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6 节
作者:浮游云中      更新:2021-02-19 15:23      字数:4773
  籍羽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公主。”
  赢玺脚步一顿,随即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握住他的手,“羽,莫要这样疏离,穿这身衣裳不是向你昭示身份,我这身衣裳,只为喜欢的男子穿。”
  籍羽心猛的一跳,随即钝痛蔓延全身。掌心传来的温热麻酥酥的感觉。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酸痛。
  赢玺伸手环住他的腰,“赢秦家的都是死心眼,认定一个人就认定一辈子,哪怕日后只能埋在心里。天一亮我就要动身返回咸阳。日后你我相见无期,不如陪我痛快的大醉一场吧!”
  “好。”籍羽不知费了多大力气才说出这一个字。
  月色皎皎,春风轻拂,后院里三两株桃花随风散落满地花瓣。
  两人坐在池旁的大石上默默喝酒。
  桃花香气和着酒香引来几尾鱼儿。
  “你看。鱼儿都醉了。”赢玺指着池中转圈逗着桃花瓣的鱼。
  籍羽转眼去看,冷不防的一个柔软微凉的唇抵上他的唇。
  丁香小舌微探,他忍不住便微微张启双唇,紧接着一股温热的酒液随着小舌滑入。令他浑身轰然烧起一把火,全部涌向下腹。
  “嗯。”籍羽似痛苦又似舒适的呻吟一声。禁欲十几年,如今喜欢的女子就在眼前。触感分明。他哪里经受的住挑逗!
  他伸手按住她的后颈,狂风暴雨一样的索取。
  渐渐的,身体里那把火好像开始不受控制了,籍羽其实脑子一直很清醒,这种情况让他有些心惊。他是个意志力十分坚强的人,否则也不能忍受十几年不碰女人,眼下居然超出了他的控制。
  籍羽忽然想到方才赢玺口中的酒似乎有些异样。他松开手,却见她鬓发微散,两颊染了桃花红,一双媚眼如丝,早已是动情了。
  “赢玺!”籍羽真是怒极了,将欲/火强压下去,恨不得狠狠教训她一顿,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无奈,“你怎可如此任性。”
  赢玺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狡黠的笑容里带着魅惑,“巫山/云/雨露,不过你只沾到一点点,对你来说很容易便能控制住,不过……我喝了一整瓶。除了欢爱,没有别的解药,你现在可以选择找别的男人过来或者自己救我。”
  籍羽愣住,这药的名声他也略有耳闻,药性霸道无比,若是没有交欢便会血脉爆裂而死。
  静默许久,他猛然打横抱起不断往他身上蹭的赢玺,大步往寝房去。
  夜色春光旖旎。
  一晚不知疲倦的互相索取,次日籍羽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无人。
  被褥上还残留了淡淡的酒香和她身上的体香,籍羽心中剧痛,他坐起身,看见床榻上几片落红,呆怔了片刻,才瞧见石枕上放了一张写了字的白帕。
  他展开帕子,劲秀的字映入眼帘——诈尔,无药。
  短短四个字,籍羽能想象她说这话时俏皮狡黠的样子。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急忙起身穿上衣物,准备去追人。
  这辈子他第一次无视自己的忠,无视一切,只想留下她。
  此时,车队已离开宁城五六里。
  若非赢玺临时选择坐马车,现在早行了十几里了。负责护送的季涣皱着眉头,昨晚的事情他略知一二,心想大哥做事也太不爷们们,管他公主还是城主直接抢了……但隐隐又觉得这样做才是大哥的风格,顾大义不拘小节。
  正在季涣纠结的时候,身后马蹄声渐近,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是籍羽单枪匹马的追来,心中埋怨:也不多带几个人来!
  旋即他又想着是放水还是直接叛变……
  马队停下来,籍羽策马停在马车旁,俯身撩开车帘,冲她伸出手。
  赢玺用衣袖胡乱擦脸,眼睛红红的望着他,破涕为笑,“你能追来,我真高兴。”
  然而,她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俯身在他的手心落下一吻。
  草长莺飞二月天,春风轻拂面,籍羽却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命力。
  ps:唉,在电池板滋滋滋的声音里心惊肉跳的补完一章,决定等一下出门去买台电脑,晚上回来再继续。
  ☆、第364章 摊上大事了
  “我欲守护大秦,就如同你欲守护我一般,是情意更是责任。”赢玺盈满水汽的眸子定定望着他,像是要印入脑海里、心里、骨血里。
  秦国宗室女子不止赢玺一个,但是只有她才抵得上一名直系血脉的质子。
  赢玺清楚能真正影响她婚事的人是赢驷,如果他心里满意这门婚事,早早就指婚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但她不恨,身为公主本就应当承担家国大任,她很高兴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是与最爱的男人一起度过。
  “不。”籍羽低低道,“不同,我对你,无关责任。”
  即便不能挽留,籍羽还是想对她说真心话,因为这次不说,这辈子就再没有机会说了,“我喜欢你,我这辈子就只喜欢过你。”
  籍羽和前妻是父母在世时给定下的娃娃亲,成年以后便自然遵从长辈的意愿娶她过门。籍羽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战场之外性子还算温和,亦不贪恋美色,那位女子是老实本分的人,两人婚后相敬如宾,从来没有争执,但也没有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处的久了就生出些情分。
  前妻在他出征之时病故,当时腹中还怀着他的骨肉,而他直到妻子坟头长了荒草才从战场返回,他颇受打击,觉得自己身为男人不能保护妻儿,日后便无心再娶。
  起初籍羽觉得赢玺是一时兴起,便没有搭理她,保持这疏离恭敬的态度,后来熟悉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也只是把这个小他十来岁的女子当做妹子看,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悄然转变,他说不清楚,待惊觉时。居然已经如此深刻。
  车队再次启程。
  籍羽浑身冰冷,只有手心被赢玺亲吻过的地方发烫,他紧紧攥起手,害怕这最后的温暖流失。
  季涣在马上回头看了他一眼。碧草连天里,那一人一骑像是草原孤鹰……
  季涣比任何人都了解籍羽,所以没有多废一句口舌去劝说。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私心。有人蝇营狗苟的求生,也有人摒除私欲为挣天下一方安宁而牺牲,季涣介于两者之间,他只是喜欢杀戮时的畅快。但他知道籍羽是后者,赢玺也是。
  小半个月过去。
  季涣护送赢玺回宫之后,便立即去见了宋初一。
  国尉府后/庭院内。枝叶重重的梅花林里放了一张能容七八人的矮榻。宋初一饮了一口在泉水中冰过的米酒,满脸惬意的与季涣叙别来之情。
  季涣简单的说了几句自己的情况,便立刻与她讲起了籍羽,“赢玺公主把大哥放到了,男女之事嘛,我原以为大哥并不太在意,可是我护送公主回来的途中。大哥单骑追来,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俨然已经不能自拔,先生可有办法帮一帮大哥?”
  “啥?公主把羽给睡了!”宋初一由惊讶转而大笑起来,“哈哈,不愧是赢秦的公主。”
  “先生,说正事。”季涣皱眉道。
  宋初一抹抹嘴,龇道,“这个可不好办,毕竟是两国联姻,要不让公主去揍左丞相一顿,以泄心中之愤?”
  季涣自动忽略那些不靠谱的话,抓住重点,“先生有办法?”
  不好办,不等于不能办!
  “额,我没这么说。”宋初一摆摆手。
  季涣激动的拽住她的宽袖,“先生一定要救救大哥,季涣十辈子给先生做牛做马。”
  “你?”宋初一挑眉打量他几眼,“我才不要你这头糙牛。”
  宋初一往边上挪了挪,籍羽扯着袖子把她给拽回来,“先生要怎么样才肯帮忙?但凡先生说出来,涣百死不辞。”
  宋初一扯回袖子,若有所指的道,“不如你去巴国播种吧,那片土地广袤而肥沃,就是没有种子,眼看就要荒了。”
  季涣面色一僵,立刻就想到自己曾经被巴国女子拉进小树林里……
  宋初一好整以暇的抿了口米酒,冰凉的感觉从咽喉一直滑到腹部,分外清爽。
  “先生若是能救大哥,我去。”季涣咬牙道。
  宋初一咂咂嘴,“我就喜欢你把玩笑当正事的认真劲儿。”
  说罢,她不理会季涣的脸色,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思索道,“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已经成定局,就只有以后伺机而动。我听说右丞相精通配些奇特的药,譬如有一种就能让人吃了以后慢慢呈现出一种病态,逐渐加大药量,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像死了一样。”
  “真的?先生与右丞相是结拜兄弟,是否能讨来?”季涣把方才的不快抛之脑后,只要有办法,被涮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宋初一正在细细的将袖子理平整,听见他这话,不禁笑道,“嗤,你傻了吧,我去要算什么事儿?人家是亲兄妹,不比我这结拜的强?一番声泪俱下的诉情衷,管比我磕一百个响头有用。”
  上一次与樗里疾的坦诚对话,预示着他们之间肝胆相照的日子已经过去。
  何况就算没有那一番话,樗里疾一心为大秦,保赢玺的事情多少会动摇秦魏盟约,宋初一不想也知道,自己去求,理由不够充分,十有**会被拒绝。
  但赢玺不同。
  “是我糊涂了。”季涣恨不得立即去告诉赢玺,但此时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宋初一,“公主已经入宫,我是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了,先生……”
  宋初一挠挠头,凑近他低声道,“信我来传,但要以你的名义,且你必须保密。另外送嫁时我会安排你同行,届时你得提醒公主,莫要急于求成,我这边需要时间部署她假死之后换‘尸’,更重要的是盟约也需要一段时间缓冲,最好控制在五年左右。当然也不一定会成功。”
  说起来也无非就是“死遁”两个字,但是偷人家老婆又不是偷菜,更何况是一国之后,岂有那么简单!想当初秦国花了多大的代价才从魏国救出宋初一。
  干这种事情,赢驷是不会允许牺牲秦国在魏国培养多年的密探,所以一切得从头开始。
  季涣听着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厮是早就做好了计划,方才假意拒绝仅仅是为了逗他玩!
  意识到这个,季涣心情就郁闷起来,他就是不喜欢宋初一这点,猥琐!没德行!
  “先生好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不知自重!”感激归感激,不喜归不喜,在季涣看来是两码子事儿。
  宋初一没脸皮的乐道,“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就着火。”
  季涣无语的望着她,一个字都不想再讲。
  闷闷的喝了几爵酒,季涣浑身不自在的起身要走。
  末了宋初一还倒打一耙,“咳,你这个人,就是没有趣,还是你大哥好,那胸膛……啧啧,他要不是贞洁烈男宁死不从,我……”
  “你怎样?”赵倚楼杀气腾腾的声音陡然冒出来。
  宋初一打了个冷颤,循声看见一袭象牙白袍服的赵倚楼,长身玉立于莹碧的枝叶间,俊美不似凡俗,若不是一脸杀气,简直恍然难辨人神。
  季涣忽然心情大好,驻足准备看热闹。
  宋初一一拍额头,“哎呀,你不是说有事先走?我也是从官署里偷跑出来,一身都是琐事,不如一起走吧。”
  季涣落井下石,“我看赵将军有话与先生讲,我先告辞了。”
  虽然遗憾看不见宋初一的笑话,但肯定不能让她躲过去。季涣说完,便草草施礼告辞。
  宋初一淡然目送他离开,转眼看向赵倚楼的时候脸上已经堆满笑。
  “小心肝快来坐,我给你盛一碗酒。”自从上次哄赵倚楼成功之后,宋初一屡试不爽,这回谄媚起来驾轻就熟。
  赵倚楼一屁股坐下,接过她递来的酒并不喝,一双黑沉沉的眼盯着她,“你方才说籍将军的胸膛如何?不是贞洁烈男你又要如何?”
  “哎呦,我是说他身姿伟岸胸膛宽阔,肯定是个好依靠,我原本想将甄妹子许给他,谁知他非要给先嫂夫人守身如玉,我只好作罢了。”宋初一以前不愿意对赵倚楼说半句谎言,但现在发现,太过真实的话语容易伤人,善意的谎言还是可以有的。
  赵倚楼冷哼一声,“胡说八道。”
  分明一句气话,却带着几分纵容。
  两人安静坐着饮酒。
  一片梅树叶子落在酒器中,漾起一圈圈涟漪,光晕映在赵倚楼完美的侧脸上,如玉生辉,宋初一看的入神。
  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誓言,想起自己与他的约定,宋初一目光更柔和了几分。
  赢驷拖着赢玺的婚事,实际上是把籍羽当做一个后备人选,若是日后用不着联姻,成全赢玺下嫁也行,反正籍羽是跑不掉的。
  像赢驷这为了江山基业连自己亲妹子都得利用的君王,就不要妄想和他谈什么情分了,因为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最利于秦国的选择,所以宋初一要保全自己,在赢驷在世时,就必须把自己放在对大秦完全有利的一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