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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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9 字数:4891
“可是我只要她,为什么你就是要与我作对呢?为什么在明知我爱她的情况下,接近她?”说到这里,迪斐的语调都变了,愤懑和阴狠让他变得很可怕,他伸手掐住普尔曼的脖子,并没有用力,普尔曼也不还手,因为宅子内外都被迪斐的人包围着,如果迪斐这时要杀他,没有人能帮他,他唯一保命的武器就是腰间藏着的枪。
普尔曼紧看着迪斐的眼睛,期望看到一丝亲情,很遗憾,除了冷漠便是憎恨,迪斐根本不把他当成亲人。人年少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不懂事的事,这些事可大可小,大多随时间过去,不值一提,但他的自以为是,却改变了他表弟的整个人生。
“姑姑的死是我的错,我以为曝光出来对她才好,没想到她会为此自杀。”
提起瑟琳娜,迪斐赭色的眸子变得更红了,他收紧手指真的要掐死普尔曼,而这时,普尔曼一脚踹向他的小腿,站了起来,“你还想杀多少人?”
迪斐恢复常态,镇定的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吗?”普尔曼忽然一手揪住迪斐的衣领,控制住他,与刚才的情形正好颠倒,“狄格爱家族的倾覆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奥利维亚是被淹死的吧?”
迪斐毫无反应,普尔曼继续说,“你父亲回国,你也想用同样的方法杀了他,你是不是以为他已经沉在塞纳河底?”
听到这里,迪斐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没死?你救了他。”
迪斐的话就是变相承认,他弑父的事实,普尔曼心情变得尤为沉重,“如果姑姑还健在,她不会希望你这样对待你的父亲。”瑟琳娜那么爱麦凯克伦,宁愿自杀也不愿意伤害他,而现在这对父子走到这一步,不可谓不可悲。
“你懂什么,”迪斐突的冲普尔曼高声道,“他罪有应得,是他自找的。”
“那么昂慕斯呢?他有什么错?不是他要选择这样的出身,而且老天已经给了他惩罚,他拖着一副残病的身体也活不了多久,为什么你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了,非要置他于死地?你们曾经还是朋友啊。”
迪斐握拳,“我和那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是朋友。他要是就这么病死也算了,可在我眼前表演父子情深算什么?”迪斐的自私和独占欲在此时一览无遗,父亲是他一个人的,所以他不能容忍麦凯克伦拿自己器官去救昂慕斯的命,不能还有一个人与他争父爱。
所以昂慕斯的死是必然的了,也许当昂慕斯离开巴黎那一刻,就料想他将会不久于世,因为他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转给了丝楠。
普尔曼发现迪斐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也不认为自己错了,“为了报仇,你到底牵连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万无一失吗?”
终于,迪斐脸色大变,眼睛死死盯着普尔曼。
第一百一十四章 要回殖民地
夏日的傍晚,燕雀的狂噪穿过暮霭,在天空回绕。风吹在树上,发出唦唦的声响。白色的小别墅伴着有青蛙莲花的小池塘,倒是有几分诗意的闲适。当然得在忽略院子外面层层守卫的前提下。没有允许,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出不来。
几个欧罗斯家族的侍卫热气下有些想打盹,于是悄悄聊起了天,“你们说他们在里面谈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切,这还看不出来,男人的斗争无非为了利,为了权,为了女人。前两者那两兄弟都不缺,闹到现在这般地步,肯定是女人。”
“就是那个黑头发的…”
“嘘,要是被迪斐少爷知道我们在背后议论她,非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他们还够耗呢。这些大少爷的眼光,我们真搞不明白,放着无数美丽懂事的千金小姐不要,偏偏都看上了一个不守妇道、离经叛道的女人。我是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好,如果我老婆跑去搞什么工人运动,我要把她的腿打断不可。”
“哈哈,你把她打坏了,谁给你暖被窝,带孩子。”
“要我说啊,那位的床上功夫肯定一流,让人恋恋不忘。”
几个侍卫的话题渐渐往有颜色的方向转,开始臆测某些香艳的镜头,丝楠在他们口中被形容的很不堪。的确,不仅现在丝楠的名声不好,她的做法也不被许多人理解,特别是男人,即使她现在得到无数女工人们的拥护和支持,谁让在这个时代,丝楠敢做连男人都没有勇气和胆量做的事。当约定俗成的男女平衡被打破,首先被指责唾弃的就是第一个强出头的那个人。
侍卫们正聊得兴致高涨,一看见朝他们走近的青年,像是耗子见到猫,吓得立马禁了声,缩着脖子立正站好。
迪斐冷着一张脸,斜瞥了他们一眼,不发一声的走过去,他们马上静悄悄的跟上,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他们此时回个头,就能看见普尔曼抱臂站咋房子门口,表情严肃,眼睛始终盯着迪斐的背影,眼神很复杂。
第二天,普尔曼的软禁令就解除了。丝楠一得到消息就去找他,那时也快天黑了,有人消息比她更灵通,丝楠看见守在外头的中年军官,“查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小半个月了,好久不见,丝楠小姐,”查理对她行了一个军礼,脸上有些许笑意,丝楠的神情也柔和了些。在殖民地,查理对她特别照顾,作为米歇尔副手,他其实没必要事必躬亲,况且还是对一个身份不明的养女,但他从没计较过她的身份。
“米歇尔先生在里面吗?”丝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现在真不是一个适合叙旧的时候。”
查理也理解,“是的,没想到我一回来就面对这么棘手的局面。”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感慨,他一路跟随米歇尔,米歇尔做出那几个最重要的决定时,他都在场,也见证了一个弃养在野林里的小女孩如何一步一步改变这显贵的一家人。
其中变化最大的恐怕就是普尔曼了,查理刚听说普尔曼和丝楠结婚时,真的吓了一大跳,后来转而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普尔曼对丝楠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独一无二的,也许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大人刚进去不久,他太担心普尔曼少爷了。”
“你们,,,”丝楠犹豫了一下,说,“你们是不是打算回殖民地?”
查理点了点头。
米歇尔在巴黎停留这几年,时间足够长。显然,米歇尔并不情愿回国,他回来是有明确目的,第一就是为了追回不听话的儿子,他不能容忍普尔曼和丝楠同在一个城市;其次,宝蒂那烟草公司要在巴黎大兴土木,他不放心加菲尔德;最后的最后,才是他的家族,与其说他看望家人,不如说是给自己的父亲送终。
如今欧罗斯家族由迪斐掌舵,马塞尔辅佐,与米歇尔完全没关系,加菲尔德的野心米歇尔也看透了。继续留在巴黎除了被卷入更大更多的********,似乎没有其他意义,米歇尔当然更愿意把自己的儿子带回殖民地,过他们富可敌国与国王无异的生活。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丝楠问出这句话时,嘴里有种涩然的感觉。
“那得看大人的意思,”查理顿了顿,眼底浮起同情,“他恐怕不会让你再回殖民地。”
“呵,我还不想去呢,”丝楠用笑意掩盖自己的心思,她往屋子里望了一眼,“算了,我明天再来,下次请你吃饭,”她对查理眨了眨眼,笑着离开了。
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走,绕过每一个脚步匆匆的路人,不去看街边紧闭的店铺以及墙上各种破损的广告,整座城市仿佛被无名的阴霾笼罩着,丝楠就这么埋头往前走,与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可是跟他们之间好像又隔着什么,她终究只是一个误闯时空的过客,成不了伟人,也改变不了历史。
“丝楠小姐,丝楠小姐,”刚到家,翠莎就拉着她的手臂,一副谢天谢地的样子,“你总算回来了,其他人都去市政厅那边了。”
丝楠凝神,“去那儿干什么?”
“她们要逼总统承认工会的地位,按照我们制定的薪酬标准发放工钱。”
“你们怎么这么草率,至少问问我的意见啊。”
丝楠口气有些严厉,吓坏了翠莎,“佐薇姐姐和玛格丽特夫人都同意,她们也都过去了。”
等丝楠赶过去已经晚了,成排的士兵直接朝示威人群开枪射击,人群骚乱,发生了大规模冲突,尖叫声不断。整个广场到处都是人,穿制服的,不穿制服的,女人,男人,还有哇哇哭叫的孩子,混乱的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丝楠看到了佐薇和玛格丽特,她俩在人群的中心,周围簇拥着无数女工。突然,丝楠看着一处张大了眼睛,广场旁的一栋建筑上,一个士兵将一把枪对准了玛格丽特。她惊恐大叫着玛格丽特的名字,就要往她们那边冲。一双手臂却在这时牢牢钳制住她的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软禁
枪声响了,人群的尖叫声淹没了一切,至于是否打中玛格丽特,丝楠不得而知,因为她猝不及防的被强行带进一辆马车,等她回过神,马车已经飞驰离开了是非中心。
丝楠看着迪斐,他身穿一件紫色外套,包括一件雪白的背心和金丝雀棕黄的长裤。优雅又富贵的打扮,和外头熙熙攘攘的平民百姓有着天壤之别。
“让我下车,”丝楠不带任何感情的说,迪斐好像没听见,将手抬到额前,整理刚才被弄乱的头发。丝楠不再浪费时间,起身直接要往外冲,哪怕马车正在行驶,她也不在乎。
她的手臂再次被迪斐扯住,他还掐住她的腰,把她往回拉。这一次,丝楠有了防备,她毫不客气的对迪斐还手。但显然,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方,迪斐比她高许多,乍一看体型瘦削,实际上全身都是有力的肌肉,这种体型非常适合体力劳动,然而对一位贵族而言却不合宜,因为贵族应该完全不用劳力工作,劳动是低下阶层应负的责任,和王公贵人无关。而迪斐这些年却始终坚持体力锻炼,因为某些记忆是会记一辈子的,他不想自己还是那个依靠别人的羸弱少爷。
丝楠的双手被他钳制住,肩膀也被他按住,“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冰冷的目光让迪斐脸部表情也凝结了,“你想干什么?跑出去当大英雄?去救那群可笑可怜的人?”
此刻迪斐的话在丝楠耳中特别恶毒,故意的讽刺让她周身发寒,为什么她原来没发觉她是如此冷酷自私的一个人。如果她不想海默的一面之词,那么现在迪斐的行为无疑是在证明事实。
迪斐看见丝楠眼中的失望,略微怔愣了一秒,就在这时丝楠抬腿用膝盖狠狠的顶了他一下,他疼痛,手一松,丝楠就要往马车外冲,恰巧马车遇到一个猛烈颠簸,丝楠没站稳,扶住车门框,险些摔倒。
一阵刺痛就这样没有预料的忽然从她的小腹蔓延至全身,她整个人都好像往下坠,脸上的肌肉都僵了,脸色发白。她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半蹲半跪下。
丝楠背对着迪斐,他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你现在出去也于事无补,宪兵和警察已经包围了整个广场,一只鸟都飞不出去,这些不知足的女工已经彻底激怒了总统,他不会饶恕她们的。”
迪斐的声音像蚊子嗡嗡的在丝楠脑袋周围绕,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那股子疼叫她咬紧牙齿,冷汗直流。
迪斐却以为丝楠不想理会他,又是嫉妒又是恼怒,“马车门,我已经锁上了,你休想再去掺和这些是非。”
“然后呢?你准备把我带到哪里去?跟对待你父亲一样,把我关进监狱里吗?”丝楠直起身,回头看着迪斐。
“你们果然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普尔曼还是伊莱海默?”即使被当面戳穿,迪斐也没表现出一丝慌乱,而且第一反应是弄清楚谁在与自己作对,他的心理素质非同一般。
“对你来说有区别吗?看来都是真的,你囚禁了你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派人谋杀他。”
丝楠的话没说完,迪斐就捏住她的下巴,丝楠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望进那双依稀漂亮的眼睛里,想看看里面到底是否还有人性。
迪斐把她带进那栋奢华的大房子里,从马车下来一路,迪斐都强行揽着她的肩膀,刚才那阵莫名其妙的抽痛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不过她还没有恢复力气,无法与迪斐对抗。丝楠看见那两只华贵美丽的白孔雀还在花园的草地上漫步,“它们很美不是吗?”
丝楠不咸不淡的说,“男人养孔雀很少见。”
“我是养来送给你的。”
有意忽略迪斐语气里的意思,丝楠不再说话。
看着布置得当的房间,丝楠明白迪斐的算盘早就打好了,兴许从她再踏进巴黎开始,他就开始谋划了吧。
“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