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1-02-19 15:15      字数:4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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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德的嗓子相当相当不错,比他平日说话那种低沉不同,虽然也低沉,却温柔,绵长,相当有深度。
  “你唱得真不错!能把莎娜传说唱得这么好真不容易……”
  怀恩也有些兴致了,“哦,莎娜,莎扬娜拉,你心中的人儿到底是谁?
  亚洲的皇帝送你宝剑,非洲的国王送你财富,欧洲的君主送你王冠,可是,你为什么不笑一下,你的眉头为什么总是皱着,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你爱的到底是谁?
  遥远世界来的人这般的问他……”
  “怎么不唱了?”阿岚正听到兴头上。
  怀恩勉强的笑了一下,海德却拨动琴弦,继续唱道,“我所爱的不过是我的地球,我所愿的不过是我家园的和平,我思念的人儿是我的父母兄弟,我祈求的事儿是……”
  “外星人滚出地球?”阿岚直觉般的道。
  “嗯。这首歌整体都非常的优雅,到了这里就要大骂一句,”——所以在自由战士之中非常流行。
  “当初有外星人想向莎娜求婚的时候莎娜就是这么回答他的。”
  “莎娜是什么人?”
  海德有些沉默,“是一个勇敢的地球女子。”
  看来还不如问王子大人会有更多的信息。
  “莎娜三十年前就死了,”怀恩的声音中充满感慨,“他是魔法竖琴最后的主人,这把琴很象魔法竖琴,莎娜就是从沙漠中来的女子的意思,据说他弹着魔法竖琴的时候连沙暴都能停息……莎娜,莎扬娜拉,你的芳心何时才能找到归宿……”他时说时唱,相当有感染力,“他的美貌据说让人迷失掉自己的灵魂,每当爱上他的人问起他的名字,他就说他叫莎扬娜拉……在一种东方语言里的意思就是别了,他的本名没有人知道……有个外星人爱上了他,他对莎娜说他可以和他正式的结婚,而不是要他做宠物,莎娜却说……”
  怀恩接着唱道,“我所生的孩子是这个星球的孩子,继承我的理想,是自由的战士,我不期待他美丽或聪慧,我只希望他做该做的,我只希望他做地球人该做的……”
  这段的结尾句又是让外星人滚出地球。但怀恩自然的省略了。
  “那莎娜后来怎么了?”阿岚景仰的问道。
  “一些外星人来抓他,他逃到沙漠中,突然起了一场剧烈的沙暴,那些外星人都死了,莎娜也回归沙漠了。”
  回归?就是死了吧。
  莎娜,莎扬娜拉,你的芳名将永远为人传唱。
  “罗伯特?”直觉这个故事和海德有关。三十年前,那时候海德还没有出生呢。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莎娜最后都没有结婚吗?”
  “嗯,不过有一个很无聊的谣言,说自由战士的总司令海德是莎娜的孩子。”
  “那只是谣言罢了。”海德难得的笑了一下,阿岚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凄凉,“莎娜不可能在死了两年后再生孩子。”
  “海德还不到三十岁?”
  “听说的……出什么事情了?”有一阵低低的哭声音传来,在那边的帐篷。
  那里住的是那对带小孩的夫妻。
  阿岚第一个跑了过去。
  这个场景他太熟悉了。
  那个小孩子被几条粗大的绳子紧紧的绑住手脚——绳子那边绑在柱子上。哭的不是孩子,他的嘴巴里被塞了一块布,哭的是束手无措的父母。
  热核病。这个小孩有热核病。稚嫩的脸由于呼吸不顺变得铁青,凸起的眼睛全是泪水。
  如果不把他绑起来,他发作起来会把身上的肌肤全抓破,还有些人就痛得咬断舌头死了。
  死亡率100%,到目前为止,从没有治好的病例。
  呆呆的站了一会儿,阿岚突然拔出无语,就向那个小孩子刺去。
  “阿岚,你干什么!”是怀恩及时拉住了他的手。
  “杀了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从肺里出来的血已经把那孩子嘴里塞的布浸成了鲜红的。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他,还让他受这个苦……”他冲着那对夫妻大喊,泪水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山中草能救他……”
  “不可能!热核病最多能三年不发病,不可能会治好!”
  “可是……孩子是好不容易才我们生的,……”
  “你们不能那么自私!让孩子受那种苦……你们没有那个权力!”
  “阿岚!”海德不管是不行了。一把把他拖到帐篷外面去了。
  他哭得比那个孩子还要惨。
  不足四十斤的体重就足够说明些什么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真的很痛……”
  “阿岚,冷静点。”海德把充当手绢的面纱递给他。
  “对不起,罗伯特。”阿岚接过面纱,突然想到了什么,人又冲进了帐篷。
  “把这对耳环给他戴着,快。”他摘下耳坠,兰瑟的氧气面具应该能派上用场。
  面纱加耳坠,那个小孩子果然如他期望,在半个小时后停止了喘息,昏睡了过去。
  第二卷 第六章
  好象有些不舒服。体内有什么在骚动。从早晨起阿岚就一直在克制这种烦躁的感觉。不会是因为那个小孩的病发作他也受了影响了吧。感觉不太好。要在这个时候热核病发作可太不凑巧了。
  中午的时候,大家在一个背阴的沙丘小憩。
  喝了两口水,阿岚还是觉得头有些发热。可能睡一会儿就好了。
  十一弦的魔琴,忽然响了起来,“什么声音?是谁在弹琴?”众人回头一看,仿佛巨浪般从地平线上慢慢的卷过来,背后的天际,一片昏黄中透着紫色的黄幕取代了原来的天空。
  沙暴!
  “大家镇定,把骆驼拉住,圈起来,”可是发话的人的声音本身就不镇静了。“拉着手,别走失了,”众人急急忙忙的向拼命逃跑的骆驼奔去,在沙漠中逃生,唯一的倚靠就是骆驼了。
  “罗伯特!”阿岚在到处找海德,不料他从背后出现。“抱住我。”
  “我的头发!”阿岚还忙他的假发呢。
  “救救我的孩子!”那对夫妻慌张的喊着,他们正紧紧的抱着孩子蜷缩在地上。
  “快把这块面纱给他捂上,”兰瑟的面纱果然管用,在这么大的风沙里还可以说话。
  “阿岚,吸一口气,我带你冲过去,”海德冷冷的瞅着迎面过来的那道连天的沙幕。仿佛不当回事似的。顺手把他的假发揪了下来。
  “罗伯特,不救他们吗?”
  “如果我那把问天剑在这里,可以凭剑气斩开沙尘,现在不行。”
  “可是,无语行不行?他们好可怜……大家都没有救了?”
  “一会儿风沙把人埋起来,我可以十个小时不呼吸,别人行吗?”
  “你能救我,也该能多救两个人,我们把修特和那个小孩子一起救走好不好?”
  不过阿岚知道他肯定是白说。
  风沙卷来了,阿岚觉得脚下的沙子仿佛旋涡似的把他扯下去,奇怪,为什么一点都不难受,阿岚觉出身边的风,虽然那么狂暴,可是却那么亲切。
  “罗伯特,”他甚至能在风中开口。“我觉得没有什么……”
  “看来你真的是风之子——岚了,”海德有些嘲弄的笑着。
  “阿岚,你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怎么这个关口还说这些话!
  “岚有两解,一是山间的云雾,另一个意思就是,风暴。命运之子出生在黄金沙漠之中,又是风的儿子,当然不会有事了。”
  “罗伯特,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你真的那么想救那些人吗?”“那当然,”
  “我替你造一个神话,把外衣反过来穿。去弹那把琴,”
  “弹什么?”
  “随便。”
  十一弦的魔琴,立在地上。命运之子悄然出现,灿烂的金发仿佛流淌的黄金,那种美丽不是人类该有的,他轻轻的拨动琴弦,没有一丝的风尘,敢打扰他,似乎都在聆听他的琴声。风断断续续的唱着传奇的歌谣,沙尘渐渐平息了,众人在目眩神迷间慢慢的失去了感觉。
  这把琴的魔力还真的不小。不过,阿岚的意念力也是……
  “阿岚……”不好!海德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他把超能力借助阿岚的身体,确切的是借助魔法竖琴的力量平息了沙暴,可是……他忽略了,……阿岚本身的力量!
  脚下的砂子在迅速的流动,不,不是流动,是在跃动。整个沙漠就象沸腾的水般喧噪,风在转着,卷着,呜呜的叫着,可是却没有吹动一颗沙砾。似乎有一层什么在风与沙、在天与地之间架起了无形的屏障。
  就象按动了开关,打开了另一个世界。
  复杂的世界仿佛分成了无数简单的“维”。空间、时间、颜色、声音……一切的一切自沙暴的混沌中慢慢游离出来,“阿岚!”不阻止不行!
  还有一维,护住了昏迷的人们。
  海德刹那间把超能力提升到极点,奋力的冲过了面前无形的结界。
  天,这是什么?
  虚空!映象中阿岚所在的地点竟然是不存在,他所在的居然是虚空!
  他茫然的走在天与地之间,走在混沌的世界中,走在一无所有的虚空中。要去那里呢?
  有什么在跳动,在他的胸部,是他的心脏吗?
  世界已经全毁灭了,他抬起头,想再看一眼这毁灭的世界,这时候,他看见了自己的眼睛……
  比天还蓝和比夜还黑的眼睛!
  他摇摇头,奋力的想再看看自己有话要说的眼睛,可那双眼睛已经变成灰色的了。
  “罗伯特?”世界已经改变了,他已经从遥远的梦中醒了。
  “阿岚,怎么样?”海德紧紧的抱着阿岚,即使他也承受不住整个大地的震怒。可是只要一松手,他就会随风而去。那种程度的超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好象要爆炸了,好难受……头好痛,”阿岚被一种脱力的感觉摄住。
  “好好感受一下大地和风的气息,会好一些。”
  “不行,妈妈爸爸已经帮不了我了,兰瑟,”阿岚渐渐陷入了昏迷,“兰瑟……”
  海德抱紧了阿岚,缓缓着承受着自他体内透出的那强大的力量,那只是一个神话,大地与风的孩子,命运之子,阿岚不过是一个有超能力的孩子罢了。
  那只是一个传说。传说并不是现实。
  许久,他才抬头看了四周的——视野中所有的沙丘都被吹平了。遍地的沙砾已经变成了金色。
  在他的身周,有一个小小的圈子,沙砾灿烂的近乎阿岚的发色。
  他抓起一把沙子,任它从指缝间流过。
  那是一层薄薄的金砂。
  海德抱起他来,把他的假发给他套上。即使他倒在沙上,也没有一粒沙子沾在他发间。
  虽然第一次见到阿岚就感觉到他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灵气,可是把命运之子和他联系在一起,划上等号,海德还是刚刚有这份感觉。
  我曾想过可以把你造成命运之子,可是,……恐怕不用我造,你就是真正的命运之子。
  阿岚是整个商队里最后一个苏醒的人。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海德那双深不见底的灰眼睛中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耳边有音乐的声音传来,“是怀恩在弹琴吗?”
  是风。那把魔琴在远处立着,风划过琴弦,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的音乐。
  商队的人虽狼狈不堪,却都是兴奋异常,命运之子的欢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虽然走失了几头骆驼,但是在这么大的沙暴中逃生,众人都有恍若重生的感觉。
  因为被命运之子救了,尤其命运之子竟然弹了阿岚的竖琴,所以阿岚也沾了点命运之子的光,一个人享受帐篷了。
  “你发烧很厉害。你有热核病吧。”
  “我以为好了,……”那是不可能的。“……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医生说我活不了两年,可是五年多了,我还是没有事情,从被兰瑟救了,这还是第一次,”
  “你就那么一直忍了五年,”
  “大家一直在帮我,有时候我也想这么痛死好了,可是却都挺过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热核病,死亡率100%,超能力的逆风,对身体的伤害和能力呈可怕的正比,命运之子的美丽尊贵背后竟隐藏着这许多的……
  “谢谢你救了我儿子,”那对夫妻过来道谢,“如果没有你的面纱,他一定会窒息死的,可能连见到命运之子的福分都没有了,”
  那个小孩子还在熟睡,脸蛋象苹果一样可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