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
辣椒王 更新:2021-02-17 00:55 字数:4911
落拓生突然伸手了,他手里的那一根,“膨”地一声架住了龙飞手里那一根,别看花飞劲大力猛,他手里那一根便被落拓生手里那一根震了上去。
李玉翎入耳那一声“嗡”,为之一怔。
落拓生一咧嘴道:“木棍四根拿来充充壳子,没想到还真管用,会吓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去两条腿。”
李玉翎听了这话又是一怔。
落拓生随即转眼望赵大海道:“不想挨打那么就自己说。”
赵大海道:“说了怎么样,能救我么?”
落拓生道:“那可难说,李领班心里一高兴,说不定他会杀了你。”
赵大海一咬牙,一点头道:“好吧!我认栽了,那几招刀法是我那位把兄教的,我大哥说那几招刀法用来救命,万无一失。”
落拓生道:“一条腿的荣奇他没说错,那几招刀法真管用,连李领班问的话都挡了回去,荣奇的师承!”
赵大海道:“不知道,你何不当面问他去。”
落拓生道:“实话。”
赵大海道:“我说都说了,还留个什么?”
落拓生一点头道:“说得是,好吧!我听你的,让李领班留着问那一条腿的荣奇了吧!”
话落棍落,一棍又闭了赵大海的穴道,然后,他抬眼望着李玉翎道:“兄弟,听见了么?”
李玉翎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他那几招刀法是荣奇教的,早知道我刚才当面问荣奇多好。”
董无忌说道:“用不着问了,以我看那独腿荣奇准是你那八个不肖的同门师兄里的一个。”
李玉翎眉锋微皱,没说话。
“兄弟。”落拓生道:“您愁没机会碰见荣奇么,我教你个法子,准让荣奇自己找上门来。”
李玉翎抬眼望向落拓生,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落拓生道:“兄弟,我这个姓怪一点,姓池,两个字乐无,是偷那白居易的。”
李玉翎道:“池兄明教。”
“好说。”落拓生道:“兄弟要这么说就见外了,兄弟你押着这个叛逆党魁往京里去邀功领赏去,以我看这桩功不小,再加上那位美格格替你说上一两句话,包管他们会在那功劳簿上大大记你一笔,你只管带了你的,用不着张扬喧嚷一通,这‘李家集’准有人马上盯住你。”
李玉翎抬眼向四下望去,道:“多谢池兄指点!”
落拓生道:“不用看,兄弟,荣奇跟那柳老三是跑远了,可是干他们这一行的有个习惯,尤其赵大海落在咱们手里,他们一定会留个人躲在暗处看个究竟,你只管走你的,在你到京之前荣奇不自己送上门来,你砸我的卦摊儿。”
李玉翎看了地上赵大海一眼道:“他兄让我扛着他走么?”
落拓生笑道:“那怎么行,瞧他这个头儿,扛着他走不了几里路准能累趴那儿,怎么说也得弄辆马车。”
李玉翎道:“这时候,这地方上那儿雇车去。”
落拓生笑笑说道:“我有,兄弟,这用不着你操心。”
转过脸去道:“小秃子,办你的事儿去。”
小秃子答应一声转身如飞而去,一闪没入了夜色中,没多久,蹄声响动车声起,小秀子赶着一辆车套高蓬马车笑嘻嘻地到了。
李玉翎由衷的佩服,道:“多谢池兄。”
落拓生一摆手道:“兄弟,你怎么老见外,说不定咱们还是一家人呢!”
小秀子跳下马车接口说道:“瞧你说的,现在不就是一家人么!”
落拓生道:“小秃子,你跟师父我当了这么多年徒弟,只有今儿个这句话让我听得很舒服。”
小秃子乐了,咧着嘴直笑。
落拓生转望董无忌,道:“三叔,您还有什么事儿么?”
董无忌道:“我想的都让你说了,我还有什么事儿,让他走吧!”
落拓生一咧嘴,转回来望着李玉翎道:“兄弟,我们不能送你了,你知道我几个手里是黑布包着的木棍,荣奇可以拿它当火器,要是有我几个送你,荣奇他连近都不敢近,别说来找你了。”
李玉翎道:“我知道,大先生处还请代我问候。”
落拓生道:“你放心,这个好,我一定带到,还有我那位妹子,要不要我顺便问一声!”
李玉翎又脸红了。
只听董无忌道:“人家的脸皮可没你那么厚,少逗了,把人弄上车吧!”
落拓生答应了一声,动手的是龙飞,他俯身抓起赵大海碰然一声硬摔在了车里,这位劲大得惊人。
只听落拓生带笑说道:“大个子,轻点儿,摔死了可就没人要了。”
向着李玉翎一抬手道:“请吧!兄弟。”
李玉翎向着董无忌欠身施了一礼,又跟黄百川,龙飞,岳琪三个打了个招呼随即登上了车辕。
李玉翎这里抽鞭控缰,下头落拓生笑问道:“兄弟,赶车行么?”
李玉翎笑道:“山窝子里长大的,怎么不行。”
左手抖缓,右手挥起一鞭抽了下去,马车箭一般地冲破夜色驰出了“李家集”。
刚出“李家集”,李玉翎就想起了一件事。
现在他又落单了,他可得一个人对付荣奇,柳青琪,还有“大刀会”那五位堂主共是七名一流好手。
董无忌率落拓生等几个赶来“李家集”,怕的就是李玉翎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吃了亏,怎么如今却叫他一个人落单,难到现在就不怕他吃亏了。
但转念一想,董无忌等不会那么糊涂,绝不会!
落拓生头一个就不是糊涂人,他所以让自己一个人赶车上路,必然有他的道理,必然有他的打算。
李玉翎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松坦了,定神收心赶着马车顺大路往前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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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半夜折腾天已过四更,几里过后东方天边已现鱼肚,晨间微有薄雾,但这薄雾要比那黝黑的夜色好。
黝黑的夜色里,像李玉翎这么好的目力,也只能看出个十丈远近,而在这种薄雾里,李玉翎却能看出几十丈去。
走着,走着,他看见几十丈外路中间有一样东西在随风飘动,红红的一块,一时还看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又进了十丈,看清楚了,那是一柄大刀硬生生地让人插在路中央,随风飘动的是刀柄上那块红绸。
这时候李玉翎更是佩服落拓生料事如神了,该来的已经近在眼前,刀插在路中央,怎么个过法?
就是打从上绕过去都不行,“大刀会”的大刀既然出现在眼前,附近就绝不会没有人在。
事实上李玉翎没料错,马车刚进大刀插处十丈内,从那大刀插处路边上抬合围大树后闪出一个人。
是个黑衣壮汉,背后没刀,两手也空空,只见他老远地一抱拳高声说道:“李爷请停车。”挺客气的。
李玉翎没理他,赶着马车直驰到大刀插处三丈内他才开始收缰,马车恰好到大刀前停住,没多一尺,也没少一尺。
李玉翎目光一凝,望着车前黑衣壮汉道:“阁下是……”
那黑衣壮汉含笑说道:“李爷何必明知故问。”
李玉翎淡然一笑道:“阁下人刀拦路,这是什么意思。”
那黑衣壮汉一抱拳道:“奉敝会总瓢把子之命,特来请李爷驾到一会。”
李玉翎道:“贵会大当家的要见我。”
那黑衣壮汉道:“正是。”
李玉翎道:“贵会怎么知道我走这条路。”
那黑衣壮汉抬手往车后一指道:“不瞒李爷说,李爷一出‘李家集’敝会就有弟兄盯在车后了。”
李玉翎扭头一看,只见车后十丈外站着个身背大刀的黑衣壮汉,他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贵会高明。”
其实高明的是落拓生。
那黑衣壮汉道:“事非得已,还请李爷海涵。”
李玉翎道:“阁下不必客气了,贵会大当家的现在何处。”
那黑衣壮汉道:“就在这边不远处,容我带路。”
一抱拳,拔起地上那柄大刀往腰后一插,转身驰离大路,往来路那一片荒郊旷野中驰去。
李玉翎没迟疑,抖缰挥鞭赶着马车跟了过去。
马车跟在那黑衣壮汉之后驰动,李玉翎抬眼打量眼前这片荒郊旷野,只见这片荒郊旷野颇为空旷。
除了远近几片树林之外就是一望无垠的半人高野草,根本看不见人烟,他心想,大概荣奇等藏身在那片树林里……
他这心念转动,果然,前面奔驰中的那黑衣壮汉已然掉转方向,往最近处一片树林奔去。
这片树林立在五十丈外,转眼工夫已然驰到,而那黑衣壮汉并没进入这片树林,却从这片树林边上绕过去往树林后奔去。
李玉翎心中诧异却没开口问,转眼间绕过这片树林,他立即明白了,敢情这片树林后座落着一座残破不堪的土地庙,这片树林恰好把它挡的死死的,站在大路上往这边看,是绝对看不见这座残破土地庙的。
只见这片残破土地庙四周,隔十步一个,站了一圈身背大刀的黑衣壮汉,却不见荣奇,柳青琪跟“大刀会”那五位堂主的人影儿,想必是在土地庙里。
果然不错,马车刚驰到,“土地庙”里首先快步走出了柳青琪。
柳青琪很快地向着马车一瞥,然后冲李玉翎一笑抱拳:“李领班请稍候,我大哥马上出来迎接。”
李玉翎暗暗一怔,心想,这柳青琪怎么这么客气。
心中念转,当即也抱拳答了一礼,道:“不敢。”
说话间,“土地庙”里柱着铁拐走出了独腿荣奇,他身后还跟着“大刀会”的五个堂主。
荣奇出庙门抱起双拳:“李领班,荣某人迎接来迟。”
李玉翎高立车辕答了一礼,道:“岂敢,总瓢把子言重了。”
荣奇道:“这地方不是谈话处所,李领班请庙里坐坐如何。”
李玉翎心中思忖,这座土地庙不大,马车进不去,自己若是进庙里去岂不得把马车跟赵大海留在外头,那就等于把赵大海交在荣奇兄弟手里了。
一念及此,他当即说道:“我要事在身,不敢过于打扰,大当家的有什么教言,在这儿赐告也一样。”
莱奇微微一笑道:“李领班太客气了,既然这样荣某人不便相强,三弟。”
柳青琪答应一声喝道:“拿过来。”
一声答应“土地庙”里步出两名黑衣壮汉,两个人拉着一捆毛毡出庙,把那个毛毡打开了铺在庙门口。
荣奇向着车辕上一抬手道:“李领班请下来坐坐吧!”
李玉看看距离,铺毡处离马车不过丈余远近,万一“大刀会’有什么行动,自己腾起阻拦绝对来得及,当即他一抱拳道:“多谢大当家的。”
双方在那张毛毡对面坐下,荣奇跟柳青琪依肩而坐,那五个堂主站立在荣奇身后。
坐定,莱奇迟疑了一下,抬眼凝目开了口:“李领班,你我都是明白人,看你们两个的年岁,荣某人我叫李领班你一声师弟应该没有错。”
李玉翎心中猛然一跳,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荣奇会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说这么一句,他心中念转,久久未能答话。
只听荣奇又道:“李领班可是艺归老爷岭那位老人家。”
李玉翎心中又一阵猛跳,他笑了笑:“不错。”
莱奇道:“赵二弟大概已经告诉李领班了他那几招刀法是我教的。”
李玉翎道:“不错。”
荣奇道:“那么我叫你一声师弟就没有错了,当师弟你问赵二弟之当初,我就怀疑咱们是同门,后来你一再追问,我更断定咱们是艺归一门了,老人家安好。”
李玉翎神色一肃道:“老人家安好。”
荣奇道:“师弟是什么时候下山的?”
李玉翎道:“有不少日子了,算算该有半年多了。”
荣奇轻轻一叹道:“我拜别老人家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来,老人家的慈颜,以及‘老爷岭’上的一草一木无不时刻在我眼前,老人家的教诲我一刻也未敢或忘,只是这二十多年来一事无成,深感有负师恩对老人家五年心血栽培,如今见着师弟,对老人家及‘老爷岭’上的一草一木也倍增思念。”
李玉翎不由暗暗诧异,荣奇怎么会说这种话,是真是假,看来他得小心应付。
有此一念,他立即提高了警觉,道:“师兄创立‘大刀会’,打的是反清复明旗号,怎么说一事无成。”
“不错。”荣奇微一点头道:“‘大刀会’是我手创的,我也花了不少年心血,而且赔上了一条腿,可是到现在我做了些什么了?