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圈圈      更新:2021-02-19 15:57      字数:4915
  第一百零三章 昂慕斯
  迪斐神色有变,昂慕斯知道自己猜对了。随着边境冲突扩散的消息还有米歇尔欧罗斯死去的养女。
  丝楠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名人,殖民地各处都在议论她,人们对她姓甚名谁、年岁来历都不感兴趣,却对她和普尔曼欧罗斯的关系浮想联翩。提起普尔曼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桃艳新闻,这么一个风流的纨绔公子,竟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是那次莫博森‘一怒’,而是真正的发怒,这个少年搞得现在边境官员军人人人白危,劫匪也不敢出来作乱,比当初两国总督联手治理效果好太多。
  昂慕斯脑子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看到丝楠第一眼,就直觉她是传闻里的女孩,“没想到她这么小,我还以为你表哥和她上过床。”
  对上迪斐的怒视,昂慕斯好心情的笑道,“你怎么经不起开玩笑。”
  昂慕斯说话没避着丝楠,丝楠全听见了,她尴尬又生气,  “你以为?以为的事情多着呢,我还以为你是从棺材里钻出来的。一张惨白的死人脸,精神气比我还好,谁知道昨天夜里去干什么了。”丝楠这段时间是有点弱,她大病一场要休养生息,别看她瘦削的外表就真当她是柔弱小姐。
  丝楠的话很冲,迪斐和昂慕斯都愣了一下,这个时代吸血鬼的故事还没有那么流行,他们没听明白丝楠的意思。不过昂慕斯大笑起来,  “有意思,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棺材,听起来是个好地方,”他做出思考状,  “我决定明天就让人给我打造一架棺材床,睡起来肯定很舒服。”
  “神经病,”丝楠白了他一眼。
  迪斐闷笑,敢说敢做的丝楠果然不会让别人占到便宜。
  丝楠图一时口快的后果就是她和迪斐后面多了一块牛皮糖。不管他们走到哪里,昂慕斯都跟着,更后面还有两家的马车。这样的三个人在街上很打眼,当然人们的视线最主要给其中两名美少年。
  “我说你们要到哪里去?”昂慕斯受不了头顶的大太阳,在后面叫,  “再往前走就是暹罗山了,不看日出不看日落正午爬山,你们想体验人头烧烤的感觉吗?还是说你们准备结伴到孟加拉湾横渡?”
  “没人让你跟着,”迪斐凉凉的说。
  “迪斐,你说这种话太伤人了,”昂慕斯两个大步上来,揽住迪斐的肩膀,靠的很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说,  “普尔曼还不知道你把他妹妹拐到西贡来了吧,你说要是他知道了,后果很引人遐想啊。”
  昂慕斯懂得如何触动迪斐的神经,
  “闭上你的臭嘴。”
  “那我得入伙啊,只有成为同伙,我才能为你们保守秘密,哎呀,听起来真刺激,”昂慕斯白顾自兴奋。
  迪斐无语凝噎。
  迫于威胁,于是两人行变成三人行。
  午餐在一家他们去了装修还算优雅的法国餐厅,餐厅里人不少,各个衣着得体。
  昂慕斯以认识丝楠小姑娘太高兴为由,叫了一瓶红酒。女服务员本不愿上酒,昂慕斯扫了她一眼,凌厉如冰,女服务员哪里还敢忤逆。
  丝楠恰好看到这一幕,立刻低头喝水,这些有权有势的没有一个简单的“丝楠小姐,我可以叫你丝楠吧,”昂慕斯自来熟的说,  “你看我们相处这么久,你还不了解我,我来自我介绍,,唔,,”他的嘴巴被迪斐捂住昂慕斯挣开迪斐的手,嘴唇红得滟滟,配上他的肤色,有种别样的美,“你要捂死我吗?”
  迪斐没好气,  “好好用餐,这么聒噪,难怪你的礼仪老师被你气死。”
  丝楠笑不可仰,她倒觉得昂慕斯真是迪斐的朋友,有些亲密的共同动作只属于朋友。她的笑渐渐淡去,因为她莫名想起普尔曼和路易斯,令她感到压抑的朋友,就像上下属,最后不欢而散,只差成仇人。
  许是体谅丝楠年纪小,昂慕斯没有逼丝楠喝酒,而是给自己和迪斐各倒了一杯,
  “算是我请你的压境酒,被绑架威胁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昂慕斯似是想到什么感叹道。
  后来丝楠才知道昂慕斯曾经经历过大大小小三次绑架,他是法国最富有的银行家邓格拉斯的独生子,他的母亲是英国贵族,他是早产儿,年幼时身体孱弱,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如此弱的富贵少爷自然而然吸引那些怀有坏心不法之徒。最严重的一次绑架,昂慕斯险些丢掉性命,要不是警察开枪及时,他就要被歹徒勒死。
  迪斐在巴黎的时候就与昂慕斯认识,准确的说他们是同学也是朋友,昂慕斯比迪斐大两岁,却因为身体原因和迪斐读同一年级。去年巴黎上流界有一条特别引人谈论的丑闻,银行家邓格拉斯的情妇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而且他还准备为这个孩子正名。邓格拉斯出身高贵的妻子奥利维亚心高气傲,一气之下带着昂慕斯远走殖民地,来找她嫁给越南利顿总督的妹妹菲丽丝。
  这亦是昂慕斯出现在西贡的原因,他住在越南总督府。他父母一直处在冷战状态,他回不了巴黎,在殖民地无聊,经常出入舞厅、酒吧和赌场,作风与普尔曼有点像。
  回到家,瑟琳娜发现迪斐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还有他身上掩盖不了的酒精味,“上帝,你喝酒了。”瑟琳娜说着,一双生气的眼睛却看向丝楠,看得丝楠一愣。
  “碰到昂慕斯,经不住他劝。”迪斐解释,没注意母亲对丝楠不满的眼神。
  “我说了多少次,别再和他混在一起,那个孩子已经变坏了,你不能跟他学,”瑟琳娜不喜欢昂慕斯。
  “母亲,您总是这样恶意的揣测别人,这个是坏蛋,那个也是坏蛋,到头来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就称您心如您愿了吗?”
  迪斐可能真的喝多了,说得话连丝楠都惊诧。
  瑟琳娜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所有人都听她的最好,所以迪斐突然公然违抗她的决定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亲爱的,亲爱的,你快下来看看我们的孩子怎么了,是酒精弄晕了他的脑子吗?”
  第一百零四章 进赌场
  麦凯克伦本坐在二楼阳台晒太阳,早就听见母子俩的争执声却不想出头,此刻也无法了。他穿着很薄的白衬衣,透出他肩头的绷带,丝楠眼睛不眨的仰头看着,迪斐父亲的身材真好,难怪迪斐也遗传到了,  “少说两句吧,喝几杯红酒就要闹得天翻地覆,迪斐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思想能够判断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再强硬的要求,反而适得其反。昂慕斯那孩子我们又不是不熟悉,本质上是好孩子,他大概就是被邓格拉斯伤到心,自我发泄罢了。”
  麦凯克伦说了一大通,全站在迪斐这边,瑟琳娜还能反驳什么呢,只能嘱咐迪斐立刻去洗澡,她受不了他身上的酒臭。
  丝楠要跟着迪斐上楼,瑟琳娜叫住她,  “丝楠,你等等。”
  丝楠立马停下走回原处,不明所以。
  瑟琳娜对她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在外她都是这副官方的表情,端庄有礼,“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我的意思是,你在西贡举目无亲,有没有想过回暹粒。”
  丝楠自嘲,瑟琳娜说的好像她在暹粒就有亲人似的。
  “瑟琳娜,你忘了我说的吗?”麦凯克伦已经走下楼,眉头微皱,成熟英俊的脸上有一丝威严。
  麦凯克伦和瑟琳娜都是有脑子的人,早在看见丝楠出现在自己家的时候,他们就私下商议过对策。要知道普尔曼为了丝楠整个人失去理智不可理喻,如果被他知道是迪斐带走丝楠,他们两家将来该如何相处?几个哥哥姐姐中,瑟琳娜与米歇尔最亲近,她绝不能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而断送他们兄妹之情。
  见丈夫不愉快的眼神,瑟琳娜立刻改口,  “我只是想征求孩子的意见。
  毕竟丝楠正在适学年龄,整日呆在房间里对她的成长也不好。”说完她又问丝楠,“你在暹粒读几年?”
  丝楠老实的说,“小学三年级。”十二岁的小学三年级学生,成绩还只是凑合。
  果然瑟琳娜眼底有一丝轻视,她认为丝楠的智商一定有问题,她长得也不像聪明人样。
  如果丝楠知道瑟琳娜此刻心中所想,肯定会追问她聪明人长得啥样?
  麦凯克伦倒是笑了,  “既然米歇尔和普尔曼都以为丝楠死了,我们就别多事,把丝楠去学校和迪斐一块学习吧。”
  “她跟得上么?不如送她去砂沥的的寄宿学校。”
  沙沥距离西贡四十多公里,瑟琳娜明显想赶走丝楠,麦凯克伦却不同意,“丝楠年纪小,独自去那么远的学校恐怕有危险,让她和迪斐做个伴再好不过了。”
  两人的对话丝楠都听在心里,她倒是想去寄宿学校,问题是这儿没她发言的权利,麦凯克伦不是米歇尔,盲目相信她。
  于是迪斐的父亲最后拍案做决定,送丝楠去迪斐所在的西贡法语中学。
  瑟琳娜心疼儿子,不慌着读书,叫他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丝楠自然也不用去学校,几天后,她见到了迪斐的家庭教师。
  在巴黎,迪斐有专门的家庭老师,那些老师大多出身贵族,各个谈吐不凡,才华横溢。但来到殖民地,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这儿没有贵族老师。
  可是瑟琳娜耳提面命抓紧孩子学习,生怕与国内的教育拉下,于是还是为迪斐请了老师,这些老师都是普通中产层次,没有贵族体面,亦不懂贵族文化,所以瑟琳娜又挑三拣四不满意,辞退再聘陆续请过五个,现在这个是去年八月份来的,持续时间最长。
  迪斐的家庭老师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叫莎拉,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她不算多漂亮,却有一股书卷气,化了淡妆,穿着衬衣高腰裙,瘦瘦的,披着栗色长发,在现代可以称作复古小清新。
  她不是来上课的,而是来看望受伤的麦凯克伦先生与受惊的夫人和少爷丝楠的存在感很低,她低头坐在墙边的桌前看书,长发遮了脸颊,莎拉进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是那个高棉女佣波杜塔。所以始终没和她说过话。莎拉可能是某种拉丁语老师,与迪斐一来一往的交谈,丝楠愣是一句没听懂,临末了,她才转成法语说,
  “夫人让我下周再开始上课。我的行李,,,”
  “噢,你不用再住进来了,我让人给你在周围找间房子吧,对了,下午的课最好缩短一个钟头。”
  显然迪斐的决定大大出乎这位莎拉老师的意料,  “那我得找夫人商量,我现在住在沥水街,今天我到您家就用了一个钟头。”
  迪斐想了想,体贴的说,“我让人给你在周围找房子吧。”
  “可是.”
  丝楠算是听出来了,这个老师想住迪斐家里,迪斐不同意。
  丝楠稍微抬了抬头,莎拉双眼汪汪的,泫然若泣,看得丝楠这个同性心里头都痒痒的,真勾人,  “是不是我的课讲得不好,您想辞退我?”
  “不不,你多想了,”话到此为止,迪斐不愿过多解释,以前家庭老师都和他们住在一起,迪斐一家启程去暹粒,顺便给莎拉放了个假,莎拉的房间就在三楼,如今是丝楠的房间,她剩下的东西被搬到一间储藏室里。
  等莎拉哀怨的目光消失,丝楠才笑着说,  “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硬是把人家美女赶出去。”
  迪斐看着丝楠调侃的笑脸,心里升起一阵闷气。别过脸不说话。丝楠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跟她闹起别扭?
  迪斐‘正常’的时候非常好,举止优雅就是个小绅士,待人接物彬彬有礼,问题是一发起小脾气十分愁人,耍小性子,幼稚的令人发指,必须要哄。丝楠哪里知道世上能轻易的把迪斐这一面逼出来的人只有她。
  “诶诶,不吭气了?”丝楠拍了拍迪斐的肩膀,迪斐不理,她又推推他,手却被他抓住,双手握住她的手腕,年轻明澈的眼睛氤氲着七老八十的愁绪,少年早熟的叹了一声,  “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丝楠怔忪,继而笑眯眯的说,  “小伙子,阳光点,别像小老头似的。”
  她想抽回手,迪斐的力气却比她的还大。
  迪斐定定的看着丝楠,眼里蕴藉着丝楠不懂也不想懂的东西,忽然他把她的手举到唇边,唇瓣轻擦过她的手背。
  恰时,虚掩的门从外推开。
  “出去。”
  莎拉被少年冷厉的目光吓得立马关上门,让她心惊的是,那一霎那迪斐亲昵的动作,还有他身旁的女孩。他们在做什么?她又是谁?
  两天后是周末,丝楠见到了昂慕斯的母亲奥利维亚,理由依旧,母子俩是来看望受惊受伤的一家,奥利维亚是个大美人,比瑟琳娜还美,两位贵夫人相对端坐,旁边负伤的英俊先生耐心听着,两个美少年并肩而谈,丝楠在楼上惊艳的瞅着,啧啧,这才是养眼的贵族画面啊。她在总督府那会儿可一点没体验到,米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