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节
作者:
嘟嘟 更新:2021-02-19 15:49 字数:4792
了进去。
火绝就端坐在帐内的软榻上,软榻前的木几上放着一张地图,应该是行军图,而火绝正皱眉沉思,似乎在研究作战策略。
他还是同三个月前一样气势逼人,没有大的变化。
“千雪见过火将军。”寒千雪轻轻开口,以武人的灵敏,火绝应该早就知道她进来了,但他却没有抬头,那么就让她先开口吧!
火绝并没有反应,竟似没有听见般,半晌才道:“现在两国正值紧张关头,寒五公子怎会到我火阳军营来,难不成来撂狠话来了?”火绝并未抬头,眼睛也未离开过几上的地图。
“那时千雪年轻气盛多有冒犯,千雪在此向火将军赔罪。”
“噢?!意气风发的寒五公子也会向人赔罪?”火绝语气中带着些许嘲笑,“是寒五公子突然转性了还是火某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令寒五公子低头?”
浅浅一笑,寒千雪并未因火绝嘲讽的语气而生出任何不快,如今的她已没有张狂的本钱,如今的她已认清了自己的无能。
语气中没有任何过多的情绪流露,寒千雪淡淡道:“火将军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如此惦记千雪之前的那些混话才是。”
“寒五公子如此低声下气莫非是有求于火某?”火绝带着一丝嘲笑抬头,看到寒千雪的样子时竟然怔住,道,“你,……”
面前的白衣少年已完全不是三个月前见过的那个邪肆狂傲的俊美少年,虽然他俊美不俗的容貌依旧同往昔一样,只是脸色却白得吓人,整个人虽是精神十足,可火绝看的出来那是强打起的精神,瘦弱的身躯更显单薄,仿佛一击就倒,而且他眉宇间不知何时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哀伤,眼睛依旧清亮却没有了光彩,发生了什么事竟将他打击成这样?
[第二卷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第五十六章 合谋御敌]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寒千雪微微一笑,道:“你是第二个问我这话的人,不过,一言难尽。火将军,千雪此次来火阳军营是想请将军帮千雪一件事。”
火绝双眉一挑,道:“你我互为敌对双方,火某凭什么帮敌人办事?”
“敌人?什么敌人?冰离和火阳不过是别人的棋子罢了。将军,冰离和火阳之间百年来一直和平相处,两国国君也并没有互相吞并对方的意思,可为什么就会突然发生争端,引起战争了呢?将军难道没想过这其中或许包含着一个阴谋吗?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冰离和火阳真的打起来,那只有一个结果,两败俱伤,若此时有人乘虚而入,举兵来犯,试问冰离和火阳能否挡得住来人?”
火绝眉头轻皱,目中精光一闪而过,道:“有谁会举兵来犯?紫星大陆上有这样的人?”
“火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三块大陆组成吧?三块大陆七个国家,这世上并非只有冰离、火阳两国而已。”
“你这番话说得到是动听,可火某凭什么相信你?”
“你不是问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吗,告诉你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拜一个人所赐。”
“谁?”
“红日大陆靖国国君北灼昕,他此刻就在火阳国内,他说他来此的目的就是提前视查将要属于他的土地。”
火绝闻言脸色大变,很快便又恢复过来,淡道:“我怎么相信你所说的都是真的?”
“我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只希望你能等一等,等贵国国君的诏书下来,在诏书下来之前不要和冰离发生任何战争。我没有证据让你相信,但无暇宫有,他们已经带着证据赶往了两国的皇宫,所以请你约束你手下的将士在诏书到来之前不要和冰离发生冲突。”
“你在为冰离制造喘口气的机会吗?”
寒千雪冷笑,道:“你们已经稀里糊涂的打了一仗了,而这一仗完全是北灼昕在暗中捣鬼,就因为这稀里糊涂的一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这些人家中也有妻儿老小,你身为他们的统帅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身为主帅就该明断是非,而不是让人牵着鼻子走!”
“你说我被人牵着鼻子走?”火绝的语气有些冷。
“难道不是?那你告诉我,昨日一战火阳与冰离因何而战?”
火绝滞了滞,然后高深莫测的道:“你知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冰离的付老将军月前受了风寒,因久不见好被萧离命人护送回了龙安,可事实是付老将军并非是得了风寒而是中了毒,中了天极阁的‘噬魂’,而天极阁目前正为北灼昕效命。还有在你们与冰离开打的前一天萧离被人因一点小事诓回了花泽,萧离是回来后才得知他手下的副将与你手下的副将在五里坡决战的,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决战的原因。火将军你不应该是个糊涂的人,我想问一句因什么原因让你容许你手下的副将带兵与冰离的士兵开战的,约定的三月期限并未到期不是吗?还有为何你又带兵去阻止了呢?难道当时你也不在营中?你又是什么理由不在营中的呢?”
火绝面上闪过一丝狼狈,瞪了寒千雪半晌,道:“当日我的确不在营中,”见寒千雪眼中浮起一抹了然,火绝面上一赫,“你说这一切都是北灼昕的阴谋?”
寒千雪点点头,道:“你手下那个副将呢?不会也战死了吧?”
“不,他受了重伤,还未醒过来。”
“因为他还未清醒所以你现在还不知道前日那一仗为何而打是吗?我想这件事火将军最好仔细查查,相信将军会有法子知道详情的。”
火绝沉着脸起身要出营帐,寒千雪又道:“萧离那边我与他已约好,会约束住他手下的将士不再与火阳士兵发生事端,将军,如今就看你能查出什么了,在将军查清楚之前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等将军的结果。”
夜幕渐渐降临,寒千雪坐在火绝帅帐的椅上一动不动,静待火绝回来。帐内静得可怕,外面偶尔传来士兵的走动声,在进火绝帅帐时寒风和寒剑便被挡在了外面,此刻他们应该也在某处等消息吧!连日的奔波让他们也憔悴了不少,可是他们却从未有过一句抱怨,是因为她是他们的主子吗?有她这样的主子还真是他们的不幸,寒千雪心中苦笑。
虽然心中对寒风和寒剑非常抱歉,但寒千雪依然庆幸有寒风和寒剑陪在她的身边,若只让她一人去面对的话她恐怕早就崩溃了。在感情上她到底脆弱的不堪一击啊!匆匆活了四十八年她的感情生活却如一张白纸一般没有任何色彩。
四十八年来她是看着周围人的喜怒哀乐走过来的,看着身边的人哭,看着身边的人笑,看着身边的人恋爱结婚再看着他们离婚,她总是那样淡淡的看着,轻轻的冷笑着。没有什么是天长地久,一成不变的,所有的爱恨情仇总会幻灭成空,就如同她离异的父母,分居的兄嫂,所以她的感情一向很淡,她从未爱过什么人,也未恨过什么人,一切在她的心中淡的好似白开水一样,就连亲情她唯一疼爱的也只有那个天真活泼又有些世故的小侄女嫣儿。按理说以她的这种心态她不会太多的怀念以前的世界才是,可是不行,她还是依旧会时不时的想起过去的一些事一些人,毕竟那是她生活了四十八年的家,再怎样淡的感情也总会有些舍不得,难道是年纪大了的她格外的怀旧所以才会对以前的有些东西生出不舍?
她不知道!
或许正是因为她以前活得太淡,所以到了这个世界后所有的情感好似一下子冲向了她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她至今还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但亲情、友情她却着实体会到了,她现在的爹娘、兄姐很疼爱她,而她也很爱他们,甚至是整个西都所有的百姓她都惦在心里,也因此她不要西都遭到任何不幸。她身边的月儿、寒剑和四卫她也是爱着的,如亲人似朋友,也因此她要尽自己所能的去照顾他们维护他们,同样她也是真的拿萧离和冰凌宵当朋友,否则以她以前淡泊的性子她是不会去千里驰救,也不会答应冰凌宵去调查战事的起因以至于让她现在落的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狼狈不堪。
亲情、友情她体会到了也拥有了,可是爱情却是她还未触摸到的,或许是她并不想接触,毕竟前世的影响太过深刻,身边所有人的经历告诉她,没有什么天长地久,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一切都是虚无的,正如“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一样,不管一开始爱的有多么深多么的轰轰烈烈,最终都会因时间的流失终至无影无踪。
帅帐内的烛火终于点亮了,一个亲卫打扮的人将饭菜端到帐中,看来火绝并没有忘了她。寒千雪没有开口询问关于火绝的事只是默默的吃着东西。自万梅寺逃出来后她就一直在机械式的吞咽着食物,好似没有的味觉一般,好多时候她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倒下而强迫自己在吃,万梅寺发生的一切给她的伤实在太深,而蓝烟尘的死更如一根刺扎在她的胸口,让她时不时的隐隐做痛。
她无暇去理会她对蓝烟尘是什么感觉,也不想去理会蓝烟尘对她是什么心态,况且她也理不清楚,她是一个情商过低的女人,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剩下的人,不让战争发生。
火绝回到帐中时已到第二日清晨,为了不让自己倒下,寒千雪稍稍眯了一会儿,火绝一进帐她就清醒过来,略略有些迷茫的眼看向火绝。火绝的脸色很难看,似乎很生气,但寒千雪看不出他生气的主因是什么,是她还是他查出了些什么?
理理思绪,寒千雪开口道:“将军的脸色不太好,莫非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希望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火绝挑眉反问。
“我?!”寒千雪微笑,摇头道,“将军今天火气很大,好象有什么人招惹了将军一般,不过应该不是千雪吧?”
“哼!”
“若将军是因千雪而生气那么千雪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与将军对谈。也许,……,将军得了一些关于北灼昕的消息,证明了千雪所言非虚?”
深深看了一眼寒千雪,火绝道:“你倒是聪明!不错,你先前说的的确没错,我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你满意了?”
“我满意什么?”寒千雪轻叹,“被牵着鼻子走的何至是你火将军一人,火阳和冰离国内不知有多少人被北灼昕牵着鼻子走呢!要怪就只能怪火阳、冰离太过自负、自满、自以为是,这个世界并非只有火阳、冰离两国,有别国侵吞是正常的事,不事先做好防范,不与其他五国互通往来,一味的闭塞自己导致的就是自己失了先机。也许是火阳和冰离百年来过的太安稳了些,失了警惕之心才会让人有机可乘,才会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不过,一切还来得及,不是吗?”
“前日那一仗确为北灼昕的人搞鬼,我手下的那员副将被他买通了,而萧离的手下是中了激将法,但他营中也有北灼昕的人。真是可笑,枉我火绝自诩精明却被人骗得白白送了上万将士的性命!”
火绝脸上有怒有愧更有沉痛,寒千雪道:“将军不必自责了,怪只怪北灼昕太狡猾,唯今之计,是要防着北灼昕再有动作才是。”
“他确实另有动作。”
“哦?将军查到什么了?”
“他从天极阁调了不少好手,打算进行一连串的刺杀,我火阳军中有名的将领以及冰离军中的领兵之人都是他下手的对象。”
“什么?”寒千雪吃了一惊,失声道。
火绝继续道:“还不止如此,在冰离和火阳国内他也打算展开一次刺杀行动,他倒是很大手笔!”
听得出火绝话语中的怒气和讽刺,寒千雪眉头紧拧,半晌才道:“不对,北灼昕是一个心思缜密,计划周详的人,为了吞并火阳、冰离两国他准备了十年之久,他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如今在此紧要关头他不会这么沉不住气的。而且要组织这么大规模的刺杀要费多少人力和物力,他不会不知道,他没那么傻。”
“你是在为北灼昕说话还是认为我在骗你?”
寒千雪摇头,道:“这其中一定另有变故,北灼昕此举好似在孤注一掷般,他完全没有必要啊!他既有能力在冰离和火阳国内挑起一次事端就有能力挑起第二次,除非把他安置在冰离、火阳的势力一并拨去,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已等了十年,他就可以再等十年,何况他还年轻,难道是因为他知道无暇宫把证据送到了两国国君手中了吗?可那又怎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应该留有后着才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做的呢?”
火绝不动声色的听着寒千雪拧眉自语,只见寒千雪神色一变,道:“难道他要出兵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