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9      字数:4877
  “你现在就在伤害我。”
  丝楠冲他大嚷,脱下高跟鞋,往他身上扔,然后朝门外跑去,侍卫要追,迪斐拦住他们,“让她跑吧。”
  他弯腰捡起丝楠的鞋子,上面犹有她的温度。接着若无其事的走出这座大宫殿。
  除了那些侍卫,谁也不知道欧罗斯家族的掌权人在庄严肃静的爱丽舍宫里被人当面掌掴,这不是丝楠第一次打他了,也不会是最后第一次,迪斐不怪她,也不计较,这便是对所爱之人无限的宽容。让侍卫们大开了眼界,可惜在迪斐将来几十年人生里,身居高位,却再没有人敢对他动手。
  夜色深深,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普尔曼才从宫里出来,身上带着些许酒气,他没有喝酒,味道都是别人的,马车尽职的守在侧门口,街上冷冷清清,也黑漆漆的,靠着月光和窗子里的火光才看得清楚路。
  普尔曼刚走到草坪的末端,一双手从侧面牢牢的环住他,有半秒的愣神,普尔曼才抬起手轻轻抚摸对方的头发,“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要答应总统去越南,为什么?”丝楠不理普尔曼的话,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服。
  第一百一十八章 她的表白
  丝楠身上浮着一层凉气和湿气,单薄的衣服都阻挡不了,普尔曼二话不说,把她拦腰抱进马车,马车里有一盏小油灯,照得两人的脸晕黄色。普尔曼看到丝楠的裙摆粘的全是泥土,而且她没有穿鞋,光着腿,腿上有红色的包。
  下午,丝楠和迪斐大吵后,就一直在宫外等着,又担心被人发现,便蜷缩在墙脚边的草丛里,她本来就是吸引蚊虫的体质,到了晚上自然成为它们的晚餐。普尔曼用手包裹住她的脚,果然像石头一样冰凉凉的,他更加心疼。他知道一定跟迪斐有关,却碍于情势,不得已妥协,他恨自己无能。
  丝楠脚上的细皮嫩肉和他手掌心的粗糙摩擦接触,她撇开脸,有一点不好意思,“没什么,就是踩到泥,被蚊子咬了。”
  普尔曼没去追问是否是迪斐带她来的,也不去想过去的一周两人同处的细节,他怕自己沉不住气,找迪斐拼命。
  “你别回避我的问题,为什么总统会突然要你去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已既定,再追究也没意义了,不必担心,越南你也不是没呆过。”
  丝楠听出来普尔曼的避重就轻,一手扯掉他胸前的勋章仍在地上,“他们想用这种廉价的东西换你一条命吗?”她的气愤难以言表,当看见总统给普尔曼佩戴勋章时,她就想这样做了。
  望着她气鼓鼓的脸,普尔曼禁不住笑了,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捧起她的脸,低头亲了一下,“真的没有关系,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想要我的命,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普尔曼依然意气满满,不怕天不怕地,丝毫不为眼前的境地所挫伤,他本身就很固执,还有一股往前冲的韧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些人越要整他,他越要跟他们对着干,证明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懦夫。
  即使心里仍然七上八下,丝楠也稍微安定了一些,“先让马车送我回去,那天玛格丽特,,,”
  “她们都没事,放心吧。”
  丝楠抓住他的手,“你到底跟他们讲了什么条件。”
  普尔曼将她拉得更近,轻柔的吻住她的双唇,他怎么能告诉丝楠看见她为他着急,他满心欣喜。所有的付出的都是值得的,真真正正换来了一颗原本遥不可及的心。
  实际上,普尔曼就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果断有魄力,敢做敢为,一言九鼎,让人追随和敬佩,他又有一颗宽容慷慨的心,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人斤斤计较。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带给女人幸福和安全感。当然他并非天生如此,是丝楠让他修炼出宽阔的胸怀和忍耐,爱的越深,这种感情就越是能发自内心,成为内在的品质。而这恐怕亦是丝楠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吸引的原因,为什么当她发现自己离不开他的时候,命运又无常的分开他们?
  她打迪斐的一巴掌是对的,如果不是迪斐在总统面前‘出谋划策’,普尔曼不可能被远派到越南,总统原意是想继续软禁普尔曼,他惦记着米歇尔的财富,又惧怕他在殖民地的势力,而迪斐的建议恰到好处。
  普尔曼被解禁的第二天,他就被召到宫中,总统与他详细的谈了谈最近的工人运动,言语中没有一次提丝楠的名字。普尔曼却清楚他就是针对丝楠,他还列举曾经的几次大型运动首领后来悲惨的下场,分明在警告普尔曼,如果想让丝楠平安无事,就必须得付出代价。
  到达普尔曼的家,这儿冷冷清清的,总统剥夺了他所有的军权,连罗切斯特也不得听任他的指挥,而且米歇尔上次来,跟他又产生一次冲突,父子俩不欢而散,临走时,米歇尔遣散了所有的佣人,他对普尔曼说,“你马上就跟我回殖民地,多余的人和东西都不需要了。”
  丝楠没穿鞋,普尔曼就一直抱着她,抱进卧室,点燃灯,又马上去烧热水,他知道丝楠没吃饭,就卷起袖子进厨房,来来回回手脚都没闲着,所有事亲力亲为,一点都不像个贵族少爷。
  “想不到你还会做饭,”看着面前卖相不错的食物,丝楠很意外。
  “没有点手艺,怎么风餐露宿,况且我的口味又很挑剔。”
  其实普尔曼自己在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对着一群老狐狸,他没有胃口。他一腿跪在床上人边坐了下来,手里还托着盘子,拿起勺子喂她。
  丝楠愣了愣神,却配合的张开了嘴,“怎么样,好吃吗?”
  她慢慢咀嚼,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很好。”
  普尔曼笑了,露出一排白牙,眉宇舒畅,在这黑夜中,却像风和日丽的晴天,明媚如骄阳。
  一顿简陋的晚餐就在普尔曼悉心照料下结束,但每一个动作都是默契而温馨的。他们只有几句交谈,尽量不去提及那些扫兴的东西。
  “我回殖民地以后,你离迪斐远一点,最好离开巴黎,跟着小琼斯兰都没关系,”普尔曼严肃叮嘱丝楠。
  她呐呐的说,“小琼斯兰要结婚了,我收到了他们的请帖。”
  普尔曼一个气不顺,“我不是让你回到他身边,你已经和我结婚了,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他紧紧搂住丝楠,有点霸道,又有点惶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不矫揉造作,不拿姿做态,不装腔作势。就像夏日绿野中的一朵野花,性感、自然、清透,刺激着男人的感官,让他们无法自拔。普尔曼真怕迪斐的狼子野心会对丝楠做出出格的行为,他不是已经软禁过她了吗。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为他生孩子
  天边透出些许晨光,花园里的草地上,蒙着淡淡的露珠,丝楠睁开眼睛就看见普尔曼那张迷死人的脸,视线下移,又看到他左颈脖处有个红印儿。她的眼睛不自然的眨了眨,红印当然不是蚊子咬的包,而是她咬的。
  想到昨晚所发生的,丝楠的心呐,砰砰直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半推半就的任其发展了,她只知道自己躺在普尔曼怀里感到无比的心安。
  她又忍不住伸出手去先摸了摸那吻痕,比她指尖的颜色要深点。像个顽皮的孩子,五指张开,用食指尖儿摸,再慢慢把他的头托起,自己的身体慢慢挪了出来,变成他侧躺在她的双膝上,她低头望着他。
  “你在看什么?”
  不知何时,普尔曼也醒了,宁静专注的望着她,睫毛纤长,阳光从落地窗外透进来,在眼下勾勒出一笔阴影,有几分慵懒朦胧。
  丝楠抿着嘴笑,不说话,然后低下头,用唇峰轻摩那吻痕,再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普尔曼合上了眼,觉得一股电流曼妙过全身,真像是踏进了一片美丽的晨曦中的森林,听到了森林的潺潺的溪水流淌,拥抱了清晨第一缕清风。
  普尔曼低低的笑,用力把丝楠搂上来翻坐到自己身上,丝楠脸瞬间一红,趴在他身上不动。丝楠是现代人,可真让她主动,她又不好意思了。就好比此时,她全身现出一层粉嫩的红,娇软无骨。普尔曼叹息他只想与她****下去,甚至愿意把前程、理想以及一个男人的一切都双手奉给她。
  他细细的吻着丝楠的脖子,哑着声音说,“等我从越南回来,你为我生一个孩子好吗?”
  丝楠一愣,眉头微蹙,她从来没考虑过生孩子,就如同曾经的她不会料想到自己会嫁给这个时代的男人。
  普尔曼察觉到丝楠的迟疑,眼底划过黯然。多少女人争先恐后的算计着勾上欧罗斯家族的男人,不惜生下流着贵族血液的私生子。他多希望丝楠也玩玩这种小伎俩。
  其实普尔曼也不是喜欢小孩子的人,相反他很厌恶小孩子的哭哭闹闹和一惊一乍。但丝楠让他没有安全感,可笑吧,一个男人竟然没有安全感,两人那场在鲁昂的冷战不是无中生有的,普尔曼始终忘不了米歇尔的话,丝楠有可能是妖精,有可能是鬼怪。他担心有一天,她会忽然消失不见,他觉得有一个孩子作牵绊,就能消除自己的不安。
  “到时候再说吧,”丝楠犹豫,最终给出了一个敷衍的答案。
  她不敢看普尔曼的脸色,下床走到洗漱间,刚舀起一捧水,下腹突然一阵刺痛,她不得已弯下腰,捂住肚子。刺痛只持续了十来秒,然后渐渐消褪。这莫名其妙的刺痛并非第一次,丝楠却依然没有引起警觉。大大小小的疼痛,她习惯了忍受,这点小痛算得了什么呢,她觉得只是肚子岔气。
  她却没有看到镜子里,自己脸上的苍白。
  秋日将近,虽然社交季已近尾声,不过巴黎并未减缓它狂热的步调,无忧无虑的贵族富人照样歌舞升平,尽情狂欢。除了战争,没有什么****能撼动他们坚不可摧的地位。
  普尔曼获得大军官勋章的消息以飞快的速度传遍全城,他的追随者们歇了口气,视他为眼中钉的敌人也消停下来。普尔曼所受的关注度和所获得的荣誉远远超过他的同龄人。纵然他不得不去越南,但他已经得到舆论上的胜利。
  而本来陷入焦灼的女工罢工,形势也有所缓和,政府方面公开许诺提高女工工资,并且每月发放一定的补助,不过依然不承认所谓的女子工会组织。
  这一让步对底层女性们来说已经足够好了,况且她们最盼望的眼前利益也就是金钱。聚众的人群几乎已经见不到,所替代它的是在市政厅门口大排长队的人龙。女工们都得在这里登记信息,然后领取她们第一笔补助,对于穷人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大了,有些妇女哪怕不是工人,也排着队,等着拿钱。无论如何,政府的退让,终于让这场风波暂时平息。
  前往越南的具体时间还未敲定,大抵就在这个月末下个月初的样子,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普尔曼不想去理会麻烦的应酬和邀约,一心只陪在丝楠身边。陪她在公园里喂喂鸽子或者一杯咖啡度过一个宁静美好的下午,痴情专一的姿态,让无数贵族小姐对丝楠心头泛酸。
  三天后老安德鲁斯将军约见普尔曼,普尔曼不得不应约,老将军这一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一直待在巴黎市郊的山庄里休养,所以普尔曼的事闹得如此大,他根本不知道。现在了解了全部情况,想阻止也晚了。唯一能做得便是把自己在越南的所有人脉和资源都告诉他。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父亲宁愿你拿生命去战场上冒险,也不愿意你和丝楠那孩子在一起,你们非常般配,千千万万的女孩,我觉得只有她配得上你,”老安德鲁斯将军对丝楠的印象很好,老人家的眼光毒辣犀利,他当了一辈子的兵,不喜欢那些柔弱斯文的千金小姐,反倒欣赏像丝楠这样独立洒脱,有自己想法的女孩。
  “我父亲的思想还没有您开明,”普尔曼苦笑,要消除米歇尔对丝楠来历的偏见很难。
  老将军笑了笑,“年轻人总要在人生的道路上吃点苦头,谁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兴许等你们再从印度支那回来,他就会改变想法了。”
  “但愿如此,”普尔曼对米歇尔不抱希望。
  他想不到此时此刻,丝楠正与米歇尔同车前往科芬花园剧场,最近一个非常火爆的罗马剧团来巴黎演出,一票难求,剧场老板特意邀请米歇尔前来观看,丝楠对戏剧兴趣不大,先前什么凯撒大帝、奥赛罗的广告发到过她手中,她都懒得看。
  丝楠不懂米歇尔抽了什么风,硬要她也跟着来。
  第一百二十章 剧院大火
  邀请米歇尔来的是一个姓蓝道的伯爵,这家剧场就是属于他们家族的,罗马剧团也是他们请来的。米歇尔与这位蓝道伯爵相识颇深,两人携手一路交谈,丝楠被甩到后面慢慢走。她本来打算今天去和玛格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