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节
作者:
千顷寒 更新:2021-02-19 16:03 字数:4986
至可能乘着这人跃起时发起反攻。
可是当他扬手时,本身的身法自然一滞,身上现出空门。
而这把带着死神微笑的宝剑,只要这些微时间,些微空隙就足够了。
当那冰冷的剑锋刺入身体时森重宽才明白,所有一切都是这人布下的局。从以女子身分出现诱杀七星高手,再以激将法逼走南烈,后引自己发出信号,全是一环扣一环的妙计。如果自己倾尽全力把一切杂念抛开与他一战,就算为他所杀,也会让他费上极大的功夫,且至少能令的他重伤。可如今由于自己仗恃烟花信号可以吸引走他的注意力,反为他所乘,
为他所杀。而他只要在官兵围上之前立刻把人救走就行了。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流川一剑得手,再不停留,身形急跃向樱木。
明月下,他那连夺八大高手性命的宝剑依旧闪着冷冷的光芒,锋利的连一丝鲜血也沾不上。
竟有此利!
幸有此利!
流川一剑将樱木的绑绳削断,接住他的身形落地。这时才看清樱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明白了这几天来他受的是何种折磨。他本来苍白的容颜忽然变的异常惨白,而冷然的双眸亦有杀机无尽。
樱木却还没有理解这对于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是多么不寻常,只是急问:“狐狸,你的脸色好白,你受了伤吗?”流川气急,这个白痴
,居然还有心情问这种事。如果不是他太白痴何以会落到如此地步,何以连累自己要扮成女子,去和这些无聊人物厮杀。一时间真想痛揍这白痴一顿,可是想及他一身伤,终究下不的手,且罢,这笔帐暂且记下,总要同你算的。
他的脸色在旁人看来仍是一径的无波,但樱木总觉的与以往有些不同,忍不住呆呆的问:“狐狸,你为什么来救我?”为什么要救他,这个问题流川也问过自己许多遍。
绝不是为着侠义心肠。自小看遍万卷书,早就发现这世界是小人得道,君子该死,虽然人人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你就是翻遍史书也找不出几个好人有好下场,几个坏人怕了报应。在这样的世界,要真生了副侠义心肠,纵不被别人害死,也要活活气死。从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从小就冷然看世事沧桑,谁好谁坏,谁欺凌人,谁受欺凌全然与他无关,他的心向来如镜明澈,如水无波。可是为什么为着这个白痴,竟然心动,竟然无法安然,自自然然就决定要救他。哪怕必须为此面对那么强大的敌人,哪怕要为此歇尽所有的心力,但仍然还是做了。
总之,无论是为了什么来救他,都绝不能把自己的心情告诉这个白痴,不然他必会的意忘形到极点,不知还会干出什么白痴事来。
他抱起高大的樱木,浑若无物,全力展开身形。必须在官兵还不及完成合围时离开这时,更何况暗中还有一个不明底细的高手,要想法子甩掉他,不然还不知会有什么麻烦。
仙道自惊见流川是个男子后整个人都受了莫名的震动,不管后来又发生多少争斗,满心里仍是“他竟是个男的!”的惊叹。
看到流川急掠,心中虽仍乱得理也理不清,身体却是自然而然的追了出去。
也不知在黑暗中奔行了多久,流川自知已逃出了官兵的包围圈,只是那个不知底细的家伙却一直跟在后面,居然没有被甩掉,想来也非泛泛之辈。
虽然现在最要紧的是替大白痴疗伤,但有一个跟屁虫在身后绝不是令人愉快的事。
他轻轻放下樱木,拔剑在手,冷然说:“出来。”冷月下他一剑在手,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防备。
这个在月下乍一现身,就让人觉的连月之精月之魄都到了他身上的人物,执着冷剑立于一轮冷月之下,自有一股逼人的冷意。
第八章 月冷剑冷人未冷(下)
仙道心中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自己跟着这个人做什么,听的这一声冷喝,心知已被发现,无可奈何之下挺身而起,英俊不凡的脸上现出一个弃满魅力,让无数女子明知他是什么人仍倾心不己的笑容。
只是流川完全视若无睹冷然问:“何故跟着我?”
仙道讶然,他素来长的英俊潇洒,不但引的无数佳人倾心,也使许多男人在初见时对他留下极好的印象,可是在这个人眼里,他却好象和一木一石一般,不能引起任何关注。
生平初次受到如此冷遇,仙道掩住自己的心中异样,当头一揖:“阁下暗夜疾行,意兴非凡,雅兴不浅,在下有缘相见,若蒙不弃,何不交个朋友。”
流川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没有敌意和杀意,这就行了,至于他口中所说的莫名其妙的白痴话可以不必理会,俯身扶起樱木就要离去。
仙道愕然,平时常为大多数人总围着他转而头疼,如今却莫名的忍受不了这个人的视同无物,忍不住扬声说:“在下也粗识武功,见到阁下身手,一时技痒,不知阁下可愿指教一二。”似这般高手,最容易引起他们注意的应该就是同样的超卓高手,凭自己的身手,断然不会输给他,这样他就不可能如这般忽视自己了。
仙道向来聪明,此刻却不曾意识到一向懒散对于任何辛苦事能躲就躲的他,居然违背习性,如此主动向一个如此高手挑战。
流川目中闪过一缕锐芒,二话不说,将樱木扶坐在地,随即手一扬,剑光已疾向仙道射去。
仙道不敢怠慢,亦是出尽全力的攻防。
二人越战,越是各自心惊,心中想的都是天下竟有如此武功,世间竟有如此人才。
仙道虽曾见过流川出手,可如今自己亲自面对这无双冷剑才知眼前这绝世人儿武功竟高强至此,每一剑都生出微妙至妙点的变化,每一剑都合乎天地运行之理,难以抵挡,自己每每要费尽心神才能化解。他自艺成以来从未逢敌手,今日与这般人物交手,心中真是说不出的又惊又敬。
流川又何尝不是同样,以自己在武功上的修为,以秋月谱的无双变化,竟然困不住眼前人,击不败眼前人,他轻灵飘逸的身法完全不受自己剑网的影响,这世间的人才真是数不胜数,自己以前也许是太过自大了。不过,这个人的武功竟能抵挡秋月谱,他竟然跟的上秋月谱的变化,那就只有……
这两个无论容貌武功都同样让人看的赏心悦目的人在月下比试,看他们身形交错,剑光闪掠,简直是一种享受。可看着这月下比武的一对绝世人儿,樱木的心情却极为沮丧。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可以强大,可以和流川站在平等的位置上。可事实上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流川,还成为他的拖累,让他来救。不是心里不难过,只是总觉的流川的风华世上无人能及,就算没有自己,别人也配他不起。可万万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么一个英俊不凡武艺超群的人物。
眼见眼前两个人在月下以同样美到了极点的身法剑技互较,连他们的剑在月下都如诗一样的动人。那人竟跟的上秋月谱的变化,那人竟毫不逊色地与流川共舞于这明月之下。
眼前这两个人年龄相当,容貌相当,武功相当,才智只怕也是相当的,相比之下,自己不知差到哪里去了,一时间心情低落到极点。
转眼间二人交手已二百余招,流川忽跃出战圈,冷然说:“我输了。”
樱木心中为他难过,知他并不是技不如人,只是因为体虚的毛病,如果在三百招内制不了敌就要为敌所制,因此对上这势均力敌的对手,不得不认输。
仙道暗吁一口气,为着对付这人的绝世剑法,自己可真是出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流川目光平静,输了就输了,原没有什么了不起,遇上了一个比自己强的对手正好可以激励自己努力向上,百尺杆头更进一步,反而是好事。更何况,比试武功输给了他,可要是生死对决,自己才智配合武功无所不用其极,倒也并不一定会败。
仙道发现这个人似乎生来就是让自己吃惊的。似这等级数的高手,少尝失败,一旦败北无不痛苦莫名,怎么这个人依旧是万丈寒冰,全无半点动容。
流川说出的话就更让仙道吃惊了:“你是陵南的人?”
仙道心中剧震,这个人怎么猜的出自己是陵南的人。自己所习的武功是陵南的最高绝学,一般江湖人不应该看的出来,而且他说起陵南来也和说起任何门派一样全然平静,这令的仙道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般江湖人管陵南向来是只肯叫魔教的。就象湘北是白道上最神奇的门派一样,陵南也是黑道上最神秘的组织,江湖上人听得魔教陵南的字眼时无不皱眉,连谈都不愿谈一下。但凡是与魔都有关的事更是退避三舍,总之这种可怕魔教,惹不起,也不能沾,最好躲远一点。虽然这些年来,陵南已少有弟子行道天下了,但江湖人对魔教的恐惧和厌恶却全然不变。
仙道虽向来洒脱,但出道江湖仍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是陵南的弟子,否则只怕寸步难行,走遍天下也不会有人愿与他相交。自知自己一旦成了陵南的弟子,便与这人世间的其他人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是眼前这人提起陵南来也是这般淡然全不动容,难道在他心中竟全无魔道与正道之分吗?
他哪知流川这种人连自身的血脉,以及忠孝大义都可以不放在眼里,哪里还会在乎什么正邪之分。
流川淡然说:“想不到,数百年来,终于出现可以练成天魔册的奇才来了。”
仙道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此人竟然知道天魔册,此人到底是谁?
秋月谱是绝世奇人井上雄彦所创的神功,变化之妙,天下难寻。而天下唯一可以在变化上跟上秋月谱,不被比下去的,就只有当年陵南魔教的创始人老庄墨韩所创的天魔册了。(作者奸笑中。)
老庄墨韩与井上雄彦是同时代的绝世奇才。井上雄彦一生世迹在武林中被传为神迹,被后人尊为井上大神。可老庄墨韩虽以古之先贤圣人之号为名,本人却行为怪异不为世俗所容。而且与井上似乎有十世冤仇一般,因井上被白道尊为大侠,他就立志要做个大魔头,短短数年间创出陵南魔教,天下莫可与之争锋,世称魔尊。(作者继续奸笑中。)
在井上雄彦创出秋月谱与骄阳诀后,他亦不甘示弱,闭关三年,悟出天魔册,极尽魔幻之能事,论及变化之妙竟半点不输秋月谱。不让井上专美于前。(作者笑至嘴部肌肉抽筋,半个月内无法痊愈。)
秋月谱与骄阳诀是悟自自然而生的奇功,而天魔册所借重的却是世人心中的种种魔障欲念情爱,而修行者却必须超于这一切以上。所以和秋月谱与骄阳诀一样,天魔册同样也是数百年来,无一人可以练成。直到陵南出了仙道这么一个惊世之才,才有可能成为自老庄墨韩之后唯一有希望练成此神功的人。因练天魔册必须脱出所有情障魔欲,但又不似佛道两家强行绝情,而是要你尝尽所有情爱甘美,却又能够忘情,超然情外,才能达至无上境界。所以仙道才会以多情公子的身份行走江湖,出入女儿群中,以求入世修行,的以大成。因着世间之情,莫过于男女欢爱之烈,要以一颗清明魔心,在此人生至大情爱中能出能入,进退自入,不为情障所困,才能达到天魔册的至高境界。
可是仿佛是前生注定的劫数一般,要他仙道彰,在这个如此动人的月色下,惊逢如此绝世人物。
在许多许多年以后,仙道才明白,那一夜的相逢不是缘,不是巧,而是孽,而是劫,他仙道彰,已是注定在劫难逃。
月下流川,清华绝世。
仙道默然凝视,无法看透这冷然的脸后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这冷月下执一把锋利冷剑的人儿,他的心可冷如他手中的剑?
流川看这个笑的傻乎乎的家伙站在原地发痴
,才没有兴趣理会他,俯身扶起樱木,转身欲走。耳边忽传来仙道清朗的声音:“陵南仙道彰,拜见湘北高人,请教高姓大名。”
还好,还不是太笨,至少比身边这个白痴聪明一点,知道能看破天魔册,能和天魔册斗个旗鼓相当的必是湘北修习过秋月谱的人。
原本不想答这个人,但仙道言语中已亮出了陵南弟子的身份,湘北与陵南暗中较劲了几百年,若不理会则有损湘北的威名。流川冷声说:“湘北,流川枫。”
仙道啊了一声。
流川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