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
那年夏天 更新:2021-02-19 15:06 字数:4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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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也象姚达那样安排陆伯甫?再给他点银两?细论起来他也算你们的表哥。”父亲对滕琰的话还是挺赞同的,这是为开国公府的将来谋划。开国公府手握重兵,在朝堂上韬光养晦,但也不等于自我封闭,什么时候人脉都是最重要的。与将来的朝廷大臣提前交好,既不容易引人猜忌,又可以收到极好的效果。
“父亲,陆伯甫住的地方已经安排了,现在去改太过刻意,反而不美,再说,在府里住的还有好几位也是有亲戚关系的,那样一来还不好平衡。姚表哥是祖母的嫡亲侄孙,父亲对他不同常人也是应该的。陆伯甫的事不用做得太显眼,让大哥办就行,都是读书人,让大哥找他请教几次,再请他吃几次饭。大哥生性平和,一定能与陆伯甫交好,到时再带他到您这儿来请安,您再送他些物品,既解了他的困境,又有面子,岂不好?”
“好,好,就这样办。送他些什么物品也由你准备,改天送到我这儿来。”这样安排不显山露水,陆伯甫也容易接受,最重要的是由滕珙与之结交,辈份相同,年龄相近,自然流畅,还着眼未来。父亲也很满意,习惯性地摸着胡子说:“琰儿,你要是个男儿就好了,父亲就万事足矣!”
这也是父亲一直的遗憾,唯一嫡出的孩子是女孩,滕琰提醒他:“王夫人就要给你添个儿子了。”
“要是有我的琰儿这样聪明能干就好了!”父亲对滕琰是真的满意,又嘱咐她:“珙儿那边你去说一声。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一定有不少的人在等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果然兰芷院里一群管事妈妈等着滕琰,先把着急的事吩咐了,滕琰就着手修改了藏书楼的安排:早上由原来的巳时开门改为辰时,和卯时二刻的早饭衔接,晚上亥末关门;原来只有刘婆子带两个老婆子在藏书楼,平时也就打扫一下卫生,现在远远不够了,得专门安排了一位管事妈妈。正好有一位言妈妈,前一段时间因为儿媳生孩子请假回家住了三个月,回府里也有一阵了,在库房帮忙。因为这位言妈妈平时不多话,做事很仔细,滕琰原来就要用她,只是没有机会,这次正好直接提了管事妈妈。把刘婆子几个都安排在她手下,又凑了几个共八个婆子,分成两班,轮流值班,负责打扫卫生、烧炭盆取暧、照顾好火烛。四个小厮,也分成两班,负责端茶倒水、通传消息、递送物品。再三叮嘱言妈妈,平时仔细火烛,每晚关门时必须认真检查,务必将炭盆、蜡烛熄灭,关门前一概拿出藏书楼外。
言妈妈一一应了,给滕琰磕了三个头,再三保证:“小姐放心,老奴晓得,到明年春闱也不过几个月,定然伺候好府里的举人老爷,看好藏书楼,有一点不好,拿老奴是问。”
虽然放心言妈妈,可是还是要有一定的检查机制,又安排查夜的每晚亥时到藏书楼查看火烛。
还有午餐、晚餐,愿意在藏书楼吃的,也不必回房,每天让小厮饭前统计一下,通知厨房,直接把饭送到藏书楼,晚上再安排一顿点心做宵夜,要知道读书是最辛苦的事,滕琰可非常有心得,每次熬夜看书时都要备点吃的。
几天后滕琰打听一下藏书楼的情况,受益的自然不只是陆伯甫,好几位考生和他一样一开门就进藏书楼,关门时才出来,不过陆伯甫是最勤勉的一个,一天也没耽误过。
不过什么事情都是有一利必有一弊的,藏书楼的安排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她自己去拿书不方便了,就是让丫环去都不太合适,只好拜托滕珙。
恰好把陆伯甫的事对滕珙说了,和对父亲说的一样,就是加了一层意思,这事对滕珙本人是大有好处的。他一个庶子,自然是不能承爵,现在祖父、父亲都在,在他们的羽冀下什么都好说,但早晚有一天,他得靠自己,现在借着有利条件多与这些有才之士来往,对他的将来不用说是多有助力了。
滕珙这几年的书没白读,这些事情一点就透,再加上滕琰的话他也听惯了,马上就答应了。当晚就去找陆伯甫请教学问去了,之后顺理成章地在他的文涛院摆了一桌酒席,不出所料俩人关系处得不错,没几天滕珙就带着陆伯甫拜见了父亲,重新又把亲戚关系论了一遍,陆伯甫给父亲行了大礼,父亲也以长辈的身份送了他四季衣物、鞋袜各两套,银百两,还有一块玉佩。本来滕琰只准备了衣服鞋袜和银钱,实用还不过份,不过父亲与陆伯甫谈了一会儿,居然也很推崇这位解元,把自己身上系的玉佩解下来给了他。
详细过程滕珙给滕琰讲了一遍,又把滕琰托他取的书送了过来。
书放下人却没走,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滕琰就知道他有什么要说的。找借口把屋里的人都打发走了,直接问;“大哥想说什么就和妹妹直接说吧。”
滕珙一急,脸都有点红了,期期艾艾地问:“听,听说你把王家给回绝了?”
“听王沂说的?”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整天在一起。
“也没明说,就是露出点意思来,想让我给他说几句好话。”
滕琰看着别别扭扭的滕珙,忍着笑,怕自己一笑出来,滕琰就会落荒而逃,“那大哥觉得沂表哥好吗?”
“当然好了,论家世、论人品、论才学、论长相,哪一样不好,足以配得上妹妹。更何况他是真心求娶你。”真不愧是在王家家学里学习,连想法也和王家人一样。不过这也是这里的主流思想,滕琰默默地想。
其实滕琰在这里关系最近的就是滕珙,在一起交流的最多,滕珙受滕琰影响也很大,许多时候他对滕琰的一些超越时代的想法还是很赞同的,滕琰也不想欺骗他,只是滕珙表面年龄比滕琰大,其实思想还很幼稚,与王沂王蓉比都差得远了。滕琰觉得他也就相当于中学生,根本不懂爱情。
没想到王沂竟找他来帮自己说话,看来还没死心,也许王蓉虽然把她的意思传到了,但其中的原因可能没有说出来,更有可能的是王沂根本不相信,他一向自视颇高。
“沂表哥是很优秀的人,不过我们就是不适合。过几天他们家就会给他定个比我还好的名门闺秀,他也就忘了我了。”
“沂表哥多好的人,妹妹你以后会后悔的。”滕珙也讲不出道理来,就是认为王沂好。
滕琰不想再和这个大男孩讨论她该嫁谁的问题了,就推托说:“反正婚姻之事得听父母之命,我就听父亲的了。”
“你是不是看上姚表哥了?”滕珙盯着滕琰看。
“姚达也不错吗?”是啊,按这里的观点,姚达各方面也都很优秀,先拿他当挡箭牌用一下吧。
“你可不能嫁给姚表哥,”滕珙急了;“他不合适的!”
怎么了,滕琰有些吃惊,不都是青年才俊吗?姚家现在虽然在朝堂上没有高官,可影响也不见得比王家差,姚达最近在京里的名气远远超过王沂,一方面是由于姚达有真才实学,一方面与姚家的门生故吏满天下不无关系。滕珙是因为什么对姚达不满呢?
“姚表哥说你长得不够娇柔妩媚。”滕珙想了想抛出了一枚重型炸弹,可是滕琰一点也没在意。
“他说的是实话呀,大哥,你不会认为我够得上娇柔妩媚吧。”女子谁听了这话都不会高兴的,滕琰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她也不至于生气,姚达说的是实话,不过她毕竟是他的表妹,居然评论她的相貌,也太毒舌了。但姚达就是那样狷狂,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稀奇。
看滕琰无动于中,滕珙是真的急了,“妹妹,你不知道,姚表哥时常出入妓馆。”说完就赶紧加了一句“你可千万别告诉父亲。”
“啊!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也跟着去了?”这个消息真的把滕琰镇住了,这个姚达,年纪轻轻不学好,关键还带着滕珙,滕琰可不想她一手培养的大好青年学坏,抓着他的衣服问:“快说呀,你去没去?”
“去了。”滕珙在滕琰的逼视下低声说,看滕琰指着他气得不知说什么好,滕珙又说,“我还没说完呢,我到了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就赶紧跑回家了,没……”滕珙不知怎么说好了,干脆就停了下来。看滕琰的脸色好了些就继续解释:“我怕父亲知道了打断我的腿。不信,你看我最近都没和表哥出去,一直在王家读书。”
“还行,你还不算糊涂。”滕琰松了口气,开国公府治家甚严,父亲要是知道滕珙敢去那样下三滥的地方,打断他的腿都是轻的。
不管在什么时代,妓馆都是下流场所,真正的王公贵族、高门大户是不会去这样的地方的。这并不是说他们就是清心寡欲,而是他们自重身份,另外他们也有实力在家蓄养姬妾。所以王沂有几个美貌的通房丫头,是大家都认可的,但姚达这样做,肯定是会被人垢病,怪不得那天王蓉说他在外行事有点不妥呢。只是姚达这种人,自己肯定是不会当回事的,滕琰也不用替他操心,但滕珙,她得管。
“大哥,要不我对王夫人说,也给你安排两个通房丫环?”滕琰小心翼翼地说。她也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她的想法不同于别人,她也只能要求自己和未来的夫君,滕珙如果愿意就让他和世上的其他人一样吧。
“不,不要”滕珙的脸刷地一下红了,“王大哥说你不同意亲事就是因为他家内宅不宁,他屋里人也太多了,是吗?”
原来王沂知道啊,滕琰点了点头。
“他说要是你嫁过去,内宅的事都听你的,你看哪个不好就打发了,他决不会护着谁。他真是一心求娶你。”滕珙对王沂是很崇拜的,还在为他说话。
“沂表哥要求娶我只是因为我适合当他的妻子,我并不是说他不是真心的,他真心让我当他的妻子,但他不是真心地喜爱我。就算他是喜爱我的,他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人,我嫁过去心里也不舒服,我可不想以后和他的一大群姬妾相处。我问过父亲,开国公府现在的地位并不用我去与谁联姻,我为什么非要嫁给王沂,在他家内宅与一大群女人斗个不休呢?我要嫁一个全心全意喜欢我的人,好好地过日子。”滕琰理直气壮。
“他可是丞相的嫡孙,才学出众,长得又好。”滕珙还在为王沂宣传。
“那有什么用,日子过得好不好,心里高兴不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你想,人只有一颗心,如果给了一个人就是完整的,给了几个人每一个人就都得不到全部的了。你说沂表哥的一颗心还剩多少能给我呢?到了王家我能开心吗?”正好借这个机会,跟滕珙谈一下这个话题。
伸手阻止滕珙说话,“我知道你会说那些个屋里人不算什么,沂表哥对她们都不上心,我可以把她们都打发了。这一点我就更不赞成了,那些女孩也没什么错,只是身份地位比不上我,她们本来和王沂恩恩爱爱,过得好好的,我过去了就将人家打发了,她们何其无辜,我也不肯做这样的事。再说,把她们打发了,还会有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滕琰的想法虽说不是这里的主流思想,但也不至于独竖一帜,燕国也有不少女子不让男人纳妾,只是越是高层,女性的地位越低,自然也就管不了丈夫了。
其实任何时代,包括这里,洁身自好,品德高尚的人都是受欢迎的。没有一家在议亲时听说男方有一大群通房丫头还真开心的,能不嫁这样的人最好是不嫁了。综合其它条件还是想嫁的,只不过是迫于现实而没办法罢了。两个完全相同条件的男子,一个没有通房丫头,一个有,让任何一位真心为女儿着想的父母去选,选哪个还用说嘛?
只不过是想选那些家世好,有权有财的男子,就不得不容忍罢了。但是嫁过去后,只要有些手段的女子无一不想方设法把原来那些通房丫头们打发走,其实这样对那些通房丫头们又是极残忍的,她们也是受害者。
滕珙一直受滕琰的熏陶,平时也不少听滕琰的一些谈论,仔细想想是这个道理,也就接受了。
两个说起话来早就是直截了当的,而且说着说着就变成滕琰在说,滕珙在答应。这已经成了习惯,无论是哪一个都很适应。人是都能感受到谁是真心对自己好,滕珙早就心甘情愿地听滕琰的教导了,他在其中已经得益良多。
滕珙叹了口气,“你要真的不想嫁到王家就算了吧,我也不愿意你不开心。”
又突然接了一句话:“姚表哥也说过,女人都不喜欢三妻四妾的,他家的家规就是男子四十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