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节
作者:
精灵王 更新:2021-02-19 15:02 字数:4717
“大哥定是累了才导致判断出错,所以还是赶紧休息,也许睡上一觉会好一些。”德拉科转身毫不留恋的走进屋中。
赵云怔怔的看着院中枯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走到另一间房间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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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觉怎么样了?”德拉科坐到软榻边,戏志才配合的将手腕伸到德拉科面前,德拉科抓起戏志才腕骨嶙峋的手腕,仔细的将魔力探入。
戏志才唇角浮起一抹纯澈的笑容,那双宛如清泉水一般幽冷清澈的眸看着德拉科:“先生果然妙手,仅仅上次看过后吃下一些药,我便觉得神智清醒了不少,只是委屈先生来陪我这个无趣的病人了。”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看着,但是德拉科总觉得戏志才是在仔仔细细的打量研究自己,这种认知让德拉科觉得异常不舒服,所以对于戏志才恭维的话语,他也没有多少反映,只是冷冷道:“只要你配合快些好起来,我就不用再无趣的呆在这里了。”
“哎呀,先生还真是凌厉呢。”戏志才轻轻笑了笑,故作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身体:“先生都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也不怕把病人吓坏吗?”
德拉科写字的手顿了顿,印象中好像似乎那些病人是挺怕自己的,但是他可不会白痴到说出来。就在戏志才以为德拉科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德拉科突然回头,对着他露出一个妖美之极的笑容,将戏志才狠狠吓了一跳:“因为……你不够乖。”
“呃……呵呵!”戏志才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略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德拉科手中精致的笔记本和手中的羽毛笔:“我听说药谷子弟出师之前要无偿为人诊治,直到集满一百病例,先生,我说的对吗?”
“你放心,你家主公一分钱都不用拿,他不会因为治你而变成穷光蛋的。”德拉科低头在笔记上不停记录着头也不抬的道。
戏志才奇怪的看了德拉科一眼,略有些迟疑的道:“先生好像对我家主公十分不满?我家主公心怀天下豪放大气,若有得罪定是无心之过,戏志才在这里就斗胆代主公请先生原谅。”
“嗯哼,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既然是病人就该吃了就睡睡了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最好赶紧把它们从你的脑袋中清理出去。”德拉科却是毫不客气的将戏志才的话堵了回去,虽然戏志才没有明说,但是曾经也在贵族利益圈挣扎的德拉科又如何看不出来戏志才是在替曹操拉拢自己,怪不得短命,年纪轻轻就想的这么多,能不短命吗。
看来主公真的认得这个年轻神医啊,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这个年轻神医见到主公就瞪着眼睛冷嘲热讽的,不过,神医长的这么漂亮,该不会是主公曾经误把神医当成女人调戏了吧。按照德拉科要求,吃完就睡睡过就吃的戏志才这几天实在无聊之极,也难免在内心开始八卦起自己主公的隐私,打发无聊的时光。
“先生行游天下,四处漂泊为人治病,却分文未收,志才佩服不已,如今朝纲动荡,奸臣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先生就没有想过留在军中做军医吗,先生外出治病仅是治病,但若依靠权势者,先生便能将胸中所学传于世人,就能救下更多的人,到时定是百姓之福,天下之福……”
德拉科收拾起东西,看了慷慨激昂解说的戏志才一眼,如果呆在这里的是华佗,说不定早就被他说动了,不过,他看病治人只是为了报答华佗的恩情,所以当下德拉科只是淡淡道:“身为病人,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吗,现在你要做的仅仅是睡觉。”
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戏志才顿时略有些委屈的缩进被窝里面,委委屈屈的道:“先生好严厉……”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一个年青武将轻手轻脚的走进屋中,见屋中两人都大睁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年轻武将顿时愣住了,好一会才道:“那个,军师,先生,是替袁公送信的信使受了伤,所以,主公想让我过来请先生去一下军营……”
德拉科皱眉暗骂,曹操那个混蛋,真把他当成免费劳动力了啊,八成在想趁自己还在的时候赶紧利用,不用白不用,哼哼,以为本少爷好欺负的,早晚有一天让你吃多少吐多少出来。
“救人要紧,先生就快去吧,我也该休息了呢,否则先生又该见怪了吧。”戏志才笑眯眯的看着德拉科和那个年轻武将,很是乖巧的将脑袋也缩进了被窝里面:“夏侯将军快带先生过去吧,我要睡觉了。”
“是!”
直到两人走远,戏志才才皱眉自语道:“袁绍的信使?唔,如果是……看来有点麻烦了呢,还有,那家伙该死的到底在搞什么,怎么还不过来接替我,快要撑不住了啊……”
男儿豪情
“二弟,你这是去哪?”两人刚走出戏志才房间门口,正要唤仆人将马牵来,却被一直倚在门柱阴影中的赵云唤住。
德拉科转身看向面无表情,眼中却隐隐含着焦虑紧张的赵云皱了皱眉道:“军营那边出了点小事,曹操唤我过去看看,大哥不必担心。”
这几天赵云简直就像是影子一般的跟着自己,好像自己真会出什么事一样,曹操到底做了什么让赵云这般误会,从第一次见面起好像赵云对曹操就隐隐有敌意,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德拉科的回答,赵云眉头轻皱,随即道:“我与你同去。”
德拉科一怔,他还以为赵云会说出什么反对的理由呢,没想到他却是想要和自己一同去军营,不过是为人治个病有必要那么紧张吗,曹操又不是什么猛兽,难道还会吃了他不成?德拉科心中暗暗好笑,但是当他看到赵云眼中的坚定时,只能轻轻呻吟一声,狭长美眸斜睨了赵云一眼无奈道:“既然如此,大哥便随宸一同过去吧。”
狭长眼眸斜睨别人的时候,原本就有点上翘的眼角更是仿佛狐狸眼睛一般吊了起来,带着点妖带着点媚,仿佛将人的心魂都勾引的荡漾了起来,再配上那带着点孩子赌气一般的无奈,赵云只觉得内心瞬间柔软下来,想要将这样纯真的他护在怀中,永远不会受外界风雨侵袭,虽然明知道德拉科本身也很强,可是……那种心情,不,自己不是发下誓言要将宸当作弟弟一般保护照顾的吗,自己又怎能……
不,像现在这样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就好,赵云对着德拉科微微一笑,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与宠溺:“现在天下动荡,局势不明,无论如何,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德拉科现在都有点怀疑,赵云的脑袋是不是在对抗那些黑衣人的时候不小心被他们给打抽了,怎么脸色变化的这么快,都快有点喜怒无常的味道了,不过德拉科没有问出来,因为此时仆役已经牵来德拉科和赵云的马,生怕耽误病人病情的三人连忙策马飞奔向军营。
出了县城大门,目之所及一望无际的灰色草地,马蹄踩在草地上发出急促的闷响,大风呼啸着从头顶刮过,厚重的灰白色云层似乎在极遥远处与灰色的苍茫大地连成一片,在被凛冽的寒风吹的欲闭眼的瞬间,视野中能够掠过远处隐约的巍峨高山,沉默的屹立在苍茫天地间。
曹操的军队就驻扎在离县城不远的地方,大片大片连绵不绝的青灰色帐篷紧密严实铺设开来,远远看去,仿佛草地上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小山丘,一排排削的尖锐的木质栅栏紧紧的将帐篷保护起来,时不时有腰配宝剑穿着铠甲的军士来往走动,仿佛隐匿在苍茫草地上随时等待露出獠牙利爪撕碎猎物的猛兽。
这样的环境极易将人养的豪放狂野,德拉科策马飞奔在这片苍茫草地间,听着前方年轻武将粗野豪放的嗓门散在空气中,很快便被呼啸的风声淹没,这是他在巫师世界十几年从未有见过的景色,在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些时候,匆忙逃命的他未及欣赏,而此刻,这种广阔苍凉的环境,让他觉得似乎心底有一种豪情涌上来,让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或者大哭。
他从未有任何一刻如现在这般理解曹操还有那些人的感情,他想或许在不经意间他早已被这片土地吸引,已经深深迷恋上这个神秘而又美丽国家。
年轻武将带着德拉科还有赵云直奔进军营,奔向曹操的营帐前,门口早有穿着明晃铠甲的腰配大刀的武将神色焦急的等着,见到德拉科几人,那人也不废话,直接一撩帐篷道:“快进去吧,大家都等急了,若是那信使出了什么差错,让袁公误会可就坏事了。”
说完便闪身进了大帐,德拉科此时也早已平息了那种激动,他也不知为何今日见到这苍凉景象会有这般感慨,或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所接触的那些人,早已将他们身上那种豪放热血仗义恩仇的男子汉豪情一点一点的传输到自己身上,一点点的侵蚀影响了自己。
德拉科甚至不知道这种影响对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但是他知道,和原先精致优雅而又虚伪到几乎糜烂的贵族生活相比,他不讨厌现在这种自由豪放的生活。
大帐内早已聚集了三五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焦虑和担忧,一个黑脸的粗豪的汉子不耐烦的在大帐中走来走去,而曹操则背对着众人坐在床榻边,虽然没有转过脸,但是德拉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曹操身上传来的凝重。
“主公……”带着德拉科和赵云过来的年轻武将对着曹操抱拳行了一礼道:“我已带神医过来……”
曹操似乎这才回过神,他急急起身对年轻武将挥了挥手,然后看向德拉科,眼中带着高兴与惊喜,似乎没想到德拉科真的会来一般,他激动的上前一步,似乎想要伸手去握德拉科的手,但随即便放下手对着德拉科弯腰施礼道:“先生,孟德又劳烦先生了,但救人要紧,还烦先生过来看上一看。”
不知道为何,见到曹操这般有礼有节仿佛对待外人一般对待自己,德拉科突然很想讲身上的药箱砸到曹操脑袋上,看看他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时候一会亲昵的调笑,一会仿佛是在拉拢一个有才华的外人一样,但德拉科没有这么做,只是任由曹操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到床榻的病人身边,同时口中不客气的冷笑讽刺道:“用到的时候就这般有礼,用不到就随便扔到一边,连医药费都不给,当我是你专属大夫啊!”
这般毫不客气的讽刺言语却是让打仗中的将领都面面相觑,但见到曹操对德拉科这般礼遇,却是让打仗中粗豪的将领们不敢乱说什么,生怕这少年是和自家主公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关系。
而赵云却是站在一边苦笑的看着同曹操拌嘴的德拉科,宸,你不知道吧,一旦遇到曹操,你就会变神采飞扬,虽然是在讽刺嘲笑,但眉宇间飞扬的那种得意与高兴,看着真让人嫉妒啊!
曹操仿佛一瞬间耳朵聋掉了一般,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只是将德拉科拉到病人面前,示意德拉科给人看病,曹操这种态度却是让德拉科觉得自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呕的要死,却出不出气,郁闷的半天的他只能用眼神凌迟曹操,顺便在心里又给曹操记过一次,在低头看向床上病人的瞬间,德拉科怀疑自己看见曹操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大概……幻觉吧?!
病床上躺着的是一个瘦长脸嘴唇乌紫的青年人,看他的身形衣物估计应该是文士一类,此刻这人正趴在榻上,背上还插着半截羽箭,因为这箭几乎快要碰到心脏,所以帐中军医没人敢轻易拔出,生怕一旦□,这人的血就再也止不住,到时候麻烦就大了,可是如果再不及时拔出,一旦毒入心肺,也一样完蛋。
见德拉科神色严肃下来,大帐中其他人也都紧张的看着德拉科,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影响到德拉科,而曹操则一动不动的站在德拉科身边,看着德拉科认真的表情,眼神幽静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好一会德拉科才满头是汗的站直了腰身,示意曹操将自己脸上的丝巾拿掉,此时的德拉科满手是血,手中的工具也都沾染的满是血污,弄的他很是狼狈。
曹操似乎和他心意相通,淡淡微笑着将他脸上的丝巾拿掉,从身旁侍卫手中接过擦脸湿布,动作轻柔的将德拉科额头的汗珠擦掉,又拿过他的手仔细的将德拉科手指上的血污肉沫擦净。
所有人都愣住了,德拉科也惊愕的瞪大眼睛,怔愣的看着曹操的动作,头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不争气的碰碰跳动着,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似的,双颊飞上一抹醉人的酡红,狼狈的将脸扭过去,飞快的将手从对方掌心抽回吼道:“混……混蛋!你这是在干什么!”
曹操淡淡一笑也不在意,只是拉住德拉科的手向帐外走去:“你随我来。”
明明有一千种方法一万种方式可以将面前这个无视自己意愿轻薄自己双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