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节
作者:精灵王      更新:2021-02-19 15:02      字数:4718
  无论怎么样,痛苦纠结都于事态发展毫无益处,于今之计,只能坐看事情发展,然后想出解决方法,马尔福不允许退缩胆怯的继承人存在!
  “公瑾今日突然前来拜访,嘉未及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失礼之处还请公瑾见谅啊。“黑色碳材在炉中烧得噼啪作响,暖意一点一点浸染封闭的大帐,明灭火光中,悬挂在支架上的地图映出一片阴影,两个同样风采出众的少年文士面对面跪坐着,眼中都是叫人看不清的深邃。
  周瑜接过郭嘉递来的酒樽,精致如玉的脸上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笑容中的无害足让人一见之下立刻卸下心防:“是瑜突然拜访惊扰到奉孝,错的是瑜才对,与奉孝何干?”
  看着对面那个笑得懒洋洋眼神却是清冷幽静的仿佛冰泉水一般的青年,周瑜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郭嘉郭奉孝,被誉为鬼才的他,据说只年长自己三岁,可是如今面对面交谈,却根本看不出他仅只十八岁,当时还在好奇颍川鬼才究竟是何等风采,今日相见果然气势逼人。
  郭嘉,绝不是好相与的人。
  郭嘉轻轻一笑,眼睛弯成月牙一般的形状,薄唇弯出的弧度仍带着挠人心底的轻佻,他轻举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看着对面美艳逼人但却温柔若风的少年:“公瑾太客气了,美周郎名誉江东,嘉早已想要拜访,可惜嘉一直体弱多病,更不敢随意出去游玩,心中甚觉遗憾,不想公瑾竟与我同在盟军处效力,若非今日公瑾前来,嘉可就与公瑾错过,倒时悔之亦晚矣。”
  周瑜连忙谦逊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江东百姓戏称,让奉孝见笑了,颍川鬼才大名瑜也向往久已,今日同在盟军处效力进而相见,当是瑜与奉孝缘分。”
  “呵呵,都说周郎美艳无双,性情温柔如风,是不少闺阁女儿向往良配,若嘉是女子,只怕也恨不能相嫁呢。”郭嘉抬袖掩面,仰头将杯中热酒一饮而尽,见到周瑜这般谦逊,却是突然开口调笑起来,若是曹操见到他此番形容,只怕又该无奈抚额了。
  周瑜略略吃了一惊,抬头正好对上郭嘉略带调笑戏谑的目光,只觉耳际有些发热,没想到郭嘉竟会这般口无遮拦的开这种玩笑,他顿时只能尴尬笑笑,支吾了半天才道:“奉孝莫要胡言,今日相见想来奉孝已猜到瑜之意图了吧。”
  郭嘉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对于周瑜能这么快从这种尴尬气氛中走出,而直接将话题引入正题略感欣赏,身子略略一歪,原本尚算严肃的坐姿立刻变的懒散随意:“可是为今日董卓携大军进驻虎牢关之事?盟主大人身边人才济济,十八路诸侯兵马强盛,这些事情就不必你我担心,公瑾,难得相见,我们还是聊些愉快的事情吧。”
  周瑜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他神色一肃道:“真正见外的是奉孝才对吧,瑜与奉孝一见如故,故而将心中忧虑向奉孝倾吐,不想奉孝竟用这般客套话语来打发瑜,瑜心中真是失望之极。”
  郭嘉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周瑜会那么直接,但随即他就轻轻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坐直了身子,看着周瑜正色道:“这般说来,倒是嘉失礼了,公瑾请直言。”
  周瑜轻轻皱了皱眉头,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最终抬眼,眼中满是坚定和锐利:“瑜此番前来,是为曹将军和江东孙家。”
  “哦?”郭嘉把玩着手中酒杯,饶有兴致的看着周瑜:“孙家之事我略有耳闻,倒是不知这与我家主公有何干系?”
  “奉孝不必隐瞒,袁公与曹将军之间便是有心人都能看出,而孙家之事本就无可隐瞒,袁术亦是不满我家家主久已,此番又有阴险小人从中挑拨,若被他们得逞只怕与曹孙两家损伤都极大,而且会牵涉无辜之人,袁家势力太大,若我们单独应对只怕极为困难,所以瑜此次前来是为合盟之事。”
  郭嘉纤长食指轻轻摩挲着酒樽凸起的纹路,似乎在沉思,周瑜也不打扰他,只待好一会郭嘉才道:“我知你与黎清交好,为他不平,但将他牵连进来实在非吾之所愿,怎想袁绍会拿黎清向主公发难,至于合盟之事,嘉自会向主公禀报,这种大事还是交予主公定夺最好。”
  听到郭嘉这番话,周瑜却是放松下来,他微微一笑道:“也是,那瑜就敬候佳音了,对了,袁绍那边可能会有人对黎清不利。”
  郭嘉诧异的扬了扬眉,随即倾身为周瑜倒了杯酒,薄唇抿出的笑容说不出的妖:“虽不能代主公应允,但嘉私下尚可帮忙,公瑾江东之事可要嘉相助?”
  周瑜脸色一红,身子几乎可见的向后一倾,避开郭嘉,略有些慌张道:“多谢奉孝了,不过江东之事,瑜自会处理,就不用麻烦奉孝了。”
  “既是如此,那就算了。”
  图穷匕见上
  另一边袁术大营中,袁术皱眉似乎非常烦闷的把玩着酒樽,他的面前放着一个展开的竹简,上面似乎写着什么,而袁术就这样看着竹简发呆已经很长时间,见到袁术这般烦闷的样子,站在袁术身边的一个黑衣文士打扮的人走上前轻声道:“主公为何如此烦闷?”
  “都是徐渭那个白痴出的好计谋,说是要挫孙坚锐气,不发他粮草,可却不想竟遇上兵败刺杀这些事,那孙文台几乎都掉性命,他如何肯善罢甘休,如今他手下告到我大哥处,虽被我大哥挡下,可也给了我那大哥一个口实把柄,一想到我要受制于他,我心实不甘。”袁术碰的一声放下酒杯恨恨道。
  “主公息怒,这事已成定局,唯今之计若主公不想被盟主教训,气势上落于下风,主公只有先发制人。”袁术身边的文士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附在袁术耳边轻轻道。
  “哦?”袁术愣了一下,端起酒杯,细长眼睛眯起的弧度同身后的文士一般的阴险:“何谓先发制人?”
  文士直起身一脸正气道:“袁公身为统帅十八路诸侯的盟主,竟为了一个小小男宠同曹将军发生争执,以至心生嫌隙,影响各路英雄之间和气,亦让敌人有可乘之机,主公身为袁公同胞之弟,并同为讨伐董贼,理应劝阻袁公天下为重,勿要因一狐媚男色误了大事,以免悔之晚矣。”
  袁术哈哈大笑,那文士也一脸微笑,两人笑了许久,袁术突然怒声道:“大哥怎可因一贱人耽误军机大事,此实在让我等军士齿寒,当日孙太守若有援军定可守住营垒,却因这贱人叫大家心生不满,而未有前去救援,我身为大哥胞弟,怎能见大哥沉湎美色,白白葬送儿郎性命,来人啊,备马,我去大哥营中劝谏,好叫大哥醒悟。”
  “先生,盟主传你到中军大营,你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即可,莫要误了军机要事。”伤兵营的大帐被人一把掀开,下巴留着长胡须的中年大夫三两步走到正在手术的德拉科身边,想要结果德拉科手中的手术工具,却被德拉科摇头制止。
  身下伤兵似乎被惊到,转脸想要看说话的人,被德拉科一道无仗魔咒死死困住动弹不得,见德拉科似乎有些不高兴,那个中年大夫也不敢多话,连忙向旁边让了让,以免耽搁到德拉科治疗。
  好一会,德拉科将担架上的士兵伤口缝合,拉下染血的面巾扔掉,在旁边的热水中洗了洗手,看向那个大夫皱眉道:“以后无论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我手术。”
  见中年大夫点头,德拉科才放缓颜色开始动手收拾药箱道:“盟主找我有什么事?”
  中年大夫犹豫一会方道:“前几日不是有个叫关羽将军杀了华雄,挫了董卓锐气,结果董卓竟杀了袁太傅一家,盟主闻言伤心过度,这几日精神都有些不振,所以郭大人派人请先生过去,为盟主调理下身体。”
  德拉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他长久在伤兵营中呆着,基本上除了看病没有别的什么,很难了解到外面的仗打的如何,只有听士兵闲聊才知道一些,但没想仅仅几日就发生这么多事情,袁绍竟是全家皆被屠戮,只怕他如今对董卓已是恨之入骨,所以就算与曹操有再多利益纠葛,估计也会放下老实对付董卓了,这对曹操绝对不是件坏事。
  “盟主这几日心情不好,先生去了可要小心,莫要得罪盟主啊。”
  德拉科转脸对上中年大夫关切担忧的目光,点头轻笑道:“多谢关心,我会注意的。”
  袁绍大帐在军中极好辨认,高大宽敞,上面还有旗帜飘扬,德拉科三两步走到袁绍营前,这次门口的卫兵却没有在阻拦,掀开大帐,只见大帐内袁绍额头上裹着一抹白巾,揉着太阳穴在看书简,皱起的眉头间满是抑郁和苦闷。
  见到走进来的德拉科,袁绍并未流露什么不屑表情,只是对德拉科招手道:“先生,我头痛胸闷,难忍之极,先生过来帮我看看。”
  德拉科略有些奇怪袁绍的态度,但原本冰冷的脸色也因为袁绍放软的话语而好了不少,他走上前,抓住袁绍的手腕,袁绍也极为配合的放下书简,伸手:“没有什么只是气血郁结于心,前几日情绪又太过激荡缘故,抓点药,吃吃就好。”
  见德拉科欲走,袁绍却是一把抓住德拉科纤细的手腕,德拉科猛的一惊,转脸看向袁绍,几乎以为袁绍是要坐实那个流言,但见袁绍脸上没有任何的狎昵之色,他只是皱眉道:“吃药太过缓慢,我现已是痛苦难忍,先生可有立时见效的法子舒缓一下?”
  德拉科不得不承认因为那些误会,他以前太过看清袁绍了,其实进入袁营中和袁绍并未接触过,此时这般近距离相处,却发现这个贵公子温和谦逊,没有任何架子,也没有曹操刘备他们身上的压迫力。
  点了点头,德拉科淡淡道:“还请将军躺好,容在下为将军按摩刺激穴位,便可舒缓痛苦。”
  “那就多谢先生了,若非先生近日军情要事就无法处理了。”听到可以舒缓痛苦袁绍立刻点头不止,起身躺到一边矮塌上,将头搁在德拉科腿上。
  闭上眼,只觉得一双冰冷滑腻的手指或轻或重的在头部按压,纠缠许久的痛苦立时缓解,全身也无比放松,脑袋下面是柔软的肌肤,恍惚间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药香从对方身上传来,多日来的烦躁顿时全无,一种宁静温馨的感觉充盈全身。
  心底似乎有一种怪异的翕动,袁绍偷偷睁开眼,正对上少年专注幽深的黑眸,长长的睫毛,细腻仿若白瓷的肌肤,殷红丰润的唇,原以为那双狭长双眸应该永远都是妖艳勾人的,却不想治病的时候竟有这般的严肃认真,那种仿佛看待珍宝一般的认真眼神,让袁绍仿佛着了魔似的开口:“先生不如就留在我处吧,绍能给予先生的较之曹操更为丰硕。”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唇角扬起一抹邪魅妖美的笑:“最近事务太多,扰的将军心烦,宸明白,所以宸为将军治疗后,将军还是快些休息吧。”
  袁绍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大帐的门帘却被人粗鲁的掀起,袁术带着几个将领一身怒气冲进账中,待看到躺在德拉科腿上的袁绍后,呆楞了一下,随即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和愤怒参杂的怪异表情。
  见到袁术这般无礼,袁绍眼中掠过一丝隐忍的怒火,他没有从德拉科身上起身,依旧躺在榻上淡淡道:“吾弟何事如此心急?”
  “大哥!”袁术这番含着愤慨的激昂调子倒真真将袁绍吓了一跳,袁绍有些奇怪的看了袁术一眼,却见袁术蹬蹬几步上前,指着德拉科愤怒道:“前线将士拼死攻打董贼,大哥却如此悠闲在帐中与一小小男宠苟且,竟为这小小贱人同曹将军交恶,大哥你可对得起这天下百姓?”
  德拉科按摩的手一顿,眼皮一跳,几乎忍不住一道恶咒射向疯狗一样的袁术,低垂的眼眸中满是冰冷嘲讽。
  袁绍没想到袁术冲进来竟是平白泼了他这么一身脏水,一时间没有准备的他,只能任由袁术怒吼出声,袁术这番吼叫声极大,估计外面巡逻的兵士都改听到了,只怕很快就传遍全军了。
  袁绍只觉得一口恶气冲上来,胸腹间一阵热血翻腾,几乎忍不住张口喷出血来,他指着袁术的手都微微颤抖,显然气怒之极:“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你说什么,你……若非我为你顶着孙坚压力,你以为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对我胡乱污蔑吗?”
  似乎袁绍积威已久,气怒之下袁术忍不住后退半步,但随即就逼到塌前,义正言辞道:“诸位英雄不敢乱言,但术身为盟主之弟,就算盟主今后怨愤与我,为了这天下黎民,术也要以死相谏,大哥若非沉湎美色,大军交战之际尚且与一贱货苟且偷欢,各路英雄有岂会心怀不满,以至离心离德,叫那董贼有可趁之机,若非如此,孙太守又怎会兵败……”
  德拉科冷冷一笑看着袁术,狭长美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