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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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19 15:07 字数:4754
自己也因此嫁了燕王,在姚达看来也应该是更好的结果,为何还耿耿于怀呢?
姚达的理论滕琰也没法理解,他一点也不希望滕琰表妹嫁给陆伯甫,但还是不满意陆伯甫悔婚。总之,他就是看不上陆伯甫。
滕琰无奈,姚达的脾气她知道,才子的毛病他几乎占全了。其实滕琰觉得姚达对陆伯甫的不满与自己关系并不大,而是当初做为天之骄子的姚达被陆伯甫胜出,心里不平衡。
但姚达就是总是拿陆伯甫悔婚的事说话,滕琰必需得管了。她与陆伯甫曾经定婚的事,在京城知道的人并不多,而燕都的人差不多都忘了,不能让姚达弄得人人皆知。而且陆伯甫是光禄大夫,此次又被任命为御史,就是燕王也得给几分面子,虽然不与姚达一般计较,但真有什么出格的事并不好。
直接对姚达说肯定没用,滕琰想给他找点事做。
滕琰于是建议将这二人请来共同商议燕地的事务,都是燕地人,他们为燕地做些贡献是应该的。这样姚达不只会收敛,而且也能成熟些,还能为他将来步入仕途做点铺垫。
燕王听了滕琰的建议后,倒看了滕琰半天,弄得滕琰都觉得燕王怀疑自己别有用心了。也是,她与陆伯甫过去的事,燕王也是目击人,他可能不理解。
滕琰倒是另一番想法,既然陆伯甫做为皇上派到燕地的御史,她不可能永远绕着走的,还不如早日拿出对平常人的态度来,与陆伯甫正常往来。
平心而论,陆伯甫和姚达都是才俊,这时候科举并没有僵化到后世那样纯粹的八股文,特别是殿试,还有论时政的文章要写,所以对于时事和政务,他们都是很有见识的。
陆伯甫不用说了,他年青时走南闯北,见识广博,又在燕国和吴国先后任职,而且干得都不错,水平自然很高,更主要的是他出身贫寒,对百姓生活很熟悉,这正是燕王、滕琰最大的缺欠。姚达自然能代表大部分士人的想法,他虽然没做过官,但见的多,有时说上几句,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滕琰看到他们的优秀表现,尤其是姚达把心思放到了正事上,不再专门与陆伯甫作对,觉得自己如此处理安排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滕琰表面什么都不露,但她自己知道,与陆伯甫相对时,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不过,一天天的接触下来,滕琰慢慢调整好了心态。虽然她与陆伯甫还是言语投契,惺惺相惜,但内心的那点波动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滕琰有时在无人时,审视自己,觉得她可以把陆伯甫与姚达一视同仁了。
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个个睿智聪明,现在同行的四人很快就相处融洽。利用每天的空闲时间,大家在一起所欲言言,集思广益,不但把修路的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就连政务上一些棘手的问题都有了很好的解决,而且没几天下来,滕琰还整理出不少的记录,都是一些好点子,好建议。其中大部分,到了燕地,再找相关部门的官员碰一碰,进行一下可行性研究或找个地方进行试点,就可以实施下去了,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这天早上出了驿站没多久,滕琰见陆伯甫过去与燕王说着什么,她拔马走到了前面,姚达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说:“表妹,我见你马术又高超了些,不如我们比比?”
滕琰看着姚达,身着青色缎面皮袍,骑着一匹青骢马,手里转着马鞭,兴致盎然的样子。
“比就比,”滕琰当然会应战,她也穿着胡服的骑马装,头发上用与衣服同色的缎带绑着,只简单地插了两支珠钗,活动起来非常方便,“我们怎么比?”
“前面不远就是东来镇,我们看谁先进镇子。”姚达早有准备,“镇上有一家卖荷叶鸡的,味道清香醇厚。前年我从这里经过时吃过一次,现在还觉齿颊留香,我们谁输了谁请客。”
确实是说到滕琰的心坎里了。自从到了京城就一直在内院打转,出门也是从这个院子到那个院子,京城什么样根本就没看过。现在出了樊笼,一路上也没有放松过,真的想出去透透气。
“我带你去茶馆,叫了荷叶鸡到那里吃,还有卖各样的小吃,还有唱曲的,说书的,热闹的很。”姚达进一步劝说。
南方产茶,人们也喜爱品茶,茶馆自然要多。大家去茶馆,也不完全是为了喝茶,聊天的、会友的,听曲的,吃饭的,干什么的都有,在那里泡上一天,也能看尽人生百态。
姚达这几句话的撩拔,滕琰心里都痒了,她在燕地也没少出门,但也是忙公务的时候多,基本上是从这个衙门到那个衙门,路上就是没赶上官家驿站,也是支了帐篷休息,还真就没什么机会到处闲逛,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何况燕地哪里有南方这样的茶馆?现在不去,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加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滕琰瞬间下了决心,叫了个侍卫吩咐了几句,要是燕王问起来,就请大家正常赶路,不要等她和姚达,他们可能晚一些到驿站。
戴好昭君帽,提了提缰绳,滕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东来镇是个不大的小镇,但历史悠久,很有文化底蕴。白墙乌瓦的房子,流经镇子的小河,一座座拱桥,青石板辅的街面,南方水乡的婉约在冬季也如此让人心中荡起一片柔软。
滕琰先到了镇子边缘,她勒住了马,静静地看着眼前如画的风景。
姚达很快也到了,“你那匹枣红马比我的青骢马好。”他不服气。
滕琰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总归你得请客。”招呼跟着她过来的侍卫们说:“姚探花请客,大家可不要客气呀!”
大家都都笑着望着姚达,姚达装作心痛地样子说:“这么多人,还不得把我吃穷了!”
一面说着一面熟门熟路地把大家领到了了一家彩绘梁牖、雕镂柱础的茶馆门前。有人去拴马,滕琰就在姚达的陪同下进了茶馆里。
快到中午时分,里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茶客,大厅的位子十有j□j坐满了。
店家目光如炬,见他们一干人的气度衣着,热情地往楼上的雅间引。
滕琰却不愿意上楼,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到楼上雅间关上门坐着与驿站有多少区别?
姚达明白滕琰的意思,与店家说了几句,在大厅的一角给他们一行人让出了三张桌子,拿屏风遮了,大厅内的声音完全能听到,还可以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厅内的热闹。
滕琰见她有所在的这一角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一幅草书,虽然看不出是不是名人字画,但瞧着意境、笔法还都不错,桌椅俱是黑漆雕花,摆着插着梅花的美人瓶,食盒器皿新洁精巧,店家话语殷勤得体,心中不禁慨叹一声,南边的繁华风流,燕地相距甚远。
这时间,姚达已经要了店里的龙井,拿了一块银子,打发店里的人去买荷叶鸡,又把在茶馆内叫卖的小贩叫了过来。
只一会儿工夫,三张桌子上林林总总摆了不少的小吃:曹婆婆肉饼、小笼包子、盐水鸭子、糯米糕、糖炒粟子,还有两样滕琰叫不出名字的小吃。
小镇没多大,荷叶鸡很快就送到了,姚达拿帕子垫着扯下了一只鸡腿递给了滕琰,午饭就算正式开始了。
店家又引了卖唱的一对姐妹过来,一个弹琵琶,一个唱曲,琴声清越,歌喉婉转,还听得下去,一时间,大家都兴高采烈。
兴致正浓,外面一阵的嘈杂,一个侍卫就出去看看,滕琰并没有多想,吴地盛世太平,治安井然,这也是她敢于随便出门的原因。
果然,外面很快平静了下来,站起来透过屏风向外看的晨风却转过头来说:“王爷来了!”
滕琰顾不得嘴里塞得满满的食物,抬头看去,燕王已在那名侍卫的带领下进了他们这个小小的临时隔间。
本来隔出来的地方足够大,但燕王又带了二十多人,立刻把这里显得拥挤不堪。店家又张罗着把屏风向外挪,滕琰看向大厅,里面不少的客人已经走了。自己带一帮人来的时候就在大厅造成一阵轰动,燕王这么大的动静更是得把人吓跑了。
这样一想,就有点埋怨燕王,这种微服的活动不适合他。
对着滕琰看过来的眼光,燕王微微一笑,早有人搬了椅子,燕王就坐了下来。他也换了一身便装,玄色的箭袖长袍,腰系同色丝绦,坠着一块美玉,不像平时那样的严肃,反而如同一般的大家公子。
这时,滕琰才发现陆伯甫跟在燕王的后面,这些日子,他一改在京城时的衣着华贵,反而总是一身的青布棉袍,平民作风与这里非常合拍,反倒不突出。
滕琰思量了一下座位,这一桌原来只的她和姚达,也没分主次,直接对坐,燕王来了后,搬椅子的内侍直接把椅子放在了上座,倒也相宜。
陆伯甫再坐在燕王的对面,就又不妥了,但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站着。滕琰咽下鸡肉,鸡腿放在面前的碟子里,但手上还是沾了不少的油,只好举着,示意站在一旁的晨风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姚达的旁边,客气地说:“陆御史请坐,”又让早就站起来避在一旁的姚达,“表哥也坐下吧。”
回头看店家已经给用屏风隔了半个大厅进来,也有人招呼着,给每桌都添上各种吃食。
这样还不如不用屏风了。
滕琰笑着说:“表哥本来只输了我一顿饭,没想到又来了这么多白吃的,心痛了吧。”
姚达在陆伯甫身边坐了下来,难得有几分讨好的神色,笑着说:“别人想请燕王爷还没这个机缘呢,王爷给了我面子,我高兴兴还来不及。”说着,夹了个小笼包子放在碟子里恭敬地送到燕王面前。
滕琰见姚达不去招呼陆伯甫,怕冷了场不好看,伸手扯下了一只鸡翅,放在碟子里递给了陆伯甫,“陆御史请随便吃些。”一只鸡腿被她吃了一多半,另外一只鸡腿早进了姚达的肚子,只剩下鸡翅了。
陆伯甫伸手接过放着鸡翅的盘子,一双深遂黑亮的眼睛在滕琰脸一扫过,暧融融的笑意就在他的脸上荡漾开。,
滕琰转过头去,有些奇怪地问燕王:“你们怎么也这样快?”
燕王看了看她说:“跟着一同出京城的工匠有几个染了风寒,陆御史就同我商量让工匠们晚一步走。到了燕地,这时节也不能立刻施工。想把王妃找来说一声,就听说你们先走了,我们也就跟着过来了。”
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好象滕琰把他抛弃了似的。
滕琰头痛,前几天,她与陆伯甫在一起多说了几句话,燕王就很不高兴,今天,她提前躲开了,燕王还是不高兴,真是左右为难。燕王与陆伯甫并没有什么矛盾,发生过不愉快的事的原因还是她。可如今,滕琰已经想开了,燕王怎么还想不开?
滕琰见燕王眼睛瞟了一下她放在碟上的鸡腿,从桌上的荷叶鸡上撕了几块肉放在碟子里摆在燕王面前。
果然猜对了燕王的心思,燕王拿起了筷子,把碟子里的鸡肉都吃了。早有人又出去买了几只鸡回来,滕琰又给燕王扯下了一只鸡腿,燕王也吃了,还把各样的小吃都尝了个遍。
就是情况有些,怎么说呢?大家都穿得衣冠楚楚的,长得也还体面,就是一人手执一个鸡腿鸡翅什么的大啃,怎么也有些怪异吧。
当然,只有自己和姚达时,滕琰是没有这个感觉的,以前在开国公府就这样的,那时候姚达要是买了鸡,定是要把一只鸡腿给滕琰的,滕琰也是这样就啃着吃了,已经习惯了。
而燕王啃鸡腿,就怎么看怎么别扭。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场景,很多事的感觉就不一样。
其实,回想起打犬戎时,煮得半生不熟的羊肉和粗砺的麦饭,燕王不也一样吃了?而且也就是拿一个简单木碗装着,最困难的时候连筷子都是临时用木棍削的。
可是,回了燕都,一切走向正轨后,,燕王的饮食就是有专人管着的,刚刚林公公已经带着个小太监去了厨房沏茶,除了茶馆的灶火,别的一概不会用的,就是午饭,一会儿也会有人专门送来。
燕王从不挑剔,让他吃什么他就会吃什么,每天生活刻板规律,工作繁重压力大,但他是王爷,而且滕琰也从没听过他抱怨什么,天长日久的,以至于差不多忘了燕王与自己同岁,他的心理甚至比自己还年轻,他其实更累,也需要放松一下。
滕琰在心里检讨了自己的自私和不体贴,马上就更热情地为燕王挑了几样好吃的东西送过去。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很香。
而且大家在一起啃过鸡肉后,立刻就觉得关系近了不少。这也是人之常情,竟选时的候选人经常与民众多接触,为了就是拉近彼此的关系。
姚达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