神,定晴一看,眼前这张本来英挺,但如今已显的过于凶恶的脸,好半天才弄明白,这一位原来是花形。
老庄墨韩惊讶到了极点,自己没有的罪这位啊,在名门里他虽然是配角,可也尽力给了他一个大仁大义的光辉形象,他应该不至于会如此痛恨自己。
他肚子里还在想哪里的罪了人,花形已替他问出来了:“藤真一直是我的,所有人都公认我和他最合适,你为什么要把他交给阿牧?你说啊!”
老庄墨韩这才明白过来,忙赔笑脸说:“这是情节需要,情节需要嘛,虽然藤真喜欢的人是阿牧,可你也是他最关心的人啊。何况我还在《黑白情缘》里给你塑造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民请命名留青史的清官形象,更让藤真死心塌地的护着你,为着你,以此赔罪,花形大哥你就原谅小人这一回吧,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