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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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19 15:07 字数:4759
林公公这样一说,滕琰才认出了趴在地上的女人就是滕琳,她赶紧过去,在飞珠的帮助下,把地上的人翻了过来,正是滕琳,只见她已经昏了过去,脸上身上都有血迹,滕琰仔细找了一下,并没有伤口,这样一番移动,嘴角有血流了出来,看来是吐血了。
解下身上的披风,把滕琳包上了,滕琰也理清了思路,下药,滕琳能下什么药?从小就在内院长大的娇小姐恐怕连毒药都没见过,再说看燕王这个样子,并没有怎么样,滕琰吃惊地问:“下药?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是j□j。”林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看滕琰,惜字如金地低声回答。
j□j?滕琰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事情真够奇怪的了,虽然相信燕王不会冤枉滕琳,但滕琰一样也相信滕琳不会这样做。滕琳这样一贯端庄自重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再说,滕琳能从哪里得到j□j呢?滕琳是她的堂姐,又是她请求燕王收的侧妃,不管怎样,她总得弄清事实吧,而燕王分明也是想让她给个交待。
她看着燕王说:“能不能找医生来,把滕侧妃叫醒,再让人去把她从家带来的丫环,那个叫采薇的找来。”
燕王还是不出声,林公公让人一一办理。一会儿工夫,一个平常给燕王请平安脉的御医进来了,几针下去,滕琳就醒了。御医下去后,滕琰直接问她:“堂姐,你做了什么?”
滕琳一言不发,怎么也不开口。滕琰只好等采薇。小姐的贴身丫环,小姐的事根本瞒不过她。
过了一会,采薇到了,再问她,也一样不开口。滕琰观察这两个人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恐怕是真的了,她把刚刚林公公给她端来的茶重重地放在桌上,大声喝道:“你们以为不说,就没事了吗!这不是你们俩的事,是滕家一大家子的事,难道你们忘了自己都有父母兄弟吗!”
滕琳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滕琰看向采薇,采薇低声说:“小姐以前准备进宫时,常到九姨娘的院子,九姨娘给了小姐一种药丸,是,是……今天,我看见小姐拿了出来那药丸平时藏在首饰盒里。但这药不会伤人的,真的!”采薇声音大了起来,痛哭流涕。
九姨娘,大堂伯姬妾众多,滕琰也见过几个,但实在是不知道哪一个是九姨娘,但能有这种药,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这些滕琰已经不想再深究了,只要把眼下的事处理好就不错了。
对于这种下j□j的事,其实可大可小,史书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历朝历代的皇室都能看到服用这些药物的人,专门为皇帝做这种药的人,有的还能因此得到荣华富贵。不过,这样的情况都是有人要主动地服用。而被人下了药,或者服用j□j的事被揭发了,就成了大逆不道的行为了,赔了一家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燕王能把滕琰找来,也是说明并不想闹得太大,毕竟是滕琰的亲戚,他是想让滕琰知道前因后果,再处置滕琳。
现在滕琰就把目光放在了燕王身上,等着他做出决定。燕王见滕琰这样,终于冷冷地开口说:“拉出去打死吧。” 无论是按这里的律法,还是王府的规矩,这样的处罚并不算重了,总算没有牵连到家人。
林公公立刻走到了殿外,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几个内侍就过来拖走了滕琳和采薇,滕琰跟出殿外说:“先不要动手,等我一下。”然后进了大殿,跪在燕王面前,“王爷,请您放过这两个人吧。”
“我知道王妃对家人照顾,才请你过来的,以免将来生了误会。”燕王示意林公公扶起了滕琰,说:“不过,树大有枯枝,哪一家都有不肖之人,为这样的人王妃屈膝并不值得。”
这还真是滕琰第一次跪求燕王,值不值滕琰也说不好,但她怎么也不能不管。燕王的话语非常冷清,让滕琰认识到他并不想放过滕琳。她在林公公的搀扶下,站起来说:“滕琳怎么也是我的堂姐,我总要为她求一下。既然王爷不允,我还要为她辩一下。”
燕王挑了挑眉,问:“怎么,你还觉得这她们有理了?”
滕琰坦然道:“滕琳错是错了,只是罪不至死。”
燕王平静地说:“那好,你说。”
滕琰对燕王的表情非常熟悉,他这种平静其实是怒火爆发的前兆,但现在她不能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燕王根本没吃下这药吧?”滕琰温声问。
燕王不屑回答,仅用鼻子哼了一声,林公公说:“王爷要喝水,滕侧妃就端过来加了药的水,王爷喝了半杯,要不,也不会知道下了药。”
有点出乎滕琰的预料,她看燕王并没有什么不同平常,只是脸色潮红些,应该是生气带来的,所以才这样猜测。要是吃了药,怎么没出什么事?滕琰更加瞧不起滕琳来,弄来的什么破药,一点效果也没有,还让人抓了,笨也笨死了!
但滕琰一点也没露出怯意,她与燕王对上也不是一次了,接着镇静地说:“不管怎样,王爷现在总归是无事吧?”
这次燕王和林公公谁也没说话,滕琰就继续了,“王爷没事,而我堂姐也没有想害王爷的意思,哪里来的死罪?”
滕琰说完了,屋子里静得可怕,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想辩解就得有人答话才好办,这样她一个唱独角戏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滕琰看向了燕王,他紧抿着嘴唇,浑身散发着怒气,而平时总是没有一点存在感的林公公这时引起了滕琰的注意,他看向滕琰的目光有些特别。
滕琰一下子明白了,燕王不是没事!他脸上的潮红就是不正常的表现,滕琰有些自责,她只顾关心滕琳了,却没有为燕王着想,她赶紧亡羊补牢,“林公公,燕王的身体怎样?御医怎么说?”
“御医也没有解药,只能让王爷先服些凉性的药,厨房正在准备。”林公公小心翼翼地答。
作者有话要说: 过节加更。
☆、第一百三十一章
燕王很不满,不屑于同自己说话,滕琰觉得是应该的,换成自己被人下了药,也会生气的。而且又遇到了只顾滕琳的自己,燕王没有发火也是他在忍着了。想到这儿,滕琰柔声说:“王爷,您多喝点水,药就会早些排出。”又让林公公端些水过来,嘱咐说:“只要煮开的清水,不要加别的。”
喝水能促进代谢,加快排毒,总不会错的,林公公对滕琰也很信服,马上让人准备去了。
滕琰走到燕王身边,诚肯地说:“刚刚我以为王爷没事,只顾着堂姐,忽视了王爷,其实王爷才是受害者,而且堂姐还是我请王爷收下的。对不起。”说着给燕王行了一礼。
“这不关你的事。”燕王极快地答道。
这时,水送了进来,滕琰接过来,用手试了试温度,递给燕王,燕王一口喝了,滕琰示意林公公再倒一杯,这样连喝了几杯,直到燕王摇头,滕琰才停了下来。煎好的药也送了过来,燕王也端起来喝了。
看燕王喝水喝药的样子,就知道他现在很不舒服,滕琰又想到了j□j,心里也不舒服起来,要是燕王生了病,哪怕是服了毒药,滕琰都知道如何安慰,可是j□j,她真不知怎么说好了。滕琰难得地结巴了一次,“王爷,您不舒、舒服,还是先休息吧,要不,我让王侧妃过来侍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觉得这话更错,不舒服这词用得肯定不对,但用什么词能合适呢,滕琰感到自己脸红了,赶紧闭上了嘴。好在屋子里点了不多的几支蜡烛,并不是太亮,还不至于让人觉得无可掩饰。
燕王并没有太在意滕琰的情绪波动,他还是冷静地说:“今晚就处理好,我不希望闹出去。”
这倒是对的,这样的事传出去可真够丢人的,滕琰自然是同意,但她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王爷的身体能行吗?”
燕王摆了摆手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我替滕琳求情,确实是因为她是我的堂姐,但换上是别的人,我虽然不会求情,但也要为她说上几句话的。”
“我们认识时间不短,你也应该知道我不是任人唯亲,徇私枉法的人,我确实是认为滕琳罪不至死。”
燕王的脸色缓和了,滕琰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还是不满地问:“这样的j□j,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啊,”滕琰接着说:“王爷,您刚才说滕琳是j□j,我并不同意,古人说,食色,欲也,这话不仅是对男人说的,女人也一样。您也知道,滕琳倾慕您,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她的本意肯定是想与你亲密,没有害人之心。”
“倾慕我?倾慕我就下药?”燕王低沉地话语,带着令人窒息的怒气。
滕琰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她错就错在这里了,王爷您可以罚她,但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我说她罪不至死。”
燕王锐利的目光落在滕琰身上,滕琰坦然迎了上去,过了一会儿,燕王才问:“你也如此吗?”
滕琰不知怎么把问题绕到自己身上了,而且不知道这个如此是指什么,下药还是她所说的想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关乎滕琳的性命,但还是实话实说:“我不会给谁下药的,但想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是每一个女人心中的愿望,我自然不例外。”
“我是问你,食j□j也,你也如此吗?”
“是如此。”滕琰直截了当地回答。
食j□j也,说得很直接,但却是真理,对男人来说,都能接受,可偏偏又要求女人没有j□j,其实女人也一样,需要吃饭,也需要这个。只不过,女人更加感性一些,她们更在意的是缱绻情深的感情,滕琰回答后,也觉得应该进一步解释一下,但对燕王说这些,她还是觉得很难开口,怎样才能用合适的语言把这些表达出来呢?
但出乎意料地,她能感到燕王对她的实话并没有反感,甚至绷得紧紧地气氛还有所松弛。就在滕琰上前一步,再解释几句的时候,燕王开口了。
“人交给你处置吧。”
没想到能有这样好的结果。
“谢谢您,王爷,”滕琰真诚地说:“不管怎么样,滕琳都是我的堂姐,又是我把她送到王府里的,我总归是不愿意见到她这样离开人世。”
燕王挥了挥手,滕琰退了出去。
第二天,滕琳就传出了急病去世的消息,葬礼按定制进行,滕琰派出了飞珠亲自看着滕琳,通知宗房的人已经连夜去送信了,想来他们接到滕琳去世的消息会最快的速度赶往燕都。
飞珠回来禀报已经是几天以后了。大堂伯夫妻和五堂叔最先到了燕都,就住在滕琰陪嫁的房子里。一家人相见,那时滕琳的伤还没养好,她挨了燕王的一脚,燕王武功不错,一怒之下的一脚并不轻,没死就是幸运的事了,弄清了事实,大堂伯夫妻俩当时就让滕琳死,滕琳自己也寻死觅活的。
一家人在院子里大闹了好几场,不只是滕琳寻死,还有大堂伯母也闹,她是找大堂伯算帐,都是九姨娘带坏了滕琳,一定要大堂伯答应处死九姨娘。好在飞珠把事情全都压了下来,在宗房大批人马都来了后,总算没弄出什么笑话,事实也只有大堂伯夫妻和五堂叔知道。
飞珠说了半天,叹了口气,“堂小姐也是可怜,爹妈没一个真心管她的,要不,也不能这样。小姐跟王爷顶着牛才救下来的命,亲生的父母竟然要一根绳子勒死。我实现看不下眼,想着小姐已经救人一命了,总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堂小姐死在我眼前,就把人偷偷送到了庄子里,让可靠的人管起来。小姐,你看可好?”因为收留孤女的庄子人多事杂,滕琳被送到了滕琰最偏僻的一个庄子里。
滕琰也感慨,大堂伯夫妻不睦,大堂伯只顾跟着小妾混在一起,大堂伯母眼里只有儿子,她在昌平时自然知道,但到了关键时候,没一个把女儿放在心上的,还是够让人齿冷的,滕琳变成这样,也与这个家庭分不开的,她无奈地说:“也只能这样办了,你办的事我还是放心的。”
看看飞珠,虽然这几日过得不容易,可是言谈举止依然从容镇静,忍不住表扬她说:“飞珠可真的成熟了,这样麻烦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将来不知道哪能一个有福的能娶了你去。”
飞珠笑笑说:“我这些都是跟小姐学的,莫不是小姐见我没夸您,就自己拐着弯地夸自己几句?”
滕琰大笑,“我现在也说不过你了!”
飞珠却面色一沉说:“小姐,堂小姐犯的错,就是她的父母也都说是该打死的罪,你却好心一定要救她一命。不过,那天晚上,我是真的吓坏了,今后您可不要与燕王这样硬顶着说话了。”那晚,飞珠一直跟在她后面,什么都看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