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节
作者: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19 15:08      字数:4778
  原来这就是情种啊,就算是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标准吧,滕琰好不容易管住自己没撇嘴。
  郭贵妃接着说:“王妃知道皇上为什么让本宫统领后宫?”
  滕琰以前想过这个问题,郭贵妃论才论貌都很一般,只是贤惠能容人,再加上她只有两个女儿,这应该就是答案了。
  “贤妃、德妃跟皇上的时间都比我长,贤妃还深得先皇后喜爱,可皇上还是让本宫做了贵妃。一则是本宫没有儿子,不会参与到立储中去;二则是本宫大度,后宫中的妃嫔,本宫都能视为姐妹;三则是我郭家为江南大族,最早从龙立功,族中人才辈出,皆纯良忠君。”
  郭家,好像是有不少的人出仕,滕琰听燕王说过,好像是当初皇上给他指婚时就有郭家的小姐,就是郭绮吗?但滕琰什么也不问。
  郭贵妃好像就是给滕琰答疑的,“皇上原来就想把绮儿指给燕王。绮儿像本宫,懂事,知道分寸,皇上就喜欢这样的。另外燕王母族已经没人了,王妃娘家在燕地,绮儿给了燕王,也是给燕王添些助力。”
  “王妃不用多心,燕王对王妃一往情深,凭谁进了燕王府,也越不过王妃去。绮儿懂事,必会尽心侍候王妃,成为王妃的左膀右臂。”
  这个郭贵妃,看着一点也不聪明,其实心里有数着呢。那一天在燕王府里被自己几句话说得不吭声都是装的吧,让滕琰一下子就明白那些话是皇上想说的。
  今天这番话就是她自己的了,把燕王和自己都捧了又捧,其实就是想自己接受郭绮。
  滕琰笑呵呵地就是不说话,既然是装,那就看谁比谁更会装了。
  郭贵妃一点也没露出不耐烦,她还是轻声细语地对滕琰说:“皇后和你母妃都不在了,这些话只有我来说。”
  “太子当年没了的时候,不只燕王病了一场,皇上也大病了一场。皇上和皇后当年最看重的就是长子,从小就仔细教养,真是人物出众,气概不凡。对鲁王和齐王,就没那么用心”
  “谁都知道,皇位一定是要传到嫡系的。要说除了先太子,皇上还用心教导过的就是燕王了。燕王小时候,就深得皇上喜爱,后来就留在宫里读书。太子的事出了后,燕王也出了问题,皇上只得由着燕王在府里闭门不出。”
  “后来,燕王出征平了燕地,皇上的心就又活了,其实,皇上这么多年没立太子,也是始终在犹豫。最后,皇上以为燕王不会有后了,才下了决心,让燕王就留在燕地一辈子,又把晋南王也送过去,将来为先太子承嗣。”
  “就在皇上已经下决心重立太子时,王妃有了身孕,皇上回到京城后高兴极了,让人重新修了燕王府,算着王妃的胎稳了,就招你们入京。”
  “可是,前一阵,皇上和燕王先为了留不留在京城天天吵个没完,接着又为纳不纳侧妃吵,现在祖孙俩彻底闹翻了,除了朝堂上,连话都不说了。”
  “这两件事,都与王妃有关,原来皇上很喜欢你,可这一件件事闹的,要说王妃没在背后撺弄燕王,谁能信呢?”
  “如果皇上立燕王为太孙,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必须贤良大度,你要……”
  滕琰没听郭贵妃给她讲要怎么样,倒是在想,原来皇上对燕王态度改变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子嗣。也是,皇上是不会选一个无嗣之人继位的。
  郭贵妃唠唠叨叨地又说了半天,无非都是让滕琰不要撺弄燕王离京,还有就是要为燕王广纳妾室,绵延子嗣。最后又告诉滕琰明天林侧妃和郭侧妃会来给她行礼,才离开了。
  第二天,滕琰又被叫到郭贵妃那里礼佛,就在那里,她看到了林琼琼和一名女子在座,见到了她赶紧站了起来。
  林琼琼已经改梳了妇人头,穿着一身银红色的衣裙,妆容精致,艳丽动人,很是惹人注目。
  郭贵妃证实了另外一名女子确实是郭绮,就像郭贵妃说的那样,郭绮皮肤白白的,圆脸杏眼,相貌不太出众,但属于老人们说的福相。但只从衣着上看,就知道她确实是个懂事的,浅黄色的袄配上秋香色的裙,很低调。
  滕琰刚一坐定,郭贵妃就招呼着两人给她敬茶。林琼琼先跪了下来,将茶举过头顶,滕琰并没有接,她冷冷地说:“随便一个人敬茶我就会接吗?没有王爷发话,你们就别想!”
  现在燕王见不到自己,自己也见不到燕王,这些人就想这样两面瞒着让她替燕王答应纳侧妃的事,她才没那么傻!
  郭贵妃没想到她昨天说了那么多的话都白说了,气得用颤抖的手指着滕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滕琰就说孩子要找自己,行了礼告辞了。
  过了会儿,就有宫女来传郭贵妃的懿旨,林侧妃和郭侧妃已经上了皇家玉碟,滕琰接不接敬茶都改变不了,还有就是让滕琰闭门思过。
  滕琰恭敬地行礼答应了。
  上不上玉碟,皇上可以决定,但接不接茶,那她说了算,彼此都是表明一个态度而已。再有就是闭门思过,她现在已经被拘禁起来了,思不思过谁也没法到她的大脑中去看。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水,与在燕王府不一样的就是换了个地方,郭贵妃并没有克扣滕琰的吃穿用度,也没有拦着下人出出入入的。
  飞珠悄悄地对她说:“滕平带了些可靠的人,也到了钟山。”
  滕琰拉住了飞珠,这个对她最忠心的人。自己到了钟山,飞珠把孩子扔在了燕王府,跟着她寸步不离的,就怕自己出事。
  滕琰告诫飞珠,“可别让滕平做傻事。”其实滕琰并不是很担心,这不过是燕王与皇上的搏奕。这祖孙二人,个性很相似,遇到了事情都想做强势的一方,她恰好是导火索而已。
  想到自己还以男装示人时,燕王与皇上为了燕王选妃的事,每天都打笔墨官司的事,与眼下多少有些相似。
  总会有坐不住的人,过了几天,林琼琼来了。滕琰只是专心逗孩子,并不理她。
  林琼琼站了半天,突然嘲笑着说:“生个这样的女儿还当个宝!”
  滕琰淡淡地说:“来人,把林小姐拉出去,她疯了!”
  飞珠、晨风几个就上来拉人。
  林琼琼抱着桌子不松手,大声地说:“你知道皇上为什么讨厌你吗?就因为这个孩子长得和姑姑一模一样!你也和姑姑一样善妒!”
  滕琰一下子豁然开朗了,皇上并不是不讲理的人,她生了个女孩,做为老人,有些失望是正常的,但不至于这样生气,连赏赐的东西都摔了。
  应该是看到了酷似太子妃的脸,又想起了往事,加上自己还善妒,与太子妃如出一辙,才对自己如此反感的。
  燕王府没有真正的内宅,滕琰还真头一次面对林琼琼这样的人,她的手下也没有这样的经验,飞珠几个人对付林琼琼并不得力,过了一会儿,林琼琼还在那里哭叫着。
  也不知道看着很文弱的林琼琼怎么有这样大的力气。
  “皇上让人把我接到宫里的,前几天表哥喝多了,就是我陪的表哥,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有皇上给我做主,你不认我也不行!”
  滕琰笑了,“你以为皇上就喜欢你的容貌了?”
  小胖和林琼琼长得也很像,那么林琼琼也会很像太子妃了!皇上连自己的曾孙女都嫌弃,怎么会替林家女撑腰呢?不过是因为燕王对林家的情,利用林琼琼而已。
  林琼琼不傻,自然知道,但她还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我就是要嫁表哥,不要嫁别人!”
  急得出了汗的晨风就骂:“真是不要脸!”忍无可忍地动手打人。
  林琼琼挨了打,声更大了:“想把我嫁出去?还让人打我,你不配当燕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二十三章
  林琼琼终于被拉走了,可她的声音还在滕琰的耳边响着。
  这不过是一个疯女人的话罢了,根本不能信。滕琰心里却像长了草似的,真想问问燕王,林琼琼说的是不是假的?
  她特别说了是喝多了的时候,虽然让她自己丢了面子,但却更加可信。
  滕琰马上把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清除,燕王曾对自己说过,要相信他,自己当然相信他!
  在林琼琼之后来的客人就让滕琰很欢迎了。云嫔来看她了,她身后的奶妈抱着一个壮壮实实的小男孩,她刚出月子。
  两人的话题就是孩子,各说各自的孩子,却能聊到一起。云嫔走之前告诉滕琰,燕王天天留在皇上的殿内,与皇上一同处理政务,他已经知道自己到了钟山。
  滕琰午觉醒来,就看见了燕王,他正俯身看着自己。已经是六月中旬,她们有快一个月没见面了,这还是成亲后最久的一次分开。
  滕琰露出了笑脸,“皇祖父怎么同意你出来了?”
  “我想看看你。”燕王明显地避重就轻。
  滕琰摸了摸燕王的脸,“我也很想你。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能在一起?”
  “现在,我们就可以回别院了。”虽然是这样,可燕王脸上有着一种不安,让滕琰的心也沉了下去。
  滕琰本来不想问,可还是压抑不住,“她说的是真的?”
  “嗯,我那天喝多了。”燕王知道“她”是谁,他匆匆地说着,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件事过去了,“做出了那样的事,我也无法再让她嫁给别人。”
  “什么时候的事?”滕琰不知道自己能这样冷静。
  “就是满月宴那天晚上,皇祖父拉着我喝酒,我喝多了,就……”燕王握着滕琰的手说:“我不想纳妃,可皇祖父就不让我出宫。刚刚,我答应皇祖父,将表妹和郭小姐纳为侧妃,才从行宫里出来。”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燕王抱住她说:“我也没办法。”
  滕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怔了半天说:“她们俩个在别院里?”
  “是。”
  滕琰想了想说:“让我在这里再住几天,静一静。”
  燕王的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滕琰想自己的也好不了多少。她推了推燕王说:“你走吧,我们都冷静冷静。”
  燕王不动,滕琰也不理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到了宫里下匙的时候,燕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滕琰,还是在内侍的催促下走了。
  此后,燕王每天都在朝堂上的事处理完后来看她,到了下匙时走。他们在一起看书、带孩子,有时燕王在午饭前来,还能一起吃饭,就是不说话。
  “小姐,你就是恼了,也不能不同王爷说话呀!”飞珠私下里劝她,“大家都说你们不说话,其实还不是你不理王爷。王爷天天这样来陪不是,小姐也该说句话了。”
  滕琰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喝多了,喝多了就有可以犯错误了?然后又答应纳了侧妃,自己还在这里傻傻地坚持呢。
  在燕地,燕王和自己过着很简单的生活,久而久之,自己差不多忘了燕王出身皇族,而皇家人都是妻妾如云的。
  就是到了京城,自己还不是信心满满的?林琼琼来说什么,自己还让人把她赶走了,真是掩耳盗铃。
  想当初,自己那时还是理智的,知道不能与皇家人发生感情纠葛。可是她还是相信了燕王,以后自己还能信他吗?
  一次喝醉酒,就能更多次的喝醉酒,除了喝醉,还有可能中了迷药,或者是睡迷糊了,世上最不少的就是各种狗血情节,有了一个林琼琼,就会有更多的人。
  所谓喝醉了什么的,都是借口,是放纵自己的借口。
  也许会有什么婚姻专家会说,对于男人这种偶然的出轨要宽容,可滕琰却从不这样想,她就是这样执着,她想要的是纯粹的爱情,不允许一点点的玷污。
  燕王以前纳的侧妃她理解,也帮着燕王都解决了,可是又来了两个,她一个也不想见到。
  滕琰的心痛得无法形容,怪不得人们说像针扎的一样,又说好像油煎的,哪一个也没法形容自己的痛苦。
  六月二十日的清晨醒来,滕琰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硬撑着与平时一样,抱着孩子在小院周围散步。
  她遇到了陆伯甫。
  刚刚看到陆伯甫时,滕琰觉得是自己的错觉。这里虽然是行宫,但一样的规矩森严,陆伯甫是外臣,怎么能到了这里,再说现在正是朝堂议事的时间。
  但陆伯甫确实就在面前,他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问她:“表妹安好?”
  就好像许多年前他们见面时的样子。
  乐观,坚韧、充满自信。
  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充满了信心,觉得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滕琰霎间有些失神。一旁的飞珠上前想接过孩子,滕琰躲过了。这些日子,她整日地抱着孩子,如果没有孩子,她不知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她机械地回答了陆伯甫的问候。想起了不知听谁说过,燕直道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