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9      字数:5003
  失常,玛丽申请了监视居住,在郊区的一间平房照顾女儿,每周向警察报备。
  丝楠还是头一次来监狱这种地方,狱警带着她沿着长而幽暗的通道往里走,来到一间灯光晦暗的狭窄房间,里面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丝楠坐着没等一会儿,就传来脚步声,两个狱警架着费奈斯进来了。
  费奈斯现在的样子还算干净,看见丝楠有些讶异,情绪不激动,似乎也没有受到虐待。
  “我能跟他单独谈谈吗?”丝楠问狱警。
  狱警表示可以,但非费奈斯戴上了手铐,“您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明白了。”
  费奈斯将军,我们好像还没正式打过交道,我叫丝楠。”
  “我知道你,”费奈斯冷淡的说,“现在叫我将军,是讽刺我的失败吗?’,“抱歉,我是无意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想不到我最后败在一个毛小子手上,”费奈斯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是普尔曼叫你来的吧。”
  丝楠点头。
  “真是个弄种,靠女人出面,”费奈斯鄙夷,“告诉他有事亲自过来。”说完,他便起身欲走。
  丝楠连忙叫住他,“等等,有一份名单是不是在你那里。”
  费奈斯脚步顿了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我们现在需要那个东西,”其实丝楠根本不清楚普尔曼让她要什么名单,她似是而非的说,还气势颇足,有意混淆费奈斯的判断力。
  但费奈斯油盐不进,不为所动,“让他自己来。”
  他看也不看丝楠一眼,敲了敲木门,狱警马上打开门把他带走了。
  丝楠也走出去,她很纳闷普尔曼这闹得又是哪一出,这时外面没有狱警,也没人拦住她。
  她顺着黑洞洞的通道往前走,以为可以出去。这时听见旁边传了铁链摩擦的声音。
  她好奇的朝那边膘了一眼,才发现那里是一个拐角,在一片黑暗中有一排容易被忽略的铁栏杆,有一个男人背对着丝楠靠在栏杆上勾腰在重重的喘气,好像很痛苦。
  不管她的事,丝楠本来抬步要走,那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极力压抑的痛苦呻吟。
  “你还好吗?”
  丝楠走近了一些,小心问道。
  男人浑身一震,莫名其妙的低下头。丝楠疑惑,“你好像身体不舒服,需要我跟狱警说一声吗?”
  丝楠走得更近了,奇怪的是,那男人死命把头往下垂,仿佛怕丝楠看见他的脸。
  “我们是不是认识?”丝楠试探的问,这个人的反应太古怪了,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么害怕她吗?
  离得近,丝楠也注意到他手上和脚上居然都戴着长长的铁链,他犯了什么罪,要被如此夸张的束缚起来,连费奈斯那种人都能自由行走啊,难道是即将执行死刑的重刑犯?
  光线太暗了,丝楠隐约看见男人的头发是偏红的亚麻色,这个颜色很眼熟,迪斐也是这种亚麻色。
  “走开,你走开吧,”男人忽的沙哑着嗓子叫道。
  如此一来,却让丝楠更加笃定,这个人认识她。
  “你是谁?你能抬起头吗?”
  男人不吭声了。
  “那好,我也不走了,陪你坐一坐。”丝楠蹲坐下来,双手抱膝,大有要在这监狱做客,跟他聊聊天的架势。
  “小丫头,还是这么认死理。”
  就算声音变了,熟悉的语气勾起丝楠的记忆,她大吃一惊,“麦凯克伦“,天啊,你是麦凯克伦,”丝楠立马把手从铁栏杆间伸进去,强行册过男人的脑袋,扒开他的头发和络腮胡,看见那双和迪斐瞳色一模一样的眼睛。丝楠沾了一手的汗和灰尘,还有黏糊糊的东西,好像是血。
  她毫不犹豫的大喊,“有人吗,快来人啊。”
  几个狱警立刻小跑过来,看见两人的情形,都惊呆了,“霍尔斯图小姐,您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都是死刑犯,他们穷凶极恶,小心伤到您啊。”
  “胡说,”丝楠凌厉的喝止,“我认识这个人,他不可能是死刑犯,你们怎么敢胡乱抓人。”
  几个狱警面面相觑,糟糕,事情不受他们控制了,其中一个转身去找监狱长过来。
  另一个会讲话的陪笑道,“我们也是听人办事,请霍尔斯图小姐不要让我们难做人啊。”按理说,丝楠这种身份,他们不必低声下气,可是上头下令,让他们对这位小姐客气点,否则费奈斯是丝楠想见就能见的?
  “算了丝楠,没用的,我本来就该死,”背后的麦凯克伦低低的说,语气里透着令丝楠心酸的哀伤。
  “我绝不相信你犯了死罪。”丝楠的语气很坚定,挡在麦凯克伦身前,一步不挪。
  狱警也不动,就这样僵持着。
  过了几分钟,监狱长匆匆忙忙的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狠狠的教训手下,“你们怎么把她带到这个区来了,这里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能都进来的。”
  丝楠听出来监狱长的意思,明里暗里指责的都是她,她没有身份凭什么在这里横。
  “我能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丝楠直接问监狱长。
  “霍尔斯图小姐,我们桑特监狱每一位犯人,每一间牢房都有相应的等级,有些人我能让您见,有些人不能,有些案情我能告诉您,有些不能。这个犯人恰好是您无权知情的那一类。”
  “笑话,如果是光明正大被捕审判的犯人,有什么不敢公开的?除非你们滥用职权,滥杀无辜。”
  丝楠冷冽的看着所有人。
  第八十六章 走入歧途
  人在心虚的时候,为了使自己底气更足,往往喜欢动用恐吓的手段,对于此刻的监狱长来说就是如此。
  “霍尔斯图小姐,如果您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丝楠丝毫不让,“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拘押这个人。”
  “与您何干呢,小姐,过好您自己的日子不就好了吗。”
  麦凯克伦也说,“丝楠你走吧,所有的事都是我咎由自取。”
  丝楠听出麦凯克伦言语里的意思,“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把你关起来的?
  “走吧,别管我了。”麦凯克伦好像承受着很大的痛苦,让丝楠都怀疑自己这样坚持是否正确。
  但丝楠认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对麦凯克伦说,“你等着,我一定把你从这里救出来。”
  她望了一圈包围她的狱警,然后头也不回的的往外走。她不是莽夫,审时度势的眼力还是有的。让她赤手空拳去对付一群有枪的男人岂不是找死的节奏?
  说实在的,丝楠跟麦凯克伦没有多深的交情,如果不是发生瑟琳娜那档子事,她真心觉得麦凯克伦人很不错,长相好,家世好,性格好,又爱护孩子,放在现代绝对是抢手货。所以当丝楠发现奥利维亚和他的奸情时,反应才会那么大,麦凯克伦自己粉碎了她在丝楠心中的印象。
  而那些家务事,关乎伦理道德,外人也没有资格查插手评论。况且在西贡时,麦凯克伦对她颇为照顾,眼见他这副境地,丝楠不能袖手旁观,她的正义感和是非观趋势她一定要弄清楚。
  丝楠想能把麦凯克伦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监狱里的肯定背景强大,凭借她现在的商人身份,肯定无法撼动,只能求人。
  所以离开监狱后,丝楠马不停蹄的去找伊莱海默。作为最高法院大法官之子,能干涉监狱系统,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其实丝楠第一个想到的是迪斐,但是立马被她否定了。
  丝楠直接去了法院,听小琼斯兰说,海默被他父亲带在身边锻炼,法官这种职业,本来靠的就是经验的积累。也是巧,今天有一个大案子开庭,琼斯兰法官是是审判长,海默坐在下面旁听。
  丝楠就这么连拉带扯的把他拽出来,搞得台上的法官都不听律师的陈述老人,不约而同的对他俩行注目礼。
  “你就不能有个女人的样子,”海默嫌恶的拍怕衣服上刚才被丝楠揪住的部分。
  “我现在没空跟你废话,你帮我马上从监狱里捞一个人出来。”丝楠语气很急促,也不跟海默还嘴了。
  海默漂亮的眉头一皱,“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凭什么帮你?”
  “我求求你好吗?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丝楠真的人很急,她怕晚了,麦凯克伦被转移到其他地方。海默望着她,半天才慢慢点头。
  丝楠不知道琼斯兰法官相当公正廉洁,从不滥用私权,伊莱海默也受他影响,为人十分清高。今天却为丝楠破了例。
  “调查令到达时,他们正偷偷把那个男人从后门带出去。稍晚一步,就带不走他了,我已经命人把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谢谢,真是谢谢你,”丝楠连连表达自己的感激。
  “他是谁?”海默问,他差不到那个男人的任何卷宗和案情,人就好像凭空出现在桑特监狱。
  如果先前海默还没把丝楠的请求当作一回事,现在也上心了。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在法检系统搞鬼。
  丝楠沉默了一下,说,“能让先见见他吗?”
  麦凯克伦被海默安置在他家的一处别院里,家庭医生为他诊治过,他身上的伤大多在皮外,唯一一处严重的是腹部的刀口。
  医生怀疑他近期动过手术,但恢复很不乐观,再三追问,麦凯克伦一言不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被谁抓进监狱……??”丝楠见到麦凯克伦就是一堆疑问。
  此时的麦凯克伦已经梳洗过了,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不过没刮胡子也没剪头发。看上去比他本身老了十几岁。
  麦凯克伦看着丝楠,双眼依旧深邃,可是那份哀伤并没有变淡,“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告诉你。”
  “为什么?”丝楠提高声音,“你现在完全不象你。你不是优柔寡断,唯唯诺诺的人。为什么你庇护要害你的人。”
  “知道吗,瑟琳娜就吊死在我面前,”麦凯克伦闭上眼睛一脸痛苦,他转过身,“真的别管我了。”
  “也许你需要冷静,我明天再来,”丝楠感觉麦凯克伦情绪不稳。
  麦凯克伦一直望着她离开。
  第二天,海默派人告诉丝楠,麦凯克伦不见了。
  “应该是他自己跑的,他留下了这个。”
  海默把一封折叠的纸张递给丝楠。
  丝楠连忙打开看,上面写着: 我是为了赎罪而活着,我伤害了两个深爱我的女人,伤害了我的孩子们,连累我的家族。恐怕连我的鲜血都无法洗净这份罪恶。你又何必帮我呢?
  只愿你看清楚自己身边每一个人,把握自己的幸福。
  话不多,却字字力透纸背,可以看出麦凯克伦当时是怀着一种怎样复杂的心情写下这些句子。
  “他是麦凯克伦狄格爱,”海默说。
  丝楠不意外,“你知道了。”
  海默小时候就见过麦凯克伦,“他的变化很大。”
  “是的,瑟琳娜的死给她打击很大。”
  “你知道狄格爱家族已经不存在了吗?
  丝楠、凉愣住了。狄格爱家族在地中海,并非主流贵族,丝楠很少听别人提起过。
  “他们家族破产了,麦凯克伦的父亲羞愤自杀,他的两个弟弟因为受贿走私问题银挡入狱。也就是这两年的人事。”
  “是欧罗斯家族的报复吗?”
  “都只是怀疑,毕竟狄格爱家族倒的很突然,我也不认为欧罗斯家族的人真的那么仁慈。”
  丝楠沉思,难怪麦凯克伦在信上说自己连累了家族。
  “算了,他们的事我不管了,”丝楠头疼的说,既然人家不领情,她何必再一厢情愿的付出呢。
  丝楠再次感谢海默后离开了。
  她没问,海默也没有告诉他查到拘押麦凯克伦得幕后人,事实上,在他刚查到消息的时候,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在巴黎通往西南的必经要道上,一辆公共马车被逼停,乘客们骂骂咧咧的从车里下来,再看见外面围着的凶神恶煞的壮汉们后,全部噤了声,一个个耸着脖子垂下脑袋。
  最后一个从马车上出来的是一个头戴黑帽子的男人,他双脚刚落地,那群壮汉便一拥而上,反扣他的双手,叫他跪在地上。其他人吓得连热闹都不敢看了,四散跑开。
  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后面走到男人旁边,皮鞋就在男人眼前,他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告诉她了吗?”
  男人低头,没有说话。
  年轻人蹲下,扯掉他的帽子,狠狠拉住他的头发,露出麦凯克伦那张沧桑的脸,“你告诉她了。”
  “既然怕,又为什么要做,”麦凯克伦痛心的仰视他,“迪斐,你怎么变成这样。”
  做父亲的被儿子逼到绝路,这恐怕是男人最大的悲哀,迪斐漠然以对,“你还有脸质问我,如果不杀了你和那个荡妇,如何祭告我母亲在天之灵?”
  迪斐收紧手,“她是不是知道了。”
  三番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