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8      字数:4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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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尔曼给丝楠做了一碗粥,几块烤面包。丝楠趁机会,找到普尔曼的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他的衣服,不客气的穿上,她不知道普尔曼把她的衣服扔到哪儿去了。
  普尔曼端着早餐再进来时,就看见她走来走去,东瞅西瞄,像间谍。她穿着他的衬衣和裤子,又长又大,她要衬衣扎进腰里,袖子卷到手肘的地方,衣服空空荡荡的,丝绸的料子还有点透,普尔曼能隐约看到她的身体轮廓,他不悦的想,这个臭丫头怎么越变越妖娆,一大早上要勾引谁。
  餐碟被他扔在桌上,发出脆响。
  “没人求你做早餐,你不耐烦正好,我走了,”丝楠甩甩头,斜瞥着他“不吃东西压住你胃里的迷幻药,万一药性又起,你准备随便找个路人就上吗?”
  丝楠脸颊不正常的潮红,“你瞎说什么。”
  “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分得清楚。”
  普尔曼在窗下的沙发上坐好,双腿一叠,有那么点不怒自威的架势,还有点大气和优雅。
  他骨子里流的也是贵族的血啊。
  丝楠这才有时间好好看这个几年没见的人,他的皮囊还是像光环笼罩着他,妖孽的不真实,只不过白嫩嫩的皮肤被晒得很深。
  丝楠纠结了一下,还是在桌前坐下,
  “这里是你的新家?”
  “嗯  ”
  “米歇尔先生呢?”
  “还在殖民地,抱着大金砖不放手,”普尔曼望着舒了一口气的丝楠,像是故意不让她好过,说,“不过也快回来了。”
  丝楠的心情更糟糕了,她不想见到普尔曼,更不想见到米歇尔,她犹然记得当初米歇尔警告她的话,问题是每一条她都违背了。
  她闷不做声吃东西,普尔曼的手艺不差,经常性的在外安营扎寨,贵族公子爷锻炼出寻常都没有的东西,可惜丝楠食之无味,没感觉,有点糟蹋普尔曼一番好心。
  她不知道普尔曼在殖民地混的风生水起,得意自在,回国意味着找堵找气受,最先针对他的恐怕就是他的亲人们,他却为了她选择回来。当初丝楠被米歇尔逼得匆忙离开,普尔曼气得险些跟米歇尔断绝关系,他搞不懂他父亲那么宠他,为什么独独在丝楠这件事上不松口。
  小心的敲门声一下一下轻轻的,要不是两人都不说话,难得听见。
  是罗切斯特,身后跟着两个穿蓝色军装的人。
  “普尔曼少爷,安德拉斯司令和几位将军都在等着见你。”普尔曼堵在门口没让他进去的意思,罗切斯特也识相,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不该看的绝不多看一眼。
  没料到听见一声怒叫,“罗切斯特,你给我过来。”
  只见丝楠站在门口,一手叉腰瞪着他。没人会被她的怒气冲冲吓到,说实在的,一个才被春药折磨过的女孩还是不要在男人面前乱晃,那种媚气盖不住。两个不懂事的小兵小将伸着脖子瞅丝楠,脑子里勾勒出他们上校的桃色画面。
  普尔曼一声冷笑,两人才会过来在啥场合,面前的又是谁,立刻垂下脑袋,大气不敢出。普尔曼对罗切斯特说,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马上出发。
  ,,
  说完,不给面子的甩上门。
  罗切斯特还听见丝楠在里面大嚷他的名字,苦笑自己恐怕在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在这儿呆着哪里也不准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丝楠看着当着她的面换衣服的男人,两人都没有回避对方的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你法定的身份是我的妹妹,你理应听我的命令,”普尔曼这时端起兄长的架子来了,丝楠不屑的直笑,  “我还是那句话,有这样的哥哥,我真是倒八辈子霉。”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她总是很顾及身旁人的感情,哪怕对卑微的佣人也含着明朗的微笑,唯独对普尔曼,她横眉冷对,很少有好脸色。有些情绪像珠串缀进骨血里,成了习惯。
  普尔曼气怒的眼底有那么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他捏着拳头扬起手。
  “又想打我?我奉陪。”
  丝楠高仰下巴,斗狠,很犟,这本来就是她与普尔曼的正常相处模式。
  眼看普尔曼手落在她脸颊旁,她已有心理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疼痛,那只手却只抚过她的皮肤,指尖停留了一下,然后撩起她的长发别在耳后。
  “急急燥燥,”
  丝楠怔愣的望着大步离开的挺拔身影,出神了良久。
  普尔曼来到司令部军政大厅时,已经迟到了十几分钟,和丝楠呆在一块让他压根忘记这场重要的见面。
  沿着地毯踏进会议室,里面的谈话声音暂停,几位大人物都看向他,全是生面孔,他只认识坐在正中间的安德拉斯。
  “年轻人架子真大,让大家等你一个。”
  一个中年男人直接开口训斥普尔曼,他是陆军上将将军费奈斯,地位仅次于安德拉斯。而且和普尔曼一样,他的来头很大又很硬的后台。费奈斯来自军人世家邦尼特家族。这个家族出过两位元帅,七位将军,繁华延绵了几百年。这个家族枝大叶大,权势逼人,不过由于从军,在上流界一向谨慎低调行事。
  值得一提的是这位费奈斯将军有三个妹妹,最小的那个,嫁给了后起之秀当年风头最旺的年轻法官德内斯琼斯兰,也就是伊莱海默的养父。可以说,费奈斯将军算是伊莱海默的舅舅。贵族圈就那么大一点,转来转去总有沾亲带故的。
  “普尔曼离开巴黎十几年,刚回来肯定有些不习惯,城里又大,找不到路很正常。”
  安德拉斯笑呵呵的说,言语里无不表明自己向着普尔曼。如此一来,费奈斯还说什么。
  普尔曼的大名早已从殖民地传来回来,不关心军政的人们当然不知道。
  他所立下的功绩和提升速度让很多军官们眼红。
  如果普尔曼是像罗切斯特那种平民,他早就被打压下去了,哪怕是他厌弃的家族也在无形之中给了他无数特权,这就是为什么同样表现出色,罗切斯特只是一个小尉官的原因。安德拉斯让他跟在普尔曼身边何尝不是保护他,这个社会现实的可怕。
  丝楠最终还是没听普尔曼的话,她拾掇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匆匆回到家。她没想到自己赶回来之前,迪斐刚离开。唐奈说,迪斐在这里等了一夜。
  也是迪斐告诉他们,丝楠被他的表哥带走了。迪斐不休息,害的他们父女也不敢休息。
  唐奈神色复杂的说,  “原来你是欧罗斯家族的养女。”
  “千万别往我头上套这顶高帽子。”
  丝楠真不觉得这个身份有什么了不起,虽然在别人眼中,这绝对是幸运女神降临。
  但如果当事人不说,其他人才不会把她跟养女扯在一块。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名气暴涨到一个极端的程度,昨晚凡是参加那场舞会的宾客谁也不会忘记那个精彩的插曲,她的名字和欧罗斯家族的两位少爷连在一起,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在旁人眼里,她成了风骚香艳、离经叛道女孩的代名词。
  而普尔曼这番高调的行为,带来的连锁反应是惊人的,麻烦也才刚刚开始。第一个到来的便是迪斐被禁足了。
  第四十六章 再出恶名
  不到一天的时间,消息就传得飞快,欧罗斯家族立刻派人去‘请’普尔曼,普尔曼连面都没露,只让罗切斯特打发走家族的侍者。
  “他说你务必得在明天之前回家。”
  普尔曼出神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忽的问他,  “你知道谁是阿朗?”与自己家族相比,还是弄清情敌比较重要。
  罗切斯特没跟上普尔曼跳跃的思维,再说他也不是很熟悉阿朗这个称呼,意识过来普尔曼说的人,他有些犹豫的说,“最好还是你亲自去问丝楠小姐吧。”
  “呵,”普尔曼笑了一下,让罗切斯特不寒而栗,老实交代,“是琼斯兰家族的幺子,阿朗琼斯兰。”
  普尔曼的指节轻轻扣在桌上,扣得罗切斯特眼皮直跳,  “她和他怎么认识的?”
  普尔曼显然打算刨根究底了。于是罗切斯特把自己在藤恩尔城里所听说的信息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普尔曼,连一些小细节小画面都不放过,像是亲身经历过似的,都亏那位菲利普小姐,一听说罗切斯特是丝楠的友人,热情又八卦的把那些轰动小城的事通通描述了一遍。
  听完,普尔曼面无表情,一颗心里却像下锅的煎饺,炸得噼里啪啦的。
  他怎么就不知道这个臭丫头沾花惹草的本事这么强呢。居然一回国就搭上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还跟别人订婚了。
  罗切斯特这时还未丝楠说好话,  “婚约是丝楠小姐外祖父订好的,她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的?跟阿朗琼斯兰也是被逼的吗?”普尔曼冷哼,“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心里已经打算见小琼斯兰一面。不止因为丝楠钟情于这个男人,他还想弄清楚是谁下的药,又是谁给了她一枪。
  日子还得好好过,丝楠强大的心理不比普尔曼弱。她从旁人口中已经知道舞会那天,普尔曼当众把迪斐打了,原因竞在她。
  不过丝楠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照样进出自己的店铺,生意愈发的好,她给顾客们提供建议,坦然的接受一些人当面的议论和问询。
  和她关系好的会直接问她,她和迪斐以及普尔曼是怎么回事,例如勒马夫人一上午就没离开过。
  “哎呀,早知道你有情人,我就不帮你物色人选了,欧罗斯家族那两个孩子,我看着都很不错,你喜欢哪个?”勒马夫人的表情有点贼兮兮的。
  丝楠无奈,  “都说了是误会,他们不是我的情人。”
  “我不信。”勒马夫人笑着,就是想探清楚丝楠的底细。
  丝楠不是没看见旁边竖起的耳朵,这些空虚无聊的贵妇人们啊,对别人的隐私好奇的不得了。
  丝楠还是抗不住这些像机关枪一样的追问,把店交给唐奈帮忙打理,自己在家里宅了两天。
  而就在这两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为了欢迎从殖民地归来的安德拉斯司令和各位军官,费奈斯将军在自己的府邸设宴招待他们。
  出席宴会的人员除了各位军官以外,还有邦尼特家族的诸位成员,包括费奈斯将军的几个妹妹以及他们的亲属,沾亲带故的一大堆。伊莱海默也跟着他的养父母来到现场。
  费奈斯将军对自己的大法官妹夫很看重,给她们的座位在前端,和安德拉斯司令一桌。
  因为同属年轻小辈,伊莱海默恰好和普尔曼挨着坐。起先两人没有一句交谈,连眼神交汇都没有。
  伊莱海默是左撇子,两人之间的座位空隙足够大,却不知为何,他们的手肘碰到一起,海默的汤当场打翻,泼了他一身,还有几滴溅到普尔曼身上海默有洁癖,他对其他人说去洗手间处理,离开了位子,几分钟后,普尔曼也借故离开。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洗手间,普尔曼进去时反锁了门。
  海默脱下弄脏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白毛衣,站在在洗漱台边上漠然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有些人总是不白量力自己有几斤几两,”普尔曼冷笑。
  海默眼神也冷下来。
  普尔曼盯着他,“既然你敢就要承受后果。”
  有些东西海默和普尔曼心知肚明,普尔曼眯起眼睛,他的确空有怀疑没证据,而海默的反应证明他想的没错。
  他蔑视的笑,  “为了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家产,和自己的叔叔争斗很有意思?还是你过得日子跟乞丐一样穷困?”
  普尔曼好强性子绝对不会让对方占上方,不喜人身攻击。何况从小衣食无忧的他对金钱反而是看得最淡的那一个。他没念想过自己父亲的财产,更不奢望欧罗斯家族的财富。当然,别人要怎么活与他无关,但伊莱海默千不该万不该把丝楠拉下水,干得还是如此下三滥的勾当。
  海默轻笑问,  “请问我们认识吗?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对我指责。况且我也不管你说的是哪件事,在盖棺定论前,先拿出证据不是么。否则我可以说你诬蔑么?”不愧是法官的儿子,说得话不仅条理清晰,而且句句都在压制普尔曼。他的心理素质也好,普尔曼话已至此,他还面不改色。
  看着海默一张不输给自己的脸,普尔曼心情更阴沉了,他想起罗切斯特告诉他的,丝楠曾在琼斯兰家族的狩猎季上为伊莱海默出头,替他出场打板球,还报复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普尔曼初听到这些,嘴巴都气歪了,生生掰断一只钢笔。他以为自己珍存的那年棒球上的记忆是独一无二的,可是现在现实告诉他,丝楠以同样的方式保护另一个人,为他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