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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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8 字数:4906
本来在跟几家千金缠住的小琼斯兰看到了,眉头轻不可见一皱,又笑开对女士们说失陪。
老公爵夫妇和伯恩夫妻俩也看见了。卡米尔离丝楠最近,实际上当她的儿子走向丝楠时她就在注意这边,看着两个侄女欺负丝楠,她也不想帮她。
但现在卡米尔做起好人,走近问,“发生了什么?”
年纪小的丽迪雅立马抱着卡米尔的手臂娇气的说,“卡米尔婶婶,我们看丝楠一个人呆在角落无聊,请她到前面去跳舞。她一点也不领情,性格真孤僻。”
丝楠哭笑不得,她第一次被人评价孤僻。
卡米尔瞟了丝楠一眼,对丽迪雅说,“你们也是好心,丝楠或许不擅长跳舞。”明知事实如何,卡米尔还是帮着自家人,给两个侄女台阶下。
丝楠却不想给她们面子,她的脾气也冲了上来,“谁说我不会跳舞,我只是觉得舞会上跳老一套的东西无聊透顶,一点新花样都没有。”话一落,不仅这群小姐们愣住了,连才走近的小琼斯兰也微微惊诧。
伊丽莎白不信,“那你有什么新花样?有本事你跳给我们看啊,不敢吧,吹牛吹破天。”
巧的是这首舞曲已经到了尾声。丝楠竟真的穿过四散开来的宾客,径直走向那架钢琴,问赫尔托克二小姐,“你会弹帕卡贝尔的卡农变奏曲吗?”
赫尔托克二小姐摇头,“那是德国人的曲子吧,我只听过几次。”
“我会。”
这个声音着实出乎丝楠的意料,她转头居然看见伊莱海默就在后面窗台侧面,无声无息的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
显然赫尔托克二小姐也才看见他,先是吓了一跳,又立刻为男孩净美的容颜所吸引。心里疑惑他是哪家的少爷,光凭这张脸早就在藤恩尔出名了。
海默走过来,赫尔托克二小姐马上让出位子让他坐下,这一坐,让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纷纷惊叹起他的美貌。
了解海默的人都不敢相信他主动出风头。
“你还等什么?”海默偏头睨着丝楠。
“你吃错药了?”丝楠看着海默的脸,还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和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海默两指重重按上钢琴上一个低音键,发出扫兴的噪音。全场彻底安静下来。
丝楠让步,“好吧好吧,既然想伴奏就别摆着大架子嘛。”她蹲下身,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脱下了鞋子,赤脚踩在地摊上,小琼斯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连海默平静的眼睛都有了波动。
丝楠做了几个深呼吸,对海默说,“可以了,你弹吧。”
灵动的前奏瞬间从男孩优美的手指间传扬出来,丝楠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起大学时一段愉快经历,那种和朋友们一同排舞的兴奋感觉同时涌上心头。
对艺术音乐一窍不通的丝楠却参加过一次学校的文艺表演,演出的项目正是现代舞。她当然是被朋友赶鸭子上架的。看似简单的动作,练习了整整一个月。这唯一的一次表演经历给丝楠留下深刻记忆,让她到现在听着熟悉的旋律还能想起来那些舞蹈动作,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丝楠的身体在殖民地锻炼的柔软有力,每个跳步,每个转动,没有蹑足欠步,没有装模作样,也不见徒耗体力,与活泼跳跃的曲子结合得完美无缺。现代舞本就属于比较开放大胆的舞蹈,挺胸、摆腰、提臀,无拘无束,四肢放松,着实让一群保守的人们惊呆了。特别丝楠还穿着单薄贴身的衣衫,纤细修长的身体像一团火焰,每到一处就燃起其妙的火焰,那种清纯而性感的,足以令成年男人咽下口水的魅惑。
海默专注的弹琴,好像没看见就在他身旁起舞的女孩,恐怕只有极专业的音乐人士才能听出曲调里轻微的异常。
连连的惊呼声,只见丝楠一手环住了小琼斯兰的脖子,一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上半身贴紧了他。这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动作,许多夫人太太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小琼斯兰只怔愣了半秒,随即轻轻一笑,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的手很自然回搂丝楠,隔着真丝轻抚她汗湿的腰,艳情而暧昧,“华尔兹?”
“你会吗?”丝楠仰着头问他,单纯的像望一个崇慕的长辈。
“荣幸之至。”
小琼斯兰执起丝楠的手,在乐曲的尾声下,两人翩翩起舞,成对旋转,几乎让人忽略女方的年龄而感到温馨又浪漫。
当海默的手指压下最后一个尾音,丝楠突然踮起脚尖,脸颊贴着他的脸颊,轻声在耳边说,“为我所感觉到的爱舞动。”
而后她利索的推开小琼斯兰的肩,后退两步,像小女孩,崇拜的看着他,“小琼斯兰先生跳得真好。”
小琼斯兰深深望着她,“你的舞步也令人惊叹。
一舞终了,没有人鼓掌,大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丝楠的舞给了这群僻静小城的‘乡下人’无以伦比的震撼。
之后丝楠和海默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会场。
丝楠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有意停了一下,转身堵住他的路,“你到底为什么愿意帮我?”
海默也不急,悠悠的和丝楠僵持了几秒,才说,“这里的舞会的确无聊至极,我想见识你所说的新花样,正好那首曲子我会弹。”
“你说谎,”丝楠一点也不相信,她更不信这个人是好心。她盯着海默的眼睛,“我警告你,你想干什么别扯上我。”
自从老公爵回来后,丝楠就感觉到伊莱海默在琼斯兰家族的地位是超然的,前几天,她想去看苏姗。正巧遇上卡米尔抹着眼泪从屋子里跑出来,丝楠还以为她和伯恩吵架了,往室内好奇的偷瞄一眼,竟看见伊莱海默一个人站在里面。而这个人气哭了他的堂婶,却安然无恙,伯恩连大气不敢踹一声。好像他们家欠他的。
丝楠问什么,海默都不再理睬她。最后丝楠还是搞不定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子,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开了。
海默盯着她的背影,轻喃,
“天真。”
丝楠洗完澡出来,小琼斯兰已经坐在沙发上,他还穿着那身礼服,显然舞会一结束,他就直接过来了。丝楠走到他跟前,小琼斯兰一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第一次坐在男人怀里,丝楠起初还有一丝抗拒一丝羞赧,小琼斯兰抵着她的额头笑,“刚才在众人面前跳舞的胆量哪里去了?”
丝楠呆呆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眼睛,她几乎能碰到他卷长的睫毛,她说,“你听懂我刚才的意思吗。”
懂,他怎么不可能不懂,小琼斯兰把丝楠往上一览,不等她反应就堵住她的嘴唇。
无人能逃脱小琼斯兰的魅力,丝楠也不例外,更何况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接近她。
第十四章 揽活赚钱
在舞会上出过风头后,丝楠在琼斯兰家族里的存在感陡然上升,家族聚餐中也有她的一席之位了,而且她就坐在小琼斯兰左手边,那儿一般是子女的位置。大家都以为她与小琼斯兰亲如父女,他们没有从那天的舞蹈中看出不对劲。
而且老公爵非但没因为丝楠伤风败俗的舞蹈厌恶她,反而对她更加另眼相看,说她比她母亲更有勇气,更与众不同。保守的老夫人倒是有点微词,想起丝楠去世的亲人,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让卡米尔多教教她道义廉耻。
卡米尔可顾不上丝楠,自从海默主动在舞会上露面表演后,他和丝楠一样彻底在小城里出了名,无暇的面容,来自首都,又拥有体面显赫的家世,足以让很多女孩趋之若鹜。每逢太太夫人们聚会时,总有人向卡米尔打听海默的情况。
对此卡米尔噤口不言,她一天要去海默的房间几次,端茶送水,海默没有主动搭理过她一次。
老夫人喜欢海默弹的钢琴曲,每天下午都让他为自己弹奏一曲。海默欣然允诺,安静乖巧,轻易讨到他祖母的欢心。几次晚餐,丝楠看见老夫人都是挽着海默走出来的。
至于丝楠自己,她现在有了那么点谈恋爱的感觉。傍晚她会和小琼斯兰在矮树林里散散步,偶尔悄悄的,她拉起小琼斯兰的手,手心对手心。而在房间里独处时,他们就更加大胆了。小琼斯兰教会了丝楠接吻。有一次,小琼斯兰亲吻着丝楠的脖颈说,他觉得自己在诱骗她。
丝楠抱住他的头笑,反倒觉得是她在诱骗他。用纯洁的少女身体骗这个世间难寻的成熟男人。不管怎么胡来,小琼斯兰还是谨遵最后一层底线,哪怕丝楠就睡在他怀里。他君子的行为让丝楠对他更加信任。
对此一无所知的老公爵有一天突然对伯恩和小琼斯兰说,“等明年丝楠十五岁生日,就让她和亚摩订婚吧。”老生常谈的口气,却斩钉截铁,一如二十多年前,他为年轻的玛格丽特和伯恩定下的一纸婚约。
伯恩很满意,连笑着说好。
小琼斯兰也在笑,没说话。
父亲往往器重长子,宠爱老幺。小琼斯兰习惯了,因为从小就是如此。瞧,老二和老三连知情和抗议权利都没有。
老公爵后来私下与小儿子说,“坦普尔临死前,我答应她一定要给她孙女无忧的生活,我也没有办法,你得体谅我的苦心。”
“您可还记得我小时候,您说过要把白塔城堡送给我。”
老公爵叹气,“这么多年,你始终对那件事耿耿于怀,那时我还说过,白塔城堡是属于霍尔斯图家族的。”
“但您已经买下了它。您却宁愿把它给大哥,也不愿意给我。”小琼斯兰冷漠的说,“你明知我为了白塔城堡才回来。”
“我向上帝发誓遵守承诺,难道你要让我违背誓言吗?”老公爵生气又为难。白塔城堡就是丝楠曾经在城西的小山上看到过的灰色豪宅,在岁月侵蚀之前,它是白色的。
当初丝楠的外祖父重病之时,城堡并未完全卖给琼斯兰家族,后来坦普尔才得知丝楠的存在。当最后一笔钱交易成功,坦普尔与老公爵谈妥条件,最后一次为各自子孙定下婚契。他说,白塔城堡只能归属于与他外孙女结婚的那个琼斯兰家族最优秀的子弟。
白塔城堡是霍尔斯图家族最有价值的财产,所以伯恩起初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接近讨好丝楠。小琼斯兰也知道这个条件。
“您认为亚摩是我们家族合适的继承人吗?”
老公爵摇头,直言不讳,“不,其实海默更出色,冷静聪慧,可是他已经不属于这里,可惜可惜。他们把他的名字都改了。”海默是原名,伊莱是他养母的家姓。
“亚摩配不上丝楠。”小琼斯兰没有非议过他的小辈,更没有说过他们的坏话,这是头一回。
“我知道你和丝楠都从殖民地回来,所以你觉得她什么都好,快把她宠成女儿了。阿朗,你平心而论,丝楠这孩子真的担当得起我们家族继承人妻子的位置吗?我让亚摩娶她,已经是给她天大的恩赐。”
无论面上功夫做的多少,老公爵心里对丝楠依然有偏见,丝楠的出身注定了她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举步维艰。
那天小琼斯兰很沉默,没有笑。丝楠叫阿朗,他好像都没听见。直到丝楠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他才露出微笑。他蹲下,丝楠立刻跳进他怀里,在他嘴角大大方方的亲了一口,就如她爽朗的性情一样。
看着女孩如花笑靥,小琼斯兰的心却是暗的,某些做给外面看得光亮仿佛被他阴郁的心情遮住,不得窥见一丝一毫。他还是搂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胸膛上。他的手抚过她的背脊,撩起她的长发,用嘴唇摩挲她颈后一片柔软。他的另一只手却沿着她的大腿向上伸进她的睡裙。
仿佛有什么在丝楠脑袋里爆炸了,她蓦的推开小琼斯兰。
小琼斯兰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按着额头,像是头疼,“抱歉。”
丝楠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也有点不好意思,走近他,挨着他的肩坐下,“是不是心情不好?”
小琼斯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里蕴藉着复杂的东西,“你为什么这么小呢。”丝楠没懂小琼斯兰弦外之音,还以为他急不可耐了,脸羞得通红。
后面小琼斯兰又深吻了她,到晚上丝入眠前,他都一直陪着她。
第二天,威廉就告诉她,小琼斯兰去了巴黎,清晨就出发了。
小琼斯兰当然不是一去不复返,他到巴黎办事,至于办什么事,没人告诉丝楠,丝楠也不想打听。
当天夜里下起了雪,次日外头的一切都裹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雪。威廉说,今年走运,这里十年难得下一次雪。雪很快就化了。
在圣诞节前,丝楠去城里走了一圈。汤姆逊的饭馆已经扩大了一倍,还在城里又开了一家分店。见到丝楠,他喜不白禁的拥抱她,还眉飞色舞的说,“明年我就准备把店铺开到马赛去。”
丝楠也为汤姆逊高兴,“那你得给你的餐厅取一个响亮的名字。”
“哈哈,我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