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9      字数:48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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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明显的拒绝,普尔曼眼底一黯,“对不起,丝楠,”他是为刚才突兀的亲吻她而道歉,更是为曾经年少轻狂对她造成的伤害而道歉。“我不会乞求你的原谅,以前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曾经那个最不可一世的人,此时此刻双膝跪在丝楠身体两侧,头深深的垂下,双手握成拳,抵进泥土里,无尽的后悔和后怕包围了他。还有浓浓的伤痛,仿佛只要丝楠斥责一句,他就可以横刀自勿。
  丝楠相信他的话,他真的爱她,比她以为的还要深,至于她是什么感觉,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她只觉得如果普尔曼死了,她会很伤心,比她以为的还要伤心。
  鬼使神差的,丝楠抬起手,勾起他的下巴,而另一手把他的衣领往下拉,还沉浸在对过去忏悔中的普尔曼,就这么碎不及防的被强吻了。那一瞬间,他手足无措的像个小孩子,直到丝楠细微的呼吸挑起他敏感的神经,他闻到丝楠鼻息间好闻的气息,才神情恍惚的回归现实。
  他压住她,两人贴的毫无间隙,他用数倍的力气来吻她,唇舌一寸一寸的深入,一路攻城略地,辗转吸吮着夺走了她的呼吸和空气。她的双手不受控制的攀上他的后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手心贴着他的皮肤,那里是炙热的,有一层薄薄的汗。旧草帽早已掉在一边,黑色的发丝铺在松软篙草地上,像黑色的地毯,更像黑色的荆棘,缠住了普尔曼的理智和灵魂。
  青绿色的篙草簇拥着他们,像柔软的绸带,像坚强的轻叶,挡住了羞人的一幕,清澈的河流就在他们身后流淌,谴络不息,更远的地方是飘渺的云端和耀眼的太阳,他们就在这天地间,尽情染指以前不敢碰的东西。
  丝楠的裙子被普尔曼拉到腰下,她闭着眼睛,睫毛在颤抖,她直觉即将发生的,可普尔曼却把她抱起来,拥住她的腰,面对面而坐。丝楠双眼迷离,不明所以,他亲了亲她的嘴唇,一点一点嚷吸她的呼吸,一手捂上她跳的飞快的胸口,另一手与她十指相扣。最终他吻住了她的眉心,凝神注视着她,“我要等你爱上我。”
  普尔曼回想自己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可笑起来他何时变成了君子。他大可以不用忍受煎熬,丝楠现在肯定不会拒绝他。可是当真正经过爱情的洗礼,他明白很多东西,童年的孤独和痛苦,梦想的幻灭,对往事的忏悔,星罗棋布构成他的人生,然而他现在已经学会如果面对和抵抗这些,也懂得什么才是自己最该珍惜的。
  丝楠望着普尔曼,忽然轻柔一笑,眼睛很亮,“那你好好等着吧,别后悔。”
  普尔曼也笑了,“我永远不后悔。”生平第一次的追求,他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就是笃定丝楠逃不开自己的手掌心。
  第六十四章 再度归来
  平心而论,普尔曼真想就这么和丝楠在这个僻静的小地方生活下去,谁也不认识他们,不会为他们的身份绞尽脑汁。做隐士高人的想法好是好,显然一点也不现实。普尔曼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在拖延时间,想多跟丝楠‘培养感情’,机会着实来之不易。偏偏有不和谐的破坏者跟他过不去。
  玛格丽特虽是独居寡妇,可并不代表她就没有亲人了。她连着几周反常的行为自然引起熟人的注意。她有一个亲哥哥,一家人就住在附近,平日里,玛格丽特一个人无聊了,会去找搜子、侄女们聊天,而自从救了丝楠和普尔曼,她已经很久没出现过了。
  玛格丽特的哥哥以为她生病或者出了更严重的事,带着老婆孩子过来找她了。彼时丝楠在田里帮玛格丽特摘玉米,普尔曼守屋。可想而知,他们看见寡妇房里出现一个卓尔不群的青年人有多吃惊。
  令普尔曼烦不胜烦的是,玛格丽特的小侄女对他一见钟情,没办法,自恋的说,他一直都是一个容易被女性‘一见钟情’的人。之后,那小姑娘就缠上了他,早上给他送新鲜牛奶,她家就有一头奶牛,普尔曼去河边提水,她跟在后面擦汗啊,各种献殷勤。普尔曼还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姑娘好心好意,单纯天真,又是玛格丽特的侄女。
  看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丝楠偷笑不已,还挪榆他,“快娶了她呀,还能得到一头奶牛的嫁妆。”
  普尔曼被她噎得咬牙,“你不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结果丝楠煞有介事的摇头,“不怕,如果你被抢走了,正好说明你本来就不属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丝楠的口气是玩笑性质的,普尔曼却听出来她的意思是认真的。她不会跟任何女人争风吃醋,不是不敢,而是不屑。小琼斯兰就是没有了解她的硬骨气,才错过了她。
  于是普尔曼找了个时间,单独跟小姑娘说清楚,他也够直接,居然说自己有老婆,他爱老婆,不会再接受其他女人。小姑娘当场就哇的大哭起来。从此再也没来烦过普尔曼。
  普尔曼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其实不然。
  丝楠送给玛格丽特的镯子不知怎么的被她嫂子盯上,她嫂子断定普尔曼和丝楠是有钱人,就嚼起耳朵来了,说救了命,这点报酬太少了,让玛格丽特找丝楠他们多要点钱。
  这嫂子跟丝楠的弗罗拉舅妈一个德性,见钱眼开,嗜钱如命。玛格丽特当然不可能照做,可她嫂子执着啊,说她傻,还动员她哥哥教育她,说只要得了一大笔钱,她这么大年纪肯定也会有男人愿意要。
  不管说者是否无心,这些话玛格丽特听在心里很难受。普通人不会圆滑的掩盖自己的情绪,所以丝楠和普尔曼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终于一天,玛格丽特憋不住,对丝楠说,“你们伤好了就赶紧离开吧。”说完,她自己先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
  丝楠听懂玛格丽特是在赶他们,她不是不识抬举的人,但看玛格丽特的神情,明显另有隐情,她好声好语的劝问,玛格丽特本就不善于和人打交道,就全说了,说完特别尴尬,觉得挺没脸。
  没想到丝楠问她,“你真的想一辈子呆在这里吗?”
  玛格丽特一时间没明白丝楠的意思,愣愣的看着她。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到外面去,去大城市,你愿意吗?”
  玛格丽特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我哪有本事去大城市。”
  “谁说你没本事,”丝楠握住她长茧的双手,望着她的眼睛,“你有一双其他人都没有的巧手。”
  丝楠直言不讳的告诉玛格丽特自己在巴黎有一家服装厂,问她愿不愿意来帮她。
  那天晚上,玛格丽特硬是一夜没睡,她感觉自己被天上的馅饼砸中了。
  第二天,玛格丽特去镇上卖掉了最后一波收成,羊羔和鸡。一天后,他们收拾东西离开了这里。玛格丽特没有跟自己的亲人打招呼,只在屋里留了封信。
  丝楠和普尔曼身无分文,全靠玛格丽特这些年攒下来的盘缠。可想而知,这点钱养三个人挺紧巴巴的。
  玛格丽特在镇上的旅店订了一辆由六匹马拉的大马车,是那种可以做十几个人的公共马车,目的地是西部大城市鲁昂,在塞纳河北岸。丝楠和普尔曼都是第一次坐这种‘大型长途马车’,车厢里有一股很复杂的味道,汗液嫂臭酸臭,脚臭狐臭,还有劣质香水味和打包饭菜的油味。马车慢慢的摇晃,一步一步的挪,天气又炎热,木头厢子简直像蒸笼。普尔曼极力忍受,丝楠亦有点不适应,晕晕乎乎的靠在普尔曼的肩上,她想她可能晕车了。
  不是丝楠娇贵,放眼望去,其他乘客都是一副萎靡的腌菜样。一想到还要没日没夜的坐一个星期的马车,丝楠的头更晕了。最无奈的是,短短一上午,沿途有三次上坡,次次都要车上的男人下去推车。
  “按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拉玛耶赖啊,”丝楠小声对普尔曼嘀咕。旁边的乘客听见了惊讶的说, “你们要去拉玛耶赖?那边都淹了,到处都是水。听说是因为堤坝有问题,不到几分钟就被洪水冲垮了,总统大发雷霆,说要严惩负责人。”
  “什么?”丝楠一下子被气精神了,“你说严惩谁?”
  那乘客也没想到丝楠这么激动,汕仙的说,“都是听说的,你们没看报纸吗,报纸上写卢瓦尔省的长官被免职了。”
  闻言,丝楠看了普尔曼一眼,普尔曼也在沉思。
  “那你有没有听说,,,”丝楠本来想问关于普尔曼的消息,被他拉了一下手,于是作罢。
  “误,这次的洪水是不是有一个来头很大的军官死了?”见他们聊天,另一个乘客也插进来说。
  “是啊,说是为了争分夺秒的抢堵缺口,被洪水卷走了。那位军官竟然还是一个大贵族。”
  “真是少见的好人,贵族哪会为我们平民百姓着想啊。”
  乘客们纷纷表示遗憾。
  只有丝楠和普尔曼没做声,玛格丽特看着他俩也没说话。
  “是罗切斯特?”丝楠把声音压得很低。
  普尔曼轻轻点头。
  他赫然被塑造成一个英雄形象,这个当口,暗杀他们的人才不会强出头,无论罗切斯特如何美化普尔曼落水的原因,所有人肯定都以为普尔曼已经死了,何必再与死人争名声呢,再说那些人心虚啊。况且普尔曼当时本可以早早的带人撤走,他的确是为了人们的安全,才撑下去的。
  马车中途在一个小县城停顿,给乘客吃饭的时间。
  丝楠没胃口,潦草的啃了一块面包,“我们应该先回巴黎。”
  “罗切斯特一定还在找我,在没找到我的尸体前,他不会相信我死了”,普尔曼笑得阴沉,“而且,我还要找摩尔卡算总账。”
  玛格丽特端着沙拉过来,丝楠和普尔曼两人沉默的吃东西。这时,普尔曼搁下刀叉,摘下右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交给她,说,“请你帮个忙,去对面首饰店把它卖了。应该足够换一辆舒适的马车,和两匹好马。”
  玛格丽特看了一眼戒指上精致的图案,她猜是某个大家族的族徽,饶是她是个没文化的乡村妇女,也知道只有那些有历史沉淀的家族才有这种特殊标志。她又看了看普尔曼,忽然觉得自己的小侄女真的痴心妄想。
  不过换钱这件小事着实遇到不大不小的麻烦。
  玛格丽特拿着戒指来到首饰店,店里的伙计接过戒指一看,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他打量了玛格丽特两眼,“这个我不能做主,我去请老板过来。
  玛格丽特忐忑不安,早知道她就卖丝楠送给她的镯子了。玛格丽特可不懂,那闪瞎人眼的镯子更加引人怀疑。
  而玛格丽特倒霉的遇到了一个黑心老板,看她是妇孺,就起了独吞的坏心思。拿枪威胁她不准多嘴多舌,否则就告诉警察她偷了贵族的戒指。玛格丽特慌张的回来,向普尔曼俩人求助。丝楠还有心情笑,她胳臂肘拐了拐普尔曼,“这不是你最擅长的,看你的了。”
  玛格丽特直到坐上高档马车离开,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钱有了,马车有了,戒指还在,普尔曼身上居然多了一把手枪。
  这两个人,到底是贵族还是土匪啊。跟着丝楠和普尔曼,玛格丽特平淡无奇的人生里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刺激。
  八月中旬是祈福朝圣的日子,拉玛耶赖附近的人们都聚集到城里的教堂广场前,熙熙攘攘的很热闹。今年拉玛耶赖发生的大洪水给不少人心灵都造成了创伤,大家都希望在这一天向上帝祈祷幸福安宁的生活,走出黑暗,走向光明。因此今天教堂内外人格外的多。
  时间到了子夜,弥撒才正式开始,人们一波一波的往教堂走,向天主表示完感恩、祈求和赎罪后,再有秩序的离开。两个神父手执圣经站在十字架下,信徒们也都虔诚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从上方忽然响起噼噼啪啪的响声,声音还越来越大,大家抬头往上看,竟看见十字架上的耶稣像慢慢正裂开,往下掉灰渣,神父的鼻子上都被盖上了一层。
  所有人就这样眼睁睁惊恐的看着耶稣像完全炸裂成碎片,十字架也掉在地上。
  不知谁叫了一句,“上帝发怒了。”现场顿时乱成一团,心善的人不停的划十字求饶,心恶的人就、凉慌的朝外跑。
  其中一个年轻的神父像中邪了似的,对众人说,“不该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却还在继续做恶。”
  此时此刻,在教堂对面,一栋二楼民居的屋顶阳台,两个人正津津有味的欣赏这场闹剧。丝楠笑道,“你这样拿上帝当靶子不怕受到惩罚吗。”
  “惩罚也不会到我身上。”普尔曼揽着她的肩,手轻轻揉她的肩头,丝楠刚回拉玛耶赖第一天睡觉落了枕,肩膀一直不舒服。普尔曼这几天都是她的按摩师。他们和玛格丽特一到拉玛耶赖就分开了。丝楠给了她足够的盘缠,让她拿着自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